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王仁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见凌霄。 打败了二班之后，其他班简直不值一提了，只要不马虎，基本没啥问题。一班简直走路都生风了！ 这时一个女生递来一瓶矿泉水给王仁，然后听见对方清脆的声音：“呐，王仁，给你的。”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仁的初中时的科代表任小青！两人在初中时在学习上经常交流，她帮过王仁不少。 王仁正想问你也在一中？就听见一班的男生们“喔喔喔”的开始起哄，任小青脸一红就跑开了，王仁解释说：她是初中同学！ 李泰然几人“哦~~~~”一个字拖出了几个音调，戏谑的笑道：“原来如此~~初中同学贴心的送来水了~” 王仁知道会越描越黑的，便不再说话。接着几个男生勾肩搭背的回家了。 今天打篮球王仁也是尽了全力，甚至在热烈的气氛下超常发挥了，回到家简直累的不行。 睡着的那一刻，王仁迷迷糊糊的想着：为什么今天凌霄没有来？ 接下来的几天跟其他班比赛，没有一场输过，一班一战成名。 王仁在文具店再次遇见了任小青，看见王仁过来打招呼她似乎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了一步。 “你也在一中？”王仁问。 “啊？…哦，我在五班…”她头低了一些，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她比初中的时候更高了一些，脸也张开了，亭亭玉立的已是一名如花一般的少女。 王仁浅浅的笑了一下，问道：“班上还有同学在一中么？”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王仁，声音小小的又像是有些高兴“没有了，我只知道你在…” 王仁应了一声，感觉什么话题了，买好了学习用品就说：“我先回去了，再见。” 这时却听见任小青说：“我也住附近，我们一起走！”她声音大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住附近？” 任小青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霍的一下脸更红了，只弱弱的道：“我看见你走的，跟我住的小区不远，我爸爸来h市做生意，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王仁点点头不在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王仁就到了小区门口，两人道别后王仁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任小青依然还在原地看着他，见王仁突然回头又不知所措的別了别脸。 电梯门开的时候，正看见凌霄在里面，他脸色有些差，看了一眼王仁没说话，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王仁看着他背影，恍然觉得，前几天教他打球的那个凌霄像是一种错觉，这个背影刚硬，走的笔直，冷漠的冰冷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自从那天与任小青在文具店遇见之后，每天放学回家，任小青都会等王仁，偶尔还会去王仁班里找他，都是一些借笔记啊问问题之类的理由。 大家都在传王仁和任小青是一对。 其实王仁长得相当好，很多女生都对他有好感，只是王仁平时冷冷的样子像是不好说话，看到任小青这样，不少人都悔不当初，恨自己没有死皮赖脸的先下手！ 王仁知道任小青可能是喜欢他，所以想尽量避免与她接触，但是也不好说什么，这么一个美好的少女带着善意与真挚，无论是谁都不忍拒绝，更何况她还没有说破。王仁不想耽误她，但又不知怎么说。 11月份的天渐渐微凉，任小青在教室门口等着王仁，她穿着件粉色的针织衫，皮肤显得更白了些。今天是李泰然生日，邀请王仁顺带任小青一起去，礼物已经买好了，他看了看等着他的任小青，叹了口气。 李泰然的生日聚会在大学城那边的一个ktv，王仁和任小青到的时候大多数人早早就到了，一个个坐着挣着唱歌，有几个女生在吃水果。不一会儿蛋糕送来了，大家就点了首生日快乐一起唱，李泰然虔诚的许愿，然后吹了蜡烛就开始切蛋糕了，大家喝了点酒，气氛就开始热了，那几个平时文静的女生也开始敞开喉咙唱歌了，王仁安静的坐着，他不会唱歌。 