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
“没事儿,就是觉得这地方有点奇怪,这两个干尸应该就是刚才咱们看到的远处雾里的人影,趁着你我的注意力被那座坟包吸引了,跑来偷袭,可是你看他们的装束和刚刚那支弩箭根本就对不上号。” 我刚说到这里,就听到“砰”的一声响,归蝶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打的飞起来撞在我身上,直接把我撞倒在地,紧接着,一股火药味渐渐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然是被人打了黑枪! “砰”又是一声枪声响起,身子整个压在我身上的归蝶猛地一颤,嘴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声,显然是又中了一枪。一些铁砂从她的身上掉落了下来,那个开黑枪的用的应该是猎枪。 这什么鬼!武器的质量和年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啊,这也就是归蝶有一身真正的铜皮铁骨,要是打在我身上,就算是再来一颗涅槃丹,估计我也活不到天亮了。 归蝶喘着粗气,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身子尽量把我遮住,然后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主人,令。”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既然老根叔都认识,那么这里的鬼魂没有不认识乞活令的道理!“乞活令在此,都给我停手!”从腰包里取出乞活令高高举起,心里却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乞活令,你一定要给力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 血宴 “乞活令?呵呵,你是冉家的后人?还是什么人?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冉家的人居然还没死绝呢……今天,你也算是撞倒枪口上了吧。凡是姓冉的,都该死!”就在我以为把乞活令搬出来就没事儿了的时候,浓雾里却传出来一个阴测测的女人声音。 紧接着,一对对幽绿色的鬼火在四周的浓雾里亮起,沿着村中的大路向我和归蝶的方向汇聚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不科学!这何止是不科学!这座兔湖村里明明都是冉魏政权和乞活军的后代,可是为什么,这被当做坟场的旧村里,却有一个叫嚣着姓冉的都该死的女鬼存在? “人?呵,难道你以为在这坟村里的,还会有人么?”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我不就是么?”说实话,这个女鬼或者是什么东西的声音让我非常的不爽。这兔湖村,怎么说也该算是我的地头吧,在哥的地头上对哥这么嚣张的说话,还说什么姓冉的都得死?这要是给兔湖村的村民们知道了,我看他们都该把自己家的祖坟迁出去了。 “哼,你?迟早会变成死人。”女声说完这话,周围的雾气居然又浓重了几分,目力所及,不过就是两三米的样子,之前看到的那些鬼火现在基本都看不到了,我和归蝶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背靠背站好,用各自的武器护在胸前,以防再被打黑枪。 不过,不知道是子弹打完了还是怎么回事,枪声并没有再度响起,反而是那些浓的好像牛奶一样的雾气开始围绕着我和归蝶的身子缓缓的旋转了起来。转得我的头都开始发晕了。就在我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的时候,周围的浓雾猛地向我们两个挤压了过来,顿时四周一片炫目的白色…… 过了大约三秒钟,周围那些白色的雾气消失了,一如它们出现时那般,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也不再是那座夜幕下的荒废坟村,而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披红挂彩,装饰得非常喜庆,一张张大圆桌摆放在院子里,桌上全都蒙着大红的桌布。这分明就是在办喜事。 我和归蝶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儿?一眨眼,我们就穿越了?院子里面不止是有我们两个,还有一些似乎是来喝喜酒的村人,他们的装束有些古怪,有那么几个人穿着的好像是清朝时候的服饰,可是头发却并没有弄成那种大光脑门加一条辫子的样子。 在满清一朝,对于男人的头发是有硬性规定的,除非你是秃子,否则成年男人必须要剃成那种大光脑门,长辫子的样子,当时官府有规定,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就是说,你要是想保住脑袋,就得按规矩剃头,像他们这样子,还真是奇怪。 “来来来,二位,这边,这张桌上坐,别客气别客气。”一个披红戴花的帅气小伙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一张桌子旁,示意我和归蝶坐下入席,而对于我身边漂浮的两把武器,好像所有人都是选择性的无视了。 我和归蝶就坐以后,陆陆续续的,有后厨的人开始挨桌上菜,看来我们来的算是早的,农村办红白喜事那讲究的是流水席,随时来随时有的吃,这刚开始上菜,我们似乎是还能赶上婚礼的仪式。 