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一个是车祸后，被撞昏迷的高睿，醒来发现浑身是血的江悠，惊慌的去抱她。

    “你现在虚弱不是要消散了，是被我影响的，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江悠带怒的对高睿吼道道时候，她身下的浴缸炸裂开来。

    “我希望死的是我。”高睿看着暴怒的江悠，却是很平静的说了这句话。

    “我是笨蛋，我怎么能忘记自己死了呢！”江悠看着脸色比鬼还要苍白虚弱的高睿，在满地积水和预感碎片的地上自责的痛哭。

    高睿附身抱住她，“是我自私的不想提醒你，让你知道自己是鬼而离开我，去我找不到的地方，我也想你陪着我。”

    “我真笨，为什么一直发现不了呢！”江悠没有听高睿的话，继续自责的喃喃自语，而在她说话的时候，画面闪现之前她以为高睿是鬼，她是活人在外的那些事。

    她以为那些路人嘲笑可怜的人是她，却不知全是在嘲笑可怜的人是她身边的高睿。

    是高睿在路人眼中在自言自语，是高睿怕她发现别人看不到她，在她背后学做手语订餐，是高睿顶着外界的压力，掩藏住她死亡的信息。

    “若不是我想死，却死不了了……”

    随着江悠的话，江悠回忆到她想自杀，睡入装满水的浴缸中，却是睡了十多分钟搞笑的没有任何缺氧的感觉，才慢慢回忆起她逃避而不愿意接受的死亡场景。

    而高睿则是回忆起他在殡仪馆痛苦的不愿意看江悠遗照时，听到江悠对他的呼唤，而从殡仪馆回到家，看到死去的江悠，发现江悠不知道她自己死去的事，而去找神婆，从神婆那知道的事，也是他为什么要隐瞒江悠她死去的原因。

    “很多人死后，因为对死亡心有不甘，都会下意识逃避自己死亡的事，继续在人间如还没有死前一样生活，这时若是告诉他们死亡的真相，很多会被真相吓得魂飞魄散，或痛苦不堪。只有她们自己慢慢发现，和慢慢接受自己的死亡，他们才能不眷恋人世，去她们该去的地方。”

    神婆的话让高睿不敢揭穿江悠死亡真相的同时，也因为私心的不想江悠知道自己是鬼，而离开他，所以愿意配合着江悠的'表演'。

    江悠和高睿的心路历程交叉回放完，画面回到高睿抱着碎片中的江悠安慰那一幕，江悠在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后，的确如神婆说的那样，痛苦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只是知道她不能在呆在高睿身边，拖垮高睿身体，而在高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消失不见。

    高睿疯狂的寻找她，没有找到，又求到神婆哪里，让神婆帮他们两人在一起。

    神婆问高睿愿意舍弃一半寿命来换和江悠厮守的时候，高睿答愿意后，神婆给了高睿一把能找到江悠的红伞，红伞自己飘在空中，带高睿找到躲在他们公寓对面楼阳台，一直注视着他们家客厅的江悠。

    江悠知道自己已死的事情后，外貌就变成了死之前的有些吓人的样子，红伞找到她，飞到她头上，江悠就恢复成之前正常的样子，打着红伞款款向对她微笑的高睿走来……

    到这里主剧情结束，出现主创人员的名单的同时，画面快速闪现，江悠顶着红伞和高睿在外牵手逛街，吃饭也不再引入注意的情景……

    “呼，自己看自己演的电影，感觉还是怪怪的。”王雪涵看着舞台大银幕定格在她和严桦在红伞下相拥而笑的画面，就会有怪异的感觉。

    沐瑶则是看着上面的俊男美女，觉得她的把他们的相拥拍的唯美浪漫极了。

    她这部微电影，除了关于恋人“鬼”大转折的剧情为卖点外，另一个大卖点就是王雪涵和严桦这对高颜值男女主角生死相依的爱情，两人在微电影中或甜蜜或悲伤的相处，沐瑶都用最浪漫唯美的手法来拍，以此给两人圈了很多cp粉，网络上还疯传过他们在微电影中甜蜜相处的截图。

