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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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佑棠隐晦地暼一眼赵宜琳,绷着脸皮说:“哦,原来是周大公子啊,真巧。我是来烧香拜佛的,却被一群蛮横无理的人仗势欺压,唉。” 略观察几眼,周明杰就明白了,不用他吩咐,随同的便装侍卫们便上前捆人、顺便堵嘴,训练有素干脆利落。 “这些目无法纪的恶徒,理应交由官府处置!诸位散了吧,佛门清净地,喧哗是对佛祖不敬。”容佑棠这话是给围观香客明面上的交代,自己定性总比众人胡乱猜测要好。 侍卫们开始驱散香客。 容佑棠简单介绍了养父和卫杰,周明杰听后顿时放下一半心:还好还好,搭救长公主的都不是外人,相信庆王会约束好手下的。 周明杰少不得口头说些好话。 “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卫杰耿直道:“何况容弟是我朋友,容叔也在,必须要帮忙。” 容开济十分感激,愧疚地道谢:“多亏遇见卫公子了,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年前那次你来时,我着急糊涂,失了礼——” 赵宜琳早已被妥善围护,本应该尽快离开的她,却仍站在原地。 容佑棠不免多看了几眼。 “容叔叫我小卫就行,我理解您那时的心情。”卫杰憨厚摆手:“我外出执行公务的时候,家中父母也是日夜忧愁记挂的。” 投军?他武功那样好,又是三哥的手下,难道是个将军?赵宜琳红色的靴尖不自觉地悄悄调转方向,朝着卫杰,还微微动了几下。 糟糕! 容家经营布庄,容佑棠这几年见过不少待字闺中的大小姑娘,很明白某些神态动作。他不愿好朋友遭遇任何可能性的烦扰,略一思索,他朝后廊看看,随即举高食盒,朗声道:“卫大哥,伯母和嫂子她们怕是吓坏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吧,这斋饭别忘了,妞妞小虎怕是饿了。”他特意把“嫂子”说得很重。 被拦在对面的卫母趁机担忧急问:“阿杰、阿杰,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啊?快过来给娘看看!” “没事吧?可受伤了?”卫家大儿媳扶着婆婆,关切遥问小叔子。 卫杰提着食盒跑过去,爽朗道:“我没事,你们先回禅房用斋饭,别饿坏了。” 呸! 赵宜琳本来时不时磨动几下的靴尖定住,片刻后,她用力碾雪、拧转方向,相当没好气地喝问:“我哥他们呢?” 周明杰慌忙躬身,极小声地说:“瑞——四公子过于担心您,亲去梅园寻找,身体……略有不适,二公子——” “什么?!”赵宜琳倒抽一口气,气恼道:“还不赶紧带路!这破地方烂佛寺,真该点一把火烧了!”她刚要疾步离开,忽又喝令:“把他也带走!” 周明杰茫然四顾:“您说的是?” “跟着三哥的那个臭小子!”赵宜琳头也不回道。 容佑棠叹息,自觉出列,扭头说:“爹,我得去一趟,您跟着卫大哥他们家回城啊,别担心,没事。” 容开济却是知道周明杰的,他一直密切留意周家动向。此时他抓着儿子不放,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怀好意,警惕质问:“我儿仗义相救,险些挨打,你们带他走想干什么?” 这时卫杰回转,他搭着容佑棠的肩膀,找了个理由解释:“容叔别紧张,只是去做人证指认案犯而已,我动手了,也得去。您放心吧,我俩一起。” 容父稍稍放心,不停殷切嘱托,他自己不能去,只能目送儿子随大队人马离开。 —— “容弟,她谁啊?”返城途中,卫杰悄悄问,他有猜测,只是觉得不可能。 “长公主。”容佑棠用口型告知。 卫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微不可见地撇撇嘴。 