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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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离开，秋娘这才发觉自己就像是溺水一般呼吸不畅，直到他躺了一会儿才有所好转，怦怦乱跳的心也慢慢镇定下来。 “会不会……连累到你？” 许天明一愣，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淡淡一笑，果然她还是关心自己的，他不过是说了一句，她就已经为他担心起来，想到刚刚那个粗暴而又绵长的吻，许天明暗自琢磨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不，这样说似乎也不准确！哎，算了，管他的呢！ 她的一句话让他今天一天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不见，心里变得极为熨贴，偏偏脸上却不肯显露分毫，声音还是听不出情绪，“你说呢？” “好啦好啦，别气了嘛！人家都……” 许天明见她羞得说不下去，再也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低沉的嗓音很是好听。慢慢的再次将她拉入了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这才说道：“田青山很快就会出来，大约以后也不会再留在枣儿庄……也许会换个地方生活吧！” 他说完话就紧紧盯着秋娘的反应，秋娘也感觉出来，听了这话哪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依旧服服帖帖的躺在他的怀里，许天明见了这才真正放下了心。 霎那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不知道藏在哪的蛐蛐发出叫声，让人的心里不禁安定下来。许天明不禁又回忆起刚刚那心悸的滋味儿，“明天晚上吧！” “啊？什么明天晚上？”秋娘抬起半个脑袋，对上那势在必得又含着暧昧的笑的眼睛时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羞恼的钻进他的怀里，又引得许天明笑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是个安眠好夜…… 仗势欺人 美好的事情总是值得期待的，可是有些时候，这期待的时光却并不是那么好熬过去，这一天的天气有些不好，阴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铺天盖地的袭来，许天明今天留在家里，就连崔大娘都没有出门去，三个人坐在炕上说这话，许天明时不时看看秋娘淡淡的微笑，那目光中有着别样的神采，让秋娘都忍不住脸红起来，偏偏崔大娘还时不时的斗弄她两句，弄的秋娘更不好意思了。 崔大娘看着这小两口儿也是高兴的很，看这个样子，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了，哎，这日子是越过越起劲儿了！ 又被秋娘暗暗瞪了一样，许天明又想起昨晚搂着她的那种感觉，美人在怀啊！他望了望泼墨的天空，不由得4感叹道，今天这天儿怎么过的这么慢啊！ 到了中午，崔大娘做了拿手的手擀面，上面浇着鲜香可口的鸡汤，再顶上两颗嫩嫩的菜叶，刚一出锅，热气腾腾，鲜香扑鼻，好吃的差点儿让秋娘连着自己的舌头一起吞进去，硬是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筷子。 夏日里，一般都不怎么烧炕的，可是今天是天气又湿又冷，崔大娘就将炕上烧的热乎乎的，秋娘吃完了饭就有些犯困，她的伤口本就不算严重，又连着上了两日的药，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想着自己的打算，正要强打着精神和许天明商量一下，谁知道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天气越发的黑了下来，仿佛下一刻就要下起雨，崔大娘皱了皱眉，“这时候谁会来啊？眼看着下雨了，不在家猫着还出来串门儿！”说着就要下炕去开门。 许天明和秋娘对视一样，后者拦住了崔大娘，“干娘，我去吧！” 许天明出了门，阴风打在身上，有些凉，开门一看，他的脸上似乎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来了？” “天明，我、我来看看秋娘，听说，她被蛇咬伤了，我来看看好些没……” 这时候来看秋娘？当初她被咬的第二天，就让过路人捎了消息去铺子，可是两三天过去了，愣是半点儿消息都没有，现在却来了人……许天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却还是让人进了屋。 “秋娘，嫂子来看你了！” 秋娘刚刚已经在屋子里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时候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依旧是微微笑着。“嫂子来了？快坐。” 春柱媳妇儿笑了笑，却看见炕上还坐着个年老的妇人，倒是脸声的很。她看秋娘和许天明两个都没有要介绍的意思，心里就猜测着也许就是个串门的，可是又见那老妇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的意思，看上去神色间倒是和秋娘略显亲近，心里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由于那老妇人坐在秋娘身边，她又不敢直接凑过去，便斜签着身子，坐在了炕沿上。“秋娘，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身子咋样了，好没好，若是好了，还是赶快回铺子里吧，这少了你，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秋娘闻言依旧笑着，神色未变，却是慢慢的低下了头。反而是那老妇人头一个不愿意了。“秋娘，这就是你常常提起的那个春柱家的啊？你平常不是老是说她如何如何的利落能干，如何如何的知礼温和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不是老婆子我挑剔，有她这么看伤员的吗？两手空空就不说了，你说这几天你本就为铺子的事cao心，这人不但没有半点关心反而催着你回去干活，有这样的吗？再说了，铺子里又不止秋娘一个人……” 春柱媳妇儿被这一番话说的脸色数变，心里恨透了这个没有眼色的老虔婆，正要开口说什么，可秋娘却先她一步开口。 “干娘，话不能这么说，那铺子本就有我的一半，我自然要管的，毕竟我和嫂子都是一样的地位，也不能靠她一个人不是？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大事，最危险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如今就是看不看也没什么用，您说是吧！干娘，天明可是拿您当亲娘呢，是我们的长辈，您看您这么一说，都把嫂子吓着了！” 秋娘捂着嘴笑了起来，春柱媳妇却是尴尬极了，这话说的，意思也太多了吧，偏偏她没有一句能反驳的，难道她能否认秋娘合伙人的身份？还是说自己是有意不来看秋娘的？这话她可都说不出口。那个老太婆说的话倒是有漏洞，她就是反驳回去也没什么，可是秋娘人家都已经说了，这是他们的干娘，许天明都将她看做亲娘了，自己总不能反驳长辈吧……这个王秋娘，真是太狡猾了…… 她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可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秋娘啊，你、你是个懂事知礼的人，别和秀娥她一般见识，她怀着身孕，你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搭理她你看行不？” 这是还不想让那个闲人离开啊！秋娘不禁冷了脸，想要求人自己却不做出姿态拿出诚意来，当她是个傻子吗？ 崔大娘也看出来了，这春柱媳妇可真是狡猾的很啊！“哎呦，我听这话的意思，要是我们秋娘不答应，那就是不懂事不知礼了是吧？我倒是好奇了，这秀娥是什么大人物咋的？” “干娘。”秋娘瞥了一眼春柱媳妇儿，“那秀娥是嫂子的亲弟妹，本来是请来帮铺子的忙的，谁知道人家”有了身孕也不肯歇歇，啧啧！” “哦，我听明白了，这不就是吃白食的吗？哎呀，还是这个差事好啊，啥也不用干，管吃管喝的还有工钱拿吧！哎秋娘，有这么好的差事你怎么也不叫干娘一道去啊，不过是一个弟媳妇就敢这样，那我这个长辈肯定也不差啥吧？” 崔大娘和秋娘两个一唱一和，让春柱媳妇儿越发的下不来台，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许天明，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偏偏后者一副没听见的模样，一个劲儿的望着天儿，仿佛只是关心这天儿是不是要下雨！ 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从前一个人处处都受春柱两口子的照顾，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本来以为两家会一如既往的好下去，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受人欺负，可也不能忍下心报复春柱家的，只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不偏不倚…… 春柱媳妇儿见他这样，也没了办法，心里一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声泪俱下。