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这个宅子都是小林氏的,那么自然这些下人们其实要看的是小林氏的脸色,他们见小林氏的马车来了,领头的连忙走到了小林氏面前:“柳大人觉得老夫人来了,应该庆祝一番,便叫我们热闹一番呢。”这话说得十分艺术,将动了大门口的事全部推到了柳宗头上。 小林氏不是苛刻的主子,也知道下人们在这些宅子里面的难为,挥了挥手说:“既然是夫君的安排,那你们就继续吧。” 关于这位柳氏,柳依依的印象不是十分深刻,只记得父亲对她唯命是从,而她在对于母亲上面是从来不吝啬挤兑的,仿佛将儿子唯一的一次忤逆她的错全部算到了小林氏手上。 小林氏带着柳依依进了大堂,便见柳氏坐在太师椅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她们,而白氏正放下了姨娘的架子在给她捏肩,那谄媚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难受。 柳氏心中憋着一股气,看到小林氏母女便狠狠的往座位上一拍:“你们两个是去哪儿了?” 若是以往,她做此态的话,小林氏与柳依依都是要吃苦头的,但是如今,小林氏心中沉稳,只笑着说:“母亲有所不知,我今儿去了我jiejie家。” “你jiejie家?”柳氏皱了皱眉,这小林氏不是京城的一孤女,骗了自己的儿子父亲是高官么?怎么如今还抖擞起来了? 在柳宗哪儿,只要小林氏提自己的jiejie与娘家,无论做下什么错事,柳宗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让它过去,如今她懈怠了柳宗的母亲,柳宗还能忍么?白氏在柳氏身后露出了政隐忍的笑容。 “你jiejie是哪儿的破落户?”柳氏见小林氏有些不服管了,心中不满,想着一定要整治小林氏一番,“如今我儿子可是翰林府中的清贵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去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亲戚打交道,丢了我儿子的脸。” 如今,小林氏心中最重要的是柳依依,第二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家人了,听见柳氏如此奚落的自己的jiejie,脸突然一下沉了下来,“母亲,请慎言。” “哎哟哟,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柳氏见小林氏黑脸,有些气愤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乡野中的泼妇之气尽显。“我看你是好久没有练绣工了。” 当年柳氏见小林氏绣工不好,便每次小林氏顶撞她,她便将她拘在屋子里,交代她一堆绣活,没做完是不准出来的。 小林氏嘴唇微微的一撇,尽显嘲讽之气,难道柳宗还没有告诉他的好母亲,是谁将他们一家留在京城的? 柳氏平生最恨别人不受她掌控,小林氏曾经在她看来桀骜不驯,被她磨平了性子,可是如今居然又翘起尾巴来了? “来人啊,将这个不孝顺的媳妇关进厢房。”柳氏在上首说道,那戾气的模样让一旁的小丫鬟都胆寒。 众仆人互相看了看,将小林氏关进厢房?他们是傻了才这么做吧。 柳氏见众人不动,心中暗恨,狠狠的跺了跺脚,“诶哟?你们还不听我的话?拿我儿子的月钱,居然不听我的话?”她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向了小林氏,看来在她没来京城之前,她做了不少好事么! 秋寒早已探听到小林氏与柳氏冲突的消息,她连忙赶到了柳宗的书房。 柳宗见到秋寒急匆匆的模样,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秋寒见了柳宗,有些着急的说:“老爷,你还有心情读书?老夫人与夫人在大堂上口角起来了呢。” 