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江雪抱拳回答说道：“回师父的话。晓芙不负所望，那套掌法已经完成。” “很好！你现在演示给我看。静云，你过来给你纪师妹喂招。” “是，师父。” “是，师父。” * 移花接玉掌，是移花宫最为高深的掌法，向来都只传给历代的宫主的。所以江雪做为星奴的时候，所学的移花接玉掌并非是正宗的，而是从移花接玉掌法上演变而来的一种掌法，不过配合着明玉功，却也可以发挥相当大的威力。移花接玉掌是一种借力使力的功夫。和现如今江湖中武当派的太极剑以及少林寺的沾衣十八跌，可以说都是相同的原理。移花接玉掌本身的招式并没有多繁杂，它最主要的特点就是速度奇快。在和对手交手的时候，只要摸清对手使力的方向后，就可以随意转移他人的攻击位置，在对方内力的力量还未充分使出来之前，将对手的力量以及自己的力道全部反驳到对方的身上，从而实现打倒对手的目的。 “静云师姐，承让了。”江雪收回自己的掌势，而后双手合掌，对着静云行了一礼，说道。 静云往后退了三步，这才稳定了自己的脚步，也还礼说道：“纪师妹的这套掌法果然是精妙非常。”虽然招式看着都是简简单单的，但是所有的攻势到了跟前，都犹如犹如江河入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晓芙，你这套掌法果然不错！掌势精妙，只要一飘、一引就可造成如同鬼魅一般的效果，再配合着我们峨眉的独门伯劳飞燕的轻功步法，可堪成为我们峨眉的一大绝学。”灭绝是早就见过这套掌法的，当时虽然只是那么两招，招式也比较简单，但内行人看道行，亦是能看出一些不凡来。 打从江雪出招开始，灭绝的眼睛就一动不动的放到她的身上，仔细的观察着她这套掌法。虽然招式不算繁琐，但掌势却凌厉无比，速度奇快，令人防不胜防。虽说静云的天赋资质不如晓芙的，但也还不错，但五十招之内便被她打败。除了晓芙这两年功力大涨之外，再有就是如同静云所说的。这套掌法，果然是精妙非常的。比之一些门派的绝学也不逞相让的。而且她相信，如果不是晓芙想要她看完全套的掌法的话，静云说不得连五十招都撑不过的。 晓芙果然不愧是她看好的下一任掌门人的人选。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创造出如此精妙的掌法来。要知道自创一套武学，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往往都需要极大的精力与心血不说，还需要有一定的天分，所以古今以来，能够创造绝学的，不是宗师级的人物就是令江湖人十分惊艳的大人物。例如创派师祖郭襄的外公黄药师。而今，晓芙不过才二十岁的年纪创出此等绝妙的掌法，可见她是有成为一代宗师的巨大潜质。 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第五章 江雪看着灭绝那安慰非常的眼神，额头上不可见的流下一滴大大的汗渍，心里稍微有了那么一些汗颜。实在是灭绝刚才的夸奖实在是太过了一些，如果这套掌法真的是她创造，这话她倒是能受的理所应当，但事实上这移花接玉掌是移花宫第一任宫主所创，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的。 “晓芙，你的这套掌法可有名字？”灭绝现在是越看江雪越顺眼，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江雪说道：“回师父的话，这套掌法是徒儿根据借力使力的特点创造出来的，所以徒儿便擅自为它命名为移花接玉掌。” 灭绝满意的点点头：“这名字不错。”晓芙如果身上没有和殷六侠的那桩婚事的话，那么她将会是峨眉派下一任最佳的掌门人选。真是有些可惜了，“晓芙，你刚闭关出来。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吃过晚饭后，到我房里来一趟。”看来就晓芙和殷六侠的婚事，她要好好的思量一下了，看看晓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是，师父。”江雪自认为，在穿越了这么几世后，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一些的，所以眼见灭绝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对灭绝此刻的纠结还是明白一两分的。 * 江雪在这闭关的三年之中，虽然和殷梨亭并未见面，但是却偶尔也会通信的。所以虽然三年未曾下山，但对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她还是略知道一二的。 当年在送她回峨眉后的三个月后。武当的俞岱岩在回武当的路上，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屠龙刀。但却在回程的途中，被人算计，使其他全身麻痹，而后被人用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所伤，全身的骨头被人捏碎，经过张三丰的倾力相救，虽然得以保全性命。但却武功全废，全身瘫痪，成为一个废人。生生的让当年张三丰的寿宴从一出喜剧变成了悲剧。 为此，武当山下到处求医，可以说除了发了毒誓，不肯医明教之外的胡青牛之外，江湖之中略有名气一些的大夫，都被请到武当山上为俞岱岩医治。但是均都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在得知这一个消息的时候，江雪也通过殷梨亭对她所说的，再结合她所知道的，也分析了俞岱岩的情况。