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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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话题，两人聊着聊着就因为有相似的感受而大笑起来，苏彬已经很久没跟一个女孩子聊成这样了。或者说，除了陈小恬外，他还没有跟一个女生聊得这么投机过。 “苏彬，你真的变了很多……”聊到一半，李美菡感慨了一句，“我以前总觉得你跟个小孩儿似的！” 苏彬笑呵呵道：“什么啊，说得好像你以前很懂我似的，你又没跟我说过几句话……何况我们那会儿都是高中生，谁不是小孩？” 李美菡叫道：“你忘了我是陈小恬的同桌哇，我懂你可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了！” 苏彬听她提到“陈小恬”，顿觉一阵黯然…… 从刚一开始，苏彬就在尽量避免跟李美菡说陈小恬，其实妹子来之前苏彬就紧张过，害怕自己说到陈小恬以后失态……但还是不能避免…… 好在李美菡很能察言观色，一看苏彬那表情，就知道自己触动到对方的伤心事了，但她也不怕，她来就是为了此事——“苏彬，我听说你跟陈小恬分手了。”李美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苏彬整个人愕在那里，觉得整个世界又暗了下来……他们终究还是都知道了。 李美菡一脸担忧地望着他，道：“苏彬，虽然在你心里，我跟你不熟，我们也没说过几次话，但你和陈小恬之间的事，我都知道……我希望你能尽快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 苏彬心说，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就应该能明白，我不是那么容易能走出来的…… 四年的感情，比起情侣，陈小恬和他更像是亲人。所以，当她从自己生命中抽身离去的时候，苏彬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完整了。 想起来还是痛彻心扉，现在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只是因为克制自己不去想罢了。 面对着妹子的贴心安慰，苏彬只能强颜欢笑，“你和陈小恬现在还有联系吗？”他带着一丝希冀地问。 李美菡摇头：“上大学后就很少了，现在几乎没有，只是偶尔在校内网上能从原来的同学口中得知你们的消息。”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苏彬的表情终于彻底黯了下去……其实刚才他还奢望着李美菡是陈小恬请来安慰自己的，如果那样，至少还代表着小恬还关心着自己，可是不是。 李美菡看着苏彬忧郁的眼神，也是一阵心疼——这和感情无关，和脸有关。 苏彬长得白白净净的，不经意间泄露的脆弱能容易让女生母性情绪泛滥…… 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叹了口气，道：“苏彬，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会分开的……” 苏彬抬起头，迷茫道：“为什么？” 李美菡：“因为，她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你。” 苏彬一惊：“一开始？什么意思？” 李美菡皱了一下眉头，犹豫道：“这事其实我本不应该说，毕竟那是陈小恬的秘密，如果你们仍然在一起，我可能会一直藏在心里，但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 苏彬心中起伏不定，已经预感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很难堪的真相了…… “你告诉我吧……”如果李美菡要说的话能让自己彻底死心，摆脱痛苦，那么此刻，他愿意去面对。 李美菡斟酌了一番，道：“陈小恬高中时就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你。” 苏彬：“……” 第072章 .他们在一起 如果说，李美菡的那句“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让苏彬的心瞬间冻结成冰，那么那句“是你的朋友”则又将他瞬间置在了冒纳罗亚火山口。 从极寒到极炎的痛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是谁？”苏彬几乎是强忍着内心的爆裂感，用平稳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此刻，他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面孔，努力回想着每一个和陈小恬有过暧昧举动的细节……出现最多的，是郭栗。 “苏彬，你真傻，”李美菡忧心地看着他，“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苏彬：“……郭栗？”他看起来一直大大咧咧的，喜欢仗着是自己的朋友，就对陈小恬动手动脚的，而且能说会道，爱开玩笑…… 可李美菡却摇了摇头，说出了一个让苏彬崩溃的答案：“是黄正洺。” “不可能！”这是苏彬的第一反应，黄正洺那个闷葫芦的性格，和陈小恬都说不上两句话！ “我不相信……”苏彬极力想去否认，但身子却控制不住得颤抖了起来……如果陈小恬喜欢的是黄正洺，为什么要答应跟自己交往？如果黄正洺也知道陈小恬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是自己最好的哥们，朋友妻不可戏，如果苏彬一开始就知道陈小恬喜欢的人是黄正洺，自己绝对不可能去插足他们二人！ 苏彬瞪着李美菡问：“你怎么知道是黄正洺？” 虽然知道对方没必要欺骗自己，但苏彬还是感觉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李美菡皱着眉头道：“陈小恬和你在一起之前，和一个男生陆陆续续通了半年的信，他们是笔友。” 苏彬此刻已经方寸大乱，混乱得说不出话来：“我没有给小恬写过信。” 李美菡点头：“嗯，陈小恬后来也知道了，你不是那个给她写信的人……但那个人是你们班的，所以当初你在广播室那次举动后，陈小恬就以为你是那个和她通信的人！” 苏彬急道：“可是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写信的事啊，她也没问过我是不是那个人！” “小恬跟你在一起半个月后就知道了你不是，因为你们有时候一起上自习写作业，看笔迹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李美菡苦笑，“她和你在一起后，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所以，虽然我们不熟，但我知道你……她说你爸爸mama很忙，你总是一个人，像个没人疼的小孩儿……” 李美菡记得苏彬刚和陈小恬在一起那会儿，两人经常晚上留在学校一起上晚自习，苏彬一下课就跑过来抢自己的座位坐。有一次，她忘带了历史练习册回去，走到校门口才想起来，返回去拿，就见陈小恬一边写作业，一边笑吟吟地不知道在跟苏彬说什么，苏彬趴在桌子上，歪着脸认真地看着他，一脸虔诚又乖巧的模样…… 他一定很缺爱，她想。 他一定是个内心柔软的男生，她想。 他一定很喜欢陈小恬，她想。 