柳宗听见此,心中咯噔一下,柳氏揉搓小林氏他不是不知道,一是时间久远,他对小林氏已并无怜惜之情,二是小林氏性子冷硬,即使受了揉搓也不愿意向来来诉苦,反而对他冷冷的,让他没有心情管此事。可是如今不同了,他的升迁,可全在她父兄手里呢。 柳宗站了起来,只听见一阵哗啦声,书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半在地上,可他都来不及捡,急匆匆的往大堂走。 他走到了大堂,见自己的老母站在太师椅前,十分气愤,而小林氏却在一旁,有些不痛不痒,而最可恨的,是那白氏,站在自己母亲身后,不但不阻止,居然还唆使自己的母亲给小林氏一点点颜色看! 真是个祸家精,真是个祸家精啊!柳宗心中一炸,走到柳氏面前,狠狠的踢了她身后的白氏一腿,“你这个贱妇。” 白氏本躲在柳氏身后幸灾乐祸,却不料被柳宗踢了一脚,她肚子一疼,啊的一声叫出了口,直直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氏见身后的白氏被柳宗踢了一脚,在地上□□,不由得怒喝道,儿子这样,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脸么? 柳宗那一脚格外用力,发xiele心中的不满才笑着对母亲说道:“小林氏今儿去她jiejie那儿,我是知道的,依姐儿在她jiejie那儿上学堂,学到了不少好东西呢。” “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到最后不一样要嫁出去?”柳氏没有好气的说道,“要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第41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上世,柳依依就是听从了这位祖母的,老是打着这句话的幌子,并不认真读书,除了一张脸,并无其他长处,而如今,这世,她认真读书,却习得了世间的很多道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柳依依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她握了握双拳,正欲出声反驳,却不料柳宗出了声,他在柳氏身边赔笑道:“母亲,依姐儿如果愿意的话,那便让她学吧。”如今他在京城里也算长了见识,京城里的那些有教养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从小便认真向学的呢,懂了书的女子,总比那些没读过的,雅致几分。只有这样,他才能利用柳依依嫁得好人家啊。 柳宗当然不会让众人知道他心中得小九九,而装作一幅慈父的模样,让众人都有些跌了眼睛,要知道当年,他可是柳氏这个理论的簇拥者。 “哦?我倒不知道我儿来了京城,就见识广了,连女儿都愿意让她去读书了?”在柳氏眼中,女儿都是赔钱货,养着就不错了,居然还让她去读书,实在是万万不可,而一向站在她这边的儿子,居然对自己做起对来,实在可恨,她虽然是反驳的自己的儿子,但是一双眼睛如浸了毒一般的瞪着小林氏,一定是这个妖妇做的鬼。 小林氏自入门起来,便从来没有得到婆婆的喜欢,而丈夫往往都是站在婆母那边,而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她在一边静默,柳宗愿意跳出来挡枪,那便是最好的。 白氏在地上滚了一轮,见两位重要人物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她只好悻悻然的爬了起来,如隐形人一般的站在了柳氏身后,柳宗一向对柳氏惟命是从,听见母亲如此说,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好,她双眼一转,笑着说:“对呀,我从小没有读过什么书,可是伺候老夫人是最有一手的呢。”话里话外是,小林氏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一样不招婆母喜欢? 