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夏雪菲有些愣怔，她以为自己不会看错，她分明在卫子沂的身上看到了沉重和痛心，可是……现在为什么让自己做选择？难道刚刚的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妈！你要包庇史沐林？所以你要用我逼雪菲做选择？”林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随后痛苦的闭了闭眼，伸手将已经呆愣的雪菲拉起来，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她做的选择没有任何意义！即使她放弃我，选择报警，我也不会离开她！所以，这个选择根本就不算个命题！” 卫子沂看着生气激动但是还在努力维持仪态的儿子，唇角露出一抹笑，但是很快就收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夏雪菲：“我要听你的选择。”说完想了下，补充道：“你可能不了解史家的情况，他爷爷和小嘉爷爷是战友，不过没迎来新生活就已经离世了，史沐林的父亲曾经担任过国家局委的主要领导，不过也是年级轻轻不在了，沐林有个大哥，可惜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史家现在就全部依靠沐林一个孩子，你要不要考虑下？” 林嘉脸色发青，正欲开口，却听到夏雪菲轻轻的说：“因为他家只有他，所以您希望我妥协是吗？卫部长，这段视频在你看来，也许觉得我并没有遭受什么实质伤害所以不如看在林嘉的面子上，不要这么步步紧逼对吗？那如果现在我身上背负的不再是我遭受过得痛苦屈辱，还有其他人的，你也会这么要求吗？” 夏雪菲走到静止的屏幕前，伸手指着最后一个镜头，将快要涌出的泪水咽下：“那场饭局，是史董为了开展他在娱乐圈的宏图霸业实施的第一步，尽管我不清楚为什么挑中了我和杨惠珊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儿，但是我知道的是那天晚上这样的摄像机不是只有这一台！而是五台！不是每个摄像机都像这个摄像机一样幸运的记录下我逃跑的画面，而是……卫部长，你我都是女人，这其中的痛苦哪怕不能感同身受，最起码也会心生恻隐，即使这样你也希望我做出选择吗？” 夏雪菲平复了下自己有些激动的心，缓慢的讲述着自己出走那三天所看到的事情：“卫部长，杨惠珊这个名字你或许听过，或许不记得了，她是最年轻的牡丹奖最佳新人得主，她的未来，她的命运应该是灿烂无比，可是一切都终止在那个晚上！她怎么去的饭局现在已经无法还原，但唯一能得知的是她和我一样都是被骗去的。然后……她喝下了面前那杯茶，再然后，就是她无尽的苦难！当年我‘陪酒门’事件爆发，按说我集中了所有的目光，她们即使受影响也不应该太大，可事实是她们几乎全部退圈！前天，我赶往杨惠珊的老家，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杨家也只有杨惠珊这样一个女儿，父母就像是我国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努力工作、辛苦的将孩子送进大学，不求回报，但求可以养活自己！然而，杨惠珊被那天晚上的视频和照片逼迫，不得不放弃刚刚露头的事业，回到家中。一个读表演的女孩子，一个背负着陪酒传闻的女孩子，她就是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了，不愿看父母那么大年龄继续辛劳，以为时过境迁，偷着去杭城影视城跑龙套，谁都没有料到，电视剧播出之后的第二天，她的艳照被贴满了街坊四邻，她的视频被发布到当地的生活网！这样一个原本应该与星光同辉的女演员，疯了！在自杀未遂的第二天，疯掉了，我在精神病院看到她，比我还小两岁，却犹如60老妪……卫部长，我去的时候，她正在表演，演得正是她拿到最佳新人那部电影中的片段！你说史家只有史沐林来撑门户，那么杨家呢？他们已经和唯一的女儿同坠地狱，始作俑者正是史沐林和梁万超！“ 伸手抹去自己的眼泪，夏雪菲认真的看着卫子沂，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卫部长，我在娱乐圈时间不短，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承认任何变革都要有人牺牲，要想让影视事业重新焕发生机，改变格局，重新分配是最好的做法！但是，我不认同硬生生的将一批优秀演员的翅膀折断只为一己私欲，我、叶小蔓、霍婧婷、隋菲菲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命运及名声不是他史沐林踏脚石！更不能用改革这样一个看似正确的外衣来掩盖他曾经犯下的恶！如果林嘉和我要追寻的公道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其实，对我来说不存在选择，若以素心相赠，何方咫尺天涯？他会懂我，而我会在寻找公道的这条路上不计一切，即使失去现在所拥有的光鲜，即使满身泥泞，我都不会放弃！” 林嘉看着夏雪菲犹如一个战士一样的姿态，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温柔的笑，他爱这样的她，外表娇柔，却有着不输男儿的铁骨铮铮，骄傲、刚烈，这都是他爱的雪菲。