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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辈分极高,点评枭光并不令人觉得轻慢,程冠玉到底少年心性,被长辈夸赞父亲的功德后,眉角眼梢都掩不住小小的骄傲。 然而景元化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可惜死的早,儿子只能给人做妾。” 论阴阳怪气,强还是师叔强。 程冠玉第一次露出凄惶无措的神情,顾法宁都快看不下去了:“美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引起我注意罢了。” “收敛着点儿,你那身子板吃不消半魔。”景元化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满脸恨铁不成钢,“为万民请命的义士之子,你竟然叫他做妾,未免过于不识好歹。” 顾法宁冷不防挨了一记,被教训一通后很不服:“剑才是我的媳妇,那总不能让他取代我的天鹤赶月。” 程冠玉一瞅这好似有戏,承原道君也没大小姐说得那般可怕,壮起胆道:“晚辈对身份不在意,毕竟是看顾道友有钱才来,晚辈想要两米高的红珊瑚树,还有拳头大的鲛人珠。” 他要的东西都不算名贵,都是些无法修炼的花哨玩意,景元化问:“拿去做什么?” 程冠玉很害羞地低头:“方才在路上看到有女修似乎更有钱,晚辈想去结交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写番外了!!你们觉得第一人称写car有代入感还是继续第三人称呢,征集意见中 第60章 罚抄男德 程冠玉惊惶捂嘴:“不是的道君你听我狡辩!” 顾法宁不想听他狡辩,并要他立刻马上圆润离开琉光峰。 程冠玉如蒙大赦,忙不迭行礼后拔腿就跑,就像去见景元化是多么让他痛苦的一件事。 “人生南北多歧路,同道而殊途。”景元化意外地没太大反应,对此只是一笑了之,“这小东西有性儿,你别去祸害人家。” 顾法宁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恶狠狠道:“他居然瞧不起我,嫌弃我没其他女人有钱,他真是该死的有趣!” “气抖冷,男人都是眼里只有钱的东西,这个世界对仙女充满了恶意!” 景元化笔下不停,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你朝我要这要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人嫌弃的境遇?” “你也嘲讽我,我和他能相提并论吗?”顾法宁发了脾气,“我是你在暗渊的救命恩人,索要钱财都是应该的,你不给就很缺德。” ……景元化都被她的神奇思维震慑到无语凝噎,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多少会发觉那小东西的无耻继承你的真传。” 自从被索要钱财后,就隐约发觉出程冠玉这一套跟她……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相像。 可顾法宁有什么会有坏心思呢,她只是想活得舒服而已:“难道在师叔眼里,我就是这种无耻的女人吗?” 她很受伤地对景元化道:“如果您觉得我不值得拥有很多钱,那我的容貌,我的修为,还有我美好的品格,甚至是优秀的灵魂,都会被毁了啊!” 景元化:“……” 他禁不住看了看被自己衣袖遮住,已经抄了二十遍的男德,不知第几次开始怀疑人生。 既然顾法宁不愿意想起暗渊回忆,干脆一走了之,那为什么还要一遍遍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趁他怔楞的功夫,顾法宁伸手拿过被他衣袖严实压住的纸稿,挑眉扫过几行,不敢置信道:“师叔您居然……真的在抄男德哈哈哈!” 她心情复杂,特意算了个赤霄宗事务繁忙的时候给他出难题抄写男德,借故将喝药能躲几天就几天。 算计得很完美,却意外师叔对恢复记忆异常执着,这才过了半天而已,他就已经抄好了二十遍? 顾法宁拍掉景元化抢稿子的手掌,一页页细致翻过去,想挑出点毛病借故骗钱。 “以上交灵石为荣,以藏私房钱为耻。 以断子绝孙为荣,以儿女成群为耻。 以接纳妾室为荣,以独占妻君为耻。 以主动服侍为荣,以守身如玉为耻。” …… 师叔下笔苍劲,笔画如蛟龙洗巷,气势喷薄而发,将男德守则也写得格外有力,极其养眼。 整篇行文字迹工整,情绪内敛,只是在“以断子绝孙为荣,以儿女成群为耻”那儿,落下一滴眼泪大小的墨。 顾法宁对突兀的墨痕凝神一会儿,一巴掌擂在他胸口:“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想法?” “……不满意再抄一遍就是。”景元化无奈,从她手中拿过纸稿,一张张仔细按顺序叠好,放在顾法宁够不到的地方,“除了青阳城眼瞎,之后我什么时候质疑过你?” 顾法宁沉吟片刻,咬住下唇:“您很希望我记起来?” 景元化看了眼她,耳尖褪去小心思被她发觉的醺红,言简意赅道:“对我很重要。” “你同我喝过交杯酒,与我同榻而眠,肌肤相亲,因为弄疼你大发脾气,将我伤口打出淤血,你左边肩头还有妖兽残留的齿印,脱过我衣裳包扎绷带,在我面前笑过哭过难过过。” “你不记得,我全都记得。”景元化继续誊抄顾法宁布置的任务,握笔的神情周正。 顾法宁第一次见如此认真的景元化,但一回味那什么弄疼发脾气,她就浑身不得劲:“别对我卖惨,最不喜欢一厢情愿逼迫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