柳氏听了白氏的话,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手说:“今儿你受委屈了。” 小林氏见柳宗偃旗息鼓,而白氏又跳了出来,“你作为姨娘,不读书只伺候人也够了。” 白氏听到这话,恨不得蹦起来,指着小林氏鼻子骂,可是她顾及在柳氏心中的形象,只能委屈的往后退了一步,“老夫人,您看….” 柳氏最喜欢的便是白氏事事以自己为先,她挥了挥手,“这样吧,蝶姐儿以后便由我来教养,至于依姐儿嘛,那便去读书好了。”她说得眉飞色舞,当年她在乡间的时候,有一个从京城回来的老嚒嚒告诉她,得老夫人教养的小姐,无论嫡庶,是都要被人高看一眼的,柳氏自认为是老夫人,必定要抬举自己喜欢的白氏极蝶姐儿两三分不是? 小林氏向来知道这个婆婆的为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扶了扶身子对柳氏说:“就按母亲您说的办吧。” 可白氏却在柳氏身后白了脸,由柳氏亲自教养?她虽然喜欢奉承柳氏,可是也知道柳氏的性子,粗俗不堪,是最最不容人的,若是自己的女儿被她教养了,那还有活路?“老夫人,蝶姐儿粗苯,只怕不能让您教养呢。”她急急忙忙开口道。 “怎么?难道你还嫌弃我不成?”柳氏的眼中尽是阴蛰,她可受不住自己被小林氏打脸又被白氏打脸。 柳宗见自己母亲脸色已经不对,又觉得柳蝶在家无所事事,被母亲教导一下也不错,连忙出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蝶姐儿就搬到母亲院子里去吧。” 白氏苍白着脸还没找到转圜的理由,就被柳宗一句话将女儿卖了,她狠狠的握了握拳,心中滴血,可表面上还要装作快活的模样,“那辛苦老夫人的教导了。” 柳氏满意点了点头,心想以后一定要抬举柳蝶与柳依依打擂台,她是嫡女又如何?在家中还比不过一个庶女! 柳依依知道因为母亲的缘故,柳氏兵不待见她,她在一边并没出声,等着大人们对她上学的争论,不过她知道,无论如何,柳氏都阻止不了她去范府的。 柳氏有些恹恹的看了柳依依一眼,觉得她那一张脸,似乎比她母亲的更好看了,不由得心生厌恶,只叫身边跟着的婆子给了她一对头花,便将她打发了。 不得不说柳氏若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送出去的礼也格外不精心,柳依依看着那对不再光亮的头发笑了笑,将它塞进了妆盒底层。 柳宗见柳氏来京城,第一件事便是为难小林氏和柳依依,心中怕自己的老娘坏了自己的好事,连忙在夜里来到老娘的厢房,将小林氏如今已认回亲戚的事与柳氏说了。 柳氏听了,大惊,张着嘴巴说:“你的意思是你媳妇儿如今身份很高?” 柳宗连忙点了点头,“那当然,母亲,要不然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柳氏听到此事,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对小林氏箭弩拔张,“我就说了,我儿子一定是聪明的。”她大大的夸赞柳宗道。 柳宗得意的捏了捏自己的美须,他小时候行事若是稍微不合柳氏的意,便被柳氏打骂长大,一直到成家了,都十分依赖自己母亲的夸赞。“不仅如此,小林氏的娘家还给了她一份丰厚的嫁妆呢。” “嫁妆?”柳氏的双眼放起了精光。 “咱现在住的三进三出的宅子,便是那嫁妆里的一件,据说还有不少的商铺宝器呢。”柳宗说完,嘴角都忍不住的向上扬,虽然这些来的晚了些,可是总归来了不是? 柳氏听儿子说了,忍不住笑开了花,儿子是京城的官儿,儿媳妇又有大笔的嫁妆,实在是太让人欣喜了。 柳宗见柳氏如此,便知道不用说,柳氏都会看着那嫁妆的份上,对小林氏和颜悦色两三分了。 听了这个消息,柳氏是在床上翻了一晚上,第二日,她连早早为伺候自己的白氏都不见,径直带着从乡间带上来的婆子走到了小林氏的院子里。 小林氏刚刚晨起,正对着梳妆台让小丫鬟帮她梳妆,却见柳氏带着婆子走了进来,她连忙站了起来,笑道:“母亲,您怎么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早过来,必要作妖。 