同席的宾客都在那里大快朵颐,我和归蝶可不敢动筷子,现在这地方情况不明,谁知道这桌子上摆的到底是什么啊,说不定就是一盘子石头、青蛙之类的东西。这要是一口下去,指不定是要拉肚子还是崩掉牙。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闹不懂这是哪一出,按理说,冤魂厉鬼们要害人,搞出个幻境来,基本上也是以吓人或者误导为主的,阴森通常才是主基调,这么喜庆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 “主人,你看那边。”归蝶在观察了一圈之后,示意我往堂屋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看。那张桌子上,坐着的自然也是觥筹交错的村民们,可是在一圈贺客之中,偏偏就有那么一个正对着我们这桌的女人,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女人穿着的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跟这喜庆的场景原本就不搭,称得上秀美的面庞上更是一副愁容惨象,没有半点的喜色。和这婚礼的现场格外的不协调。十有八九,这院子里的问题就出在她身上吧。 “各位乡亲父老!”就在我和归蝶暗自猜测的时候,一个披红戴花的男人带着一个衣着很讲究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堂屋门口,“今天俺很荣幸的请到了咱们村子的当家的,冉老爷为俺家儿子主持婚礼,这是俺一家的荣幸,现在,就请冉老爷为小儿主婚!” 新郎的父亲说完了,就往旁边一闪,请那位衣着考究却身子单薄的冉老爷走到了中间。从周围村民的反应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村民对这位冉老爷是发自内心的爱戴。冉老爷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请新郎和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出来,开始主持婚礼。刚刚说到“一拜天地”,猛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一伙人从大门外冲了进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场婚礼要遭,冲进来的那七八个大汉,各个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深目,手持凶器。不用问,这必然就是先兆会的羯族遗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人有些不忍卒睹。那些先兆会的人冲进来之后,一不停留二不说话,举起刀来见人就砍。院子里的村民们则是在片刻的呆愣之后,纷纷抄起桌子板凳,对着先兆会的人砸了过去。 那场面,颇有点全民皆兵的味道,就连新郎官都把新娘往冉老爷怀里一推,抄起一条板凳冲上去了。 兔湖村,先兆会,这矛盾似乎是不可调和的,双方面都没有什么对话的必要。可是啊,即便是庄稼汉,身子骨跟这些身材高大的羯族人比起来,也是有差距的,更何况手里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根本就无法阻挡这帮人。 那个领头的羯族大汉冲上前去,一刀就砍掉了新郎的脑袋,然后又是一刀捅出,把被新郎推给冉老爷的新娘和冉老爷一起捅了个对穿。 整个院子里惨叫连天,鲜血横飞,而仅有的几个没有受到这场面影响的人,就只是我、归蝶和那个一身素服的女子。 刚刚把我们带到桌前那人明明能碰到我们的,可是现在,那些先兆会成员却对我们视而不见。归蝶挥刀去砍杀他们的时候,也像是砍在了空气上一般,毫无效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娘和冉老爷被捅死,倒在地上,新娘头上的红盖头落了地,红盖头下面,露出的,却是那个素服女子的脸。 也就是我看到新娘面孔的那一刻,院子中的厮杀就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一样定格了下来,天色,也在那一刻由白天变成了黑夜,不过院中的一切依旧是那么清晰。而那个满脸哭丧相的素服女子则缓缓的从自己的桌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新娘的尸体边,捡起那块红盖头。满脸苦笑的在手中把玩着。 “你是……丧气鬼?”我想我大概明白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了。丧气鬼,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鬼类,是在喜宴上猝死的人变化而成的,平常也是经常出现在喜宴上,以一身素服满脸哭丧相示人。 因为这种鬼是死在喜宴上,又多出没于喜宴上,对于喜气、阳气之类的攻击基本是免疫的,属于最难缠的鬼魂之一,而丧气鬼的害人标准就是谁能在婚宴上看到它,它就害谁。 无疑,拉我们进入这样一个结婚场景来,就是为了达成她害人的条件,让我们在喜宴上看到她,同时也算是在向活人倾诉她死亡时候的不甘吧。明明是成亲,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被先兆会的人捅死在冉老爷的怀里。这如何能甘心啊。 