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华霓裳的恨
深夜时分,醉红楼外仍是喧闹不绝,满身酒气的男男女女互相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忽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惊慌失措地跑出来,露出的脖颈上满是红痕。 女孩似乎是被吓到了,面色苍白,即便是衣衫不整也未来得及整理,在众人似疑惑又似了然的目光中狼狈逃走。 京城里的一家客栈悄悄打开了后门,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悄悄探出头来。 见着不远处那个惊慌的女孩,女人连忙将人拽过来:“蓉儿,怎么样? 成了吗?” 女孩正是穆蓉,而这个戴面纱的女人正是偷偷溜回京城的华霓裳。 穆蓉看着华霓裳吓得瑟瑟发抖,最后直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娘亲,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 快告诉娘,到底成没成啊?” 华霓裳迫切地询问着。 穆蓉抽泣着摇头:“没……没有!” 华霓裳一脸的疑惑:“怎么可能呢? 那药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对付最有用,怎么可能没成?” “娘……娘亲,是我害怕,所以……所以就跑出来了!” 穆蓉哆嗦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赵嘉玉确实是无法自控的,但关键时刻穆蓉害怕了。 她如今才十三岁,虽然在京城里有不少这个年纪的女孩已经成了亲,可她毕竟是个姑娘,遇到这种事怎么能不害怕。 即便华霓裳已经将闺房之事都讲与她听了,她也没有做好准备。 华霓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穆蓉:“这种事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今日若不成,往后再找机会可就难了!” 说着华霓裳就要推穆蓉回去,穆蓉吓得全身都在颤抖,连忙抓着华霓裳的手:“娘……娘,我害怕! 我不想去了!” “你这孩子! 娘好不容易替你寻了机会,你怎么就那么胆小呢! 你若与那赵嘉玉有了夫妻之实,你父亲碍于面子,肯定会将你嫁过去的 这样娘亲日后也能多个指望啊!” “娘,我真的害怕! 求求您了,别让我去了!” 穆蓉哭得撕心裂肺的。 看着穆蓉哭成这样,华霓裳也心软了,毕竟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不疼呢! “好了好了! 蓉儿,不哭了!” 华霓裳无奈道。 华霓裳将穆蓉带回她在客栈的房间,给她倒了杯茶。 穆蓉哽咽了好久才稍稍平复下来。 “娘亲,那……赵将军怎么办?” “你既然不想去那还管他做什么?” 华霓裳有些怨怼道。 “可是那药……”“放心! 那药药性虽大,但死不了人,他若真是憋不住了,那醉红楼里有的是女人!” 华霓裳说道。 听了这话,穆蓉才稍稍安了心,看着华霓裳明显比从前苍老的面容,穆蓉满心愧疚:“娘,对不起,是蓉儿没用!” 华霓裳叹了口气,蹙眉看着穆蓉:“蓉儿,你大哥攀上了穆清那个小贱蹄子,不仅得了官,还娶了媳妇,如今在那巴山蜀水享福呢! 娘现在可就剩你一个指望了!” 穆蓉咬着下唇微微点头。 自从三年前她大哥穆辙娶了瑜洲知府的女儿便一路顺风顺水的。 那沐惜弱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之女,但她爹也是个知府。 加上穆爵盛念着那点父子之情替穆辙谋了个巴蜀云洲知府的官职。 虽然官职不大,但生活绰绰有余。 如今更是添了好几个孩子,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自上任之后,穆辙极少与她这个meimei来往,倒是写了不少信给穆清。 对于华霓裳这个母亲,穆辙也是避之不及的多。 在穆辙那儿讨不得好处,华霓裳自然将心力全部附在了穆蓉身上。 好不容易盼到穆蓉十三岁,临门一脚时她居然退缩了。 华霓裳这口气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硬生生地又憋出几根白头发来! “娘亲,我……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儿吗? 我不想回家!” 穆蓉弱弱地问道。 谁知华霓裳直接厉声道:“不行! 你若是一夜未回那老太太还不定要做什么文章呢! 如今赵嘉玉这根高枝还没攀上,你若再出点事还怎么谋划!” “可是……可是我害怕,这些年爹爹也不理我,祖母又一向只疼jiejie,哥哥又走了,我一个人在府里……”说着,穆蓉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出来了。 “蓉儿,你听娘说,娘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可娘呢? 当年你父亲如此绝情,娘亲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腰背上的疤到现在都去不掉,娘可就指着你翻身呢!” 说着华霓裳还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穆蓉一看见那触目惊心的伤疤便吓得捂住了嘴:“娘,怎么会……”“当年那些板子可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痛处,你外公花费重金找了许多药方也才只能恢复成这样。 娘亲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 华霓裳含泪握着穆蓉的手:“蓉儿,娘亲后半辈子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你的了! 难道你想看着娘这辈子就这样低人一等吗? 难道你想让穆清一辈子都骑在你头上吗?” 华霓裳的鼓励成功让穆蓉振作了起来:“娘,我绝不会让您再受苦了! 我也不会永远被穆清压着的! 我一定会努力,我一定要变成人上人,让穆清仰视我!” “好蓉儿,娘相信你!” 华霓裳将穆蓉抱进怀里,母女二人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记得从后门走,别叫人发现了!” 华霓裳叮嘱道。 “我知道! 娘亲,您要照顾好自己!” 穆蓉依依不舍地看着华霓裳,最终还是咬牙离开了。 待穆蓉走后,华霓裳淡定地擦去眼泪。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女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此人正是华通海,虽然只有五六十岁,但头发已经花白了。 这几年他看着华霓裳一步一步地谋算,一步一步地加深她的恨意,他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华霓裳是他的骨rou,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自她被穆家赶出去后,华通海为了她殚精竭虑,一刻未停。 眼见华霓裳将穆蓉拖下泥潭,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