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严舒瑶，正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舒瑶？你怎么会在我家？” “她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所以就打给我了，逆水大神想叫咱出去吃饭，我看你正在游戏，就让她们上家来了！”于夏捧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从厨房出来。 闻到了喷香的饺子味，向小柔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早晨吃的那点豆浆油条早就消化干净。 “嗷，香，实在是香！”三步并成两步跑到于夏身边，抬爪就抓了一个饺子塞到嘴里，一边呲呲吐着热气，一边迫不及待的品尝美味。 “我说，你能有点形象吗？有客人呢！”于夏翻个大白眼，把饺子放到了桌上。 “她的形象几年前就糟蹋光了！”严舒瑶笑道，眼神温暖。 “我说你能别揭人疮疤吗？死和尚！”向小柔像哈巴狗一样跟着那盘饺子走，嘴上却丝毫不饶人。 和尚，是当年严舒瑶在游戏里的外号，因为她练的，是一个光头男号，在不知道她真实性别时，所有人都这么称呼她，向小柔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当一众狼人得知她的性别时那仰天长啸的模样，从那以后，谁都知道他们服有个玩妖人号的牛和尚。 “说啥呢？”陆之舟从厨房里出，手里端着木耳炒蛋和清蒸多宝鱼，身上还穿着条围裙，俨然一个娇俏小厨娘的形象。 看得向小柔一阵感叹，抛给严舒瑶一个“你很幸福”的眼神。 严舒瑶笑咪咪的接受了。 这时候的她，哪有初见在人群中的那种淡漠，分明一个温暖可亲的meimei。 这顿午饭让向小柔分外满足，木耳炒蛋、清蒸多宝鱼、炒青菜、排骨萝卜汤，还有一大盘满满的饺子。 自从和江智尧分手后，她再没有吃过一顿家常饭菜，每天都是快餐、泡面、零食，偶尔于夏会下点面条煲个汤什么的，她就跟着蹭蹭。以前她也经常下厨，做几个拿手菜，然后围着圆桌在温暖的灯光下和他聊聊趣事，喝点小酒，那样淡而温馨的感觉，是她一直追求的家的味道。 “啊，嗝！舟舟是个好姑娘！”向小柔酒足饭饱的坐在沙发上打着嗝称赞陆之舟。 “好久没这样和你吃饭了，”严舒瑶笑着开口，“以前我们也经常煮一大盘饺子，一大群人疯抢，最后留给我们的，总是几个空盘子！” “哈，你记得真清楚！”向小柔望着在厨房里洗碗的两个人，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的画面，这一次的回忆，似乎不像以往那么悲情，难道是她岁数到了，心态已经云淡风轻了？ “其实当年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也离开了！” “擦，你怎么这么傻！”向小柔眼神一黯，眼前的严舒瑶就和那个扛着大刀的光头和尚形象重叠了。 “没办法，谁让你当时是我的偶像，还是我的暗恋对象！” “喂喂喂！你别乱说话啊，舟舟在里面呢，听到了影响不好！”向小柔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行了行了，坐好吧，少年时的念头罢了，谁能没个偶像和暗恋的呢，你还真得瑟了！”严舒瑶鄙视着向小柔的大惊小怪。 “那你得说明白啊，你是知道的，姐对什么ex、旧情人之类的暧昧没啥兴趣，咱就是个真刀真枪干脆俐落的人。”向小柔看着她，似乎眼前的人和以前那个孤僻的女孩也搭不上什么关系了，时光改变了许多东西。 “皇图霸业，在你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就解散了！”严舒瑶淡淡的转开了话题。 “哦！”向小柔心微微的抽了一下，虽然早就知道皇图的结局，但被这样直接的提起，她仍然不可避免的失落了一把。 “其实，皇图的老战友，很多都在《恋世》里，只是都各自为政了！” “嗯！多少年了，现在也都该有儿有女了吧，哈哈！”向小柔哈哈一笑，用28岁的心境想着20岁时的往事，忽然觉得其实没有那么悲伤，放在心上太久，久到她已经淡忘了而不自知。 “小柔，当年，不是你盗取了工会的资源吧！”严舒瑶忽然间敛了笑容，郑重其事的开口问。 “不是我！” 向小柔望着她眼底的认真，缓缓开了口。 “真好，很好！”严舒瑶倏地绽放一个大朵的笑容，她并没有信错人。 这个问题，她藏了好几年。她用一种孩子气的执着，固执的认为向小柔不是这样的人，为此不惜与整个工会闹翻，被昔日的战友骂，一直以来，她只想亲口问问向小柔，遗憾的是，向小柔这一离去，便再没出现过。 “呵呵……”向小柔笑笑，在心底感谢她的信任，在那么多人当中，严舒瑶是当年唯一一个为她说话的人！ 第28章 酒会风波 打着大大的哈欠，向小柔踏着公司的上班铃声走进办公室。 “哇噢！小柔姐，你昨晚干嘛去了，化这么浓的妆都盖不住你的黑眼圈？以前的你可都是崇尚裸妆的！”向小柔的同事小吴一见她进来就不怀好意的打趣道。 “干革命！”向小柔没好气的回答他，昨晚跟一叶无花几个下fb打装备搞到凌晨两点，要不是她死活要睡觉了，估计还得继续刷下去，可怜她的一把老骨头，早上爬起来的时候差点散架了，脑袋时面像两千架战斗机同时轰炸一样嗡嗡作响。 好汉没有当年勇了！ 向小柔再一次深刻感慨着身体机能的下降，觉得自己绝对有必要请个年假好好休息一番，不知道上周五递上去的年假申请老板批不批。 “干革命？干……造人的革命？”另外一个同事小郑八卦兮兮的凑过来。 “你是晚上a片看多了，虚火太旺没得发泄是吧，嘴巴这么臭，过来我这有洁厕液，你拿去漱漱，顺便清洁一下你的大脑！”向小柔御姐范儿十足的吼道，跟这群男人工作久了，也知道如何应付他们那点花肠子和臭嘴皮。 “小柔姐威武！”办公室里的年轻小姑娘欢呼了一句。 “得，说不过小柔姐你。老板有请，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指名要见你，赶紧进去吧！” “这么严重？知道啥事吗？”向小柔眉头一皱，难道上周的年假申请惹怒老板了？不至于吧，大不了不批就是了。 办公室里的几人一致的摇摇头，一副天意难测的模样，向小柔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迈向老板的办公室。 向小柔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主要策划人员，老板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因为年纪不大代沟很少，所以跟员工们打成一片，再加上她是老板的得力大将，因此她并不惧怕老板。 “小柔啊，坐！”老板和颜悦色的让向小柔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老板叫范遥，没错，就是《倚天屠龙记》中的那个光明右使的范遥，可惜只是白占了一个好名，书中的范遥风华绝代的俊貌，潇洒自若的气质那是一点没有，作为一个35岁白手起家的有为青年，他理所当然的拥有一个腼腆的啤酒肚和亲切的双下巴。 “范总，找我啥事呀？” “是这样的，今晚有个酒会，由盛腾企业f城分公司举办的，我想带你一起去。” 向小柔皱皱眉，平常这些应酬应该由公司专门的外联经理去的，怎么这次叫上她？ “盛腾企业f城的广告代理我们正在争取中，但听说盛腾的老板莫磊决定将f城分公司交给他儿子莫青轩打理，这次的酒会有一半原因是为了介绍莫青轩而举办的，这意味着我们和盛腾的广告案将由莫青轩决定，而这个案子一直都是由你在负责的，所以想带你去见见他，一方面和他混个脸熟，另一方面是你对这块工作比较清楚，所以带你一起去。”看出了向小柔的不解，范老板主动地的向她解释着。 “可是，我很少参加这种酒会，怕上不了台面贻笑大方，要不还是让李经理陪你一起去吧，见面什么的以后也可以。” “行了行了，我的员工难道我不清楚吗？你要上不了台面，那外面的这群歪瓜劣枣更没办法上台面了，就这么定了，今天白天放你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准备下，别顶着这么重的黑眼圈，还有妆别搞这么浓，晚上六点我去接你！”范老板这时拿出了老板的架子，不给向小柔拒绝的机会。 老板都这么说，向小柔只能无奈接受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不甘情不愿，范老板又开口了：“好了，你晚上表现好点，回来我就给你批年假，从下周开始，行了吧！” “行！你说行就行！”向小柔收起哀怨，换上一副忠臣的表情，坚定的回答范老板。 向小柔回家后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也不敢再上游戏，翻箱倒柜的把衣服都倒腾一遍，好容易才找出了那一件在年终尾牙上当主持人时穿的小礼服，再搭配个鞋子、手袋，洗个澡，做个面膜，化个妆，弄弄头发，等到一切都ok时，已经晚上六点了。 范老板很准时的六点到了她家小区外候着。 向小柔穿着酒红色露肩及膝小礼服，外面搭了件黑色小外套挡风，修长洁白脖子旁边垂着细腻的珍珠长耳坠，纤细的小腿引人遐想，脸上是一个精致的妆容，卷发松松的挽到了脑后，别了一个和耳坠同款的珍珠发饰，风情婉约的迈步出门。 没有名牌，也没有贵重手饰，她就那么清清浅浅的打扮，端庄可爱中带着一丝性感诱惑，漂亮中藏着一点小智慧，不会抢了谁的光芒，但若有人的眼光触碰到她时也会不自觉的停留上好几秒。 这样的向小柔，让范老板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三秒，才大呼，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咧咧的女员工吗？虽然他一向就觉得向小柔是棵好苗子，但没想到仔细打扮起来能有这效果。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算体验了，小柔你是真人不露相了，早这样打扮了我能那么容易就结婚了？” 老板的夸奖，向小柔微笑着照单全收了，漂亮又怎样，还不是有人一样把她甩了。 盛腾企业的酒会办在某个五星级酒店里，看得出来莫大老板为了儿子能顺利接手分公司下了很大的成本。 这次的酒会邀请了许多f城的政商名流，范遥老板能收到邀请函那还是托了关系才得到的，要不然凭他们一个小广告公司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他们到场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人了，向小柔跟着老板逛了一圈应酬下来，喝了点小酒，脸色更加红润，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来之前煮了一大碗泡面加荷包蛋裹腹，酒会上的这些漂亮的食品，那都是用来欣赏不是用来填肚子的。 