她早先嫁给欧阳明日，做了其夫人后，她自然也是耳濡目染的学了一些医术，而且因为欧阳明日双腿残疾，所以她可是在骨科上下了大功夫的。之后再上一世的时候，在和赖药儿一起寻药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探讨一下医术。所以，她有自信自己能够医治俞岱岩的伤势。只是如果她开口的话，那么就会出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的医术是哪里来的？ 她江雪会医术。但纪晓芙却不会啊！ 纪晓芙从小就在峨眉派长大的，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纪晓芙此人，为人生的貌美，性子也温柔，习武天分出众，是灭绝几个弟子中最为得意的徒弟。但是她却从未接触过医术，她的性格和纪晓芙的不同，她还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但是身上的医术，就如同那武功一样，不是一日就能够成的。灭绝是个多疑的人，如果她忽然会了医术，而且还颇为高明的话，那么其他的不说，光是灭绝那一关她就过不去。 所以她目前就只能够出言安慰殷梨亭，开解一下他，之后再做其他的打算。先不说俞岱岩是殷梨亭的师兄，就单说他救过自己一命，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她虽然和俞岱岩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日，但也能够看得出来，俞岱岩是个铁铮铮的江湖汉子，如今被人害得全身瘫痪，成为废人。他心中所受的屈辱和压力，可想而知。她想，如果师兄弟连日开解，又不忍张三丰白发人送黑发的话，他说不得早就死了。 不过自从得了殷梨亭的信后，她便开始做准备了。让上山给她送一日三餐的弟子，先是寻了一些基础的医书给她，算是无声的向人宣告，她，开始学习医术了。这样将来，她治愈俞岱岩后，也算是有了一个借口。 现在经过她长达两年多的‘学习’和‘宣告’，现在整个峨眉派上下的人都知道，她正在学习医术。 现在她的明玉功已经修炼到第八层，武功也算是有所成。现在只要寻个借口外出，采集全，把欧阳明日那味对断骨续接有奇效的‘玉雪膏’配制出来。这膏药是欧阳明日所研制的，绝对比‘黑玉断续膏’更加奇效，所以她相信，便是俞岱岩的伤势再重，那么医好他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 吃了晚饭后，江雪便如约的到了灭绝的房间里。 “晓芙，为师问你。你近年可有成婚的打算？”灭绝见江雪过来，也没有和纪晓芙打弯弯，直言的开口问道。 江雪微微的愣了愣：“回师父的话，徒儿目前并未有成婚的打算。”这话并不是敷衍灭绝师太的话，而是她此时此刻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虽然如今她已经二十岁了，殷梨亭比她大两岁，二十二，这个年纪放到现代并没有什么？还算小，但是放到十三四岁就成婚的古代，她们就已经属大龄了。只是江雪并非是土生土长古代人，所以她自然是真心的觉得自己的年纪不算大。所以近两年内，她真心是没有成婚的打算。 灭绝听到江雪这话，面容更加的柔和了一些：“如此很好。晓芙，你是知道的。为师一向都是把你当做下一任峨眉掌门人来培养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辜负师父的期望，也不要让师父失望。你能做的到吗？” “师父……”灭绝这话到底有几个意思？是真心话还是试探自己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一瞬间，江雪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来。 “晓芙，师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而你也一直都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只是，师父对你父亲纪老英雄给你订下的这门婚事并不是很赞同。” 江雪适当的露出了惊诧的目光。 灭绝见此，语气顿了顿：“当然了。师父并非说殷六侠不好。相反的，殷六侠是个不错的人！年少有为，不但是武当张真人的嫡传弟子，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对你更是一心一意的。只是晓芙，你要知道，师父有意培养你做掌门人，但是如果你将来嫁给殷六侠，那就是武当派的媳妇。你知道这一生有两大愿望：“第一是逐走鞑子，光复我汉家的山河。第二便是，要我峨嵋派武功，能领袖群伦。你在师父的一众弟子之中，你的习武天分最高，资质最好，为人也聪明伶俐。如今才不过二十岁便能够自己自创出一套绝学掌法来。所以师父，十分中意你成为下一任掌门。师父相信，在你的领导之下，我们峨眉将来一定能够远超少林和武当，成为天下第一派。” 江雪虽然不算是绝顶聪明的人，但是自认为也还算是聪慧的。灭绝说了这么一长串，如果她再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的话，那么她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大笨蛋了。 灭绝确实是十分看好自己，想要培养她成为下一任的峨眉派掌门人不假。但是她的私心却很重，虽然看好自己，但是她却想要自己终其一生都为峨眉派服务，如果她将来嫁给殷梨亭，那就是武当派的媳妇。所以，灭绝这是在担忧自己将来如果成了武当派的媳妇，这心不免就偏向武当派了，便不能一心一意的为峨眉打算。