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那头响起俞甜茜带着nongnong鼻音的微弱声音：“小凡，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乐小凡在心中叹了口气，“甜甜，想哭就哭出来，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这样会比较舒服点，有我在这呢。” 俞甜茜低低的抽泣了一下，说道：“小凡，其实我知道，陆学长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我一直，一直一厢情愿……” 乐小凡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长长吐了口气，说道：“甜甜，你听我说，你善良、乖巧，长得又漂亮，别人不喜欢你那是他们的损失，你不需要为不爱你的人指责自己，好吗？” 然而那头的俞甜茜仿佛没有听到乐小凡的话，只自顾自的说道：“是我不够好，是的，我一点也不好，我长得又不漂亮，学习成绩又不好，胆子又小，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都不喜欢我，我还是家里的拖油瓶，做事情也总是没头没脑的，叔叔和弟弟都不喜欢我，连mama也不喜欢我！”她一边说一边哭出来，“小凡你知道吗？陆学长说他也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啊，他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而他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可是、可是我不该不听他的话，不该不吃药的，我也不该让mama和叔叔发现，我该偷偷把小孩打掉的！他们说我丢他们的脸，说我没用！他们一定要陆学长赔钱！” 俞甜茜哭得不能自已，声音也越来越大：“学校也知道这件事了！他们全都骂我！学校要开除我了！” 乐小凡越听越吃惊，她说道：“甜甜你先别激动，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俞甜茜呜呜咽咽的哭了许久，才用有点茫然又有点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我现在在我们家楼顶……”接着又哭起来，“我要怎么办？全部人都在骂我，怪我！他还答应赔钱了，陆学长答应赔钱给mama了！他们骂我不自爱，骂我贱，说陆学长只给他们打了十万块钱，还说陆学长说我只值这么多钱！我的心好痛！我的心好痛啊！” 听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哭喊，乐小凡心中越来越急，早已经飞奔到路旁招手拦车，嘴里大声说道：“甜甜！我马上过来，没关系的！有什么事情我帮你解决！你等我过来，乖！要听话！一定要等我过来！” 俞甜茜仍然没有回复她，只是用失魂落魄的声音说道：“我觉得好难受啊……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啊……” “嘀”的一声，那边通话挂断了，乐小凡心中大为焦急，立刻回拔过去，然而电话能打通却一直没人接。来到俞甜茜家小区大门，乐小凡给司机拿了张大钱顾不上找就头也不回的朝小区内冲去。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管理几乎如同摆设，并没有人拦着乐小凡问情况。 没多时就远远看见俞甜茜家那栋楼，这个小区全都是那种旧式的楼房，最高只有九层楼，她抬头望去，只见楼顶的边缘上果然坐着一个人影，而小区中明显也有其他人发现了楼顶的情况，楼下已经聚集起一些人朝上面指指点点了。 乐小凡冲过去挤到人群前，再次拨打电话，可那头还是没人接，她立刻报警并朝楼上大喊道：“俞甜茜！我是小凡！你等我上去！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她就要抬腿往楼道里冲，突然间听到重物落地般“膨！”的一声，那声音就像是砸在她的心里！ 第二十三章 乐小凡后来常常在想，经常有人说，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有的人，他就是把别人的喜爱，别人的看法看做自我价值实现的一个准则。他的自我太渺小了，渺小到只要外人对他流露出一点点的不满意，他就是惶惶不可终日，觉得自己对不起全世界；渺小到别人随便一个善意的眼神，一句赞美的话，就能让他托付出全部真心。 俞甜茜就是这样子的人，她错了吗？是的，她错了。但是她错到需要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吗？当然不。 在乐小凡预想的结局中，俞甜茜最终会和陆俊喆分手，她会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会再次步入生活的正轨中来。等十年八年后，她长大了，回看自己这段经历，也许会后悔，也许还会难过，但它已经过去了，虽然它会成为心中永不磨灭的一道疤痕，但它的磨砺，会使她的内心更加强大，坚固。她会转头继续她的生活，快乐着那时的快乐，烦恼着那时的烦恼。 然而这一切，都在她那一跳中结束了，她把自己年轻而美好的生命留在了永远的十五岁。 实在是太蠢了！乐小凡心想，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蠢人！ 