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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梅粒得来的信息肯定比秒秒这边来的更全更准!这一得悉,梅粒简直跳起来!什么,多多在钱王焰这边建婚宅!!——狗屁婚宅!他要和谁结婚!!

    ……

    元洲刺州王光年在这次庆典早两周就开始精心筹备接待工作了,最主要还是多多驾临,说实话,柯秒在其次,毕竟面上,秒秒哪有多多的地位独绝!

    午后,本来王光年就准备了在仙雨湖边的“仰光庭”招待两位大员吃“烧鹅”。

    说起这“鹅”可是元洲一绝,

    以整体观之,鹅一开始就输给了鸭子,用时髦的话来说,这叫做“并不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鹅在天朝饮食中所处的劣势,是历史造成的,由于某种偶然性的缘故,咱在两千年之前成为地球上首个成功驯化了野鸭的民族。

    尽管鹅在周代已被正式列为六牲,不过,那种鹅其实是野鹅,即是“雁”,李巡注《尔雅》:“野曰雁,家曰鹅。”至于洲域人对野鹅的驯化,一时查不到具体的年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个年份,国人很有可能已经把鸭子和鹅都吃了个腻。

    食鹅最佳就在元洲,这边一小撮的“rou食者”元以前就有了与现代“烧鹅”相似的技术,先叫“炮烙”,然后是“炙”。唐代《朝野佥载》里就记载过rou食人家对鹅的一种残忍烧烤:“大铁笼,置鹅于其内,当中取起炭火,铜盆贮五味汁,鹅绕火走,渴即饮汁,火炙痛则回,表里皆熟,毛尽落,rou赤烘烘乃死。”

    “好吧,现在元洲人吃鹅肯定没这野蛮了……”王光年就是这么边介绍边谄媚领着多多往庭院里走,瞧见前方先一步被张旭宽请来的柯秒,“哎呀,柯助已经先到一步了,”又快步往前走几步,举双手去握秒秒的手。

    秒秒抬右手与他握住,弯唇微笑不失礼节,“王刺州好,谢款待。”

    “哪里哪里,就怕招待不周,”又赶紧回头,抬起左手要迎多多,“这是多多相内,”难道还以为他两不认得吗,这么介绍一下也是礼节,想着多少二位也会握手寒暄一下吧,哪知——真叫王光年尴尬,二位爷只是互看一眼,神色俱无变化,多么自然又错过眼神——那就是“装一下”都没必要,不想交集就是不想交集!

    好,王光年也是秒懂,心里直庆幸,好险好险,得亏他事先准备了两套班子招待二位,要都“一应同行”,怕是要犯大忌,事后吃不了兜着走,明显这二位就不对盘!

    哎,今儿也着实得“提心吊胆死”这位元洲刺州,再精心招呼这些京苑大员又如何,该来的“腥风血雨”它霸道而来,照来不误!

    就在王光年脑筋活泛,点子立起,想好招儿再分两桌儿招待这二位阎罗王时,

    他的另一个行助朱集跑进来,小声焦急报“小梅爷闯进来了……”

    “啊?!!”这还要王光年的命些,看看别人都叫“小梅助”,到他这里叫“小梅爷”,为啥呀,他王光年的老子从前就是梅帅的部下!老家臣了,这来的,才是他“最正经”主子!

    只见王光年赶紧地迎出去,“早不报!”朱集只委屈跟着“京里也没人通知啊……”

    梅粒进来了,

    “小粒,”眼见王光年神色都谨慎正经许多,多多还能“虚谄媚”,柯秒还能“假应酬”,梅粒跟前绝不能糊弄!

    哪知小粒进来,只朝他稍压压手,看见那头多多了,径直向他走去!

    沉着脸的小粒开口就问,“你想跟谁结婚,”

    稍远站着的秒秒也看过来了——小粒进来,不是没看见这犊子也站那儿,但,顾得上他么!

    只见多多很平静地站那儿,

    梅粒是盯着他,感觉呼出的气都带有压迫感,

    多多似轻沉了口气,

    而后,微笑,与他平常的从容丝毫不差,

    “放心,我娶的不是她。我和她结束了。”

    第515章 3.134

    梅粒望了他好半天,笑一声“不放心,多多你鬼点子太多了,结束?”梅粒一歪头看他,深深一眼,“你舍得?”

    多多一点头,拿起手边的烟点上,垂眸“有什么舍不得,女人,处久了都那样……”

    梅粒一把捉住他点烟的手腕,挨近他“她不是谁谁谁,她是羊!你真想好了?”