不过我倒是又想到了一点,这个女人,很可能不是本村的人,村子里其他人,不论妇孺,在先兆会的人冲过来啥冉老爷的时候,都是舍生忘死的扑上去想要保护冉老爷,可见村中对冉家人的敬重不亚于当年,而这个新娘变成的丧气鬼,却说姓冉的都该死,这也算是个佐证吧。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姓冉的都该死了么?”素服女子的哭丧表情似乎已经固定在了脸上,原本应该阴测测的一句话在她说来,却显得有些搞笑,那腔调实在是很怪异。 “你因他而死,所以觉得他该死,是么?”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身子。 “难道他不该死么!因为他和外族人的恩怨,我和虎哥的海誓山盟全都化作了飞灰!可笑当初我第一次到他们村子玩的时候,他还带着我去拜见那个冉老爷,说冉老爷是这村子的保护神。哈哈哈,结果呢?我和他们的保护神,一刀两命,他就是这么保护我们的吗!”素服女子女子的双眼猛地爆出了一片血丝。“死,你们都该死!” 第六百六十五章 可怜可恨 “哼,可笑的家伙。”我笑了,满是不屑。伸手拍拍护在我身前的归蝶的肩膀,示意她让开。“这种可怜可笑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主人?”归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依旧听话的闪到了我的身边。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可笑!?我只是想为自己复仇,难道我错了么!”素服女子被我的话进一步激怒了,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在夜空中显得妖娆而诡异。 “没错,你这种东西,就是可笑。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报仇,可是实际上呢?你就只懂得欺负弱者而已。”我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的冉老爷,他被定格在了口中鲜血狂喷,却努力的想翻转身子把新娘压在身下的那一刻。“杀你的是谁?是冉老爷么?”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难道,我的死不该怪他么!我一个外村人,却被卷进他们的仇杀里,难道我不该怪你们冉家人么!”素服女子的声音更加的凄厉,原本就有些扭曲的哭丧脸上一条条青筋暴突而出,显得更加的骇人。 “呵呵呵呵,好臭的屁,好臭的屁!”我笑了,活活的被气乐了。“你以为是冉家人这一家子和外族有仇么?当年五胡乱华,神州陆沉,如果没有武悼天王带领我们北方汉人绝地反击,让诸胡认清了我们汉人的力量,你还能在这里结婚?恐怕你的老祖宗都被人家当军粮给吃了!” 我越说,心中的那股怒火就越是澎湃难平,“想报仇,不去找杀你的胡人,却在这里祸害冉家后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看看那个冉老爷,他被你定格的那个动作,是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懂么!”我的左手,按在了归蝶的肩膀上,“刚刚,她就是这样把我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来替我承担伤害,你告诉,那个冉老爷是在干什么!” “他……他……”素服女子有些语塞,然后,却是恼羞成怒的吼叫了起来,“我不管,反正是你们冉家人害死我的!就是你们冉家人害死我的!你们姓冉的都该死!要是没有你们姓冉的,我和虎哥根本就不会死!” 素服女鬼五指箕张,裹夹着强大的阴怨之气向我扑了过来。 一个小女人,说实话,我真的看不起她,有怨,有仇,不说去找那些杀死她的人报,反而要对着死前还试图保护她的人下手,虽然她的经历也很可怜,但是我感到更多的却是愤怒。在她看来,冉家和羯人的仇居然就是冉家自己的事情,与她,与他们无关……民族存亡,关你屁事儿,是么?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兔湖村的鬼魂,我不想滥杀,但是这一个,她不配留在这条旧村!手中捏着发决,从腰包里抽出诛邪符,夹在指间,诛邪符上立刻冒出了淡金色的光芒。 素服女鬼看到我的动作立刻狂吼了一声,挥动手爪抓向我的脸,而就在这个时候,漂浮在我身子左侧色双刃矛突然动了,对着那女鬼就是一矛刺了过去。女鬼一开始没把我这个人类的兵器当回事,可是就在矛头即将刺进她身子的时候,女鬼感到了不妥,急忙闪身,矛头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口子,紧接着,钩戟对着她扫了过去。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理解那两条几乎透明的臂膀到底是什么,从那样子上看来,倒有点像我在神游之时,从乌芷云的镜子里看到的,半个身子露在我背后的冉天王的影像,可是冉天王最后的意志不是已经和我融合在一起了么? 算了,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趁着素服女鬼向旁边闪躲的功夫,我的手一扬,散发着金光的诛邪符就向那个女鬼贴了过去。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女鬼竟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张诛邪符丢在了地上。附上了杀鬼咒的诛邪符,普通的鬼物避之唯恐不及,她却完全不在乎,丧气鬼果然非同凡响啊。 “归蝶,给我砍了她!”我渴不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要是符咒道法能收拾了自然不用归蝶,既然收拾不了,那还是让人妻动手吧,我可不想因为逞英雄而让身上再多出来几条崩裂的伤口。 归蝶早就蓄势待发了,听到我的号令,立刻就挥舞长刀冲了上去,匹练一般的刀光逼得素服女鬼节节后退。丧气鬼对扬起攻击免疫,但是对于村正这样的杀生煞刃还是不敢小视的。不过,在归蝶追击素服女鬼的时候,院子里那些被羯人砍死的尸体,却又一个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些尸体有的断头,有的缺脚,不一而足,不过此时此刻,在我的眼中,他们都开始了一种诡异的变化。他们丰腴的皮rou开始变得干瘪枯瘦,而身上很正常的衣服,却变成了各式各样的盔甲。有的,就像之前看到的那两个一样,是一身木头和布条,有的却是把一口破锅固定在胸口充当胸甲,凡此种种,千奇百怪。 “你们都是兔湖村的村民吧。”那些鬼怪一成形,就向着我围拢了过来,挥舞着生锈的菜刀、断裂的桌椅木腿,甚至有影歌身材高大一些的干脆就是提着一块石头墓碑,唉,做鬼能做到这样子,也真的是挺不容易的了。 不同于素服女鬼的多话,这些民兵一般的鬼魂们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用那两个冒着幽绿色鬼火的眼窝把我死死的锁定住,然后一边鬼嚎,一边朝我围过来,大有要把我乱棍打死的样子。 如果我猜的不差,这些亡者都是被那个素服女鬼所蛊惑了,他们本身的意识比较朦胧,所以才会按照素服女鬼的指示行事,那么,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唤醒它们呢? 一抹微笑,渐渐的浮现在我的脸上,从婚礼现场的sao乱我可以看出,那些村民在sao乱开始后,都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想要保护冉老爷,能做到这一步,那句话必然也还深深的印在它们的灵魂深处,不曾磨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轻轻抬起,又猛力落下,双刃矛和钩戟也随着我的动作,尾端重重戳在了地面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声,胸口深处的那团火,燃烧的越来越炽烈,不吐不快——“六夷之内敢称兵者斩之!” 当我中气十足的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披挂着不伦不类的甲胄兵器的干尸们好像再次陷入了定格中一般,静止不动,眼窝里的鬼火明灭不定,就好像在挣扎着一般。 我再一次扬起双刃矛和钩戟,大吼一声“六夷之内敢称兵者斩之”。两把兵器再次戳到地上,两股淡红色的气浪好像冲击波一样从武器和地面接触的地方向四周扩散开去。 这样的效果,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而那些被淡红色气浪冲过的干尸们,身子都是一阵的摇晃,然后眼睛里的幽绿色鬼火就不再闪烁了,而是彻底变成了淡红色,紧接着,那些干尸不管是身上穿的什么,手中拿的什么,一个个的全都单膝点地跪了下来,嘴巴一张一合,从干涩的喉咙里硬挤出来一句句极其生涩的“六夷之内敢称兵者斩之”。 我不需要杀它们,也不需要和它们战斗,没错,我就是他们的王。 “别再执迷不悟了,之前你用你自身的怨气迷惑了这些可怜的村民,可是现在,你一个都不可能再迷惑到了,还想继续挣扎下去么?”看着归蝶和素服女鬼的战斗,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都说自己怕鬼,但是具体怕在哪里,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在那些民间故事里的鬼,一个个神通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刀枪剑戟弓马娴熟。可是实际上,鬼魂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夸张。 人在活着的时候,总会学会这样或者那样的本领,然而在死了之后,所会的,依旧是那些东西,无非就是加上了一些对阴煞之气的运用方法,鬼把戏而已。就她那两只爪子,在归蝶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刀魂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在我压制干尸的时候,归蝶已经把素服女鬼左手上的长指甲一根不剩的斩落了下来。 素服女鬼拼命的反抗,可是就像普通的阳气类攻击对她完全没有效果一样,她的阴气攻击对归蝶也是完全无效,好几次,她的鬼头都差点被归蝶给斩下来。 “归蝶,我们的时间不多,赶紧结束战斗。”刚刚的一些动作,让我胸部的几个伤口又裂开了,说实话,哥现在非常的不爽。 “是!”归蝶应了一声,手上攻势更加凌厉,素服女鬼只有躲闪的份儿,根本就没有机会还手。随后被归蝶抓住一个机会,一脚把她踹出去四五米远摔倒在地上。归蝶的嘴角微微一翘,脚下发力腾身跃起,手中长刀对着素服女鬼直斩而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无头干尸突然扬起手来,对着归蝶扔出了一个球状物,归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向后略一闪身,那具无头干尸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拦在了归蝶和素服女鬼之间。 