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横生枝节
有时候,叶言直觉得,老天就是看她不顺眼,见不得她好。 这好不容易伤势好转,自由在望,就又凭空生出事端来。 当然,惹事的不是她,而是苏梓默又探上大事儿了。 当路悠然苦着一张脸来找她的时候,她就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这苏梓默竟又一次卷入了命案之中。 此次的死者,说来也凑巧,竟然是天门的千户——姜武。不错,就是曾经同她也有过节的姜武。 照路悠然的说法是,前两天他同苏梓默去酒楼喝酒,撞上姜武。两人没说几句就争吵了起来,甚至还大打出手。 当然了,就苏梓默那三脚猫的功夫,自是敌不过练家子的姜武。 不过这苏梓默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打不过,便先发治人,用了娃娃脸给的毒药。 尽管路悠然再三强调那毒药根本不足以致命,只会让人头疼脑热,浑身发痒几天。 但事情怪就怪在,第二天姜武就被人发现死于房中,且死因正是中毒身亡。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叶言嘴角是抽搐的,直言拒绝:“我又不是捕快,哪懂得查案?抱歉帮不上忙。” 谁知路悠然却是一头热,自说自话:“叶姑娘,你那么聪明,定然能帮到默默的。玄武里,除了你,根本没人会关心默默死活。” 路悠然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曾经她就是“苏梓默”,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捕快在玄武的处境?当即也犯难起来。 好不容易才终于有机会脱离虎口,此刻若是不走,之后想走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当真叫她不管苏梓默的死活,她又有些良心不安。 毕竟说到底,弄成今天这副局面,与她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不管是进到玄武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还是树敌姜武。 思前想后,叶言最终只能是妥协。也想着趁此机会,把亏欠给苏梓默的,一并归还。 当她决定要参与这个案子的时候,本以为会受到阻拦,倒是没想到,竟无人反对。 姜武的尸体早已进到殓房,陆晩也仔细查验过,证实身上并无其它伤痕,是中毒身亡。不过就他们目前的条件,却是查不出到底所中何毒? 表面证据,无一不指向苏梓默,于是乎,这趟牢狱之灾,便也势在必行。 叶言同路悠然进到牢房的时候,苏梓默别提有多憋屈了?嘟囔着嘴,几欲哭泣。 “悠然,你说我会不会被砍头啊?” “默默,你先别担心,我和叶姑娘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路悠然本想开口安慰,却又说不出个名堂来。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这次我是死定了。” 苏梓默耸拉着脑袋,丧气至极,呢喃起来:“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那天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罢了,他怎么就死了呢?他什么时候不好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梓默,我问过六爷,他说那毒药若是过量,也是能要人性命的。所以,我想知道,那天你到底用了多大的量?” 叶言相信娃娃脸不会说谎,眼下证实毒药是否过量,很是关键。 毕竟只有确定与苏梓默无关,才能着手去找其它线索。 叶言这一说,苏梓默当即就吓得瘫软在地,半响才慌神过来,稍显迟疑,“我,我那天真的没用多少,就只用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叶言一时情急,不由得加重语气:“你要想清楚,到底是多少?” 苏梓默是越发心虚起来,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用了多少药?我只知道,我当时很生气,就想要狠狠教训他。” 说到这儿,苏梓默腾地起身,紧抓起叶言的手,慌乱不堪,“我是不是真的杀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哇——” “默默,你先别哭,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一见着苏梓默嚎啕大哭,路悠然也手足无措起来。“实在不行,我就去求指挥使大人,求他放过你。” 叶言顿觉黑线。死的是天门的千户,东方汐作为天门的首领,根本就由不得他徇私。 为今之计,只有证明姜武的死,与苏梓默无关,这才是正道。 苏梓默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言只觉头疼欲裂,这简直就像是个无头公案,叫她如何着手? 更更叫她进退两难的是,就怕到时费尽心机查出来的结果,只会对苏梓默更加不利。 倘若真是苏梓默下手没个轻重,误杀了姜武,又当如何?她可不清楚这里的刑罚,误杀是否会判刑比较轻? “梓默,大人已经交代下去,暂时不会有人为难于你。我们也会尽快查清此案,还你清白。”叶言有些看不下去,轻声安抚。 “叶言,你一定要救我!”苏梓默也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哭着鼻子,再三叮嘱:“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 “嗯,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尽管明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保证,叶言还是软了性子,作出承诺:“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姑娘,你真有办法救默默?”出了监牢,路悠然实在忍不住,追问出声。 叶言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半是无奈:“没有!” “那你刚才……”话一出口,路悠然也有些后悔了。就刚才那情形,他不也一样,只想着安抚苏梓默? “好啦,当务之急,就是去了解更多的线索。” 微微思量,叶言便附在路悠然耳边交代:“你去查查姜武平时的生活习惯都有哪些?出事前几天,可有何异常?记住,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好,我马上去!”一开始跟个无头苍蝇的路悠然,一有目标,当即就行动起来。 找线索,除了去案发现场,仔细研究尸体本身,也不容忽视。 陆晩作为这方面的行家,本有意好心在一旁解释,但却被叶言给拒绝了。 当然,叶言不是不相信陆晩的能耐。她只是觉得,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为免被“束缚”,还是自己去查比较合适。 叶言不是法医,自是做不到有多专业。她所能做的,是凭借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去判断这具尸体,到底有哪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古人终究是保守一些,就算是正待勘验的尸身,也是衣着“体面”。于是乎,叶言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替对方宽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