“秋娘，秋娘啊，都怪嫂子，都是嫂子的错啊，你就看在以前嫂子对你们实心实意的份儿上，别和我计较了啊！不管咋说，那铺子也是咱俩合伙开起来的，也是你的心血啊，眼看着这铺子马上就开不下去了，你得帮上一把啊……” “开不下去？这话是咋说的？” “你们是不知道啊，咱们铺子本来开的好好的，就算是忙了些，可是那可是真赚钱啊，可谁知道对面的铺子也开了起来，抢了咱们一大些人不说，这几天还专门找人去咱们铺子里捣乱……两天了，两天来一个客人都不敢去啊……” 春柱媳妇儿呜呜的哭着，本来只是装的，到现在也有了五分的真，毕竟是少了客源，这几日来惶惶不可终日，此时一并爆发开来。 秋娘和许天明对视一眼，有些了然有这些意外。她之前也想过对面的铺子一开，竞争肯定是少不了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厉害！沉吟了一会儿这才问道：“嫂子怎么知道定是对面铺子派来的人呢？” “不是他们还有谁？以前都好好的，怎么他们一来就乱了套了！秋娘，你可不能不管啊，那里面也有你的钱！” 这时候想起她的钱了？秋娘还真是无语。 这时候外头突然间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哗哗的下了起来，很快就形成了层层的水雾，就连说话都要大声才能听得清。 春柱媳妇儿见秋娘不说话，急得心里发慌，赌咒发誓的说只要秋娘解决了这次的事儿她回去就让秀娥回家。秋娘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合着把她当成了大人物却又拿那个秀娥来赌她的嘴啊！真是有意思。 “嫂子你说笑了，这事儿我也没啥办法啊！嫂子你熟悉那边的情况都束手无策，何况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呢？” “你不能办到可不是还有天明吗？你和他说说让他找人……” “嫂子，这种话以后不要和我说了，天明就在这儿，您自己怎么不说？” 春柱媳妇儿撇了撇嘴，她不是不敢吗？ 秋娘冷了脸，春柱媳妇更不敢说话了，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还是崔大娘说了两句，春柱媳妇最后才不晴不愿的闭了嘴，冒着雨跑了回去。 “秋娘，你真不打算……”崔大娘也有些好奇。 秋娘淡淡一笑，“这铺子干到这个时候我还真不打算要了，不过也不是能白给别人的，先让她着急两天再说吧！我自有法子！” “你有法子？别拉上我就好。”许天明闷声说。 “不拉上你拉谁？你是我相公，这么好的关系不用，我傻吗？从前不是总说谁谁谁仗势欺人什么的？今天我也来试试，哼！” 许天明看着眉眼生动的小媳妇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却想着，想要借他的势，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呢！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更加期待晚上的到来…… 修成正果 这一天的天黑的有些慢，起码许天明是觉得太慢了。外面的大雨还在继续，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秋娘还想和崔大娘说会话，许天明装作嗓子疼咳嗽了半天，还是崔大娘忍不住笑了出来，打趣的看了一眼秋娘，这才回了屋。 “你这个人……” 许天明倒是没有秋娘的窘迫，此时正模正样的说道：“天黑了，困了，睡觉！” 秋娘：“……” 黑暗中，躺在被子里的两个人似乎都有些紧张，只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许天明咽了口唾沫，回过头，将手偏偏移到了秋娘的被子里，摸索着握住她的柔夷，尽然发现她也是微微颤抖着，手心里还有着几分的汗意，不由得轻轻的笑了。 “过来。” 秋娘看了看他，没动。 “过来！”他拍着自己有力的肩膀。 等到秋娘窝在他的肩膀上时，他终于舒心的叹了口气。 “天明，我们……去镇上住好不好？” “嗯？”许天明有些惊讶，却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怎么会这么想？” “就是想去嘛！”秋娘嘟囔了一句，西西索索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个铺子……我自有用处，咱们这个房子也要翻新什么的，再说，这村子里我不喜欢的人太多了。我们搬去镇上不好吗？” “而且你看，阿福也在镇上，这样他就不用来回跑了。