哥俩骑马,前头几辆大马车,赶得非常急——而且赶着赶着,竟然赶到庆王府去了? 容佑棠看到庆王府就眼睛一亮,油然生出回到自己地盘的安心感。他想:听周明杰说“四公子、二公子”,应该就是四皇子和二皇子了。 不过,二皇子和瑞王兄妹出行,结果长公主出事、瑞王急得发病,他们为什么不回皇宫找御医、而是拐弯绕道来庆王府? 难道二皇子想拉殿下承担事故责任?如果是的话,简直缺德啊! 容佑棠有些担心。 马车停靠王府门口,一群人慌乱忙碌,容佑棠刚要往前走,却听见多日未见的庆王说:“四弟为何突然发病?担架来,立即带他进去叫大夫医治!即刻传信宫中,请御医出来!”府卫们抬着担架,快速将病人转移。 二皇子低头擦汗,含糊道:“四弟生来就弱,唉。” 殿下从宫里回来了! 容佑棠立即就要过去,孰料整理好衣饰的赵宜琳也正巧下马车,一见容佑棠就想起许多不愉快,习惯性脱口就骂:“狗奴才,跑这么快找死啊?” ……我就不应该救你!容佑棠气个倒仰,极度渴望时光倒流,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没见过长公主! 赵泽雍闻声回头,这才看见从马车后绕出来的容佑棠,他随即迎上去,把挨骂的人挡在身后,皱眉,不悦地训斥赵宜琳:“动辄打骂,成何体统?你的教养礼仪呢?我庆王府不是谁撒脾气的地方,再敢胡闹你试试!” 第44章 “三哥你——”赵宜琳瞪眼睛,咬唇,众目睽睽下挨训,面子十分挂不住,想还嘴,可又惧怕庆王。她跺跺脚,嗔怒道:“我几时打他了?别冤枉好人!难得出宫到这儿一趟,你就是这样招待meimei的么?” “你安份点儿。”赵泽雍告诫,严肃道:“四弟突然发病,父皇少不得过问,你们跟着一起的小心了。” 赵宜琳脸上薄薄的娇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咬牙切齿道:“三哥,那畜生——” “停!”赵泽雍头疼地阻拦:“先进去再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姑娘家,就不懂得低调收敛? “走了。”赵泽雍转身招呼容佑棠,温和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孝敬长辈吗?” 容佑棠略慢半步紧随其后,犹豫一会儿才说:“今天我和我爹去弘法寺烧香拜佛……碰巧了,就跟着来了。” “嗯。”赵泽雍会意点头,明白身边的人变成了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 一行人马车迅速进入庆王府,大门合上,遮挡里面所有。 身边太多人,容佑棠无法将事发经过告知,他可以清晰看到庆王满脸倦色、一身疲惫雪气——殿下这几天在宫里怎么过的?难道陛下就没让他歇一歇? 唉~ “用过午膳了吗?”赵泽雍问。 容佑棠摇摇头:“本是准备在寺里用斋饭的。” “那估计你们都没吃。”赵泽雍随即吩咐传膳,其实他也刚从宫里回来不久。 “绑回来的那些是什么人?”赵泽雍又问。 容佑棠刚要回答,赵宜琳就抢着恨恨道:“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东西!” “若真是犯法,也得审问清楚方可定罪,而且需要移交相关衙门。”赵泽雍一板一眼道。 赵宜琳愤愤然跺脚,伸手想揪兄长的袍袖、可又不敢,委屈至极:“不能移交他人处理!否则我今后如何做人?” 赵泽雍停下脚步,略一思索,转而说:“稍安勿躁。若你无错,总会想法子为你讨回公道的。” 容佑棠悄悄观察:二皇子和周明杰、哟还有周明宏,他们三个在后面嘀咕什么?周筱彤也来了?她眼睛红肿、脸颊有巴掌印,难不成又是长公主的杰作?周明宏脑袋包扎着、渗血,他怎么回事? 啧,看来他们出游闹得非常不愉快啊。 “二哥。”赵泽雍招呼一声,却没听到应答,他转身,皱眉看着周家三兄妹,又喊:“二哥!” 二皇子匆匆嘱咐表兄妹后,忙快步赶上:“四弟没事吧?