    为此严桦还谢过沐瑶，说为他们两个进入娱乐圈，不用遮遮掩掩他们的恋情。

    播放完《我的恋人是只鬼》后，就播放了《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场戏》。

    这部微电影讲述的是一对祖孙，祖父是一位伤了身子，不得不退出舞台的京剧旦角，祖父很热爱京剧，想教孙子唱京剧，可是孩子的父母却因为京剧没落（其父就是唱京剧，却混不下去下海经商）情形下，不让孩子跟着老人学京剧的唱腔和把式。

    老人明白儿子和儿媳的心态，压抑住自己想把一身京剧艺术传给孙子的念头，只自己偶尔坐在摇椅上，唱着他最拿手的《贵妃醉酒》。

    小孙子从小被父母安排了学许许多多现代对他人生有用的'才艺'，常常在学习的过程中，透过窗户看着在摇椅上唱的兴起，站起来开始做《贵妃醉酒》舞蹈动作却只能做到一半，就做不下去而失落回到摇椅上的祖父。

    小孙子第一次透过窗户看祖父不穿戏服，就表演京剧的时候，是看不懂和听不懂的嫌弃。

    可随着时间的飞逝，祖父一次次唱《贵妃醉酒》的音腔，却如他童年磨灭不掉的记忆，一直留在他脑海中。

    等他慢慢品出祖父那古老唱腔下的神奇的韵味，开始会躲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模仿的时候，被他祖父发现。

    祖父让孙子唱一段给他听听，小孙子不懂京剧独到的唱腔而怪声怪气，让老人听的皱眉。

    小孙子知道自己唱的不好，主动央求老人教他唱京剧，让老人的眼睛亮了下，却是想到儿子和儿媳对京剧的态度又暗了下去，没有教授小孙子京剧。

    小孙子失望的离开，之后却是着了魔一样爱上听祖父唱《贵妃醉酒》，祖父发现小孙子比以往在屋子里学习，爱偷看他的次数变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那天起开始吊起了嗓子。

    小孙子开始偷偷跟着学京剧唱腔的基础，慢慢的有了那么些模样，在一次父母不在家的时候，自告奋勇的跑去给祖父唱的时候，得来了祖父欣慰的一眼。

    就在小孙子为祖父着褒奖的眼神激动的时候，从隔壁邻居听说儿子唱戏的母亲，怒气冲冲的归家，责怪了老人耽误孩子的学习，让他学这些'无用'的东西。

    小孙子为护爷爷反驳母亲是他偷学的时候，他母亲震惊不已，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的同时，让老人以后不要再在小孙子面前唱京剧……

    老人为避免家庭矛盾，从此不再开口唱京剧，无论小孙子怎么央求，他只是听一听，不学，老人都没有再开口，小孙子在屋子里学东西的时候，再偷看老人，老人总是郁郁寡欢的坐摇椅上不知道再想什么，之后，没几个月，老人旧疾复发骤然去世了……

    第163章 戏台

    老人的骤然离世，让一家人都有些悲痛。

    小孙子看着他们为祖父搭起灵棚，看着来来往往来凭吊祖父的人，看着父母迎来送往，这些都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唯有看着祖父的遗照，小孙子觉得熟悉，却也陌生的让他看的面无表情。

    老人起灵的前一天，灵棚外搭起了一个舞台，那晚吹锣打鼓声中，小孙子看到了老人几位好友为老人连番唱的京剧。

    小孙子听着他们和爷爷一模一样的唱腔，唱着其他词调，陌生而熟悉的同时，祖父死后几天没有哭的小孙子，骤然哭了起来，那一刻似乎小小的他，懂得了生离死别。

    时光飞逝，小孙子在繁重的课业和没有间歇的才艺培养中，一天天长大。小孙子时常会在学习疲惫的时候，不自觉的去看窗外那已经无人做的摇椅。

    看着它随风摇曳，就似他祖父还坐上面一样，微闭着眼睛，唱着他最爱的《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有时候小孙子深夜，挑灯夜战烦躁不已的时候，总会似出现幻听一样的听到祖父唱《贵妃醉酒》的某个片段，他闭眼去聆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总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的次数多了起来后，也不知哪一天，在烦躁苦闷的时候，小孙子随着流转在脑海中祖父唱的腔调，慢慢跟着哼唱了起来。小孙子唱了几句，'咿咿呀呀'那熟悉又陌生唱腔出自他口，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的停下。

