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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雁菱坦荡伸出手,做了个‘请’,“洗耳恭听。” 谭福主要的计划在粮行上,他曾经家乡物产丰富,而其中粮食产量最重,他从小也种过地,对粮食算是十分了解。不过后来跟随父母来了上京,做了其他营生,便再也没有种过地,可这并不妨碍他对粮食的了解。 无论是产值,还是粮食的价格浮动,他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在他的计划中,温雁菱便能一目了然。 温雁菱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住点头赞同,心思却飞速转动,把其中的要点都记住。 即便她不能全部学会,但总算是知道了许多,倒也获益匪浅。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却都是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谭福说完拱手道:“劳烦夫人听我说这许多话。” 温雁菱道:“先生让我获益良多。” 远处一个庄子上的小丫头跑过来,对着温雁菱鞠了一躬,“夫人,有位夏夫人让我来告诉你,现在可以去泡汤子了。” 温雁菱还想跟谭福讨论一番,可本来也是自己邀请连欣母女出来的,若是不去也不行,何况她也要陪陪文茵才是。 “侯夫人,谭某也还要四处去看看,就失陪了。” 温雁菱点头,把册子递给他,“那明日再议。” 待谭福离开,温雁菱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走向私汤处,夏连欣已经带着两个姑娘下了池子。 夏连欣头发全部挽起来,蒸腾着热气的水面让她的脸有些朦胧,她冲温雁菱挥挥手,佯装怒道:“好你个温雁菱,叫我们来踏青泡汤子,自己却在一处与人议事,你是来玩还是来巡视了?” 温雁菱连忙讨饶:“jiejie勿怪,只是我侯府恶奴牵连了数人,如今店铺都关着无人看管,愁得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好生烦躁。这如今见着一个管事便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我……” 这汤子里雾气环绕,夏连欣看不清温雁菱的神色,听着她的声音却觉得她已带上哭腔,像是要哭出来。 她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我知你不易,怪我多嘴。” 罗文茵趴在一旁捂着嘴轻笑,她母亲当真是越来越会捉弄人了,昨日她睡了那么久,让她和弟弟还有父亲都快急死了,还有今日一早可是吃了两碗粥并两个小饼,有这种吃不下睡不着的人么。 另一边温雁菱也捂着嘴在笑。 夏连欣很快在沉默中反应过来,看见文茵清晰抖动的肩膀,她大叫一声:“好你个温雁菱,现如今连我都敢捉弄了,弋?看我一会儿不好好收拾你。” “我这不是与jiejie打趣吗,难道jiejie喜欢古古板板的我?”温雁菱笑着去换了一身下水的里衣。 见温雁菱下了水,夏连欣凑近了些,果真发现她眼下有些青黑未散,想来这段时日着实思虑过重,她叹息一声,“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从前万事不管,也不知如今哪根筋不对,耗费这么多心神,那恶奴你告诉罗裕让他处理不就完事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昨日温雁菱虽然说出了那番震慑的言语,可她不用想都知道,如今整个上京的高门夫人们都在等着看温雁菱的笑话,谁家主母不是吩咐下去,便有人把事情做了,再不济给夫君撒撒娇,自有夫君处理。 可温雁菱呢,却要自己亲自动手。 原本就被诸多人说闲话,便是她装得再坚强,夏连欣也知道她其实很难受。 温雁菱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池边,旁边有庄子特有的果茶很是爽口。 她笑得开心,“jiejie莫不是以为我在逞强?哈哈哈,不,我如今才觉得我是活着的,那些人即便在背后说闲话,也不能影响我,我再也不是活在她们口中的温雁菱。” “我曾经便活在这些闲言碎语之中,别人的一句话都会让我翻来覆去的想。但如今我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反而觉得获得了重生,这才是我温雁菱,她们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一个眼神。” 夏连欣愣了一下,脸上神色一怔,随后慢慢笑起来,“你真是变了很多,那次病了看来是件好事,只希望你往后都如此想才好。” 温雁菱自信道:“自会如此,我不会再被人左右。” 夏连欣噗嗤一笑,“如今你有志于经营侯府产业,若是往后那些人上门求着你,那才是真精彩。” “等等,你说什么?”温雁菱忽的抓住夏连欣,“你刚刚说什么?” 夏连欣被她吓了一跳,喃喃重复,“我没说什么,只是说往后那些长舌妇都求着你买东西,那才是真精彩。” 温雁菱忽然跳起来,“连欣!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有好想法了!” 夏连欣脸色忽的一沉,顿时大怒,“温雁菱你给我好好泡汤,不泡就出去,弄得我满头都是水!” 温雁菱不理她,抱着的双肩,猛地亲了一下,“哈哈哈,大福星。” 第26章 畅所欲言 当晚温雁菱在书房呆到很晚才睡,她只觉得脑海中有无数想法挤在一起,却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翌日,温雁菱起床时头疼不已,青蓉和青芳略带责怪的看着她,青蓉责备道:“夫人如今已经惩治了恶奴,为何还要如此辛苦,您是夫人,这些事大可让下面的人去做。” 温雁菱被青芳扶着坐到梳妆台旁,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我曾经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可结果如何你也看见了,如今我便不放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