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史今:“……” 池铮眯着眼,目光落在一处,不时地抽一口烟,一直没吭声。史今拿起酒瓶往喉咙里灌,胳膊撞了撞池铮,“你比哥们福气,这有女人的滋味就是不一样。” 陆怀:“哎。” 俩货又碰了下杯。 池铮抬眼看这俩货,摁灭烟站起身往外走。陆怀仰头喊才几点,史今一门心思在女人身上,拉着陆怀说咱俩喝,边边叹气抬头看,“赶紧赐哥们一个女人吧,处不处的也认了。” 陆怀摇头,“你还在乎这个?” “你不在乎?” “那东西看着神圣,没毛用。”陆怀摊手,拍了拍史今的肩膀,“不过也辛苦你了,饥渴这么多年。” 史今打了个酒嗝,“你也是。” 酒吧外夜色正浓,寒风凛凛。池铮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正要打车,接了个电话拐道回了店铺。孟盛楠没一会儿就来了,一进店里暖和一大截。她脱掉外套和围巾,池铮递了杯热水。 “我还以为你们得喝到大半夜才消停。” 她双手握着杯子外壁取暖,坐到床边,池铮洗了把脸正拿毛巾擦,话音隔在绵绸里。 “我提前走了。” 说完,他丢开毛巾走到她面前。 “做什么?”孟盛楠仰头。 池铮将她的水杯接过去放身后桌子上,然后勾起她的下巴,弯腰亲了下来。屋子里暖气岑岑,cao男秀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灯还亮着,昏昏暗暗。他推她到床上,俯身至她耳侧,声音低哑诱惑。 “做你。” 孟盛楠被他捏的浑身酥软,迷离着眼看他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男人的汗滴在她身上,顺着胸脯往下流。灯光下,他抵在她最柔软的地方做着最亲密的事。 他属于她一个人。 “池铮。” “嗯。” 男人还在卖力挺进,孟盛楠忍不住呓语出声。 “我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 “明天再说。” 他正痴迷于她的柔软,孟盛楠声音难得认真。 “就现在。” 池铮身下还抵在她里头,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看她。孟盛楠抱着他脖子的手下意识的在他脑后画着圈,眼眸清亮,池铮喉头动了动,艰难的‘嗯’了声。 “如果我不是舒远,只是孟盛楠呢?” 闻言,池铮眉头紧皱,他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呼吸粗重。孟盛楠等着他的答案,池铮的眉头却迟迟不见松开。女人有一点心慌,池铮深吸了一口气,“孟盛楠。” “嗯。” “我现在有点忍不了了。” 她还没细想他的话,身下突然狠狠一撑,他的坚硬就钻了进来。孟盛楠被他突如其来的冲撞折腾的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没了劲儿。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他趴在她耳边低说。 “都是你,我知道。” 白月光洒下来,床铺熠熠生辉。 江城年味浓,风俗几百载。老人常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盛典信这个,大中午的在厨房安顿灶神。戚乔过来串门,和小杭在客厅摆火车。孟盛楠早上起来陪池铮赖了会床,这时候刚到家。 她回到房里,戚乔笑眯眯的跟了进来。 “回来这么早啊?” 孟盛楠白了一眼过去,戚乔乐了,凑到她跟前瞅,孟盛楠侧身躲开。 “干嘛?” “找吻痕呀。” 孟盛楠:“……” 戚乔笑,“我说你们俩这都好了半年有了吧,想过结婚么?” 这个词让孟盛楠愣了一下,她摇头。 “没。” 戚乔无语,“你早出晚不归的阿姨都不说你,摆明了是等着这事儿呢你不明白么?” “不明白。” 