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也没有扭曲理解灭绝的话，灭绝这话更深层的意思便是。希望她能够越晚成亲越好，最好能够主动的解除和殷梨亭的婚约，一辈子不嫁人，终其一生，只为发扬峨眉派服务。 这算盘也敲的太好了一些吧。好吧，虽说如果她答应下来的话，那么下一任峨眉派掌门人的位子，妥妥的就是她的跑不掉，但是这样得来的掌门之位，纵然是更多的看重她自身的能力。但是这种类似是相互交易的做法还是让人感到憋屈。 * 从灭绝的房间里出来。江雪口中吐了一口浑浊的气，心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前方有一穿着紫色衣衫，伫立在一株正在盛放的桃树之下，正是三年未见的大师姐丁敏君，紧接着她便听到她那招牌似的略有些尖酸的声音：“纪师妹，你还真是得师父的重用。今日才出关，便被师父私下召见，不知道纪师妹可否为师姐解惑？师父私下见你，所谓何事？” 三年未见，这丁敏君不但是口才见涨，就连其他方面也都增长了不少的见识，都懂得用迂回战术了？不过她的这种手段对自己来说，太小儿科了一些，“也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师妹在静思崖上呆了三年的时间，这才出关，师父便例行的询问师妹一些事情罢了。” “是吗？师妹三年未下静思崖，师父真的没有特别和你说什么吗？”丁敏君显然是不相信江雪此时所说的话的。 当初纪晓芙上静思崖闭关的时候，丁敏君虽然心中十分嫉妒纪晓芙年纪轻轻便能够创造武学的天赋，但是天赋这种东西，她也只能够在心里嫉妒一下，说上两句酸话，再多的也做不了什么？甚至在眼见纪晓芙一年未从静思崖下来，第二年也没从静思崖下来，她整个人都变得高兴了不少。便是灭绝在一次下山之中，又收了天分颇佳的贝锦仪后，也没能破坏多少她的好心情。但是今天傍晚丁敏君办完事情从山下回来，便得知，在静思崖三年的江雪终于出关了。而且还悟出‘移花接玉掌’，很是得师父的喜欢，甚至用‘可堪成为峨眉绝学’这种话来称赞。并且在吃了晚饭后把江雪叫到了房间里。丁敏君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酸涩无比，一双脚像是被什么附身一样，不受她控制的来到了灭绝的院落门前。虽然她很想要前去听听灭绝对江雪所说的话。只是丁敏君之所以选在这里等着，而没有上前，是因为丁敏君深知灭绝的脾性。灭绝内力深厚，十丈之内，丁点的响动，都瞒不过灭绝的耳朵。如果被她发现她偷听的话，那么却不是她能承受的。轻者被罚上静思崖思过，重者她说不得会被灭绝逐出师门也不一定。 江雪说道：“师父真的没和我说什么，只是一些例行的询问罢了。如果师姐不相信师妹的话，尽可自行去问师父。”灭绝暗示她的那些话，想来她是不希望有除了她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的。 虽然丁敏君坚信灭绝一定是和江雪说了一些机密的事情，但是她从江雪这里问不出来。就是再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当面问灭绝的。所以听着江雪这话，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郁闷。 打发走了丁敏君。江雪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江雪出关后，并没有立刻和灭绝说要外出的事情。而是开始了自己在峨眉的日常生活。早上习武练剑，偶尔到演武场那边，去指导一下新晋入门的弟子，随后聆听灭绝的教导，下午时候，有时间了就会和同门的一些师姐妹切磋一下武艺。但是更多的时间，江雪都是在峨眉山到处的转，寻找一些珍奇的药材。 除此之外，江雪还被灭绝授予了一个不小的重任。那就是教导贝锦仪小姑娘。 贝锦仪虽说是灭绝的入室弟子不错，但是因为灭绝既要又理峨眉派一应的事务，还要练功，能够抽出时间来教导贝锦仪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其实早在贝锦仪刚入门的时候，灭绝就有这个意思来着。不过当时江雪已经在静思崖闭关了，灭绝不好去打扰，便把贝锦仪交由静玄来指导的。但是却让贝锦仪接手了每日给江雪送三餐的事情，自然也有让她们培养感情的意思在里面。 现如今江雪出关了，那么教导贝锦仪的事情，如今自然是顺其自然的交给江雪了。因为江雪十分喜欢贝锦仪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所以对于代师教导贝锦仪的事情是欣然接受的。 早上的日常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下午时候，江雪都会带着贝锦仪小姑娘，深入峨眉山里。一则是峨眉山山脉灵秀，在这之中孕育了很多珍奇的药材，而配置玉雪膏所需的一些药草，其中有一两味，就是峨眉山特有的。二则，在贝锦仪随着她采药的过程之中，江雪会要求她在腿上绑上约莫十公斤的负重，每隔一段时间逐次加重，以此加强她的轻功。 大约过了半年的时间，江雪把玉雪膏所需要的一应药材，在峨眉山上都差不多找齐全了。只剩下一味主药和三四味的配药。 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江雪便向灭绝提出出去历练一下自己，甚至在贝锦仪小姑娘的缠磨之下，也答应带她一块出去。 对此，灭绝并没有反对。至于要和江雪一起同行的贝锦仪，灭绝虽然觉得她的年纪还小，功夫也不到家，但是想着如今正逢乱世，让她及早的见识一下江湖的险恶也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她虽然十分属意江雪成为下一任掌门人，但是江雪并不是唯一的人选。 