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莫娜冷静的下达任务：“十分钟后我要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女孩。” “是，总监！” 颜雪桐被带去了普通化妆间，这里是三流模特用的化妆室，空间很大，双排面对面的格局足有五六排，每一排有八个位置，放眼看过去很是壮观。 颜雪桐先按照人的指示换了一身衣服，有专业的化妆师给她上妆。 在上妆的时候颜雪桐仔细注意着对方的手势和化妆技巧，在化妆方面她不太懂，在校女生嘛，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瞎捣鼓，bb霜抹匀了就成，彩妆基本上用不上。 除了这边井然有序的工作现状令她惊讶之外，效率也令她吃惊。 想象着往后会有机会在这里工作，心里居然腾升起一股荣耀感。 她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干练的职场人物吧？ 梳化结束刚好十分钟，颜雪桐被带去了一间训练室，跟学校的舞蹈教室类似，放眼就是墙面的镜子。 进来这里时颜雪桐暗暗吃了一惊，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形形色色不下于二十人，都是颜值超高的年轻女孩。 颜雪桐自动站进了人群，莫娜手上拿着资料和签字笔正跟一个圆润的中年男人沟通，不时在资料上划动着。 训练室里人不少，可非常安静，莫娜和那位高层交流结束后终于开始面试。 颜雪桐前一刻在化妆间还信心满满的想要拼一把，可此刻膨胀的信心却一点一点消减了。 前面叫了大概有七八个女生，回答问题之后开始做各种体侧，颜雪桐埋着头没多看，心里正为落选后的自己做心里建设呢：就当是个经历咯，选上是幸运，落选也在情理中，这么外形条件好的女生，她落选也不是多丢脸。 “颜雪桐。”莫娜叫出下一个的名字。 “到！” 颜雪桐立马上前一步，样子有些惊慌，有些错愕，大概是没料到这么快就到她。 莫娜抬眼时认出了她，当即转头对身侧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了几句，“就是她，你觉得如何？” 中年男人抬眼，眼神落在颜雪桐身上，他目光就像是在给一件摆上货架的商品估价一样直白赤裸。 “长得不错，个头儿不行，矮了点儿，胖了点儿。”中年男人声音很小，很慢，目光语句皆犀利。 颜雪桐自然也听到了，脸子“唰”地红了，微微低垂着脸，尽量让自己不受人影响。 可她一低头吧，立马又听见那中年男人说：“还没自信，没经验，底子太差……” 莫娜心下不悦，颜雪桐到底也是她看上的人，她钦点的，被这么贬低这岂不是在打她的脸，间接在说她没眼光？ “你多高？”莫娜忽然转头问颜雪桐，面色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颜雪桐立马抬眼，很意外这个时候被会问问题，反应迟缓了两拍。 “一六八……”中年男人里克瞟了眼资料出声道。 “……”颜雪桐脸子一红，心底不安又惶恐，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纠正。 莫娜微微一怔，正色看向颜雪桐，忽然声音严厉道：“脱了鞋站那边去量量。” 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能逃过她法眼的人。 颜雪桐脑子轰然炸响，张张口却无法解释，横了心走过去。 一边助理推了身高体重仪过来，颜雪桐脱了鞋，站上去的时候身上都在发抖。 她知道这一刻她正上演着多大的笑话，但她不能落荒而逃。 她并没有心要作弊，那是有原因的，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不用心虚。 “身高一百六十四点五，体重一百零二。”助理报数。 中年男里克立马大喊出声：“矮了，胖了。就那小肥样儿，哪有什么镜头感？莫娜，你以为我们公司是在找‘小肥羊’的代言人吗？” ☆、18，满心担忧 颜雪桐尽管给自己加强了心理建设，可在听见那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话时还是倍受打击了。 莫娜再看颜雪桐的眼神直接降了三度，转向在场的所有女生问：“还有谁谎报了身高或个人资料？” 人群没人出声，一时间气氛僵到零度。 大抵是看到颜雪桐被测净身高，不承认也会被查出来，所以在资料上填错身高体重的女孩儿都自动出列。这一来吧，居然还不少，二十几位出列的占了大半。 颜雪桐忽然重重咬了下唇，鼓足勇气出声：“莫娜总监，我可以解释的，这是个误会。” 莫娜冷冷看向颜雪桐，毕竟是她钦点的人，却出了问题，这不是在给她自己招黑？ “聒噪是令人厌恶的毛病！”莫娜冷冷的出声。 颜雪桐闻言，彻底没了期望。 “是！”她将眼睑缓搭下去，没看任何人。 里克一边缓慢的说：“莫娜，胖了可以减，矮了还能长高吗？