她就想不明白了，平时那么懦弱胆小的一个人，怎么就有勇气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那样惨烈又毫无尊严的死法……胆小的人难道不是最怕死么！？ 门被打开了，任曜星和荣晓楠一人提着一个袋子走进病房，就见乐小凡靠坐在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发呆。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担心的神色。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跳楼砸下来惨死在自己面前，就是不认识的人看了都受不了，何况死的人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也难怪乐小凡会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烧昏迷了，送到医院足足躺了两天才好。 两人一左一右围到床边，任曜星甩了甩一头俏丽的短发，说道：“想我风华绝代万人迷的任大小姐牺牲掉周末睡懒觉的时间一大早就来看你，怎么样，乐小凡，有没有在心中感动到想哭？” 另一边荣晓楠一边往外拿早餐一边笑着问：“小凡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吧？给你带了点早餐，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 “我太感动了，准你以身相许好了。”乐小凡笑着跟任曜星贫了句嘴，接过荣晓楠递过来的粥，说道：“谢谢楠楠，其实我感觉一点事都没了，但医生让我再住院观察一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明天再出院吧。” “对对对，小凡，这方面你可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荣晓楠急忙说道，将另一份早餐递给任曜星，接着拿起自己的一份边吃边说，“这精神方面的东西可大可小，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不要胡思乱想才行。” 任曜星朝荣晓楠使了个眼色，荣晓楠意识到什么立刻闭紧嘴巴埋头喝粥。看乐小凡脸色平静，任曜星咳嗽一声，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小凡，还记得上次在晁家晚宴上骂你的那个混蛋么？那个叫吴威鸣的，你不是说他是你以前那个学校的校霸，总是欺负弱小么？我跟你说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那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惹到晁家，被抓进牢里了。这段时间这家伙的爸爸到处托关系想保他儿子呢！哼，我让人查了一下，你知道吗，这吴威鸣简直就是个人渣！他小学时在a区，把一个同学打得终身残废，但是后来因为他爸托关系只赔了点钱了事。把这家伙横的，以为连天王老子都弄不了他呢！” 任曜星喝了口粥，继续说道：“我已经把这人的事情跟我老爸通过气了，我老爸也跟我保证过了，你放心，那家伙这次保准得在里面待到二十岁！而且，等他成年了，那个致同学伤残的案子还要重新再审！到时他还得继续在里面呆着！像这样的人渣，最好是关他一辈子！” 乐小凡看向任曜星，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了，星星。 .” 任曜星“哇”的一声，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rou麻，我可不想要你以身相许。” 乐小凡笑了下，但很快又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这种做尽坏事的人渣能好好活着，好人反而不能长命呢？” 任曜星和荣晓楠对视一眼，荣晓楠将手覆在她的手腕上，说道：“小凡，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别再多想了。” 乐小凡点点头，语气有些低沉，“嗯，我没事的。” 甜甜死后，她母亲和继父不让她的尸体入敛以此威胁陆俊喆索要赔偿金的嘴脸再次刷新了乐小凡的眼界，在那一刻，她甚至想将这对夫妻人道毁灭掉！她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有这样的父母，甜甜才会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那个下午，她帮甜甜处理了所有的后事，无非是花费一些钱财而已。说实话，她一直以来并不觉得自己对甜甜有多大的感情，毕竟她的心理年龄比对方要大上许多，只不过当时情况特殊，刚穿越到陌生世界的乐小凡正好需要有一个人陪伴自己，而原身除了俞甜茜外连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也没有，自然而然的，她也就跟俞甜茜走到一起了。 然而大多数时候，她其实是不大喜欢俞甜茜的懦弱的，有时还会用一种长辈对待孩子的心态去看待俞甜茜。甚至对于俞甜茜和陆俊喆的感情纠葛，她一开始也只是当成一种青春期的躁动、幼稚的情感。俞甜茜在电话里的苦恼倾诉到最后都会被她以千篇一律的“你还小，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这样的话搪塞过去，后来俞甜茜电话里就很少跟她提到那些烦恼了。 