    “长空雁雁儿飞……”

    然而小孙子自己停下不唱的时候，耳边却似有却无的还传来祖父的《贵妃醉酒》，小孙子闭眼聆听，慢慢手打着节拍，又跟着唱了起来……

    这一唱，就唱到了小孙子去参加艺考。

    在别的同学都在表演各种现代乐器、美声、现代舞的时候，小孙子看着自己背着的小提琴发呆。

    在老师叫到他询问他的个人才艺展示是什么的时候，他手边还拿着小提琴，嘴里却说，“老师，我给你们唱段《贵妃醉酒》吧！”

    ……

    沐瑶看着自男主角在艺考老师面前，说完他的才艺表演项目就黑下来代表主剧情结束的银屏，听着颁奖典礼四面的音响，放着微电影中，老人一直未完整唱完的《贵妃醉酒》，心情有些复杂。

    比之微电影剧情给她带来的那种哀伤，她还在舞台上看到了一个和李梓蒙长得很相似的老人。

    老人就似电影当中那样，坐在一个摇椅上，静静的看着李梓蒙拍摄的《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场戏》。

    看到老人的时候，沐瑶知道《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场戏》应该说李梓蒙拍他和他祖父的故事。

    而这个想法才起，微电影最后的报幕结束，主持人上台说今晚得了第一名的作品导演，将为大家献上一出京剧。

    主持人的话才说完，穿着戏服画好妆的李梓蒙上台。

    这样一身扮相的李梓蒙上台，沐瑶注意到坐在摇椅上的老人看着他呆愣了一下。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场戏》这部微电影，其实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多人应该猜到这部微电影是讲我和我爷爷的故事，我拍他也的确是为了缅怀他。”

    “他老人家真的很爱京剧，若不是意外不能在上舞台，我想他会和他那些好友一样，一直表演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

    “我在他去世后，一直很遗憾，当年没有反抗父母跟着他学京剧。这是他老人家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

    “今日借这个舞台，我穿着他曾经穿过的戏服，把我唯一从他身上学的戏，给大家表演下，希望大家能喜欢，也希望我爷爷在另一个地方也能看到，看到若是觉得孙子表演的不好，也请他担待，谁叫当年我们祖孙两，一个没机会教，一个没机会学呢。”

    李梓蒙说完，把话筒递给主持人，主持人退下后，李梓蒙捋了捋戏服的长袖，开始走位唱了起来。

    李梓蒙的爷爷一直在李梓蒙不远处看着他的表演，沐瑶能看出老人有些激动。

    等李梓蒙唱到高潮，开始做贵妃醉酒的一些姿态时，沐瑶看到老人摇身一变，身上就出现了和李梓蒙一模一样的戏服，脸上也是画好了脸谱，开口合上了李梓蒙的唱调。

    “……长空雁雁儿飞，雁儿飞哎呀雁儿呀，雁儿并飞腾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看着祖孙隔空对唱，沐瑶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沐瑶不知道李梓蒙这次能不能如电影中，小孙子午夜听到祖父的唱调，但是觉得他这么做，现在应该是弥补了他爷爷心中的一些遗憾吧。

    顾明哲在一边也是看到老人的行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注意到沐瑶的感性，顾明哲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两人静静的听完李梓蒙和他祖父的表演。

    这段表演有些久，其间一些听不懂京剧，也欣赏不来京剧古老唱腔的人，觉得已经颁完奖，起身离开。

    而坚持听完全部的人，大多也都品不出京剧的韵味，能留下也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场戏》的剧情，对京剧所给的支持吧。

    “谢谢！”李梓蒙表演完，在台上鞠躬跟观众道谢，也就下了台，他爷爷却是穿着戏服依旧在台上唱着，而随着他的表演，沐瑶看到另外几个《贵妃醉酒》中的人物，配合着李梓蒙爷爷表演。