他开年后身体好了许多,说是想出宫透透气,父皇是允许的,我们去了皇寺,为父皇和成国祈福,本来好好的……回城途中却发了病。唉,真是措手不及——” 赵宜琳柳眉倒竖,下巴一抬,生气打断道:“还不是因为周家三兄妹!周筱彤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哥!扭扭捏捏装腔作势,故意地端茶送汤送糕点,那些活儿本有婢女做,她抢着抢着还险些跌进我哥怀里,丢不丢人啊?想做瑞王妃想疯了吧?把我哥恶心得发病!” 后头远远跟着的周筱彤顿时脸红耳赤,掩面流泪,娇怯怯婉转低泣,惹人注目。周明杰既要安慰meimei、又要按住气怒的弟弟,好不忙碌。 容佑棠却有些诧异:据我所知,周筱彤不是从小爱慕她的表哥、二皇子吗?怎的“险些跌进”瑞王殿下怀里?难道不慎弄错对象了? “宜琳啊,眼下得先顾着你哥。四弟正是担心你、爬山上寻你才发病的,他何曾劳累过呢?表妹只是出于关心,才跟四弟多说了几句话,你就把人打成那样。而且,你又为什么推明宏?他从山上摔下来,若非梅树阻挡,不堪设想!”二皇子明显也动怒了,他是中宫嫡子,底气一贯丰足,板着脸训:“你这样,下次二哥再不敢带你出宫的。” 容佑棠叹为听止:天呐,仅以上就能写两折子精彩戏了! 赵宜琳重重跺脚,嚷道:“不带就不带,什么了不起的!”语毕一拧腰,跑开了。 “你——”二皇子气怒,他今日饱受折腾,已维持不住风度翩翩的形象。 “你们慢慢吵,吵完自去用膳。”赵泽雍面无表情道:“我去看看四弟。”他带人大步离开,低声询问容佑棠事发经过。 “老三!”二皇子语塞,简直也想跺脚了,还得跟上去。 从未见过瑞王殿下,不知他是什么样的品貌。 容佑棠很好奇。 一路听着指责推卸拌嘴声,众人踏进景平轩。 “我哥怎么样了?”赵宜琳对着门口小厮劈头问。 “回公主的话,大夫们正里头忙着,小人不敢进去打搅。” “废物!” “你别跟着,我们先进去看看。”赵泽雍吩咐道。 “哎!”男女有别,赵宜琳只得在外面等候。 容佑棠不由得诧异:观她神态动作,竟是真关心担忧兄长的?不过也是,再如何可恶的人,总会有几个在乎的亲朋好友。 王府的人默认容佑棠是庆王贴身心腹,所以都没阻拦他。 刚踏进卧室,就闻见nongnong的苦涩药香,容佑棠听见清朗悦耳的一句:“……哪里就死了?御医说应该还能多活几年。” “您请平心静气,我们殿下已命人速去宫里传御医。”大夫耐心宽慰病人。 “四弟。”赵泽雍大步走到床榻前,不赞同地劝:“年纪轻轻,别说那些话,好好养着,此处如同家里一般的。” “三哥。”赵泽琛脸色雪白,唇色指端微微发紫,气短虚弱,苦笑道:“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容佑棠正好看见瑞王的苦笑,登时惊为天人: 瑞王皮肤玉般润泽、瓷般细腻,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眉发乌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汪着一泓寒凉的水,非常有神。因为出生就患有心疾,他整个人淡泊沉静,郁郁冷清。 谪仙多半就长这样的吧? 容佑棠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唯恐吹化了谪仙……哦不,唯恐冲撞了病人! “咱们是兄弟,你来庆王府我高兴得很。我长年在西北,没怎么照顾过你,甚愧。”赵泽雍坐在床沿,说话声比平常软了好几分,仿佛在面对比胞弟还要幼小的弟弟般。 瑞王愉悦道:“你年年给我送那么多关外药材,母妃欢喜得什么似的。” “举手之劳罢了。” 二皇子也探头,轻唤:“四弟可好些了?御医马上到,你只管放一万个心,啊。” “二哥,真是对不住。”瑞王歉意道,“宜琳没事吧?她性子娇蛮任性,我身为兄长,俱看在眼里,但怎么也纠正不了,实属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