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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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一夜好眠,醒来时,天光熹微。她迷迷糊糊的像往常一样,伸展了一下手臂,谁知道拳头还没伸出就听旁边响起一声惨叫。 顾卿晚闻声顿时睡意全消,睁开眼眸就见旁边躺着的秦御正捂着伤口处,面露痛苦之色。 瞧那样,明显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伸臂砸到了他的伤口,顾卿晚见他呻吟出声,忙跪坐起身,凑近了他,去拽他掩在伤口上的手,道:“我看看是不是又裂开了,我不是故意……啊!” 她的手刚挨上秦御的,谁知便被秦御一个反手扣住,紧接着他一个翻身,抓着她的手一扯一推间,顾卿晚便被按着躺在了床上,秦御更是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分明是怕压到了孩子,有力的两臂撑在她的头两侧,十指还和她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四目近距离的相对,顾卿晚看到秦御的双眸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异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真的伤了眼眸的缘故,眼底有些微红,像是浮着一抹淡淡的血色。 只是那血色上却浮起温柔的缠绵,柔情和血红交杂在一起,有股触目惊心的震慑。 顾卿晚一时怔住,秦御却已再度开口,道:“卿卿如此关心我,我很开心。” 他言罢,像是无法用言语纾解心中的感情,低头便吻住了顾卿晚。 柔软的唇瓣再度贴在一起,两人都轻颤了一下,秦御好似怕惊吓到了她,又好似怕被她拒绝,他压在她的唇瓣上,见她没激烈的反应,才试探的轻轻含住,碾转厮磨,轻舔细吸。 两人气息交融,顾卿晚只觉熟悉又陌生,她睫羽扇动了两下,呼吸微窒。 秦御的十指用力的扣着她的手,用他的十指抓紧了她,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顾卿晚分明感觉自他掌间溢出越来越多的汗水来。 黏黏腻腻的感觉,十指紧扣的亲密,无不再诉说着他对她的思念和渴望。 然而他触碰在她唇上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轻柔缓慢,两厢对比太过明显,顾卿晚却更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隐忍和珍视。 她敏感的察觉到秦御用手肘撑着身子,半点没压在她的腰腹,他克制的吻着她,小心翼翼的生恐惊走她,以至于他整个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 顾卿晚突然就因为他的克制而柔了心肠,她缓缓闭上眼眸,被秦御十指夹着的纤细手指也动了动,回握住了秦御。 秦御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猛然冲开她的贝齿,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所有气息。他的吻一下子激烈而热情起来,急迫的将他的气味都渡给她。 他松开握着她的手,一手伸进她浓密的长发中,拖起她的头,一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柔软的身体带了起来,紧紧拥抱。 用力的吸允她的香舌,肆意的用舌扫刮她的每一寸清甜。气息完全缠在了一起,口津互换,深深痴缠。 他吻的太过霸道激烈,使得顾卿晚瞬间便有些缺氧一般,只觉头晕耳热,意识不清,她轻吟出声,身子软在他的掌中,被动的被他托着。 秦御一手托着顾卿晚的后脑,托在她背脊上的大掌似安抚似留恋的抚弄了两下便滑进了她的绸缎亵衣中。 他的掌心guntang黏腻,她的后背却光滑凉爽,骤然触碰在一起,顾卿晚禁不住吟娥着轻轻一颤,后背都冒起一串细密的颗粒来。 她竟觉得有些害怕,心跳的厉害,抬手去推秦御,断断续续的道:“别闹……孩子……” 秦御的大掌压在她背脊上,闻言迟迟没有动静,旋即缓缓往腰下游走,到底停在了臀上,没再往下。 