贝锦仪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被灭绝列入考察之中。虽然贝锦仪的资质不如江雪的好，但是她胜在无父无母，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婚约在身，将来能一心一意的为峨眉派打算。 所以灭绝对于江雪要带贝锦仪出去，只是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同意了。 下山后，江雪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武当。而是带着贝锦仪先到了江南晃了一圈。 第六章 冰寒料峭的寒冬，天上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片。在荒无人烟的官道之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的由远及近，片刻，便有两柄汉月油纸伞出现在视线里。而后两个年岁不大的姑娘便从出现在眼前，但见她们两个沿路走过的地方，只有一道极清浅的脚印，特别是那高个子的姑娘身后，那脚印浅的几乎都看不到，只一会儿的时间，便又被大雪覆盖，仿若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由此可见，这两个姑娘都是身负武功的武林中人，而且身上的功夫都还不弱。 待到她们走到跟前，她们的容貌让人眼前一亮。矮个的姑娘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鹅黄色云锦衣衫，模样娇俏，嘴角含笑，是个极为讨喜可人的小姑娘。那高个的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和那小姑娘穿着一样的衣衫，肌肤莹白，比那地上的雪还要好看，五官秀美，是个貌美的姑娘。细眼一看，正是江雪和贝锦仪二人。 此时距离她们刚下山时候已经过去四个月的时间了。 江雪带着贝锦仪从南往北走，如今转了一圈，终于踏上了这一次出来的最终的目的地——武当山。 “师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住上一宿，明日再赶路吧。”贝锦仪整了整自己肩膀上的包袱，侧头问道。 江雪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而后点头开口说道：“恩。我记得再往前走有二十里路，就到了清水镇。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那里休息一宿，明日一早再出发赶路。” “师姐，我们现在距离武当还有多远？这天可真是冷的厉害。”贝锦仪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大半个月以来跟着江雪连日赶路，又是在大冬天里的，虽说她是武林中人，身有武功内力傍身，但因她年岁小，难免是有些吃不消的。 “过了清水镇，按照我们目前的脚程，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到武当的地界。”江雪看着贝锦仪小姑娘明显有些消瘦下来的小脸，笑了笑接着说，“是师姐考虑的不够周到。你年岁小，这半个月来跟着我长途跋涉，身子难免有些吃不消。等到了清水镇，我们就雇上一辆马车，接下来的路就坐马车走。”因为平常她出门都是一个人的，她也是习惯用脚走路，这样还可以锻炼一下轻功。这一次本来她也是有磨砺贝锦仪的想法，所以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想起要雇马车，但却忽略了贝锦仪到底是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身上的内力也浅。这么些天下来，身子自然是有些吃不消的。 贝锦仪倒是乖巧：“其实没事的。虽然就这么赶路有些累，但是这么些日子下来。我发现我的轻功大有长进，就连内力也增长了一些。”她们身上所穿的衣物并不算是很厚实，而这冬季又格外的寒冷，所以她们赶路的时候，免不了会运内力御寒。这么些月下来，内力多少也是见长的。 江雪听到她这话，倒是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眼见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江雪和贝锦仪也终于是到了清水镇。 因为是冬季里，天色又暗了，雪也越下越大，清水镇也是只是一个个小镇。所以街道上放眼望去，几乎是看不到几个人在。便是有，那也是撑着油纸伞步履匆匆的往家赶去。 来到清水镇的唯一的一家客栈‘迎来客栈’。 “小二，来间客房。”江雪和贝锦仪是师姐妹，所以这一路上，她们都是住在一间房的。这样不但可以节省费用，还可以方便她们相互照顾。 冬季向来都是客栈的淡季，所以江雪和贝锦仪进到客栈里的时候，店小二正有些少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的身旁不远处是烧的正旺的火盆。此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立刻站起身，把手中捏着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好勒！请客官跟小的这边来。” 在清水镇休息的一夜的时间。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江雪和贝锦仪便又出发赶路。