第六百六十六章 墙上的火语 这变故来的过于突然,我都没反应过来那具干尸到底想干嘛,归蝶这是握着刀凝望着那具张开双臂的干尸以及干尸身后扑倒在地的素服女鬼,等待着我接下来的命令。 周围那些单膝跪地的干尸,看到这个情景,眼中的淡红色光芒都闪烁了起来,有那么一两个距离无头干尸比较近的,身子晃动,似乎想站起身子去拉那具无头干尸,却不知道是因为我没有下达命令还是什么,终究没有动手。 “虎,虎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素服女鬼如今躺在地上,看到无头干尸挡在她身前,立刻就变了样子,衣服哭丧脸显得更加的幽怨哀伤,让人难以理解的像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一样爬到了那具干尸的脚边,抱住了他的一条腿,“虎哥,你认识我了么?你又认识我了么?一百多年了,我总是希望你能再认出我来……” 我挠了挠头,这算是什么戏码呢?素服女鬼喊那个无头干尸为虎哥,也就是说,无头干尸就是在我们之前看到的情景中,被先兆会的人一刀砍掉头颅的新郎官。按理说,这女鬼在这里也有百多年了,而且这些干尸一直被她以怨气影响,受她的cao纵,难道她就一直没能让她的死鬼老公认出她来? “陛……下……”一个沙哑到极点的男人声音从归蝶的脚边幽幽传来,扭头望过去,却见归蝶脚边不远处居然躺着一颗干尸的头颅,原来刚刚那无头干尸竟然是把自己的头扔出去用来阻挡归蝶了。 我对归蝶使了个眼色,归蝶点点头,把那颗头捡起来递到无头干尸的手上,无头干尸双手捧着风干的头颅再度单膝跪在了地上,“陛下,请,饶恕,素素……” 对于他的请求,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反倒是那句“陛下”,让我觉得挺奇怪的,他们并不是五代十国的人,根本就不会认识冉闵,更不认识我,怎么会喊我陛下呢? “虎哥,虎哥,你起来,不要跪他,他们冉家人害死了我们,你为什么要跪他!”因为无头干尸的跪姿,原本只能抱住它腿脚的素服女鬼这一次抱住了它的身子。 “放肆!双持矛戟者,即为武悼天王。我乃,乞活,后裔,焉能不跪陛下?”无头干尸的声音干涩而平缓,但是话语中的坚定,却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 双持矛戟者,即为武悼天王。这应该是他们族中流传下来的预言之类的东西吧,可惜随着岁月的冲刷,那些兔湖村的村民们已经不再记得这条预言了,否则初见的时候,那还需要各种震慑和解释,直接把家伙亮出来,他们就该乖乖臣服了。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暂且就叫你虎子吧。”普通人要是站在这么一堆干尸中间,恐怕早就吓得不会说话了吧,可是我却悲哀的发现,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我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虎子,你的意思是要我放过她,是么?” “是,的。素素,不懂事,请,陛下开恩。”被我命名为虎子的无头干尸在说话的时候没有去看身边的素服女鬼一眼,只是在说完之后,双膝跪下,上身深深的伏在地面,做出一个跪拜的姿势来。 “虎哥!虎哥你起来,你别求他,咱们的死都是因为他们冉家人造的孽,你别求他!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我不怕他!”丧气鬼素素抱着虎子的身子,想要把他拽起来,却没有成功,索性站起身子想要向我扑过来。还没等归蝶动手,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那群干尸就已经动了起来。 它们一个个挡在我的身前,虽然身上的衣甲兵器破烂搞笑,但是眼窝中的红光却比刚才更加的明亮,大有女鬼敢要乱动,就一拥而上乱棍打死的意思。 “算了。”我招招手,示意那些干尸们不要动手,说到底,这个女鬼也是一个受害者,她心里有怨气,我是可以理解的,“虎子,我这次来,本身也不是什么斩妖除魔来的,我只是要去冉家老宅办点事儿,你以后好好管束你的妻子就是了,别再让她惹是生非,你们都是乞活军的后裔,我们华夏子民同气连枝,什么事情都没必要做绝。” 这些干尸,显然也是懂得好坏的,我的话一说完,除了素素之外,所有的干尸都扭过头来,对着我拜倒在地,丧气鬼素素虽然还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却是对着四周挥了挥手,转眼间,什么院子、堂屋、酒席,全都不见了,我们依旧是站在之前的村道上,而那些干尸倒是实实在在的站在我身边。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我还有一个朋友也在村子里,你们要是遇到了,不要和她起冲突。”我对干尸们挥了挥手,心里面却略有些焦急,我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虽然不说是惊天动地吧,可是又是喊又是砸的,动静也不小。可是为什么,火语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火语这女人,典型的外泠内热,她之所以在村长家不等我,独自一人出来,就是想自己进村子搞定这事儿,让我这个伤员不要涉险。我这边这么热闹,她没有不过来看的道理啊,莫非,她已经陷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