这丫头今年都二十了，你可甭再蒙我。” 莫娜笑着点头：“你说的是，那就不给她们机会了，直接请出去吧。” 莫娜的话一出，出列的女生当即傻眼，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全被刷下去了。 “走吧，你们没机会了，记住，做人得诚实。像奕家模特这样的公司，签约模特的个人信息怎么可能瞒得住？每周都有专业的形师来记录你们的情况，不合格的就算签约了也会被淘汰。所以，不要跟我们耍那些所谓的小聪明，谎言迟早都会令你们错失机会。” 莫娜训话结束就让助理将出列的人都请了出去，自然，也包括颜雪桐。 在她面前耍小聪明，也不看看她在时尚界模特圈混了多少年，哪个模特身上的缺陷能瞒得住她的眼？ 训练室的面试依旧在持续，被刷的女孩儿们则被送出了大厦。 颜雪桐顺着街道往前走，没有马上回学校的打算。 真丢人啊，虽然大家都素不相识，可那种当场被戳穿谎言的惶然无助被那么多人围观，满不在乎其实就是窘迫到极致的反常表现，只有她自己知道站在体重仪上身体抖得多厉害，手心都被自己掐淤青了，心里承受能力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 走了很久，到了盛世时代广场，颜雪桐坐在休闲椅上，双手撑着头，脑子这眼下还浑浑噩噩着。 唐子豪电话打进来，颜雪桐这时候才缓过神来。 “在哪儿呢？” 唐子豪是她宿舍人说她一早就离开了学校，很担心，所以电话一接通就问人在哪。 “哦，在盛世时代广场。”颜雪桐闷闷的回应。 唐子豪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高兴，当即问发生了什么事，颜雪桐这才认真回话。 “没事，我出来走走而已，你在上班吧？我不打扰你了，下班再说。” 颜雪桐匆匆挂了电话，呆坐了会儿，又泄气。 唐子豪心底很不放心，合上报表走出办公区，担心小女友可能遇到困难，他了解颜雪桐的性格，天大的事儿也不会主动告诉他，她宿舍人也没说清楚，这令唐子豪心里很不安。 电梯门开了，扶江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咦，孙少爷，巧了，正好找你，唐总让你带着柳州那个项目去他办公室一趟。” 唐子豪拧眉：“我……” 扶江手上拿着一叠资料，顺口又问：“对了，财务经理在办公室吧？” “在。”扶江点头。 扶江冲一笑，越过他进了办公区。 唐子豪看这手腕的时间，焦虑爬上额。 到底还是不敢忤逆二叔，进电梯按了顶楼数字键。 约摸二十分钟后，扶江拿着财务经理最新的资料回到顶楼，在大boss门外敲了下门走进去。 “唐总，这是财务经理重新核对的资料，您请过目。” 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紧跟着恭敬垂立在办公桌前方。 唐子豪还旁边安静站着呢，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啥情况。 唐肆爵没受任何影响，快速翻了翻扶江送来的资料，几眼看过重点数据便合上扔回桌面。 办公室里这瞬间安静得诡异，扶江不敢多问，站了站便带着资料先出去了。 唐肆爵这才抬眼，目光带着惯有的淡漠，盯着唐子豪看了半晌，才缓缓出声。 “不愿意去？”他问，好一会儿又出声：“给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就安排别人去柳州。” “我……” 唐子豪绷紧了身体，让他如实回答是担心小女友吗？ 唐肆爵没给他太多时间考虑，直接内线接了出去。 “给项目组的唐子豪和李一诺订最近一班去柳州的飞机。” “二叔……”唐子豪急了，面色难看，即刻就走？可雪桐…… 唐肆爵镇定自若的挂了电话，森寒目光不容人反抗。 “没有意见就赶紧收拾下准备去柳州，子豪，公司不养闲人，如果你不合格，我不会念及你是唐家长孙的身份对你网开一面，再有，别让你爸妈失望。” 唐子豪面色难看的沉默，唐肆爵将面前文件推开了些：“有话就说。” 唐子豪捏紧了双拳，最终松开，应话道：“没有，我这就去准备，柳州的项目，一定不让二叔失望。” “去吧。”唐肆爵话落便伏案继续工作。 唐子豪垂头丧气的走出办公室，扶江和行政部的同事在外面说话，唐子豪看到扶江，当即朝他走过去。 “扶江，能借一步说话吗？” 扶江转身同时点头：“好啊。” 行政部同事识趣离开，扶江看向唐子豪问：“什么事孙少爷？” “我二叔让我马上去柳州收购项目，即刻就出发，但是、我不放心我女朋友，刚给她打了电话，她情绪有点不对劲……” 扶江认真听着唐子豪的话，主要孙少爷那女朋友吧，他老总也关心啊，有关她的事儿，他耳朵是下意识的竖立起来。 唐子豪心下也有些担心，怕扶江也会带有色眼镜看他，认为他只是儿女情长胸无大志的男人。 扶江等了等，见唐子豪自动停顿便出声问：“孙少爷是担心什么？担心颜小姐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