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各执一词
当路悠然又一次被叶言束缚住双手动弹不得之时，一双眼睁得与铜铃一般大小。 “默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路悠然一边强忍，一边想办法化解叶言的擒拿手。 原本以为是场毫无悬念的比试，怕误伤对方，路悠然不仅解下了自己的佩剑，还一直都只用了三分力。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一向贪玩的苏梓默，根本就连三脚猫的功夫也算不上。他哪里知道，眼前的叶言，又岂是当初的那个“滑头鬼”？ 连连吃了好些苦头，路悠然这才开始使出全力。只是，他依旧还是低估了叶言。 说到飞檐走壁的打斗，或许，叶言是连他们的半分衣袖也够不着。但说到近身缠斗，却少有人能敌得过叶言出招的快、狠、准。 叶言此次出手，可以说是不留余地，愣是逼得路悠然招架不住，也看得周遭之人是唏嘘不已。 “这二人的招式可是完全不一样，他们当真是同一人教的吗？”白无尘意味深长出声，视线紧盯着二人的缠斗，不肯松懈。 “我怎么觉得，今日的老七，比那天还要厉害？” 方璀依旧漫不经心晃动着自己的折扇，淡淡开口：“这老七的心思，可比你们来得要通透。” “二哥此话怎讲？” “当日对战姜武，老七避而不攻，一方面是示弱，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有心隐瞒自己的实力。今日却不一样，他不想让路悠然进天门，势必会拼尽全力去阻止。不过，两人的功夫路数如出两辙，倒是叫人匪夷所思。” 方璀故意拉长的尾音，引得周遭之人也不自觉眯起了双眼。 “狐狸，你见多识广，可有看出小七所使用的是哪家路数？” “说来汗颜，我也实在看不出老七的招式到底出自哪家？他的武功就好像是集聚了多家路数，化繁为简，只为攻为守，全无半招虚晃。” “喔？那依你看来，夜王府的暗卫，功夫可如出一辙？”东方汐缓缓出声，眉宇间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 “老大是怀疑？”方璀话到一半便住了口，重新审视起场中之人，迟疑出声：“夜王府的暗卫大多以刺杀为主，擅长近搏，倒是事实。”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缺心眼”的娃娃脸，也不自觉蹙起了眉头，“不会吧！老七怎么可能是那边的人？他不是路不凡的徒弟，小小的捕快吗？” “那也得她是路不凡的徒弟才是！”东方汐沉声道来，眼中亦难得腾起一团迷雾。 “我就说老大怎么会破格提升一个小捕快？原来老大是想要顺藤摸瓜！高，实在是高！”白无尘不无佩服。 东方汐没有答话，只眼底意味莫名。 就算她是夜王府的人又如何？来了他玄武，那就是他东方汐的人。 “四哥，这次你也看走眼了，小捕快可不是温驯的家猫！”白无尘戏谑出声，笑意尽显。 陆晩依旧看着场中之人，不愠不火，不疾不徐：“谁人身上没有一两个秘密不能对人言呢？梓默这孩子，虽然天性凉薄寡淡了一些，却也不是那冷血无情之人。我始终相信，他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害玄武的事。” “四哥，不是五弟我非要抬杠于你。你啊，就是对着尸体太久了，鲜少与活人打交道，所以才看不透这人心到底有多险恶？这面上越是装得无辜，越是狡诈之徒，可是数不胜数。” “何为恶？尚且不论。当初桃花庵里，老大可是亲眼见着梓默是如何对待那一具腐烂不堪的女尸。只有对死者心存绝对敬意之人，才能如此从容待之。试问你们之中有谁能办到？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对‘尸体’都存善心之人，会是jian佞。” “四哥，你就是因为老七跟你一样，喜欢同尸体打交道，这才连翻替他说好话吧！”娃娃脸嬉笑出声，全然不当多大点事儿。 经陆晩一提，东方汐也回想起当日叶言处理那具女尸的神态和手法。确如陆晩说的那般，叶言对着那具女尸，毫无避讳，更别提嫌恶。那般从容不迫，就像是在干一件庄严而又神圣的事。 也就那个时候起，他便越发察觉到她的不一般。 要知道，当初那具女尸，纵使是定力如他，也心有异样。 “老六，当初你同小七追踪了悟到城外旧屋，中途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 听闻老大亲自过问，娃娃脸便微仰起头，仔细回想当日的种种。半响，才迟疑道： “那日我们在房中没找到了悟，就转身追了出去。追出一段距离，依旧没见到了悟的影子，我便说要重回屋里去看看。只是老七却横加阻拦，非要说屋里没异样。而我明明就看到地上有一双脚印，是进了墙上的密室……” 这一说，方璀也回想起当日的情况。“啪”的收起手中折扇，笑眼盈盈：“老六，你真得好好感谢人家老七。那一日你要是折回去，只怕玄武的六爷要换人当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娃娃脸一头雾水，吃惊不小。 方璀便耐心讲解起当日他和东方汐的遭遇，也不免心有余悸。而东方汐，微眯着双眼，心思早就飘向了远方： 老六如此待你，你亦能不计前嫌，救他一命！难道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你身上又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默默，你别想阻止我，我一定要进玄武！” 意识到叶言功夫的长处之后，路悠然便不打算再硬碰硬，而是提气一个斜切退避开来。 叶言也不妥协，态度强硬：“路悠然，你不能进玄武！” “哈哈……默默，你可别忘了，论头脑，我比不上你，但论功夫，我可不会输给你喔！” 话音刚落，路悠然便凭借着内力，让自己的身形灵活至极。形势就这样陡然逆转。叶言的攻势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反而是对上路悠然的步步紧逼，招架得颇为吃力。 “看来这个路悠然也不尽是草包，眼力不错，头脑也还算灵活。”方璀嘴角噙笑：“毕竟是路不凡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