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尘之心
卫兵们让开了道路，三匹银色独角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又是新的魔物。 “这是……独角兽吗？”诺思像是看到了妖怪一样好奇地问道。 “它们叫银骥，”莱恩哈德说道，“暗骓是骑士们专属的坐骑，拉起车来应该会更稳一些，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调动它们，所以只能从别处借来一些其他的载具魔物了。” “我们走吧。”杰西娅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子，最后还是横下心转过身去。 “我们会尽快解决那些家伙的，”莱恩哈德对她保证道，“到时候我会亲自把你送回来的。” 四人登上马车，银色的独角骏马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开始整齐而平稳地前进着。 窗帘被遮得死死的，此前莱恩哈德的骑士们已经肃清了周围的人。可以确保他们是在没有外人看到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的。 诺思靠在柔软的酒红色天鹅绒靠垫上，卸下背上的长剑斜靠在一边。 赛琳像雕像一样坐在诺思旁边。杰西娅坐在他的对面，若有所思地抱着她的箱子。 “诺思……”杰西娅忽然开口道，“你的那把剑……” “嗯？怎么了？” “那上面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啊？”诺思的目光也落到了胜利之剑上，他这才注意到剑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枚奇怪的铭文。 从昨天晚上开始，诺思的心思一直都在苍穹会这个可怕组织上，都没有注意到胜利之剑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可以确定这之前从来没有在这把剑上面看到过它们。昨天晚上我在地下室里面迷迷糊糊地就要睡着了，那把剑就忽然放出了光芒，直接穿过了屋顶到了地面。”杰西娅回忆道，“等到我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你握着那把剑和那个女人打起来了。我当时还在想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该怎样使用它的力量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你让它过来帮我的。”诺思摇了摇头说道。 “看样子是这把剑主动选择来救你了，”莱恩哈德说道，“它作为古遗物的力量已经被激活了。这个应该就是携带着它力量的符文。”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杰西娅问道。 诺思点了点头，把剑递了过去。 “这样的笔画，还有字体……很像是符文……但是我似乎并没有见过这种符文……” 杰西娅说着，从手提箱里面取出了诺思放在她那里保管着的贤者之书。 “我看看……应该是这样……这样……”杰西娅一边说着，一边在那上面画下了胜利之剑上的符文。 她的指尖划过粗糙的羊皮纸，却流下了金色的痕迹。 “没错！就是符文！”杰西娅说道，“这就是这把诸神时代古遗物上面附着的符文，是这把剑的力量源泉。” 羊皮纸上的金色符文散开了，纸面上出现了新的文字。 “这应该是我在这本书上看到的最完整的一篇了。”杰西娅仔细地端详着上面的文字。 “世界之树，云砂环绕， 阿斯加德，伫立云霄。 兄弟阋墙，离心叛道， 邪念不灭，浩劫难逃。 黄昏散尽，遗留恶兆， 亡者肆虐，龙啸狼嚎。 归尘之剑，圣阳辉耀， 众神秘宝，裁决之道。 精灵之光，为它祝祷， 无尘之心，将它感召。 诸界生灵，聆听号角， 终焉之战，即将来到……” “听不懂。”赛琳简短地说出了她的感想。 “其实……我也没听太懂……”莱恩哈德说道，“它究竟想说些什么？” “还是诸神时代的故事。”诺思说道，“从诸神创造世界，讲到邪神洛基与众神反目，发动了末日之战。” “还有后面，归尘之剑……”杰西娅说道，这些天她一直在和诺思讨论诸神时代的故事，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要比赛琳和莱恩哈德多一些，“看样子，这两片符文就是弗雷对它最后的祝福。它并不是因为离开了主人而失去魔力，而是在等待无尘之心将它唤醒……” “无尘之心，那是什么？”诺思问道。 “无尘是一种特殊的状态。相传善良的人在死后灵魂会飞向天空。而灵魂曾沾染的污浊会留在世间化作尘土。飞升的灵魂将会获得无限的智慧，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有很少一部分的拥有绝对天赋的人，可以超过生与死的界限束缚，达到那个境界。那样的人，他们的灵魂就被称为无尘之心。” “怎么听着像和尚涅槃了一样？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境界，”诺思说道，“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变成灰烬，那不就是尸体火葬之后烧成灰了嘛……” “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啊。”杰西娅嗔怪道。 “这种说法本来就不靠谱。”诺思说道。“而且，如果我真到了那种境界，怎么我还是这么弱啊。” “无尘之心只是一种潜力，”莱恩哈德说道，“或者说是天赋。它是你可以进入到那个境界的通行证。果然，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真的不一般……” “不，”杰西娅说道，“也许那边的人和我们一样，只不过诺思就是一个天才呢。” “算了吧，”诺思说道，“这里又不是什么冒险小说，怎么可能会有主角光环这么扯淡的说法。” “世界就是由巧合构成的，”杰西娅说道，“诸神选中你，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也让诺思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无尘……那天晚上……” 诺思忽然想到在拔出胜利之剑的那天晚上，他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烧成了灰烬，从里面飘了出来…… 莱恩哈德似乎看出了诺思的心思：“每个人都有不同于他人的地方。也许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归根结底，决定权还是在我们自己手里。” “如果决定权真的在我手里，我会选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 “应该是爷爷碰巧把你召唤过来了，这是他的决定权，其他人也改不了的。”赛琳有样学样地说道。 “斯基尼尔这个混蛋……”诺思每次想到斯基尼尔这样擅自做主把他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心里就窝火。 “现在我们对这把剑的秘密又有更多的了解了，”莱恩哈德说道，“苍穹会的人也没有认出它，说明他们的目标并不在这里。这座城里现在拥有着不止一件诸神时代的遗物。而杰西娅所知的事情，一定和他们真正的目的有关。” “奥丁的圣杯……他们为什么会认为这东西拥有唤醒尼德霍格的力量呢？” “这些还不得而知。但是现在情况很明显，如果我们失败了，维迪尔城，甚至整个米德加尔特都要迎来一次大动荡了。”说到这里，莱恩哈德长舒了一口气，当真正意识到危险时，他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