从小到大,作为母亲,盛典从不干涉她外出自由。 戚乔叹气,“果然,漂亮的姑娘都不聪明。” 孟盛楠:“谢谢你夸我漂亮。” 戚乔:“……” 女人说着突然跳起来,跑下楼从自个包里翻出本杂志又跑上来,丢给她怀里。孟盛楠看了眼封面,不明所以。 “你买的?”是人间百味。 戚乔‘啊’了下,“今早路过邮亭看见的,这周新版,顺便给你买了。” 孟盛楠翻了几下。 “姐善解人意吧?” 孟盛楠漫不经心的应声,手指卡在其中一页顿住。作者像是洞明世事一般,写‘本就是匆匆过客,又何必耿耿于怀’。她细细咀嚼了几分,去看左上角,作者是江郎才尽。 已许久未见他发表文字。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周宁峙问他们有生之年想要什么,张一延鼓着脸颊想了半天要功成名就。后来就剩下他一个人没开口,大伙逼问,这货戏说:“写一个故事,看哭所有人。” 肩膀被戚乔拍了下。 “想什么呢你?” 孟盛楠胸口闷闷的,慢慢合上书,摇头。 时间指向十一点,客厅里孟津的广播在报时,盛典叫她俩下楼吃饭。不知怎么的,孟盛楠突然想给江缙打个电话。她拨了两次都是暂停服务,又给池铮拨,男人沉默了几秒,说我试试。 一直到饭点过后,她电话响了。 江缙在电话那边笑,“还没三十儿呢,就给哥拜年?” 孟盛楠靠在房间的书桌前,正看外边。 “你换号了?” “这两天在外头,临时的。” 孟盛楠‘哦’了声,“我在百味上看到你的文章了。” “被哥的文采吓着了?” 孟盛楠失笑,聊了几句闲话,江缙提起池铮。 “那小子的网站你上去看了么?” “没,怎么了?”他的工作她从不问。 江缙说:“最近有个帖子置顶三天了,挺有意思,闲了上去瞅瞅。” 孟盛楠说好,挂了电话。 太阳照耀大地,天还是刺骨的冷。江缙背着手正沿着墓园往里走,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小路不时有人经过,面容凝重。男人往前慢走,身后有人拍他。他转头,是刚刚门口卖墓地的跟了上来。 那人不舍得放弃一单生意。 “不是兄弟,你刚问了到底买不买?” 江缙想了下,“买。” “爽快,多大平的要,给谁看呀,老爷子还是老太太?” 有一束光突然投射在男人身上,江缙眯着眼睛去找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 “是我,我看。”他笑着说。 阳光四散,落叶分离。 那天的云朵出奇的白,天像是洗过一样的干净。孟盛楠坐到电脑跟前上sun,注册。刚登陆进去就看见江缙说的那条帖子,楼主发问:“谁知道社交平台为什么取名sun?” 她往下翻。 有一个回答获赞无数:“太阳和舒远。” 登录名显示大v号sun创始人池铮。 孟盛楠看着看着,低头笑了。楼下客厅盛典和戚乔在聊天,说说笑笑。她合上电脑慢慢下楼,穿着厚厚的红色羽绒去院子里吹风。站了有好久,头顶已飞过三架飞机,都拉起一条长长的线划破天际。 门外的巷子里有人放歌。 “一开始,我以为,爱本来会很容易。所以没有,经过允许,就把你放心底。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才发现,原来爱情不是真心就可以。” 身后戚乔脚步渐近,头顶又一阵呜呜声自远方深处轰隆而来。 “这歌叫什么来着?”她问。 戚乔说:“感动天感动地。” “好老了。” 戚乔说:“是啊,初中时候很流行。” 孟盛楠抬头看天,蓝的像海洋。风抖动树梢,吹起耳边头发。她眨眨眼又看,眼睛酸酸的。二○○四年的惊鸿一瞥到现在,年华惦记着她没辜负时光。她眨眨眼,笑。 歌声走远,飞机不见了。 几天后,家里开始慢慢置办年货。池铮开车过来接她,去了江城有名的古道十条街。俩人下了车,池铮拉着她手往里走。街道边一排排红灯笼,两边挤满人。孟盛楠指着前头围满人的卖对联的铺子,拽他过去看。 店家写的一手米芾体,路人拍手叫好。 “我们过年也自己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