走过去将u盘从电脑上拔下，放到她手里，柔声说：“走吧，咱们回家！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更不会让你失去现在所有，最起码，你有我！我也不要天涯，我只想咫尺。” 卫子沂慢慢从座椅上站起，看着夏雪菲眉宇间的坚定和不甘，抬手拍了拍林嘉：“你找的这个姑娘，性子太烈！是我见过长相和性子最不配的一个女孩子！不过，你爷爷一定喜欢！你爷爷就喜欢这种一言不合就能拧着脖子上的人。” 说完后也不管两人诧异的眼神，微叹一声：“就算你不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我也不会在我知道的情况下，还让女孩子受这样的屈辱，你很坚持，这很好，世上很多事最怕的是不坚持！很好！小嘉眼光也很好！” 峰回路转，两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卫子沂没给他们留时间反应，直接看着林嘉说：“这事儿，后面要回避，但是报案还是可以走他那边，避过你王叔叔，毕竟是沐林的舅舅，沐林这要是进去了，史家唯一能靠的只有王明成了！去吧，让志华到你家里给雪菲做笔录，告诉他两点，就说是我说的，第一点，他掌管的那些案卷什么密级，这个视频就什么密级，连同他整个办案人员在内，看到这个视频的不能超过5个人！第二点，范围能缩就缩，影响程度能有多小就控制到多小！这两点一个做不到，让他自己来见我！” 林嘉看着自己母亲重新恢复了以往工作时雷厉风行的样子，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卫子沂和两人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夏雪菲随后又看向林嘉，语重心长的说：“小嘉，家里对你没什么要求，可是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把林家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夏雪菲看向卫子沂，这句话说给林嘉，但其实敲打的是她，她立刻点头承诺：“请卫部长放心，我以后行事会更加注意！” “叫什么卫部长，改口吧！”卫子沂拉开门，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下说：“这样，两家父母见面的时间往后挪一挪吧。” 林嘉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夏雪菲，却发现她面容平静，对他点了下头。卫子沂叹了口气：“一辈子的老交情，总是要考虑考虑你王阿姨的心情……先挪到后半年吧，具体时间我和你爸商量。” 夏雪菲点头：“好，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就看到了下班回家的邱英丽，看到三人，笑着走过来：“在家吃饭吧，刚好到饭点了……” 卫子沂看了眼落地大钟，摆摆手：“让他们走吧，家里没做他们的饭！” 邱英丽表情微顿，连忙说：“哦，那好，那有时间来家玩啊！”夏雪菲对她笑着点点头，跟在林嘉后面向卫子沂告别后离开。 看到两人开车远去，邱英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上前在卫子沂旁边问：“妈，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嘉的女朋友啊？” 卫子沂没看她，也没回头，慢慢往前走着，淡淡的说：“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小嘉喜欢才是最重要的！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是他，又不是我，他过得开心我和你爸心里就放心了。” 邱英丽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声说：“刚刚你们在书房的时候，王阿姨打过电话。” 卫子沂脚步微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沐林这小子，这两年做事越发大胆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教育收拾下，只怕下次事发就是一针安乐死了！史家的电话再来，你给我，我给明华说！” “其实我有点不明白沐林的做法？”邱英丽跟着卫子沂在餐桌旁坐下:“他……为什么要来找你说这件事呢？” 卫子沂没有回答，开始默默地吃饭，邱英丽看了她一眼，也识趣地没再问。 一直等到晚上8:00，家中门被推开，一阵有力地脚步声响起，卫子沂和邱英丽都转头看过去，一个半大小伙子跑了进来，看到两人就笑着高声打招呼:“奶奶，mama，我回来了！” 邱英丽笑着站起来，问他饿不饿，累不累，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卫子沂才对他淡淡的交代了两句，看着他上楼，卫子沂感叹了一句:“岁月不饶人啊！印象中小嘉还是像安园这么大，天天板着一张脸。可是转眼他都要结婚了。” 