    多多抬眼看向他,“她是你的宝贝,已经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了。”又掩上眸,微眯眼点着烟,

    梅粒还捉着他的腕子,点头,又点头,“好,很好。你要真这么想通了,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你今儿必须跟我回去,她还等着你一块吃蟹,你得叫她见着你。”

    多多似不耐,一抬手要脱开他的钳制,“有这个必要么,她能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可我就喜欢她这么作下去!”梅粒不松手,眼神依旧死死锁着他,似着力想看清他每个细节,“多多,你也是一路走过来的,羊得了今天这条命不容易,她还能这么活生生地在我跟前作,我已经很感恩了。”牢牢盯着他,“再说,你要跟她断,就断个明白,回去当面跟她说清楚,免得她心还吊在你这处。你我都清楚,”梅粒声音越来越小,却真的,越来越残酷,“羊心里原本就留不住人,非得人拼命往她心里钻的,你要真放弃了,行,跟她说清楚,叫她也能把原本属于你的那块儿让出来,我位置更大点儿。”

    看来——他是真的放弃了。梅粒这样“狠”的话,这样用力地掐着他的腕子——多多手上夹着烟,烟灰掉的老长,他始终垂着眸子,冷漠而镇定,丝毫不为所动,只说“好,当面说清楚也好。”——梅粒慢慢松了手,眼中尽管还有犹疑,但,基本肯定,多多真的厌了……

    整个回程的路上,

    坐车,

    乘机,

    梅粒和他都没有再多言语。

    实际,梅粒心绪也一直不平静,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他又看了看身旁的多多,他一直平静地望着车窗外,还是那个沉稳、仿若一切尽在掌握的多多——梅粒转过头来也看向自己这边车窗外,眉心轻蹙,就有一种怎么也抹不开的伤心一般。是呀,这样一来,梅粒反倒觉得自己跟多多真得越来越“离心”,多多太无情,太无心,她是羊啊,怎么舍得下!多多竟然真的说变就变了……

    梅粒神色一凛,无论如何,我是死也不会离开羊的!梅粒不自觉地两手合拢拇指摩挲手背,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别说像多多“说变就变”,就是单想想“他要再与羊分离”,梅粒心都绞疼,人要疯!——他慢慢呼吸,顺顺心绪,理性的大脑又活动起来,

    转过头来又看向多多,“既然断了,我觉着,就断更彻底好,”顿了下,“羊还是搬出相府好。”

    多多没回头,只是轻声说,“我没意见,只要她离得开我父亲。”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觉着,依她的个性,再在相府也待不住;而且,这也不影响她和梁相的关系,他们想见面,自然有机会。”

    说完这,两人再次久久无言,直到夜已降落,回到早上食蟹的私宅。

    高高的梧桐枝叶还在夜里沉风中沙沙作响,

    私宅里灯火通明,工作人员依旧各司其职,

    两人一前一后拾阶而上,梅粒在前,多多稍后,

    走了几步,

    梅粒突然停下,站在略高一层,回头,“我看,你还是稍后一步吧,我怕她这会儿见着你心里难受,一早你没立即来她就闹了的。再说,我还是先进去跟她说说吧。对了,你结婚这事儿,是我告诉她,还是你亲口跟她说。”

    梅粒就站在这么高一阶,说这些的时候,也没弯腰低头,真有些“居高临下”——真的,有一瞬,梅粒看阶下的多多眼中,似有湿红……再一看,又全无,是错觉还是屋外的灯光那么一瞬的映衬……

    “你去吧,随便,你说我说都行。”是且不在乎。

    梅粒一点头,先上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

    梅粒慢慢下来,他的外套已脱去,站在楼道里,“多多”喊他,

    多多灭了烟,走过来,

    “怎么不进来坐,外头多凉。”

    “没事,抽几根烟,”多多微笑,

    梅粒轻一点头,顿了下,才说“她,不想再见你了。我一会儿就去相府把她要紧的东西搬走,嗯,梁相那头,最好你还是去说说。”

    “好,”多多低头,扔了手里的烟,踩灭,没抬头就回头,一抬右手“那我先走了。”

    梅粒一手揣裤子荷包里,

    望着多多一步步顺楼梯而下,

    忽然又喊了一声,“多多,她哭得很伤心。”

    多多没有停步,还是只一抬右手往下一压。走了。

    最后这句,梅粒本不打算说;但,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是最后的“试探”,还是——挽留?哎,无论如何,多多是真的放下羊了,走了……

    当晚,

    相府彻夜未眠!