柳氏端详了厢房内,见窗几明净,旁边还摆着一个对素磁的大花瓶,又见小林氏的发髻上插了一个白玉发饰,心想只怕这儿子说的是对的,这媳妇儿啊,身家不少。 “依姐儿呢?”柳氏与这儿媳妇儿向来不对盘,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题,绕来绕去绕到了柳依依身上。 “依姐儿去我jiejie家了呢,只有休沐回来。”小林氏恭敬的答道,心中却庆幸将柳依依送入了范府,要不然这位来了,可有的烦。 “昨日,宗儿又与我说道了,是我见识少,女孩儿读读书也不错。”柳氏今早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小林氏有些二丈摸不清头脑,她这位婆婆,不是最是要强的么?让她承认一句自己错了,那可比登天还难。 柳氏说完了好话,向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小林氏的梳妆台前,一双眼睛只往梳妆盒里看,看到了底层的一个金色的发钗,眼睛都直了。她儿子虽然做官,可是她可没舍得买过这么好的发钗,还是全金的!“儿媳妇儿,你这小丫鬟的手艺不错,不如让她来帮我梳一个发髻?” 小林氏见柳氏的那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了自己的梳妆盒上,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婆婆来的意图,昨日只怕柳宗不是与她说柳依依读书有多好,而是告诉了她自己有多少嫁妆吧。 帮小林氏梳头的小丫鬟在一旁有些为难的看着小林氏,小林氏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她走了过去,帮柳氏梳起头来。 柳氏风韵犹存,但是却有些干瘦,看起来有些刻薄,小丫鬟帮她梳了一个发髻,她满口赞小丫鬟手艺好,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儿媳妇儿,我从乡间来的匆忙,连个发钗都没有…”她完全不觉得丢脸,当年她带柳宗的时候,便是从这里那里抠出一些东西来才供养柳宗的。 满屋子的小丫鬟都睁大了眼,没想到这位老妇人是如此的恬不知耻,小林氏盯了自己的婆婆一会儿,笑着说:“那母亲便在我的梳妆盒里先匀一样吧。” 柳氏听了,觉得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心意,在梳妆盒里毫不客气的挑挑拣拣,最终还是选了那根纯金的发钗,她平生没什么喜好,就是喜欢金子!可惜却很少持有过。 小丫鬟将金钗插到了柳氏的头上,柳氏对着镜子观察了一番,觉得自己十分的威风,若是在乡间的话,早就要出门窜户的去炫耀了,可是如今么,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宅子里呆着。 柳氏达到了目的,便站起了身来,“儿媳妇儿你这一片孝心我就受了。”可她不提走,一双眼睛还看着小林氏屋内的那素白色花瓶。 “母亲很喜欢这花瓶?那母亲便拿走吧。”破钱消灾,若是花点代价将这个她一看便头疼的婆婆送走的话,小林氏是愿意的。 柳氏见小林氏如此上道,不由得咧着嘴叫身后的婆子抱着花瓶,走出了小林氏的厢房,心中得意洋洋的想着,下次再来她房中拿什么东西。 柳氏走了,小林氏屋中的人都愣了,他们从林府出来,见识的都是知礼的,就算那人坏,也是坏在里子里,想柳氏这样贪婪在面上,从不遮掩自己坏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小林氏见婆婆这个模样,也有些羞恼,她扫了扫袖子,“以后不要在屋子里摆什么值钱的物事了。”都怪自己,还讲什么风雅呢,那么一对好花瓶,便被柳氏顺走了。 丫鬟婆子们如梦初醒,连声说是。 而柳氏头上架着金色的发钗,昂首挺胸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她看了看自己的厢房觉得窄了点小了点,乡间那戏文里说,京城的大宅子里,那可是可以跑马的! 