邱英丽笑着说:“mama一点都不嫌老。” “你刚刚问我沐林为什么这样做，其实我当时也没想明白，可是就在刚刚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卫子沂微微皱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他可能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今年情况比较特殊，林曦如果这次不能留在帝都，那么只怕以后在进一步的机会也就不多了！时光不等人，爸爸的年龄和身体对我们家来讲，都是让人紧张的一个事情，沐林这几年虽然身在商场，但官场的各方势力都处的不错，也许他觉得他可以出一把力，然后让我施压给小嘉；还有一点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插手了你四叔在国外的工程，虽然后来你四叔帮他将事情平息，却给人留下一个印象感觉林史两家利益一体，所以觉得我为了不让林家受影响也会出手逼夏雪菲交出东西。剩下的一些原因可能就是他觉得夏雪菲想嫁入林家，那种有污点的视频肯定不会拿出来给我看，却没想到这姑娘根本就是连命都不要豁出去，有岂怕这个！” 邱英丽静静听着，心下暗自思忖:“妈，那现在不用沐林，大哥留帝都还有多少把握？” 卫子沂喝了一口水，瞥了眼邱英丽:“你们单位最近没开展学习吗？” 邱英丽一愣，就听到卫子沂声音略微严厉的说:“上面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禁止拉帮结派，禁止私下串联！林曦能不能留帝都我们都不能有任何动作！你大伯老早就对他说过，形势逼人，一切听天由命吧！至于和史家利益一体更是要摘的干干净净，否则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还嫌树大不够招风吗？” 邱英丽被卫子沂批评的垂下头，她最近确实是没有跟着学习，没想到居然就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错。 卫子沂看了眼自己的大媳妇，叹了口气:“林恒转眼就40了，现在二胎放开了，你过完年办个探亲转职，跟着林恒一起去海城吧，给安园添个弟弟。林家不缺孩子，可是看看沐林突然觉得有个伴也很好。” ☆、第102章 林嘉将电话挂掉后，眉心紧皱，打电话给志华时，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说出要控告的是史沐林。他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夏雪菲，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长翘的睫毛下面是有些发乌，在她苍白的脸色上看起来十分明显。 想到她刚刚说这三天她去的地方，心疼她的疲惫，却又痛心于自己的再次空缺。林嘉目光沉痛，心中就像是坠了铅块一样沉甸甸的。天空飘飘扬扬的落下稀稀落落的雪花，那场早该到来的雪终于在这样的一个午后不期而至，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将一切都覆上了一层白。 夏雪菲慢慢睁开眼睛，车子已经停下很久，没有入库，而是停在车库外面。她奇怪的慢慢坐直身体，林嘉平时绝对不会将车停的这么不规矩，尽管他的私人车库面前几乎不会有车通过。 “醒了？”林嘉醇厚温暖的声音传进她的耳膜，夏雪菲愣怔一下，才缓缓的嗯了一声，抬手解开安全带。 林嘉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从心里到嘴里都是苦的，伸手在旁边按了下，随着车门打开，一股清冽的空气瞬间冲了进来，将车里的暖气打破，原本雾蒙蒙的玻璃很快就恢复了透明。 夏雪菲走下车，惊讶的长大眼睛，伸手接着从天而降的雪花，脸上带出一抹笑：“下雪了啊……” 林嘉看着她像孩子一样的天真的表情，想到她曾经经历的一切，她的痛苦、她的愤怒、她的屈辱、她身上的伤，可是现在她却依然笑的纯净豁然，雪花片片落下，围绕在她四周，让她看起来像个天使…… 慢慢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她抱住，靠着她的耳鬓，低喃：“雪菲，对不起！我……恨我自己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恨我在你需要的时候永远缺席，恨我……不能替你分担痛苦，更恨让你因为我连公道都找寻的如此艰难！” 夏雪菲感觉自己的腰猛的一下被收紧，下一刻男人带着温度的身体就贴近了她，低低的声音中愧疚着心疼着还带着怕失去的紧张。 她缓缓收回手，靠在他身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仰头向后看他，看着他皱起的眉心，因为难过下拉的眼角，还有眼中像是害怕找不到亲人的恐惧和委屈，突然眼眶就酸了起来。 “没有的，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夏雪菲伸手摸着他的脸，感觉到他下巴的胡茬的刺人，还有眼睛下方淡淡有些浮肿的眼袋，转了个身将自己埋进他怀里，呢喃道：“林嘉，其实面对史沐林我是怕的，即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怕，但是我这里……”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地方轻声说：“怕的要命！