他出去洗了把脸，从镜子里看见了任小青。 任小青脸红红的，她也喝了点酒，她眼睛看着王仁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吸了口气，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 王仁看着她，眼眸里倒映着微亮的光，看起来有点温柔又像是怜悯。 他说：“对不起。” 任小青眼睛瞬间红了，泪水蔓延了下来，却不肯眨眼，又不死心的问：“你不喜欢我么？王仁。” 她看起来有点可怜，像一个被水淹没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人，王仁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你，但是不是你那种喜欢，我不想耽误你。” 任小青终于闭上了眼睛，眼眶里的泪水全部被挤了下来，流在脸上，终于失望。她一点也不想看王仁的脸，他的眼睛那么冷静，冷静得让人感觉到一丝残忍。她流着泪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我依旧以为有一丝希望，现在好了。”说着转身走了。 王仁回到包厢，见一个个都看着他，接着听到李泰然问：“怎么了？任小青眼睛红红的拿了东西跑了出去？” 王仁突然觉得有些担心，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刚刚哭过情绪不稳定。他喊了句“我去送她！”就急忙跑出去了。 他在路边四处张望，看见前方任小青正坐进的士，王仁还没跑过去就已经开走了，他松了口气，觉得任小青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依旧担心，他又走回包厢，想跟李泰然告别。 包厢在五楼，他进了电梯按了五楼，电梯门关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伸了进了，随后听见那人声音带着无尽恶意：“哟~王仁小朋友，真巧，好久不见啊！”接着，高瘦的身体挤进电梯。 那人正是于易坤！ 他脸又凑近了些，鹰一般的眼睛盯着王仁。王仁也盯着他，眼神冰冷。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焦躁的气息蔓延在空气了，五楼终于到了，王仁二话不说大步跨了出去，身后的大手立马伸了过来抓住王仁的手腕，王仁反手一崴挣脱了，然后一脚大力向后踹去，于易坤没有防备被踢个正着，却没有被踹倒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王仁抓紧机会跑开，赶紧向楼梯口跑去。 于易坤拍了拍被踢到的地方，嘴角抿了起来，带着一股戾气。 他的腿很长，盯着王仁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踏去，就像一只戏虐老鼠的猫。 果然，只是一分钟不到，在四楼的楼梯口，见王仁又自动跑上来了，而他身后，跟着几个人，于易坤看见王仁的模样，裂开嘴笑了起来。 王仁知道今天没那么简单，ktv的店员故意躲避，而四楼根本就是于易坤给的圈套，像是故意让王仁跑到这层一样。 然后听见于易坤说：“小朋友这么晚了还这么有活力，跟哥哥来玩个游戏。”然后凑近王仁耳边：“听说你脑子不错，优等生。” ☆、 第十一章 王仁被带到四楼的一个大包厢，这个包厢跟其他包厢不同，像是一个专门设计的娱乐房间，里面男男女女的声音喧闹而刺耳，烟味弥漫混杂着酒的味道，王仁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于易坤等人推开门，就听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大大的笑着道：“于老弟来了！等你好久了！”然后眯着眼睛盯着王仁继续说：“哟！还带了位小美人！”说着就去拉王仁。 王仁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中年人见状也不恼。 于易坤见状恶意的笑了一下，对着王仁说：“去那儿坐着。”他手指了一下那几个穿着暴露的男女的位置。 王仁转过头盯了于易坤一眼，接着就突然笑了一下，于易坤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他已经坐到他指定的位置了。 