因第二日是展晴的天气，加上江雪同贝锦仪赶路的时候也用了轻功，所以不过午时的时候二人便到了武当山脚下的小镇上。 只是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才走到小镇的门口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雪的大仇人，明教的杨逍。 “杨逍！” 江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杨逍？在武当的地界上看到杨逍。他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这里是武当山脚下。要知道明教素来被视为邪教，为江湖中的六大派所不耻。因峨眉和明教有大仇，所以两派的弟子，见了便是不分个你死我活的，也要分个高下，折辱对方一番的。而武当和峨眉交好，而峨眉的纪晓芙和武当的殷梨亭有身有婚约。在对待明教的态度上，自然是一直的。 在她还没有成为纪晓芙之前，她对明教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不管是他们是好还是坏，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她现在成了纪晓芙，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先且不说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杨逍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差一点死掉，让她为了逃命不得不又一次的跳入水中。虽说在求生欲念的发作之下，她学会了游泳。但对此，她可是一点都不会感谢杨逍的~~他让自己受了那么大的最，这笔账自己还没和他算呢。 现在可倒好，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他报仇，他倒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好，好，这可真是太好了。这可是老天爷给她的报仇机会。她当时就在心里暗暗的发下了毒誓，如果她有幸活下来的话，一定要让杨逍比自己更痛百倍。如今是兑现的时候了。 “纪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杨逍在看到江雪的时候，眼睛里猛的亮了一下，闪过一丝的惊艳。这纪姑娘真是越长越漂亮，原先时候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如今这容貌不但更胜，身上还多了一丝韵味，让人看着真是心痒难耐的紧，恨不能现下就搂入怀里。 他心中有了那么一些龌龊的想法，这眉梢眼角不免带出一些来，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但江雪此人，眼睛毒辣，一眼便察觉了杨逍眼角流露出来的意思。心中当下大怒，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来，“锦仪，那边呆着。保护好自己。” 贝锦仪虽然不认得杨逍，但她入门后，也从同门那里听到了峨眉与杨逍明教之间的恩怨，自然也是知道。杨逍在三年前时候，曾重伤江雪，让她险些丢了性命的事情。因她和江雪的关系好，所以在听到江雪喊出‘杨逍’二字后，她便恶狠狠的瞪着杨逍。此时听到江雪这话，便利落的站在了一旁。虽然她也想上去帮忙。 但她也知道，依照晓芙师姐的性格。仇一定是要自己亲手来报的。更何况如今她的武功低微，便是上去了，也未必能够帮上什么忙？说不得还要给晓芙师姐添乱，再说了师姐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杨逍必定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所以她还是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着就好。 要不就说杨逍是个聪明人。只这一下，不用江雪再说什么？他瞬间就秒懂了江雪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三年前曾经和纪晓芙交过手，当时的纪晓芙确实能担的上一句‘出类拔萃’的评价，但那也只是在新一代的少侠之中。要他说，纪晓芙的武功，顶多也只算是二流高手，距离一流高手还差得远。虽然他上一次和纪晓芙交手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她如今的功夫肯定是比三年前要进步的，但这三年来，他也并不是闲着的。因为抱着这个心理，所以杨逍尽管知道江雪的打算，但他也未曾放在心上。毕竟三年前纪晓芙不是他的对手，三年后，自然也不会是。 江雪最是个锱铢必较之人，兼之她认为她和杨逍之间可是有血仇的，加上她曾在移花宫呆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性子自是受了不少的影响，是以，当下便把杨逍这种轻蔑人的眼神给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眼睛的余光又瞥见贝锦仪已经退至安全的距离。当下竟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身形一瓢，便直接的欺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