    一时间，本因为华国国际微电影大赛颁奖典礼结束，而嘈嘈杂杂的离场声中出现了打扮敲锣奏弦的戏曲伴奏声响了起来。

    沐瑶被顾明哲护着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舞台，发现上面已经变为了一个大戏台子,台子上站了好多行旦，在上面热热闹闹的开场唱戏……

    颁奖典礼过后不久，就迎来了春节。

    顾明哲得了不到十天的假期过年，沐瑶却是回d市陪家人只过了除夕和大年初一和初二，初三就赶回a市准备即将来领的中x戏剧学院、a市电影学院等，她准备冲击的目标学校的艺考。

    她筹备了近半年，最关键的也就是这及所学校的考试了。

    中x戏剧学院和a市电影学院，这两所学院市沐瑶最心仪的大学，也分别是陈谋安和张天恺的母校，两人都希望沐瑶进入他们的母校，沐瑶却是对这两所全国最著名的高等艺术教育大学的艺考，没有十全通过的把握。

    两所学校热门一点点的专业，每年都有几千人竞争几个名额，每一个参与者也都不是来走过场，都会十八般武艺似得。

    沐瑶在大年初十那天，迎来了a市电影学院【戏剧影视导演专业】的初试。

    那天早上沐瑶早早的被沐爸爸送去a市电影学院，同行的还有翘课来准备全程陪考的顾明哲。

    沐爸爸和沐mama也想陪考，但是沐瑶看到他们就会小紧张，所以给拒绝了，只留顾明哲当劳力帮她跑上跑下的弄入场资料和排队等杂事。

    a市电影学院的初始考的等笔试，考社会、文化艺术常识。文艺常识这一考核项目，沐瑶啃那几部大砖头似得书啃了好几个月，也背了近两个月，所以一上考场，卷子一发下来，沐瑶就奋笔疾书，'嗖嗖'的就一气呵成的答完，中间只空了几个有点偏的常识，沐瑶没看过就暂时空着。

    沐瑶检查了一遍作答的题目，发现没有问题，看时间过去了一小时可以提前交卷，就把空着的题懵了个答案，核对好她的考生编号和姓名等信息无误后，沐瑶提前交卷离开了考场。

    初试这一课相后面等考试有些常规的简单，虽然也要刷掉一部分人，但是对于准备充分的艺考生来说，那部分不会包括他们。

    初十这天考完a市电影学院的第一次考试，沐瑶报考的其他目标大学的考试没有撞在一起让沐瑶两头跑，沐瑶就回了家，等复试通知。

    复试名单出来的很快，大年十二那天下午被公布出来，当初报考的人数有近3000人，可是进入复试的只有200多人，沐瑶看自己排在第一位，卷面分得了93（满分100分）还有些高兴，确认复试时间是大年十四。

    复试的内容，在每所学校的招生简章出来的时候，会简单的公布一些内容。

    而a市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复试内容，在其他学校的艺考内容中算有些独特，它被归类为面试，是第一场面试，却和很多学院第一场面试直接标出的考核学生诗歌朗诵和才艺表演不同，它的面试标题是【自由陈述】，就没有其他了。

    【自由陈述】这个标题内容有些太宽泛，沐瑶一开始还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自由陈述，后面问了出自a电的张天恺，张天恺给了沐瑶一个准备方向。

    “自由陈述，也就是自我介绍了，你把你这几年关于影视这块的成就报一下，不夸张也不要低调，如实的说，说完再说你为什么要报考导演系，这个问题你不说，面试老师一般也会问，这些说完老师会主动问你一些问题或让你表演一个特长，你看着回答和做表演，态度认真点就好，切记不知道的不要装懂的回答，不懂就是不懂，老实承认比乱说一气好。”

    沐瑶记下张天恺的话，当时a市电影学院的招生简章下来不久，就开始写复试会需要的自由陈述中自我介绍的部分，修修改改好几次有了份定稿，沐瑶现在拿出来熟悉一下，这块准备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