好在有你在……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在乎父母，在乎你，还有跟着我一起出来的焦姐他们，我没有你们看的那么洒脱。只是，我知道你不会不要我，你会一直在……就突然有了底气，好像真的有了无畏的勇气！最坏的结果，不还有你吗？” 林嘉将她抱紧在怀里，吸了口气，声音郑重：“对！还有我！一直都有！” 夏雪菲唇角带笑：“嗯，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能和他们叫板无所谓，就因为你偏爱我！”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任由白雪慢慢落下，落白了他们的肩膀，也白了头…… **** 从屋外回来，林嘉进厨房给她熬了一锅姜汤，看着她喝下。从厨房出来，看到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静静的看着外面飘雪的小花园。 林嘉走进卧室拿了一床毯子出来，从身后将她抱进怀里，拿毯子将她裹紧：“等过完年，我找人来把这个花园打理一下，你到时候给他们说说想要什么样子。” 夏雪菲正静静的窝在林嘉怀里，听到他的话点点头随后很快摇头：“不好！不要他们来，我们自己弄，我和你一起弄好不好？” 林嘉唇角露出笑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点头：“好！你不是还让叔叔给我带玛格丽特吗？咱们到时候就像你家里的露台那样，也种一排……” 夏雪菲笑了起来，眼睛眯起看起来十分惬意。 安志华还没有来，看到夏雪菲明明昏昏欲睡，却硬是强打精神，林嘉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劝她：“你先睡，眯一会儿也行，志华来了我叫你。” 夏雪菲固执的摇头：“我不是为了等他！我就是想清醒的感受在你怀里的感觉！师兄……你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小小的请求就像是一把利刃直刺林嘉胸口，疼的他声音发颤，低头在她眼角吻了吻，将她抱得更紧：“好！绝对不放手，你让我放手我也不会放！” “这三天我去了很多地方……”夏雪菲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喃喃：“我怕别人认出我，给自己打扮的可丑了……火车上人好多啊，还没有座位，就连站的地方都不能离开，要不然连站都没有地方了……” “嗯！现在刚好是春运最忙的时候……”林嘉听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诉说，眉心皱了下：“都这么累了，别坚持了，睡吧！我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睡。” 夏雪菲将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像是呓语一样轻轻地说：“我好想你！想你如果也在，就能护着我不被人挤来挤去，还能陪我去厕所，我要是累了，就可以这样在你怀里睡了……”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林嘉看着她呼吸变得绵长，身体也完全放松的压在自己怀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外面已经变得白茫茫的天地间。 安志华脚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自觉地按下密码，顺利的通过玄关进入客厅，还来不及打招呼，就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副画面。 米灰色的大沙发上，男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就像是一座被施了魔法的雕像，而他的腿上一个女人睡的安详，即使睡梦中两人的手也十指相扣，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 安志华脚步停留，明明只是一眼，却觉得在两人身上看到了沧海桑田，地久天长…… **** 安志华脚步轻轻的走近沙发，看了眼睡着的夏雪菲就立刻移开视线，看着林嘉压低声音问：“什么事？怎么就说要报案？” 林嘉往他身后看了下，眉毛拧了下：“你一个人？” “你这不废话！”安志华声音没控制住，在林嘉的目光下重新将声音压低：“我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怎么敢随便带人来！你真以为我们这个和普通警察是一样的？” 林嘉看着他有些跳脚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百味陈杂。虽然从序列上来讲，安志华确实属于警部，但却又和别的警察不一样，因为他们负责侦查、抓捕的人的身份不一样。能够格让安志华他们出马的，最次都要是省部级，一旦接手，直接对最高首长负责，任何人都休想插手！而所犯案件不管公开不公开，涉案数额、涉案事实都是触目惊心。卫子沂让安志华他们负责史沐林的案子，从表面看是因为他们可以严密控制影响，而另一方面就代表史沐林要为他犯下的错承担所有责任，即使他找人为他求情，即使他有心悔过，即使他去的受害者谅解，甚至拿钱赔偿，在安志华这里，这些行为全部归零！ 