当然了，乐小凡并没有觉得这一切的责任在自己，毕竟她不是俞甜茜的父母，也没有义务要将她的性格掰正回来。她只是觉得惋惜，也十分难过，那毕竟是一条命，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俞甜茜像小兔子般的模样，明明很害怕，但在她被欺负后，被其他人冷眼嘲笑后，俞甜茜还是站出来陪她去医务室了。后来见她不吃午饭，又偷偷帮她从食堂打回包子馒头，一直很认真的帮她看着招聘信息…… 乐小凡突然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她将早餐放到旁边的桌上，向任曜星问道：“星星，你能帮我把陆俊喆约出来吗？” 任曜星看了她一眼，说道：“没问题，约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要不要我到时带点人一起过去帮你收拾那孙子一顿？” 荣晓楠听她这么一说，露出焦急的神色说道：“你、你们不会是想去打架吧？小凡，要不还是报警吧，那个姓陆的这么坏，报警给他抓进去！”俞甜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当天晚上立刻就有新闻出来了，任曜星看跟乐小凡有关，马上就让人查了下来龙去脉，所以她们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哎哟楠楠！”任曜星绕过她那边把快餐盒放下，搭着荣晓楠的肩膀说道，“哪家警察会跟你管这些为情自杀的事情啊？陆俊喆这事，你最多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一下他，你情我愿的事，他又没犯法。”她本来想说这事是那个俞甜茜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但顾虑到乐小凡的心情，没有说出口。 “像这种渣男啊，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找人套麻袋打一顿！不过，我这两天让人查了一下，那姓陆的不是高二生吗？你们猜怎么样？他凭着那张脸和一点身家，可是将不少学姐学妹骗上手了，有几个为他打了孩子以后就转学了，还有好几个女生为他打架住院了呢。” 荣晓楠听得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人啊！ 乐小凡握紧拳头，甜甜就为了这样的渣男跳楼？咬牙说道：“套麻袋打一顿太便宜他了！” 任曜星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坐到床边靠着她说道：“这家伙的背后是陆家，不过没关系，我爸的公司最近正好跟陆家在打擂台，我也早看陆家那些傻x不顺眼了！我的那群小伙伴们就等着我发号施令呢。这样，我有个计划，你们靠过来。” 三人就将脑袋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等任曜星和荣晓楠离开后，乐小凡阴霾的心情总算开朗了一些，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晁元白居然来看她了，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医生，这两天都是这医生给乐小凡做的检查。 晁元白见到她后，脸上就带出了隐约的笑意，似乎十分兴奋的样子。他先是关心了一下乐小凡的情况，接着开门见山说道：“小凡，我就说你是个神奇的女孩！你这次发烧，精神力居然直接从g狂涨到了d！足足提升了三个大境界！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做为超能力者预备队，进行精神力的正式修炼了！”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小凡又再次给他展示了一个奇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觉和看人的能力，但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的捡到一个宝贝了！ 乐小凡却听懵了，超能力？她能修炼了？ 第二十四章 过了几天后，电视及网上新闻都报道了一件引起许多人关注的事情，那就是陆俊喆在夜店因为一女子与另外一伙人发生了矛盾冲突，被人打得半死后还扒光衣服绑到学校大门正对面的广告牌上，身上挂了个牌子写着：我是人渣，爱我你怕了吗？ 这副画面被人拍下来放到网上瞬间就疯传开来，伴随着照片被疯传开来的还有陆俊喆的几段情史，甚至还有不知哪位神通广大的热心网友将陆俊喆逼某个女孩打胎，又威胁那女孩的父母，使他们不得不搬离原来住处的一段监控视频以及电话录音也整合成贴子发了出来。 ） 在弄清楚陆俊喆的身份是黄橘星鼎鼎大名的陆家的一名子弟，他的亲叔叔更是他所在这所学校的校长后，众人立刻哗然了，一是向来名声不错的陆家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坑爹后代，二是这种人的亲叔叔居然是学校校长，也难怪能包庇他一直在学校逍遥不被开除了。 一时间，有激愤的人群聚集到学校门口拉横幅示威，要求立刻开除陆俊喆并让校长落马，而在网上，讨伐陆家的声音更是出现了一面倒的声势。 消息传播的速度太快，甚至还上了新闻热搜，陆家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动用关系都压不下来，如果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们那也太蠢了。 .不管怎样，陆家这次丢了个大脸，陆俊喆的叔叔也从校长的职位上被撸了下来，至于陆俊喆，听说已经被陆家除名，恐怕他养伤好后就会被强制送出黄橘星不知道要被丢到哪个开荒星球去“反省”了。 这整件事情的过程，任曜星拦着乐小凡没有让她出面，但却带着她从头旁观到尾。乐小凡虽然觉得出了口恶气，但心中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因为不管怎么做，俞甜茜都已经回不来了。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乐小凡在任曜星与荣晓楠的陪伴下渐渐摆脱了阴霾回到正常的生活学习中来。 而至于晁元白跟她说的，她的精神力从g涨到d的事情，她虽然在网上查过关于精神力修炼、等级之类的资料，但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仍然觉得一头雾水，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倒是觉得耳聪目明了许多，记忆力似乎也增强不少，每天早上醒来都感觉到精神奕奕的，她猜这说不定就是精神力增加带来的变化。 只不过“d”离真正可以修炼精神力入门的“d”还是有着很大差距的，按晁元白的意思，是让她直接从普通班转到重点班去，重点班的学生年龄有大有小，全都是超能力者役备人员，但乐小凡却不想转班，虽然她对于超能力十分好奇，但她的初三生涯也快结束了，她想在中考时凭自己的努力考试，测验一下自己现在的水平，更重要的是，中考过去也许就要和任曜星荣晓楠分开了，最后这些日子里，她希望能和两个好朋友一起渡过。 ） 晁元白尊重她的意见，毕竟精神力修炼是急不来的，她的精神力刚升上来，让她这段时间稳固一下也好。 见乐小凡的精神状态慢慢恢复过来，任曜星和荣晓楠都是松了口气，她们都知道前段时间乐小凡心里的压力有多大，她mama病情加重后她每天都学校医院两头跑，接着又出来了俞甜茜这个事情，听到她晕倒的消息两人都急死了，还好后来事情都解决了，乐小凡mama的病情重新恢复稳定，而她也渐渐恢复了开朗。 星期五这天，任曜星和荣晓楠都没有回家，而是跟着乐小凡一起回到出租屋中，三人买了一大堆零食水果，还买了个牛乳芝士蛋糕，三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边分蛋糕吃零食边嘻嘻哈哈的聊天。 然后三人聊到一半的时候，任曜星随意说道：“下星期天我一个表姐生日，她要开个化装舞会，在主题公园那边，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玩？”见两人对视一眼，兴致缺缺的摇摇头，她嚼着薯片撒娇：“哎哟——你们就陪我去吧，到时我们打扮成三仙女多好玩？” 荣晓楠说道：“我不要，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了，我要回家陪爸妈。” 乐小凡也说道：“我要去医院看我妈。” 任曜星眼珠子一转，对荣晓楠说道：“楠楠，你不是一直很关注这一届的作曲家大赛么？我们黄橘星出了两个通过大赛第二阶段的选手，你不是很高兴，还跑去网上留言，粉了人家么？我表姐请到了其中一个人，你不想去看看你偶像？” “啊！真的？”荣晓楠大叫一声，立刻改口说道：“那我去！我要去！你表姐不会介意我跟他要签名的吧？” 任曜星笑眯眯的点点头，“有我呢，你还怕要不着签名啊？”接着她看向乐小凡，拍板道：“二比一，小凡你也要去！” 被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乐小凡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就这样，一个星期转瞬即逝。星期天这天，任曜星直接坐着自家的车到公寓前接了乐小凡和荣晓楠，到专门的化妆店去打扮了一番，就直接开往生日宴会场地了。 三人今天的打扮是三个背带透明翅膀的精灵，在一群打扮得稀奇古怪的人群中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不过三人年纪还少，这样的打扮再走在一起任谁看了都觉得十分青春靓丽，倒也得到了不少的注目礼。 任曜星今天也就是过来捧个场，顺便要替荣晓楠要个签名的，所以她去跟表姐打了个招呼送上礼物后就带着两人找了个角落吃吃喝喝起来，至于这种场合，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都没什么兴趣，这也是她要拉着两人陪她的原因了。 生日宴会无非就是一群人吃喝玩乐，谈天说地，等表姐将一个据说是入选了这次作曲家大赛第二阶段的朋友带出来向众人引见的时候，乐小凡不由得愣住了。 这不就是严黎吗？难怪当时任曜星说起来的时候，乐小凡会有种熟悉感，但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更没有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严黎也很快发现了乐小凡，在见到她的时候，他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然而当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他瞅了个乐小凡落单的空隙将她拉到一边，语气焦急又严厉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十五章 乐小凡盯着他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严黎见到她这种神色，总感觉她好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升起恼羞成怒的感觉，略微提高了声音：“你笑什么！？” 