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打自招
想她本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哪曾想到，竟也有一朝翻身，连皇帝身边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起来。 不过，这“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叶言也明白。 这次虽说就只是找猫这样的小事，但却也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找不到吧，皇帝那里肯定不好交差。扫了天门的面子，回去亦是不好回话。找到了吧，也不尽皆是欢喜。毕竟，这人的“妒忌之心”，那可凌厉过刀子。 叶言却也没选择的余地，她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找。 虽然猫的心眼是很小，但说起这御猫闹脾气，离家出走，理由未免有些不够充分。毕竟，按照胖公公的说法，头一天，御猫还同皇帝玩得不亦说乎。 要说迷路，就更不可能。这猫已在宫里呆了三年，胖公公也说，这猫出去玩耍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此说来，就两种可能性最大。 一则是春意渐浓，御猫也耐不住寂寞了。二则是出了其它意外。 倘若真是被哪只母猫勾搭走了，按理说，也不会整个皇宫都没有踪迹。 思及此，叶言眉头便不自觉蹙上了几分，就怕自己这第一趟差都交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谁知，她这眉毛一皱，可把胖公公吓坏了。尖细的嗓子提气儿道：“七爷，莫不是连您也找不回乐公子？” 叶言避而不答，追问：“公公，这御猫平日里都喜欢去哪些地儿？” “乐公子平日里除了皇上寝宫，就呆这儿的日子最多。偶尔，它也会去几个贵妃的宫中。毕竟乐公子在宫中很是受宠。” 皇帝的寝宫倒是可以率先排除。就皇帝那爱猫劲儿，要真有什么岔子，早就发现了。 “还请公公前面带路，就去几位贵妃的宫中看看！” “这，这恐怕于理不合！”胖公公为难出声。 叶言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乃一介男儿身，后宫之地，又岂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 也不为难胖公公，委婉几分：“是在下疏忽了。还请公公派人前去几处宫中，唤来几位贵妃最亲近的丫鬟。也先别说是寻猫，就随便找个由头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 “七爷还有何吩咐？” 叶言上前，在对方耳边咬语了几句。 胖公公满心疑惑，但对上叶言的泰然，便也一一应着。 胖公公的办事能力果然没话说，片刻功夫，各式各样的猫咪便都一应俱全。 这些个寻常猫咪，来到御猫的府邸，那兴奋劲儿，丝毫不亚于小孩子第一次进游乐场，当真是两眼放光。 眼瞧着这么多猫咪在屋中上蹿下跳，还公然玩耍起御猫的玩具，吃着御猫的膳食，胖公公的脸上是一阵抽搐。 没多久，那些个宫女也都一一来到。 叶言并没有立即出面，而是躲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冷眼看着屋中的一切。 “哇，好可爱的小橘猫！”一宫女已经迫不及待上前逗弄。 “这些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公公，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猫？” 胖公公郑重叙述开来：“乐公子不见了几天，皇上一直闷闷不乐。这不，咱家想着从这些猫里面，再挑出一只，来讨圣上欢心。你们平日里都跟着自家主子伺候皇上，对乐公子也比较熟悉，这才让你们过来把把眼。” “公公，就这只，你看它的毛又光又滑，眼睛也亮亮的，肯定能讨圣上欢喜。” “要我说，这只好。这只同乐公子一样，浑身雪白。皇上见着它，定是欢喜。” “瞄——呜——” 凄厉声起，一粉色衣裙的宫女满眼嫌恶将脚边的猫咪踢开了去，又慢悠悠出声：“公公，皇上一心只有乐公子，这些俗猫怕是根本就入不了皇上的眼。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徒添不快。”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乐公子是与众不同，但这么可爱的小猫，也讨人喜的。”年轻的宫女已然对自己怀中的小猫爱不释手。 “哼，都是些野性难训的畜生，有什么好欢喜的！”粉色衣裙的宫女再次不屑出声，眼中恶毒一闪而逝。 来了这么多人里，就唯独这一人，对猫咪是极不待见。 按理说来，既然皇帝都是爱猫之人，身边的奴才，为了讨好主子，自然也会爱屋及乌。 此人，竟然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可见是有更重要的主子要讨好了。 看来，她要找的线索，这个人可以给她。 只微微示意，胖公公便打发了其她宫女散去，只留下粉色衣裙一人。此时，人也有些慌了，直看着叶言同胖公公，口齿不清：“公公，公公这是何意？” 胖公公也察觉出一些，丝毫不理会粉衣宫女，转身对着叶言恭敬请示：“七爷，您看人该如何处置？” 叶言亦只淡淡扫了胖公公一眼，便紧盯着粉衣宫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是你现在自己招呢？还是劳烦公公再跑上一趟，去请你家的主子来？” 语气里威胁意味儿十足。 宫女“哐当”一声跪倒在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趾高气昂？ “大人冤枉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冤枉？那你看这是什么？” 叶言微微示意，胖公公便已命人端着一托盘上来。托盘被一块黑布盖着，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仅凭那凹起，亦不难猜测半分。 宫女的脸色“唰地”惨白一片，颓然坐在地上，连连摇头，呓语不断。 半响，才又猛然记起什么，上前紧抓着叶言的小腿，祈求不断：“大人，大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它，它太吵了，一直叫不停，扰得娘娘都歇息不好。奴婢只是弄晕了它，没想过要弄死它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道来，不得隐瞒！”叶言冷冷出声，极尽威严。 对付这些个喜欢狗仗人势的奴才，威逼才是最有用的。 宫女惊得一哆嗦，便开始语无伦次交代起来。 无非是御猫夜里叫唤，似婴儿啼哭，扰得贵妃睡不安稳，这才命人前去处理。这个宫女呢，手法倒是干脆，直接给御猫下了药。 转念一想，又怕事情败露，便索性将昏睡的御猫放进了大木箱子里，想要来个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