顾卿晚觉得自己那片肌肤都要被他烫出掌印来了,他才突然撤出手来,撑了下枕头,豁然松开她来,坐起身大口喘气。 顾卿晚跌回床榻间,也一下下的调整着呼吸,抬手抚了下,额头已是渗出了汗,却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燥热的。 这么会子功夫,外头天光竟已大亮,晨光穿过床幔,光束中有些细小的浮尘游弋着。顾卿晚睁着眼眸,透过那光束间的浮尘瞧见秦御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他喘息间吐出的一团白雾,又挪到他额上晶莹的一片汗珠,蓦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偏开头,抬手抚了下小腹,牵起了唇瓣。 秦御似有所觉般,回头看向顾卿晚。 晨光里,她乌发散在枕上,映的莹白小脸愈见玲珑娇美,如画眉目,眸若春波,两颊绯红,平添妩媚,花瓣般的唇瓣边儿是轻灵又有些促狭的笑意。 秦御不觉便也笑了起来,附身去看顾卿晚,道:“笑什么?看爷憋的难受,你便那么高兴?” 顾卿晚闻言眸光若春波,流淌着笑意睥着秦御,有些懒懒的道:“谁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憋着,若是没憋着,这会子便是装的,若是憋着了,这会子再憋些时日,也没什么,左右你也习惯了。” 她说着,抬起身来,伸手去推秦御,道:“让让,我要起床了,饿了。” 秦御却一把抓住了顾卿晚按在肩头的手,狠狠一扯便将她拽起来抱在了怀里。 他这动作有点粗鲁,倒将顾卿晚吓的轻呼了一声,还没恼,秦御便已虚虚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鼻尖对着鼻尖,紧紧逼视着她的双眸,哑声道:“什么叫若是没憋着就是装的?卿卿既怀疑,我现在就褪了裤子,给你好生检查下好了。” 他说着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松开她,竟就去解裤腰带,一副现在就要脱光的模样。 一些时日没见,他突然这样,顾卿晚竟然觉得挺难以适应的,脸上一热,忙忙便要往床下跑,口中骂他道:“大白天的脱裤子,几日不见,二爷不光脸皮厚了,连流氓行径都驾轻就熟了。” 秦御却抬手将跳下床的顾卿晚拉了回来,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裤腰系带上,道:“不成,卿卿不能平白冤枉人,今儿一定要好好检查下,还我一个清白!” 顾卿晚被他闹着下不了床,外头丫鬟也没个动静,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顾卿晚禁不住嗔视着秦御,压低声音道:“这种事儿怎么检查!?我才不上当。” 她双颊绯红,羞恼而娇俏,嗔恼的模样,简直勾的秦御心跳猝停,他喉结翻滚了下,虽然浑身燥热难受,得不到纾解,却更加舍不得松开她了。 抱着她,他在她耳边轻声诱哄道:“你解开,我教你怎么检查,嗯?” 他呼出的气息guntang,直往耳蜗里钻,顾卿晚被他撩的浑身难受,总觉得有了身孕的身子更敏感一样,她心跳极快,又恐里头动静被丫鬟听到。 若是文晴还好些,左右以前文晴也值夜过,可文晴如今伤了腿,一直在修养,照顾他的都是紫竹,紫竹可是大哥的人,顾卿晚哪里好意思。 她给予脱身,见秦御拉着不放,愈发使混,便挑了挑眉,作势真的去解他腰上系带,道:“真有法子检查这个?那你躺好,我若检查出个不妥来,你马上就滚出宅子去!” 秦御依言松开她,兴冲冲的就往床上躺,顾卿晚扯着他的裤带,扫了他一眼,动手解开,冲秦御挑了挑眉。秦御很是配合的抬起腰臀来,顾卿晚却突然松手,握拳便在他那里不重不轻的砸了一下。 秦御当下一声闷哼,蜷缩起身体来,顾卿晚却已迅速站起身来,白了秦御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口中喊着,“紫竹,先端些吃的进来,饿极了,我洗漱了先垫垫。” 屋外响起紫竹的应声,接着便是推门声。顾卿晚往净房走时,秦御已坐起身来,一面拽了衣裳往身上套,一面怨气深深的盯视顾卿晚,见她看过来,当即指了指身下,道:“谋杀亲夫啊,你等着!” 