王仁的眼睛非常漂亮，他那个动作比于易坤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回眸一笑都来得有味道，他眼角微微上挑，看人的时候几乎有些勾人。可是于易坤却莫名的觉得一股寒意渗进骨髓。还没等他细想，就听见那中年男人招呼他过去。 接着就见那人微眯着眼睛，声音不大却yin邪而下流：“这种货色你居然搞到了，怎么？是带来给兄弟们见识见识？” 于易坤像是突然端着矜持，眼睛微微斜了一下：“当然不是，这可不是一般的随随便便的玩物，你瞧那模样，像是来给人见识的吗？” 那中年男人又瞧了一眼王仁，见他在一堆风尘男女中端正的坐着，没有任何扭捏作态也不惊慌失措，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皮肤白皙如玉，眼神冷冽而分明，像是一朵盛开于乌黑淤泥中的白莲，教人无法亵渎。中年男人舔舔嘴唇，眼中的欲望几乎实质，他偏爱那些青涩的少年，最喜欢听到从他们口中吐出的尖叫、呻呤和绝望的悲鸣。宛如眼前的少年，青涩的、洁白的、儒雅又精致，像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儿一般，光想想他在自己身下婉转挣扎，那张白瓷一般的冰冷的脸痛苦又布满了情\欲，就让人血脉愤胀欲罢不能！ 他把眼神收了起来，口吻有些责怪：“那你把他带来干嘛？就这么看着？” 于易坤见胃口也吊了，便讨好的笑着道：“哪能让朱局长这么受罪啊！，只是…”说着像是有些苦恼的皱了下眉“只是这孩子向来是个爱玩的，听说朱局长在这设了个局，说什么也要来见识一下朱局长的威风！” 朱局长猝不及防的被捧了一下，心里有些飘，眼中兴趣更大：“他还真这么说？啧啧，这好啊，要不你那边的人就换他了？” 于易坤心想总算跟我想一块了，心中欢喜，面上却依旧作出副苦巴巴的模样，他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说了，可这孩子就是个读书的料，这赌局什么的分毫都没沾染过，他心里仰慕朱局长的威风，面上却矜持着呢！” 朱局长拍了下大腿，口中果决：“哈哈读书好啊！读书人有味儿！没事呢，就陪着小孩玩儿，那块地本来就是该给于老弟的，于老弟的东西我都收了，这局啊本来就来着玩的哈哈哈！只是这小孩儿…” 于易坤立马接道：“这小孩合该是您的！” 朱局长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于易坤见目的已经达到，没割出一块rou就这么白白要到了标，还把刺给揉了出来，心中十分畅快，他漫不经心的向王仁方向看去，见朱局长摸着他的腿色眯眯的跟他说着什么，王仁乖顺的点头或答话，突然他眼睛看了过来，于易坤像是被刺了一下鸡皮疙瘩立马出来了，他几乎分不出那眼神的意义，只是觉得那样冰冷的漫不经心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王仁第一眼见到朱局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命运总是不断修正轨迹，连接线的点在渐渐在挨近然后重合。 上辈子的王仁也是在16岁的时候碰到了这场赌局，一样在一个满是酒色的密闭房间，一样的是被于易坤带来，一样的是他来出演这场赌局，不一样的是当时的自己满心的为着于易坤努力的训练赌技以为这仅仅是一场赌局，最后他输了，于易坤非但没有责怪他还安慰他不要自责，王仁当时是满满的感动，丝毫没有怀疑之后他被人迷晕绑到朱局长房间跟于易坤有什么关系，只是以为是朱局长一手cao纵。他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切开对方的肚皮，跟杀猪没什么区别。 王仁嘴角噙着笑，像是丝毫没有在意那只按在大腿上的手，他声音极轻，带着一种惑人心神的魅力：“朱局长想不想来点更刺激的？” 对方像是被蛊惑一般带着更焦急的兴奋顺着话问下去：“什么更刺激的？宝贝儿想干什么？” 少年微眯着眼睛，道：“于哥赌的是标，而我还要加一条，嘘…这个是于哥的宝贝，咱们可不能让他知道，这是咱们的秘密…”说着他声音又轻了些“于哥有批货可是货真价实的军火哦…” 朱局长神色一怔，他心里知道在h市能要到军火价格可不一般，不说这货源难寻，就算有货源一般都不可能流到他手中，更何况那位大人交代做了事却是没给保障的，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他已经有些心动，但是顾虑却更多。 接着又听少年道：“您可能在想，我是这么知道的？万一不成这么办呢？