林嘉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按你们报案程序来，这次的报案人是雪菲。” 安志华的表情从惊讶变得奇怪：“林嘉，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是不是没和她说清楚我们的区别啊？” “是我妈的意思，而且我劝你快点！”林嘉表情冷静的看着他：“再晚一点，他只怕就出国了！” 听到是卫子沂的意思，安志华的表情立刻慎重起来，带着迷茫看了两人一眼，给自己的同事打了电话，顺便也找来了技术处的人员。 安志华在一边坐下，忍了很久终于没忍住：“到底是什么案子？” 林嘉不说话，看了眼夏雪菲，抬眼看着他急躁的安志华，平静的问：“你的同事什么时候来？” 安志华有些气恼的看了他一眼，看了眼时间，忿忿的说：“快了！最迟十分钟！”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林嘉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一处如何温柔的叫醒沉睡的爱人…… 尽管脑子因为没有休息好还有些混沌，但是夏雪菲很快就让自己看起来清醒很多。看到安志华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对他弯起唇角：“志华哥好。” 一句合心的称呼让安志华眼睛一亮，表情瞬间变得快要飞起来了：“弟妹好弟妹好！你……最近有工作？看起来很累啊？”说完暧昧的看了眼林嘉，还没等他的狗嘴里吐出话来，就被林嘉踢了一脚：“去开门！” 来人正是安志华的同事，加安志华一共三人。在雪菲对面坐下后，安志华就摆出了架势：“夏雪菲女士，现在由我代表二队三组向你简单说一下我们的工作性质。原则上我们不接收普通民事案件，更不会调节矛盾纠纷，所以如果你是因为此类事情而找我们的话，我们会在15分钟后将你的案件直接转交给帝都公安局，由他们安排人员负责。该介绍的我都说清楚了，你如果也已经清楚并且确认事项在我们受理范围，那么现在我们将为你开始记录。” 夏雪菲看着安志华，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涉及的事件也许算是普通民事案件，但是涉案人却不算一般人。而且我希望能以报案人身份建议你发出禁行令，以免我要指控的人畏罪潜逃。” 安志华眉心微皱：“对不起，你需要先说清楚事情的过往，我们会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发或者不发。” 林嘉按住了准备开口说话的夏雪菲，视线直直的看向安志华，一字一顿的说：“雪菲要指控的人是史沐林！” 安志华手里的笔一松，抬头满脸惊疑的看着林嘉，眉宇间的跳动清楚的夏雪菲都能看到。不顾他的惊讶，夏雪菲闭了下眼睛，之前房间内的温馨祥和好像被盗片划开一个口子，凉气丝丝的往里窜，她打了个冷颤，轻轻推拒了林嘉的拥抱，直视安志华惊讶莫名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我要控告史沐林强、jian未遂和雇人蓄意伤害！” ☆、第103章 安志华直愣愣的盯着夏雪菲，随后视线很快就看向林嘉，还没说出“开玩笑”这三个字，就看到了林嘉眼里的愤怒和痛心。他一下子就像失声一样，怔忡在原地，身体僵硬…… 同行的两位同事见此情景，其中一位年长一点的女警官看着安志华轻声提醒了下：“安组长，如果你和指控的加害人认识的话，按照规定……” 安志华将手里的笔用力的摔到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而后高高弹起，在桌子上跳了下，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我知道！不用提醒我！”安志华高声喝到：“等处理完报案程序，回队里我会递交避嫌申请！” 女警官被他突然大声的呵斥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垂眼冷声说：“安组长说的没错！所以我觉得现在应该接受夏女士的提议，发出禁行令！” 安志华转头瞪着她，随后转头看着林嘉和夏雪菲，气急败坏的问：“你们确定没有指控错人？指控罪名也没错？” 夏雪菲平静的看着他，随后微微垂眸：“安警官，你如果是这样的态度，我觉得接下来的工作并不适合你。” 安志华瞳孔猛然收缩，看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林嘉，询问的眼神急切中带着不相信。林嘉迎向他的目光，叹了口气：“准确来讲，他涉及的远不止这两项指控。” 林嘉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平静，安志华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颓丧的向后靠去，在女警官的再次提醒下，艰难的拨通了指挥中心的电话：“我是安志华，一桩案件涉及到……科灵生物能源的史沐林，我要求现在开始限制他的出行范围，执行等级a级！”讲完电话，安志华感觉自己手里的手机好像千斤重，无力的挥挥手：“你们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