顾卿晚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赏他,扭身便绕进了净房。 她洗漱出来,紫竹果然已准备了一碗白粥并两碟子糕点,顾卿晚坐在窗前美美的享受,秦御也已穿戴齐整,像是没什么事儿干一样,就守在旁边盯着看,好像她吃东西是一件从没见过,很有意思的事一般。 任谁一直被观摩吃东西也会不自在,顾卿晚用了两块糕点,又吃了小半碗粥便放下了碗,秦御却将碟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道:“才吃这么点,多吃点。” “多吃点好有力打人吗?”顾卿晚说着,握着拳头冲秦御挥了两下。 秦御顿时便收了下腿,顾卿晚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白了秦御一眼,站起身欲走,秦御却拉了她一下,顾卿晚退了一步,被扯的一屁股坐在了秦御的腿上。 秦御抬起脚尖带着她颠了两下,却是笑道:“还是太轻了些,多吃点咱们的糖包才能不饿着,乖,我喂你?” 他说着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了顾卿晚的唇边,示意她张口。顾卿晚却不愿意配合,谁知秦御竟抚着她的肚子道:“糖包,爹爹喂你啊。” 接着不待顾卿晚反应过来,秦御便端起粥碗,含了一口气就堵住了顾卿晚的嘴,将口中的粥渡给她,迫使她咽下去,他才眯着眼,一脸陶醉的撤离,舔弄了下唇边儿沾染的粥,道:“一家三口吃同一口粥,味道可真是好,卿卿说是不是?” 顾卿晚见他言罢又去含粥,大有就这么喂完她的趋势,劈手夺过那粥碗用勺子划拉了两下便解决了,将粥碗丢给秦御,道:“脏死了!还是这么吃清香对味!” 她故意作对,秦御却也不恼,将粥碗放在桌上,抬身便又撑住顾卿晚的后脑吻了上去,舌头冲进她的嘴中,左右上下的扫荡了一个来回,这才意犹未尽的撤离,啧吧着嘴巴,道:“也不给我剩点,只好夺卿卿口中之食了。” 反正他就是看着她让他亲了,便找尽理由亲个不够! 顾卿晚觉得若比脸皮厚,她是拍马也追不上现在的秦御的,警告的瞪了秦御一眼,她才道:“我去陪大嫂了,燕广王请便!” 她转身要走,腰肢一紧,却被秦御揽着又拽了回来。顾卿晚面露不悦,秦御却笑着道:“刚刚卿卿有句话说错了,来,跟着我再说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这才不紧不慢的张口,一字一顿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孩儿她爹。” 顾卿晚,“……” 见她不吭声,秦御挑眉,道:“说不出口?好吧,那咱们换一句。” 他又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夫君自便。” 顾卿晚翻了个白眼,终是道:“秦御,你闹够了没?我去陪大嫂了,松开!” 秦御虽然很不满她这称呼,但到底比刚刚那句燕广王强点,对比她昨日对自己的态度,更是不知好了多少,他露出一个勉强接受的笑来,又在顾卿晚的唇瓣上狠狠吧唧了一口,这才松开手,道:“早点回来啊,我等你。” 他那目露幽怨的样子,简直像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媳妇,顾卿晚受不了的搓了搓手臂,这才转身逃也似的去了。 秦御却挑唇一笑,缓缓舔了下菲薄的唇,似回味的抬手摸了摸嘴,慵懒的抬脚躺到罗汉床上,捻起一块糕点,舒舒坦坦的细品起来。 ☆、286 谈心 顾卿晚到了庄悦娴所住的西厢房,庄悦娴正和紫云说话,见她进来,目光扫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打在顾卿晚的身上,她今日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褙子,简单的挽着发髻,只插着一根紫檀木雕刻玉兰花发簪,乌发如云,亮丽的衣裳将她的脸色映衬的更好。 气色颇佳,眉眼清透,两颊绯红。 庄悦娴的目光最后落在顾卿晚红艳艳的唇瓣上,略凝了凝,顾卿晚脸上一热,顿时便偏了偏头。 庄悦娴心知肚明,不由抿唇一笑,冲紫云吩咐道:“先摆饭吧。” 顾卿晚已在旁边坐了下来,待紫云应声出去,庄悦娴才打趣的道:“都和好了?” 顾卿晚却有些不好意思,折腾了这么一大场,谁知道弄到最后,还没逃几日便又走了回头路,她抿了抿唇,方才垂眸点了下头。 