当然，您先得赢了我，咱们再细细说…要知道于哥可是最信任我的…” 朱局长心说，他可是最信任你的，你就这么把他卖了？不过想想两人都是半斤八两，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拿捏，他的确急色，却更惜命，心中百十个念头闪过，最后他问：“如果你赢了，你要什么？” 少年突然笑了一下，只听见他语气淡淡的道：“到时候我跟您去您家里，您可不能小气…我就去您家随意挑件东西，可以么？朱局长？” 朱局长听了这话立马看轻了些王仁，原来是个眼光短的！先不说赢不赢得了，就算是赢了到了他家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到时候随意打发了就好，这岂不是正合了自己的意？无论是输是赢他都没有损失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标，然后又得了个可口的美人！这买卖做得可舒坦了！ 他笑眯眯的拍了拍少年的肩，神情暧昧：“宝贝儿想要什么都可以~” 朱局长早年还没为官之时，练了一手好赌技，他本来是个卖黄碟的，废碟多了就开始集起来玩，他双手灵活，耍得跟杂技似的。他师傅就是看中了他这点才收了他为徒，从此他的人生像是咸鱼翻了身似的真是一变又一变，后来师傅云游四海了，他钱也有了点，就捐了个芝麻小官，靠着这点技巧，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控制输赢讨得人开心，才有了今天这位置。 他本来有点儿想放水，就把牌扔给王仁洗。当他看见王仁那洗牌的手势时，就不得不正视起来，这分明是内行的洗牌手法！这牌洗得又溜又利索，像是那双修长的手有着某种引力，那牌一张张带着残影顺着那手整整齐齐的摆好了。 朱局长心里暗骂于易坤，这特么是只会读书不沾一点赌？！就这洗牌的手法分明已入臻镜！他脑门慢慢冒出了汗，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陷阱边缘，却连对方的边也没见到。不过这场赌局的输赢还没定呢。 于易坤看着这边也开始正视起来，他看着王仁，觉得这个少年让他越来越不懂了，明明是个文弱的学生，却身手了得，明明是个优等生，却赌技绝佳，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王仁摸着手中的牌，似笑非笑的盯着朱局长，对方表情镇定，只是额头上的汗出卖了他，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大喊了一声：跟！ 王仁笑容扩大，淡淡说了句：“加。” 朱局长脑门的汗水终于滴了下来。 亮出底牌的那一刻，他喉咙干哑。 于易坤怎么也没想到，王仁居然赢了，看到这个结果他愣了一下，朱局长还在目光呆滞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多年英明竟然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手中。本来以为这是必输的局，所以才给朱局长送个人去，现在赢了这个人到底要如何就成了问题。他已经动了把王仁收入麾下的心思。只是朱局长那里…当时说的时候只说人给他，又没谈及输赢，看朱局长的模样显然对王仁十分喜欢，让他放手难呐！而且让王仁归顺兴许没那么容易，现在当个人情岂不是更好？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时却听见朱局长出声了。 “于老弟啊…既然你们赢了，那么…”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王仁立马接了口。 “那么我还是跟您回去么？”王仁声音淡淡的，却听得人有些发咻。 于易坤见朱局长一脸为难的样子，立马识趣道：“标我都得了，人肯定是你的了，朱局长放心！”说着他往王仁的方向望去，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抗或者愤怒，他一脸平静，平静中.似乎…还带着笑意？ 接着就见他在朱局长耳边说了什么，就听到朱局长咳了两声，对着于易坤说道：“于老弟啊，那人我带回去了哈！”说着就急忙的走了，而王仁在后面乖顺的跟着。 不知为什么，于易坤就非常在意，刚刚他跟朱局长说了什么呢？这个念头缠绕着他，像是一条毒蛇，不断勒紧人的脖子，就像是某种预感，人类对于危险的本能预感。 ☆、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