乐小凡这回是真笑了，她“呵呵”两声，转头就走。 严黎看着这个许久不见已经长高长开了许多的邻居女孩，只觉得她除了模样有点熟悉外其他都变得十分陌生了。小时候那个害羞内向，喜欢跟在他屁股后跑的小鬼现在看他的眼光就像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甚至而且还带着一丝鄙夷、厌烦的感觉。 这种认知让严黎感到很不舒服，也让他感到气愤，她凭什么鄙视他？她家之前碰到这么大的困难，要不是他妈帮忙的话，梅姨的病早撑不过来了，她也早被要债的人抓走了，他家也没多少钱，他妈辛苦这么多年，存了几万块还不是眼睛都不眨就借她们家了吗？她现在来给他摆脸色？有没有搞错？真是跟她那个讨厌的哥哥乐小天一样讨人厌！ 要不是看在她的老师帮忙改曲子的份上，他才不想跟她这种灾星家庭打什么交道好吧！ 严黎在心中骂了一通，见乐小凡就要走远，却不得不放下脸面追过去拦住她，放低语气说道：“小凡，小凡你等一下，对不起我、我刚才就是突然见到你有点吃惊，因为我听我妈说梅姨之前又病重了，还以为你会在医院照顾梅姨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乐小凡面无表情的说道：“噢，好的，谢谢关心，我要去找我朋友了。” 严黎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小凡，还有我其实是想为上次高利贷那些人的事情专程向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我那天也是一时间太急了，又怕我妈被那些人吓着……还好那些人也没怎么为难你，你原谅我吧，我在这里真诚的给你道歉了。” 看着这个一脸“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肯定会原谅我的，你不会这么小气的”的前邻居，乐小凡只觉得好笑，奇怪，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应该是个很有自尊很有原则的人？一想到当时自己居然会觉得他追求音乐的志向是十分难得并且值得尊重，她就觉得自己当时也挺蠢的。 见她不说话，严黎又有些急躁起来，说道：“小凡，不管怎样，拜托你千万不要把我找你帮忙改歌的事情告诉别人，知道吗？看在我们家帮了你们家这么多的份上，哦？你总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搞得我妈伤心吧？” 乐小凡越听越觉得无语，正想开口讽刺他两句，远处突然有人叫道：“严黎，你在那干嘛呢？过来我跟你介绍一下！” 严黎转过头答应了一声，乐小凡循声望去，只见叫人的是任曜星的表姐，在她身后不远处正围着一群人在交谈着，有几个打扮得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商场中的精英人士，跟周围那些打扮得十分夸张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不过看任表姐及她家人的态度，这些人应该来头不小。 严黎低声丢下一句：“乐小凡，记得别乱说话！”接着转身急匆匆走了。 乐小凡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冷眼看着他小跑到任表姐身边，接着被带到那群人面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背脊微弯着跟人握手。其中一个被人隐隐以众星拱月之态围在中间的高大男子却没有理会严黎，只是扫了他一眼，客气的说道：“幸会。” 虽然那高大男子站在远处，但乐小凡见到他后，仍忍不住在心中赞道：好足的气势！ 不过这群人跟她没什么关系，刚到另一桌拿点心的荣晓楠回到她身边用手肘撞了撞她，语气兴奋的说道：“你居然认识严黎！天啊！刚才他突然来找你说话，我在边上看着都不敢过来！你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也不跟我们说！” 这时去跟一些老熟人打招呼的任曜星也回来了，她听到荣晓楠的话，好奇的问道：“不跟我们说什么啊？” 荣晓楠说：“小凡咯，她居然认识严黎！你之前没看到，他们刚才就在这里说了好久的话呢！害得我紧张死了都不敢过来！啊——黄橘星两个通过初级作曲家大赛第二阶段的人之一，超厉害的好不好？我也好想跟他说句话啊！！！”一边说，一边拿崇拜的眼神看着远处正跟人寒暄的严黎。 作曲家是每个人心中最神圣的名词，虽然严黎只不过是通过了第二阶段的比赛而已，但这颗星球也只有两人通过，任曜星对他也是十分推崇的，听了荣晓楠的话后便兴致勃勃的看向乐小凡，“小凡，你真认识他啊？” 乐小凡见两个好友兴奋又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你们很崇拜他？过了第二阶很厉害吗？”这段时间她忙着自己的事情，虽然也听说过不少初级作曲家大赛的事情，但并没有深入了解过，而且说实话，很多时候她对音乐的观念还是停留在前世中，只觉得这样的大赛不过就像前世那多如牛毛的选秀节目一样，而且，给严黎改的那两首歌实在是太简单了，她根本对这种初级的赛事毫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