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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把抑制剂放到他跟前:“让他冷静下来,可以吗。” 江云边的指尖微动,视线落到紧缩的隔离病房里,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涌出了慌乱。 他想过未来,以后他跟周迭在一起的时候肯定要面对这个时期,他想过很多种安抚Enigma的办法,但从来都没有想到会面对这么糟糕的情况。 江云边深呼吸了一口气,拿起抑制剂:“我会的。” 护士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墙边有个安全装置,如果Enigma有攻击你的行为可以按下,医院会启用紧急麻醉。” 江云边推开了门:“他不会伤害我的。” 病房门口跟隔离室间还有一个小房间,江云边进去之后身后的门便关闭了,确认封闭之后跟前的第二扇门才缓缓打开。 雪松的味道像是崩落的雪层,沉重地压在江云边的肩头,瞬间将他早上才控制住的热感诱出。 江云边不受控制地有些脚软,但他还是撑住了,握紧了手里的针剂踏进了周迭的领域。 Enigma坐在病床的边缘,背对着他。 江云边忍着那种不正常的热感,低声叫他的名字:“周迭。” 周迭微微偏过头,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视线,但他的声音很轻:“回去吧,我控制不好我自己。” 江云边忽然眼眶一热。 周迭现在面对着巨大的心理跟生理的双重压力,却还是劝他不要靠近。 江云边想说话,但开口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抽气时嗓音都带上颤抖。 他自己愣了一秒,抬头时才看到周迭放在床边的手骤然紧握。 江云边有点绷不住了,咬着牙走到周迭身侧,抬手抱着了他的腰。 “我让你标记,周迭。”他心口都疼,“你安静下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薄荷的香味溶在了浓郁的雪松里,江云边紧紧地抱着周迭的腰,像是要将人锁进自己的血骨里。 周迭的手轻轻落到江云边的后脑勺,一如既往温柔:“我没有失控,他们骗你的,出去吧。” 江云边即便是特殊时候,都感觉到了周迭浑身紧绷的肌rou跟沙哑到极致的嗓音。 怎么可能没有失控。 “周迭,我不害怕。”江云边贴着他的侧脸落下温度渐高的吻,“我不想离开你。” 脸侧的冷感让周迭从一片混沌中回神,他僵硬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捏住了江云边的下巴。 “你在……哭?”他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 江云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了,易感期的混乱,突发的意外……他看到这样的周迭,心就疼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所有暴戾阴郁的负面情绪像是被这滴泪水冲刷干净了,周迭的手心贴在江云边的脸侧,轻轻地揩去了泪珠。 有人在为他哭泣。 江云边本来就受不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拼了命地想止住情绪,却被周迭这么一碰却更加哽咽。 闭上眼睛全是自己在温玥家呆过的画面,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就在手术室里生死未知。 江云边没法想象失去亲人的感觉,他不能感同身受,但他也很难过。 周迭发现他的眼泪擦不完,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后吻住了他的唇。 跟以往的吻完全不一样,两种味道的信息素都在特殊的时期,辗转交缠酿出新一种香味,但江云边却只是被周迭安抚般轻柔地吻着,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回过神时,江云边这才发现周迭的脸都被他沾湿了。 他吸了吸鼻子,用指腹抹开他脸上的水渍:“我以前不这么哭的。” 他想回头去找张纸巾,周迭扣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回了自己的怀里。 江云边的脊椎跟他的胸腔轻碰,细密的痛感瞬间落到他的后颈上,他眯眼忍住了疼痛,却感觉到周迭放在腰际的手松开了。 他把手臂露了出来,指尖还带着江云边拿进来的抑制剂。 周迭给他临时标记,压制他的易感期,也把自己的控制权交给江云边。 Alpha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拿起针剂给他注射。 在这种时候,周迭都不愿意用标记他来缓解一点紧绷的情绪。 很快,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江云边把针剂扔进垃圾桶里,疲倦地躺在床上,呼吸间都是雪松的味道在安抚他。 周迭靠在床头,视线依旧是不定地落在一个点上,双眸失真。 江云边费力地爬了起来,躺在他隔壁,伸手把Enigma抱在怀里。 周迭没有挣扎,任他抱着。 江云边眼睛有点涩,但连分神去揉眼睛的空隙都不愿意空出来,一直抱着怀里的人。 “我小时候就跟着我妈,她是个特别坚强的Omega。”周迭懂事起他就跟母亲在一起,他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没提过。 小时候日子很艰苦,她身体不好,一边上班一边带他,但周迭就没听过母亲抱怨过什么。 江云边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以前,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被轻轻触动着。 他从前以为周迭是锦衣玉食的少爷,不知人间疾苦,无忧无虑,但现在才知道他的童年并不简单。 “我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别的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了,只剩下我一个。” 那天晚上好像是个什么节日,别的家长特别早就守在门口,一个一个点名让小朋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