白氏早早地带着柳蝶来到了柳氏的小院子里准备给她请安,却不料被柳氏撂倒了一边,等了许久,她跟小丫鬟套了许久的话才知道,柳氏居然去小林氏院子了,而柳氏回来那头上金光闪闪的发钗,更是戳着白氏的心,当年小林氏没有嫁妆背景,她能以做小伏低胜出她,如今呢?白氏的心打起鼓来。 柳氏听说白氏一早带着柳蝶来了,并不在意,她挥了挥手:“让她们回去吧。”又到一半想起了自己昨日说的要亲自教养柳蝶,“记得让蝶姐儿明天就搬到我的院子里来。”自从知道小林氏的嫁妆,她对培养柳蝶跟柳依依打擂台就没有了兴趣,可是她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柳蝶再如何,也要住到自己的院子里。、 柳氏身边的婆子走到了白氏面前,只笑着说:“姨娘赶紧将小姐送过来吧。”她们见了小林氏的梳妆盒,自然知道现在和柳家到底是谁做主了,对白氏也怠慢起来。 这些婆子以前见到白氏,都是小心奉承着的,如今变了天,倒是露出了以前对小林氏的模样来,白氏面上闪过了一丝气恼,可是却不敢说什么,只好笑着说:“让我见一见老夫人行么?” 柳氏正在院子里乐着那根金钗,只怕不愿意见任何人,婆子们摇了摇头,“今天老夫人有事,您改日再来吧。” 以前柳氏面上是最疼爱柳蝶的,柳蝶见婆子们对白氏面上敷衍,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你们算个什么?奴才而已,还敢拦着我母亲?” 奴才?婆子面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不知道是谁,明明还秀才家的女儿,死皮赖脸的嫁到柳家来做妾,还对柳氏如奴才一般,连脚都为她洗。若说柳家最不要脸的,非白氏不可了。 白氏见女儿冲动,连忙扯住了柳蝶,“好了,闹什么?不怕吵到老夫人?我们回去收拾东西,赶明儿就搬过来。” 柳蝶从小便被白氏拉扯大,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母亲?红着眼眶跟着白氏走了。 “你啊,性子太焦急了些,那些婆子,你通通不能得罪。”白氏语重心长的对女儿说道,“若事她们他们想挼搓你,多的是手段。” “那,那母亲就任由我住在祖母的院子里?”柳蝶哭道,“自从柳宗对她翻脸后,她觉得这世上唯一能靠得住的便是她母亲了。” “你别慌张,且让我想想。”白氏身上其实颇有柳氏身上的几分狠气,只是平时藏在了柔弱的外面后,让人看不出来,如今她与她的女儿想要活,只能除掉拦在她们康庄大道上的小林氏了。 柳氏是个爱生事的性子,不能去撕小林氏了,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秋寒身上,秋寒习舞出生,身材苗条,走起路来媚意横生,正是柳氏看不习惯的小狐狸精,再加上,柳宗一月有大半月都歇在秋寒的屋子里,这秋寒,抢走了她儿子的注意力! 秋寒在厢房里,听说老夫人又叫她过去伺候,不由得与身后的小丫鬟抱怨说:“我倒从没见到对儿子占有欲这么强的妇人。” 小丫鬟见秋寒疲倦的双眼也有些心疼,“要不姨娘您跟老爷说说?” “跟老爷说?得了吧,只怕他娘亲一句话,只怕他要拉着我一起跪着。”秋寒扯了扯头上的发钗,“快给我膝上系两个厚点的裹膝。”好在冬天来了,看不出什么。 秋寒带着小丫鬟到了柳氏的小院子,柳氏一下说这里不舒服,一下那里不舒服,还说乡间有什么冷热交替敷的法子,让秋寒帮她弄一弄。 秋寒苦不堪言,一下从冷水里卷了手帕给柳氏敷了,一下从热水里卷了手帕给柳氏敷了,一双美人素手都泡得有些浮肿。 柳氏看秋寒的双手,心中才出了一口暗气,而她身边站着的柳蝶心中更是得意,若不是她给柳氏说了许多秋寒的坏话,柳氏怎么可能如此厌恶秋寒呢?说起来,白氏最恨的不是小林氏,而是秋寒,因为是秋寒抢走了她的夫君,夫君对她的怜爱通通给了秋寒。 秋寒在柳氏那儿受了蹉跎,心中有气,而这时柳宗又走了进来,她双眼一转,计上心头。“相公,我帮你弹一曲吧。”她婷婷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