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量力而行
片刻，眼中怒火散去，便又满是心疼。伸手轻轻将人揽了过来，兀自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前，安抚出声：“没事儿了，一切有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叶言原本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直起身来，直怀疑眼前之人莫不是吃错药了？ “傻瓜，睡吧！”东方汐宠溺出声，伸手又将她的小脑袋按回自己胸前，还顺势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入睡。 全然不同于东方汐的惬意，叶言浑身一个激灵，便动弹不得：这人莫不是有人格分裂？ 叶言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一时间，倒不自觉有些不适应起来。总觉周围聒噪的人声，搅得她头痛欲裂。 如果可以，她多想躲到悄无声息的角落里，兀自小憩片刻。可她不可以，她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 玄武的光芒，也照拂着她，叫她成为难以被人遗忘的闪光点。 好在，她毕竟只是一个新人，又没什么了不起的出生，自是也总能得闲。 “喂，就你，快跟我走。” 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鬟，叫住了她。催促着，她甚至都来不及同几步之遥的同伴打声招呼。 “公主，人来了。” “卑职见过公主！” “你，快点上去，把本公主的风筝取下来。”公主命令出声，很是不耐烦。 叶言抬头看了眼足有六七米来高的树干，轻声：“公主请稍等片刻，卑职这就去取梯子。” “取什么梯子？就这么点高度，你爬上去不就可以了吗？一定要快，本公主还要去参加皇祖母的寿宴。要是正事儿给耽搁了，本公主就砍了你的脑袋。” 人家都已经明目张胆威胁了，叶言哪里还敢再质疑半句？只得硬着头皮上。好在身手也算灵活，终归是爬上了树杈，也顺利取到了风筝。 “公主，卑职现在就将风筝放下去，你们都让开点。” 风筝倒是平稳落地，不过下一秒，却是女子的嫌恶声：“都划花了，本公主不要了。” 直看到几人走远，叶言才不自觉轻叹了口气：上树容易，下树难。这倒叫她如何下去才是？ 罢了，这里也还算是清静，多呆一会儿也未曾不可。 “小七人呢？”东方汐转身就发现一直跟在身后之人没了踪迹，不觉过问出声。 “刚才人还在这儿呢！”娃娃脸四下扫了眼，兴冲冲道：“老七肯定是见着什么新鲜玩意儿，这才同我们走散了。” “你以为她是你啊！还新鲜玩意儿。”东方汐些微不满，压低声音：“她不熟宫里的规矩，得尽快找到人才是。” 他昨晚才说过会护住她，这才一转身，他就把她给弄丢了。 “老大，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老七虽然不熟宫中规矩，但做事倒是有分寸得紧，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方璀瞧出东方汐眼中的急切，便缓缓安抚。 “但就要开席了，到时老七不在，皇上要是过问起来……”白无尘轻描淡写道，有着些许的幸灾乐祸在里头。 东方汐微一咬牙，冷声下命令：“分头去找，务必在开席前把人找到！” 虽然他早就看出，她并不想来参加这个宴会，但就她那谨慎的性子，断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中途无故消失，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在皇宫里还能遇到什么熟人？唯一的，便也就只有他了。 思及此，东方汐不自觉加快脚步，生怕自己晚了半分，便又会生出什么他极不情愿见着之事。 “指挥使大人！” 宫人见着东方汐，当然会行礼。 “嗯，可有见到玄武的七爷？”东方汐不疾不徐过问。 “回指挥使大人，奴才之前看到七爷被公主的婢女环儿唤住，往那个方向去了。” 顺着太监手指的方向，东方汐很快便见着坐在树上，惬意得狠的叶言，一时是又气又喜。 “好端端的怎么跑树上去了？”东方汐微敛去眼中笑意，故意板起脸。 突起之声，惊得叶言立马正襟危坐，诚恳无比：“老大，方才有位公主让我给她到树上取风筝。您看，风筝还在那儿。” 东方汐淡淡斜倪了一眼地上的风筝，“既然风筝都取下来了，你怎么还赖在树上不下来？” “老大！”叶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稍显难为情：“没有梯子，这么高我下不去。” “呵！”东方汐不自觉轻笑出声，抬头又换上一脸严肃，“没那本事还逞能，就会给我丢脸！” 叶言心生委屈：她才不想逞能，这人家刀都架脖子上了，她敢说“不”吗？ “还不下来，瞎捉摸什么呢？”东方汐双手张开，呵责出声。 “老大，要不，您叫人帮我取个梯子来？”叶言小心翼翼试探。 “怎么？你不相信我能接住你？”东方汐眉毛一挑，下达命令：“快跳！” 见状，叶言不自觉紧抿双唇，大有慷慨赴义之势，直看得东方汐是忍俊不禁。 “以后能不能长点儿脑子？今天要是没有我，你打算在这树上呆到什么时候？” 东方汐紧盯着眼前埋头认错之人，一本正经训斥。 叶言立即将头点得跟小鸡啄食一般，连连保证：“小的记住了，小的以后一定会量力而行。” “哎！”东方汐微微叹出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一眼，“你这身衣服都弄皱了，先换掉再说。” 看着宫女准备的衣服，叶言还未来得及上前，东方汐已率先做出指示：“这套衣服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叶言悻悻然拿起衣服，满眼迟疑：“老大，要不您去外面稍坐？我很快就换好了。” 东方汐淡淡扫了她一眼，径直往凳子上一坐，云淡风轻：“你换吧！我就在这儿等。” 心底有过小小的捣腾，但好在屋子里有屏风。叶言这才取了衣服，绕身到屏风后面去换。 见着屏风上面映出的人影，一丝得逞的笑意，在东方汐眼中迅速蔓延开来。 “你这头发也乱了，过来我给你打理一下。” “老大，我可以自己弄的。” “少废话，就你那磨蹭的速度，只会耽搁了时间。” 东方汐仔细替她将头发束上之后，还抹了点发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看着，还有几分样子。” 叶言只能强扯笑意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