    梁相也算打击太大,

    他也是直到此时才晓得羊和儿子有这深的纠葛,关键是,这些都还没消化完,据说羊和多多彻底决裂了,不得了的是,为此,连累得羊连相府也住不下去!!

    老几辈子在相府伺候的人,从来没见过梁相发过这么大的怒,把多多鞭打得!——只听得梁相怒喊“你还结婚!你结什么婚!!你把羊儿怎么了,你叫她连咱们家都待不下去了!……”

    西铭踢儿子,叫他去找羊儿认错,把她接回来。多多浑身是血,就是踢翻了再爬起来跪好,垂首伏低,可就是不动,不去接……

    羊走了,

    她近身的东西被搬走得彻底,仿佛,这里是个伤心地,再也不想回来了……梁相最后沉沉一口又愤懑又伤心的气,“好,我们走,都走!”

    梁相也气得搬去养心观了。

    一夜间,相府空了,

    徒留跪在那里一身血、轻轻咳的多多一人,

    从此,多多“众叛亲离”,真正“孤家寡人”一个了……

    第516章 3.135

    再过几天是羊的生日了,她到底几岁了呢,按“前生”算二十五,“今生”十八。还是有些许欣喜的,毕竟“再次成年”,许多事可以做了。

    不过因为多多,羊结郁好些时了。也好理解,你要么至始至终“对她不好”,关键之后又对她“真正那样死心塌地”,她这么自私自利一个人,你突然变心,她肯定受不了。

    羊的发终于长到之前的长度了,真的不需要任何处理,自然一头乌黑蓬勃的发,末端卷曲,看着就烂漫多情。

    秒秒一腿盘起,坐在她身后给她梳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的心不在你这儿了还耿耿于怀个什么呢,”秒秒意态慵懒地说。瞧,他用的“耿耿于怀”并非“留恋”,因为秒秒十分清楚,她心上留不住个人,顶多这会儿就是嫉恨,愣有人从她这儿把多多抢走!……

    一说她就哭,

    秒秒也不给她抹泪,就是挨着她的脸望着镜子里的她,还讥诮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叫咱们这些人给你想办法,把他拽回来是不是,”

    “不是!”她哭更厉害了,明显就是戳中她心,更骄躁了!

    秒秒一手握着已经给她梳起来的马尾,亲她一下“就不给你想办法,气死你。”羊哭得合眼,真的气得颤,到底还是说了“他要结婚也好,我本来就这么想的,你们都得给自个儿留个后儿吧……”她又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就是,我就是不想你们这么突然来一下,要走前儿跟我说说不行么,我又不是非缠着你们不放……”

    秒秒多巧手,熟练给她扎好马尾,再抱着她,才不慌不忙,“你别一巴掌打翻一船人啊,他是他,他们是他们,我可是我!我婚已经离了,也从没想过有个什么后儿,嗯对了,你就是我的后儿,看你一下变这小,指不定以后还会再变小……羊啊,你能在这个世上永生,我呢,我可是凡人,我要什么后儿,但求我死后,你别不管我,处理好我的后事,唔……”羊一下回头一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唇,这才哭得伤心,“秒秒秒秒!你永远死不了,你别瞎说!……”

    “所以你快别把那个梁多跟我比,羊,我知道这个档口你心里谁也不信,要不这样,但凡你发现我变心了,你就”他拿起她的手放自己心口,“直接拿刀往这里刺,我死了活该,你也解恨。”羊的手抓住了他心口的衣裳,呜呜哭着还是点了头。秒秒不住亲吻她,经过这次,羊之后才算真正从“失去多多的郁结”中走出来……

    比起秒秒不“落井下石”就算有风度的了,对于多多的“变心”,梅粒心绪可一直复杂着。秒秒是可以不管多多的状态,也见不到;梅粒可清清楚楚。

    多多那日被他老子鞭打得一周下不得床,可想梁相多愤怒!

    这天,梅粒的车驶入枫林胡同。这是多多在市区最小的一个院落,出院后他一直在这边养伤。

    说实话,梅粒得知他在枫林这里养伤,还有些疑惑:枫林胡同进来,最里头东西有两处梁家私宅,东边大一些的给了多多的jiejie梁善;小的属于多多。自和他姐闹崩,多多基本没踏入过枫林。

    等进了来,门廊下梅粒竟然遇见正好出来往外走的梁善,更是吃了一惊!

    多年未谋面,面上的礼节还是该有的,

    “姐,”梅粒微笑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