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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忍不住问,“老师,要是只有我们班,就别出去了吧。” “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胡秀杰瞪他一?眼,“谢澜!我就是对你太温柔了!” 谢澜:“……” 他和胡秀杰之间,必有一?人对温柔这?个词有误解。 全班人磨磨蹭蹭到前cao场集合,零星还有路过的其他班同学,看着窦晟和谢澜站在台上,交头接耳。 窦晟低声对谢澜说,“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么?” 谢澜一?愣,“什么约定?” “不许说话!”胡秀杰怒道:“谢澜先来!” 谢澜头皮发麻,叹了口气,勉强往国旗下挪了两步,展开窦晟给?他准备的演讲稿。 而后,他微妙定格。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字,有的字上还标着拼音,第一句——“余大过矣,盖将闲余琐事贻误课业。” 文言文? 他难以置信回头瞪着窦晟,用眼神问:疯了吧你? 窦晟仿佛没接收到讯号,视线漫无目的地与空气追逐。 谢澜:“……” 胡秀杰催促道:“抓紧点,让你们早下来是给你们留面子,等会高三的跑完cao经过,看你们什么滋味!” 谢澜一?声长叹,只好硬着头皮朗读。“余大过矣,盖将闲余琐事贻误课业。但凡事皆出有因,今忏悔于此——” 底下哗一?声,车子明瞳孔地震,“谢澜!你被文曲星附体啦?” 王苟忍不住拊掌,“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要偷偷学语文,然后惊艳所有人?” 胡秀杰皱眉拍着演讲桌,“安静!谢澜,什么情?况?” 谢澜叹气,“就……最近在补习古文,正好借这?个机会练练。” 车子明小声说,“老子信了你的邪。” 戴佑:“……愿闻其详。” 胡秀杰神色变幻莫测,有点像谢澜之前听说过的精神文化遗产——川戏变脸。 不知变了多少次后,她僵硬地开口道:“那你继续吧。” 谢澜轻叹一声。 日晴,天朗,春心动。 谢客礼乐之声,共鸣之谊,欲扬之。 波澜欲兴,细细编纂,方得闻名耳。 愿虽小,携友共努力,舍正业不顾。 获赞于朋,配合佳,迅之竣其大半。 然祸起于友,器钝,半途毁,时紧。 怒友不争而对其发怒,需亡羊补牢。 至半夜吾二人不得眠,虽悔,晚矣。 余课业至今方得起色,大过必铭记。 …… 谢澜已经念麻了,感觉自己变成窦晟的朗读机,灵魂已死,只剩冷冰冰的躯壳。 他机械地读到这一?页最末,从纸上抬眼瞟了眼周围—— 一?片肃杀,同学们傻仰着头,眼神发直,失去了猫头鹰的品格。 就连一?旁胡秀杰都戴上了迷茫面具。 后边还有一?页,谢澜翻篇,毫无波澜地继续往下读—— “总而言之,说回人话,我已经深深地认识到了错误。刚刚回到祖国就多次违反校纪,实在是对不起祖国、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同学,对此,我只想说……” 他声音猛地顿住,看着最后四个字,大脑发懵。 人的嘴可能有惯性,尤其是长期被绑架朗读跨物种语言之后—— 谢澜保持着懵的状态迟疑着念道:“不愧……是……我?” 风吹过胡秀杰震撼的脸。 吹过四班的猫头鹰,吹过不远处闻风而来的人群。 让人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蛋窝里昨天还很和谐,今天气氛突然有点紧张。 敲键盘的跟在懒蛋身后,发现它走几步就突然回头,疑神疑鬼地看向四周。 敲键盘的:怎么了? 懒蛋机警地盯了她一会:帮我看看,我蛋壳后面有没有贴字。 没有啊。敲键盘的问,什么时候贴过字? 懒蛋一声长叹,豆蛋说要跟我玩什么蛋蛋捉弄大赛,天天在我背后贴字。 敲键盘的有点好奇:它贴了什么? 昨天贴了可爱!懒蛋气哼哼地盘点着:早上还贴了“豆懒一窝”、“豆蛋之友”、“豆蛋产权”…… 敲键盘的打断它:都是很友好的贴语啊。 你不懂。懒蛋气哼哼:胶水在蛋壳上黏乎乎的! 第40章 互相伤害 谢澜名震英中。 八卦人传人的速度极快,国旗下念稿时cao场上还只有几小撮其他年级的人,等谢澜回?班坐在座位上,后门就挤满了人——大量陌生的面孔“不经意?”地从后门路过,一不小心就把数理A外面挤得水泄不通。 或许是因为人多势众,议论声逐渐嚣张,门外仿佛站着一群高僧念诵“谢澜咒”,谢澜低头描着老?秦送给他的字帖,耳朵里嗡嗡嗡地响。 ——他现在江湖里的外号是“震惊胡秀杰一整年的A班帅哥”,男生们说他是“强龙敢盘地头蛇”,女?生们则说“始于八卦忠于颜值”,还有一些每天被胡秀杰支配的混子生也来凑热闹,直呼谢澜“精神领袖”。 谢澜无语,钢笔把硫酸纸划出口子,烦躁得想揍人。 旁边的座位空着,风吹动窗帘,在空荡荡的桌面上轻扫。 车子明扭过头,拿着一股诡异的腔调:“你可有大麻烦了,我?的小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