还有干娘，我还想做个别的生意呢，干娘手艺好，正好帮帮我嘛，而且她也答应了，天明，你也答应吧，好不好？” 许天明沉默了一会儿，：“你打算做什么生意啊？” “就是那天干娘做的锅子嘛！她手艺那么好，我一定会好好学的，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等什么时候有空了你还得好好帮我琢磨琢磨呢……你是不是担心钱啊？”秋娘想到上次许天明把钱都给了她，也许是担心这个呢！ “上次的钱，你的我都没用，这次正好派上用场，我们到时候租个前面可以开铺子后面又可以住人的，你说好不好？” 许天明刚开始时确实有些担心，不过看到秋娘这样憧憬的样子，又全都释然了。反正他在这个村子里也是无牵无挂的，既然去镇上可以让小媳妇儿开心，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有些可惜，他新开荒的地就这么算了…… “对了，你开的那些地可不能忘了啊！我们做锅子那个料的时候，黄豆和辣椒都是必不可少的，与其到外面买，不如我们明天都自己种，这样原料让人放心不说，这些地也物尽其用啊！” “唔，好……都听你的……秋娘……” “喂，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哎，痒……” 许天明在她肤如凝脂的脖颈上轻啄着，秋娘忍不住惊呼出声，他趁着这个机会和她的唇舌缠绕在一起，用力的啃噬，温柔的吸，吮…… 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柔的游走，秋娘在他的攻占下，很快缴械投降，呼吸不畅却又意乱情迷。 ……“你、你轻点……” “许天明，你滚蛋……” “……不行，好痛……” 这一夜，虽然没有红烛，却格外的让人脸红心跳……再也不得安眠…… 第二天一早秋娘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酸痛难忍，尤其是两条腿，简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抬头对上许天明傻笑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等她洗漱好才发现，崔大娘今天的早饭做的很是丰盛，尤其是那热乎乎香喷喷的鸡汤……崔大娘打趣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乱转，秋娘虽然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可是脸还是不由自主的通红，食不知味的喝了汤，自己躲到一边去了。 “累不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许天明关怀的样子不但没让秋娘觉得温暖，反而收获了一记记白眼，他讪讪的叹了口气，心里却似抹了蜜一般，“你好好在家歇歇，我去镇上看看。” “哎，等一下。”秋娘叫住了他，回身从荷包里拿出些散碎的银钱给了他，“出门在外，手里有些钱才好办事儿。” 许天明虽然身上并不缺银子，但是怎么也不会拒绝这小媳妇儿的心意的，美滋滋的走了。 秋娘知道他是去镇上看房子了，两个人已经商量好，等铺子的事儿处理好就搬去镇上，想着那件事也该差不多了，她一边和崔大娘收拾些散碎的东西，一边等着来人。 崔大娘听说去镇上倒是没有开心不开心的，只是想着很快就要抱孙子很是高兴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什么，门口似乎有什么人说话，秋娘一抬头，心中暗笑，果然来了。 刘氏拉着荷花进了院子，荷花还有些不情愿，拖拖拉拉的不肯进门。 “你这丫头，在家里不是都说好了吗？只要能把那王秋娘哄高兴了，让我们去管铺子，那以后咱的生活就有着落了，将来就是你想再嫁人也能多些嫁妆，你答应的好好的咋现在又这样了？我告诉你，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会儿就是她给你脸子看，你也得给我笑着。” 荷花沉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又气又恼。从小她就看不上王秋娘，没想到如今居然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虽然她很是不服气，可到底是没有别的办法，从前她还打过许天明的主意，可自从上次丢人后，她是再没脸到他面前去了。只希望着这辈子能再找个家庭小康，知冷知热的人就行了。所以，她只好想着忍辱负重…… “哎呀，秋娘，你这是……这咋还收拾起东西来了？”刘氏一进门就惊讶的问道。 秋娘没想到荷花也会来，意外之中多看了她几眼。刘氏以为她还记恨着荷花，赶忙让荷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