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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掌柜此刻内心一片拔凉,他连忙匍匐在地,想要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 罗裕笑着拉过一根花枝,上面的花是新开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我记得夫人从来都没用过方掌柜拿来的金饰,前几年还总对我抱怨不好看,后来倒是也没有听说再送来,自家铺子的金饰连夫人都看不上眼,我有些好奇,方掌柜拿着那微薄的薪酬,是如何买下这座宅院的,这生意头脑我得学学,免得夫人又说我一事无成、不求上进。” 韩栋在一旁握着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家侯爷。 夫人何时说他一事无成、不求上进了?这不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吗。 方掌柜抬起头来,看见一旁听到声响过来的妻女儿子,顿时连唇都失去了颜色,他看见侯爷轻轻折断了那根花枝,脸上的笑意骤然褪去,原本如玉的面容顿时犹如修罗。 罗裕手里捏着那根花枝,轻轻一放手,声音冷如冰霜,“看来是我太过温和,连府里的下人都敢以下犯上,欺我夫人,便是欺我荣昌侯府。” 蹭!剑光如寒影,锋利的剑锋抵在方掌柜的脖颈处,一条细微的血痕出现,方夫人尖叫一声死死的捂住了嘴,随即奔过来扑在罗裕脚下。 “侯爷!侯爷,是我夫君错了,求您不要杀他!”方夫人泪如雨下,拉着方掌柜磕头,“快啊!快把你那些错事都告诉侯爷,求侯爷原谅。” 方掌柜知道回天乏术,他被钱财冲昏了头,一开始只不过想让妻女过得好些,后来在刘石的诱哄下便止不住了,一旦贪欲的口子开了,便受不住了。 侯府宽厚,多年来不曾克扣过他们的薪酬,反而被这些吸血虫贴着血rou吸。 “侯爷,我说我都说,只求您绕了我妻女儿子,此时与她们无关。”方掌柜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大安民风虽然开放,可阶层划分严格,若是被雇佣的人背主,那便是重罚,若是有身契在主家手里,便可自行处罚。 第19章 我这是锻炼她 罗裕让韩栋看着方掌柜写供词,自己在方宅转了一圈。 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白的丝袍,上面用金丝线绣了竹子,本是清雅的竹子,硬生生被绣成了富贵竹。 他本就生得芝兰玉树,手里捏着一朵艳红的花轻嗅,让人无端品出几分花儿被他珍视的感觉,可他冷淡的目光里又带着几分审视,思绪不知跑哪儿去了。 “爷,方掌柜供词已经写好了,手印也按下了。”韩栋找到罗裕时,罗裕正在方宅的池塘喂鱼,一派闲适。 罗裕一把撒完手中的饵料,嘴角带笑看着池塘里争抢食物的鱼儿们,“让他自己去京兆尹那儿投案自首。走吧,下一个。” 韩栋一点头,便去跟方掌柜说了,听到让他去京兆尹自首,方掌柜面无人色,却已知这是逃不过的命运。 他即便是再蠢,也知道侯爷不似看起来这般良善,他若是想跑…… 罗裕淡淡的目光扫过去,“别想跑,下场你不会想知道。” 方掌柜在他平淡的眼神中,再也生不出一丝想跑的心思。 * 李锐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昨日没去赌场快活,只能约了三五酒rou朋友吃rou喝酒,喝得多了些醉得厉害。 他从床上爬起来,便大声嚷嚷着要喝水要吃饭,想着吃饱了便去找舅舅先预支些银子,谁知他刚站起来,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三个彪形大汉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拎起他就往门外一甩。 李锐疼得龇牙咧嘴,嘴角溢出血迹,他抖着声音喊道:“你们是谁!还有没有王法了,强闯民居,报官!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他满脸惊恐,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威慑力。 三个壮汉从屋里出来,领头人道:“报官?你去报官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还钱还要报官,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倒霉。” 李锐一听是赌坊的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嘴角的血迹,赔笑道:“诸位诸位,有话好好说,我不是说了今日就把钱还上吗,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找我舅舅,我舅舅是荣昌侯府的大管事。” 领头人手中的粗棒子在手心一拍一拍,拍得李锐心颤,领头人道:“你舅舅是侯府大管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钱,有本事你让他帮你还钱,否则我这棒子下来可没个轻重。” 这棒子是实实在在的实心木头,一棒子下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李锐哪里经得住这样吓。 “有有有!你们听我说,侯府产业都掌握在我舅舅手里,侯府几代积累,要钱还不就是小事,我这就去拿,要不然你们跟我一块儿去。”李锐被吓得胆子都破了,慌不择口道:“我舅舅每月都要从侯府各个铺子抽好多成,真的!我没说谎。” 那领头的忽然露出个渗人的笑来,“这么说,人侯府的产业还让你们舅甥俩随意拿,你当时钱庄呢。” 说着,那棒子赫然就要往李锐打去。 李锐吓得都快哭出来了,“真的真的,我舅舅想拿多少拿多少,不信你们跟我去。” 忽然,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若不是今日来,我还不知,我侯府产业何时改姓刘李了,大胆狗奴才,竟然敢如此。” 说道最后显然生气了。 李锐听到这个声音就懵了,看着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荣昌侯,顿时面无血色,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