可她没曾想到，陈小恬喜欢的人不是他。 苏彬慌乱道：“那你怎么知道给陈小恬写信的是黄正洺？” 李美菡：“陈小恬那么聪明，慢慢的自己就看出来了……我一开始以为，陈小恬和你在一起后，渐渐喜欢上你了，就把笔友的事情忘了，直到高二那个暑假，她有一次给我打电话，实在忍不住告诉我的，没错，她亲口说，写信的人是黄正洺，是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苏彬的拳头紧了又松，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但这件事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黄正洺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告诉你或者告诉陈小恬，这是一个误会……他就放任误会这样发生了，而且从你和陈小恬在一起后，黄正洺就再也没给陈小恬写过信。” 高二暑假，那时他跟陈小恬在一起三个月，如果陈小恬不喜欢自己，大可以告诉自己，为什么？ 李美菡：“我记得当初陈小恬说要跟你提分手，但一直没有提……我问她为什么，她最初说，挺心疼你，不忍心伤害你，后来高三，她怕分手影响你心情，因为她感觉到你很依赖她……后来毕业，终于说了，但我没想到，你又能把她追回来，那时候我是真心祝福你们的……但现在，你们还是分手了。” 苏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还一度以为陈小恬在ktv里提分手是因为得知自己追她追得太草率，没想到她一早就有分手的念头…… 但苏彬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陈小恬在分手那个电话里说的“喜欢的人”，指的是不是黄正洺，而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苏彬无法想象他们在一起的情景，他也无法接受…… 李美菡看了苏彬一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久没上校内网？” 苏彬恍惚地点了一下头，他不敢上。 李美菡叹了口气：“哎，我建议你上去看看吧……” 苏彬和陈小恬分手的事，李美菡也是从校内网上得知的。 得知真相后的苏彬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李美菡体谅他的情绪，也没让他带自己多走，只在市中心逛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 送李美菡到火车站后，苏彬感到非常歉疚：“对不起，本来应该开开心心陪你玩的。” 他给李美菡买了咖啡和三明治，还买在火车站的小商店里买了一些小礼物送给她，当做围巾的回礼。 告别的时候，李美菡突然抱住了他：“苏彬……” 苏彬：“……” 李美菡：“其实从高中时，我就很喜欢你，可是当初你心里眼里都只有小恬一个人，我也羡慕过、嫉妒过，我甚至诅咒你们早点分手，对不起……但最后我选择了远离你们……可你现在来到这里了，我很高兴……虽然现在说这样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很困扰，但我总觉得是上天的安排……我希望，你能……” 手机：“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李美菡：“……” 苏彬一脸尴尬地道歉：“对不起……” 他是为突如其来的短信铃声道歉，但说出来以后，却像是在拒绝李美菡的告白，既然如此，那索性就说了吧—— “李美菡，很抱歉，我不能给你开空头支票，因为我已经被上一段感情伤得千疮百孔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好，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就算好了，我和你在一起，肯定会想到陈小恬的，我感觉，那样会很不好受……” “不要说了……”李美菡轻声打断她，一脸失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苏彬伸开僵硬的胳膊，也抱了抱她：“谢谢你喜欢我。”这是他头一次，拒绝一个女生的时候觉得那么难受。 李美菡被苏彬这个拥抱治愈了点儿，用力回抱了他一下，这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傻瓜苏彬，快点好起来喔！”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送李美菡离开后，苏彬才拿出手机看短信—— 爱伦：“你说的早回来是八点以后？” 汗，现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 苏彬赶紧想车站外走去，一边回复爱伦：“我在火车站送朋友。” 爱伦：“晚上给joe践行，现在已经出门了，在xxx餐馆，你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早点回家。” 苏彬有时间，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但他没心情，他的心情又跑到雅鲁藏布大峡谷谷底去游荡了……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苏彬把自己关进房间，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苏彬终于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登陆了一个半月没有上的校内网。 私信和留言已经炸翻天了…… 苏彬谁都没有看，先点开了黄正洺的头像，想问一问他有关陈小恬的事。 可是，看到黄正洺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时，苏彬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那一瞬间，苏彬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在痛……被人背叛和隐瞒的悲愤，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在和陈小恬分手的前两天，他给黄正洺发过一条消息，叮嘱他替自己劝劝小恬，别太辛苦。 黄正洺在他和陈小恬分手的那一天回复了，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苏彬捂着自己的心口——没错，是真捂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苦逼、大笑话…… 苏彬又点开发消息最多的学长的头像，最前面一句就是——“卧槽！陈小恬和黄正洺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和自己最喜欢的女生…… 分手才一个半月吗，他们就在一起了…… 我，是成就你们感情的炮灰吗？ 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回来的吗？不是答应过只在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小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