酒会在7点半正式开始，莫家的公子莫青轩八点才到，从外表上看，年纪不大，25左右，倒是当得起仪表堂堂这个词，只是风sao过了头，留着偶像剧里常见的男主发型，一身的行头都是国际大牌的奢侈品，整个人像是刚从韩剧里走出来的偶像。 向小柔看着这个男人，心里默默的给他评价了一番。 眼神自大，举止骄傲，是她最不喜欢接触的那类客户，明明没有什么专业沉淀和实际经验，却总是喜欢提出许多不靠谱的观点，指手划脚最好一切都要按他的意思进行，狂妄却没什么真本事，左右就是靠着有一个好背景。 一想到以后要和这样的人谈方案，她就有点头疼，脸上的笑容却更加亲切可人了。 司仪对莫青轩作了一番赞美无限的介绍后，莫青轩就下来和众人打招呼，原来的盛腾分公司负责人领着他一路应酬过去，范老板身份还不够，挤不到那些人的圈子中，只能在带着向小柔在外围打着圈圈，眼神牢牢盯着他们，预备着一瞅准机会就冲过去。 向小柔正巴不得老板没办法靠近莫青轩，看了一会实在是没啥空子可钻，她便向老板招呼了一下，跑去了洗手间。 高跟鞋是跟于夏借来的，不太合脚，向小柔的五个脚指被挤在鞋尖里不得自由，正隐隐作痛，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洗手间把鞋脱掉看看。 从洗手间出来，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反而觉得五个脚指渴望自由的欲望更强烈了，正欲回到酒会，却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邵辉，我不喜欢你，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一定要逼我这么直接的拒绝你吗？” 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此刻正充满无奈的回荡在酒会大厅外的某个角落里，那个角落，是向小柔回酒会的必经之路。 所以，她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男一女正纠缠着，那女人，甜美可人的脸上挂着一丝愤怒，竟然是陆之舟。 “小舟，我追了你这么久，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感动吗？”叫邵辉的男人满脸都是被拒绝的不甘愿。 “你别这样好吗？我早就跟你表示过了，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你！”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那个恶心的变态女人骗了你是不是？”邵辉扭曲着一张脸，突然间伸手猛地紧紧抓住了陆之舟的手腕。 “邵辉，你要干什么，放手！”陆之舟愤怒的低声吼着，挣扎着想把手抽出，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牛牛才不是什么恶心的变态女人，你给我放手！” “今天的酒会我没办法陪你参加，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了！”狠狠的一甩手，她终于挣脱了邵辉。 迅速抛下最后一句话，怕他再发狂粘上来，陆之舟头也不回的奔出了酒店。 这边向小柔傻傻的抓着一只高跟鞋躲在拐角里，正准备冲出去救美，没料到戏码却这么断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她只能再穿上鞋，按下满心的疑问，待那男人离开后，才仿佛没事般的回到酒会。 “你去哪里了，这么久，快过来，好容易挤进来的啊！”范老板一见到向小柔忙不迭的把她给抓过来，顺便还在她耳边细语了一句。 “莫少，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向小柔，此次盛腾广告案的主要策划负责人！” 老板太有才了，这都能让他给挤进去面圣，不容易，向小柔在心里暗忖，嘴上却还得客套着。 “你好，莫少，我是向小柔，请多指教！”她不亢不卑的打着招呼。 “向小姐，你好！”莫青轩和她握了握手，略带邪气的眼神来回扫视着向小柔，“你很迷人！” “莫少，你过奖了！这里的美女这么多，我只能算是一朵小花罢了，清香是有，迷人还差得远呢！” “哈哈，向小姐的比喻很有意思啊！” “我的策划案也很有意思，莫少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机会噢！”向小柔一半戏谑一半认真的说着，眼里的狡黠让莫青轩短暂的失了神。 “向小姐很会抓机会啊，范总，你有一个好员工，要好好奖励一下才行。”莫青轩露出一个自认为能颠倒众生的笑容，对着向小柔不停的放电。 范老板笑得眼睛都快不见了，他看着莫青轩对向小柔绽放的桃花，觉得带向小柔来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客套了几句，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却是刚刚在角落里和陆之舟纠缠的男人邵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