庄悦娴见她不好意思,掩唇便笑了起来,拉过顾卿晚的手,拍抚着道:“如此方好,往后有了孩子,好好过日子。顾家……你大哥是不会放弃正名的,将来不管如何,你大哥和我都是你的后盾,真要是那燕广王违背了今日的承诺,到时候你再想离开,你大哥和大嫂一样帮着你!” 顾卿晚闻言紧紧反握了庄悦娴的手,道:“大嫂……” 庄悦娴又拍了拍她,摇头道:“一家人,甭说客套话。你只记得,不是咱们非要回去的,是他礼亲王府请你回去的,进了京城,不要觉得低人一等,虽说顾家今非昔比,可如今既你大哥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也千万莫委屈了自己。” 顾卿晚连连点头,依靠着庄悦娴半响,才道:“我刚离开京城没几日,还没在外头呆够呢,也不想和大嫂分开,我才不要现在就跟着他回去。大嫂这些话,倒像是赶着我走一样。” 庄悦娴失笑,道:“大嫂巴不得你不走一直陪着大嫂呢。” 姑嫂二人正说着话,外头紫云禀报道:“夫人,姑娘,朱公公回来了。” 庄悦娴忙令紫云将朱公公请了进来,朱公公一身风尘,精神却极好,庄悦娴笑着令他坐下,顾卿晚亲自给朱公公倒了杯茶,示意他喝了再说话。 朱公公也不和两人虚礼,喝了半盏茶,润了喉,便道:“顾宅怎么会被烧了的?公主和大姑娘可有受惊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奴就该守着公主和大姑娘,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幸而无事儿,这若是出个什么事儿,可让老奴怎么活啊。” 朱公公先前被顾卿晚央求着去药市上帮顾卿晚了解行情之类的事儿,还是前两日接到了京城顾弦禛送来的消息和新派的人手,知道秦御追了过来,他才带着人匆匆往七星县赶,谁知道还没赶到便听到了顾家失火的事儿。 见朱公公着急,庄悦娴安抚了两声,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朱公公听闻秦御已经到了,且已先一步得到庄悦娴和顾卿晚的原谅,他略怔了下,才道:“大爷就是知道了燕广王寻过来的事儿,这才又派了十来个武艺高强又能力卓绝的暗卫过来以供差遣,暗卫还带来了大爷的一封书信。” 朱公公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呈给了庄悦娴,庄悦娴拆信,朱公公又道:“大爷刚发现燕广王离京便派了人过来,算起来这些人也算是和燕广王差不多同时出发的,燕广王比他们早到了起码三日,想来这一路怕就没下过马。” 顾卿晚听着朱公公的话,眼前却闪过秦御胸口那血rou模糊的伤口,也莫怪他的伤口这么些时日都没愈合,就这一路颠簸奔驰的,伤口没化脓恶化都算给面子了。 庄悦娴几下看完了顾弦禛的书信,闻言摇头笑了笑,将书信递给顾卿晚,道:“想来燕广王也是知道你大哥对他的态度,生怕你听了你大哥的话,这才没命的往这边赶路。” 顾卿晚低头扫向信纸,顾弦禛的书信只有两页,态度却很明白。 让顾卿晚不要被秦御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要坚持己见,还说他所派来的人,会将她安然送出大秦,只要出了大秦,秦御就拿她没办法了。 顾卿晚瞧着那信,有些发怔,庄悦娴却倾身过来,从她手中抽走了信,安抚的拍了拍顾卿晚的肩膀,道:“别听你大哥的,他是不知道这边儿的情况,心恐秦御强逼你回京才写这封信的。你大哥就是太心疼你,就我们从前受的委屈耿耿于怀,他和大嫂的心是一般无二的,都只望着你能过的好。若是觉得没听你大哥的话,那便和秦御好好的,这样你大哥自然只有欣慰高兴的。” 顾卿晚闻言抬眸冲庄悦娴笑了笑,道:“我知道,便大哥生气,也是生秦御的气,我才不会替他担心呢。回头就该让大哥揍他一顿替我们出出气才好呢。” 顾卿晚言罢,丢开此事,又问朱公公药市的事儿。 朱公公从怀中又取出一本账目来递给顾卿晚道:“大姑娘罗列的药材,老奴都问了个遍儿,价格都记在了上头,每样也都多少采买了一些回来,只是老奴听说燕广王追了过来,便着急忙慌的带人赶了过来,药材都落在了后头,明日许是就到了。” 顾卿晚回到西厢房,刚进屋,便被一扯一拽带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秦御揽着她,目光含笑,道:“你大哥派的人追来了?大舅哥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