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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弄清楚了这个青年为什么不会被血徒传染,又为什么不会被血徒攻击,因为他本身也是血徒。 青年还是黑色的眼睛,瞳孔却从中心开始慢慢染上了红色,以亚希伯恩如今所能看到的那样,对方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蔓延开来的红让他像野兽一样,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几乎兽化的血徒没有人的智慧,只知道杀戮,眼前的血徒虽然身手敏捷,但连他的防护服也攻不破,亚希伯恩唯一没法释怀的是,从不被感染的人类,到能隐藏自己的血徒,虽然一样的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之间却差了好几个层面。 换而言之就是从非常值钱到挺值钱,这样的差距让金钱至上的亚希伯恩有些恼火。 他打算速战速决,手上便没有留情,总归不死就能用,也没必要照顾的多好。 眼神还有着茫然的血徒根本来不及躲闪,闪到他面前的亚希伯恩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腰腹,吐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看不见的防护服往下淌,而对方的匕首却依然连他的衣服都没切开。 “维塔。” 几乎陷入昏迷的青年小小的喊了一声,亚希伯恩没听清,却听清了后面的话。 “我在。” 从一具身体里说出来的对话,直觉让亚希伯恩下意识的将臂弯里的血徒丢开了,但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咔”的一声轻响,切在他防护服上的匕首往里一推,本不可能被破开的地方破碎,狠狠地切向了他的手臂。 沈长聿被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划开他的身体,远处的亚希伯恩捂着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 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被刀刃划破,只是虽然没受伤,但在血徒的附近待过,他还是会被感染,是死是活几天内就能见分晓,他同样也没有再回船上的资格。 防护服重新出现,只能作为心理安慰。 一瞬间,亚希伯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红血病毒择主多少带了些运气,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说不定也见不到他家的小弗理斯了。 这时候他已经不想知道那个本来脆弱不堪的血徒到底是怎么破开他的防御,他只想在一切明了之前先杀了他。 倒在地上的青年抬起头,在亚希伯恩惊惧的目光中,一道红色的黯淡的影子从他的身体里剥离出来,飞快的向他扑来,几乎只是一瞬间便窜进了他的身体。 连反抗和犹豫的时间都没有,漆黑的瞳孔在一瞬间染成鲜红,男人的体表渗血,口鼻同样溢出血色,神情最后却固定在一个诡异的笑容。 “让人带箱子下来,这边还有一个血徒。”他这样吩咐道。 基地的入口,两只红绿掺半的苍蝇飞进来,有些好奇的在他的身边打转。 而躺在地上的青年,再失去了某些压制以后,guntang的血流过他的心脏在他的全身奔腾,将他变成了最原本的模样。 *** “弗理斯大人,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亚希伯恩大人的飞船正在前面……”等我们呢! 副船长正说着,但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那艘熟悉的飞船开启了星门,当着他们的面进入了其中,消失不见。 弗理斯面无表情。 副船长悄悄的看他的神色,怕他生气,这回亚希伯恩大人邀请他们来,临到头却放鸽子走了,两人怕是要闹翻脸的。 出乎意料的是,银发男人似乎并没有怒气,微皱的眉头反倒是多了几分忧虑:“截取星门坐标,我们跟上去。” 不一会,黑色的飞船紧随其后,消失在这片星域。 第18章 “滴答……” 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有着一定的频率,寂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 沈长聿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还回荡着水声,他直直看着天花板,听水又滴了几下才有些恍惚的眨了眨眼。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东西摆的还算整洁,墙上挂了张婚纱照,照片里是两个笑的甜蜜的年轻人,普普通通的一对夫妻的房间。 只是空气里飘着股潮湿的味道,这味道闻着让他情绪不是很高,但勉强还能接受。 沈长聿掀开自己身上盖的被子,被子摸起来凉飕飕的,没什么蓬松的热度,他坐在床沿上,地上有两只拖鞋,一半隐在床底下,他用脚勾出来穿上,一步步的房间外走去。 水声还在继续,他循着声音开了半掩的门。 外面是个小客厅,没开灯,全凭窗外照进来的那些光亮,一个普通的没太阳的阴天,看东西都蒙着脏兮兮的灰。 墙边有开关,只是这会按过去没什么反应,沈长聿只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 客厅里有点淡淡的霉味,他绕了一圈,找到了气味的源头——旁边小厨房水果篮里的水果烂成了一滩泥,青灰色的霉菌覆盖其上,蔓延开一大片。 水声也来自这边,水槽里积满了水,裂了条缝的龙头还在往外淌水,沿着大理石台面往下滴,一滴一滴,和他朦胧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地面上全是水渍。 二口之家,厨房成对的碗筷,浴室的配套的牙刷和杯子都说明了这一点,可惜没能找到它们主人的踪迹。 沈长聿揉了揉脑袋,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不是很清醒,似乎是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只是他明知道那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却并没有多么强的意愿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