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醒了
“为什么要去医院?”路上,郭清已经是第三遍问茗歌这个问题了。 茗歌急匆匆的走着,见周围没人才小声回答:“我真的不清楚,到医院就知道了。” 郭清闭嘴不再问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一人一鬼来到了齐艾然所说的那间病房。 郭清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恐惧与熟悉扑面而来,她有些不敢上来,最后是被茗歌连拖带哄的给骗了上来。 可是距离病房门口只剩几步之时,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向前,脑海里的声音又开始出现,很吵,头痛欲裂。 “那个拐角就是了,你怎么......”茗歌想要去拽郭清,但是看到迎面来了两个护士的时候,他忙止了声音,恍若无事的倚着墙看手机。 两个护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皆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铃原和齐艾然接到茗歌的电话之后就赶紧出来了,果然看到站在墙边低头不语的郭清和不知所措的茗歌。 “我把她带到了,可是说什么都不往前走了,我没办法了。”看到铃原,茗歌耸了耸肩。 看着郭清,铃原上前一步尽量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了?” 听到铃原的声音,郭清猛地抬头,双手抱头,脸上带着恐惧:“我...我害怕,我不敢...不...不想...” 郭清的语无伦次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听不懂。 铃原攥着郭清的胳膊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冷静一下,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吗?” 郭清抱着头蹲在地上。 看着她,铃原也蹲了下来:“我现在说一个名字,你或许会想起些什么。” 郭清的头终于抬起。 “郭清。”铃原说道。 脑袋里的声音由混乱变为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那里,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很疼,就像被什么东西活活撕碎般疼。 “jiejie,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脑海中是一个虚弱的男孩声。 “姐,临死之前,我能够把我埋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已经无憾了。” “郭清,小心!” 声音就到这里,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郭清缓缓抬起头,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走向她所在的病房。 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郭清闭上双眼,躺了上去。 铃原和齐艾然一直守在床边,天已经黑了,她却还没醒。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赵沣楚让几个人先回去了,他今晚值夜班,会守在郭清身边,让他们放心。 第二天,下课铃声刚响,铃原就拖着茗歌往外跑,结果刚到班级门口,就和班长撞了个正着。 “铃原,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说有事要问你。”班长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叫做李政,因为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所以颇受同学们的欢迎,尤其是女生,当初竞选班长这一职位,女生投给他的票占了四分之三,铃原也是其中之一,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曾在铃原还是高中生的时候救过她,当时铃原被一个饿死鬼缠住,过马路为了摆脱那个鬼,结果没看到冲过来的摩托车,被撞的前一秒被李政推开,铃原安全了,他的腿却被撞了骨折,为此,铃原还照顾了他半个多月,没想到大学竟然成了同班同学,所以在班长投票的时候,铃原选的是他,并威胁茗歌也投的他,结果李政一票险胜。 两个人的关系不温不热,比同学亲近,却没达到好朋友的程度。 “可我急着出去。” 看着铃原脸上焦急的表情,李政为难的挠了挠头。“可是...哎,算了,你走吧,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下次不会帮你圆谎了啊。” “谢谢你,又帅了!” “赶紧走吧你。”李政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 路上,茗歌一直盯着铃原看。 一开始,她还装作不知道,他对方越来越放肆,两只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晃得她心烦。 铃原停了下来,双手抱臂:“喂,你看什么?不认识我了?” “李政是不是喜欢你?”茗歌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铃原苦笑不得,拍了一下茗歌的脑袋:“瞎想什么呢,你喜欢我,他都不会喜欢我。” 茗歌楞了一下,心里咆哮着“铃原,你这个反应迟钝的蠢丫头!”,然后低着头不说话了,只一个劲的往前走。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铃原觉得奇怪,这个臭小子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喂!你怎么了?” 茗歌一路上都没有搭理铃原,不管她在他耳边说什么。 到了医院的时候,齐艾然已经在了,他也看出茗歌的不对劲,低声询问铃原:“他怎么了?” 铃原耸耸肩。“不知道。”说到这,视线落在床上的郭清身上,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问道:“怎么还没醒。” “早上,她的主治医生来过一趟,检查了一下,说是没有要醒的迹象。”齐艾然说道。 “那我们......” 铃原话音未落,一旁的茗歌便激动的喊了起来:“哎,活了活了,呸!醒了醒了!” 两个人连忙走了过去,果然看到郭清眼皮转动着。 缓缓睁开眼睛,郭清视线落在铃原脸上,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铃原。” 见她还记得自己,铃原明显松了口气,拍了拍郭清的手背说道:“我去给你叫医生。” 医生来后,对郭清做了个简单的检查,一边听郭清回答自己的问题一边惊呼奇迹。 “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身上的伤需要慢慢修养,等伤养好了,就可以出院。”主治医生对铃原几个人说道,然后有些疑惑的问了句:“你们是她什么人?前几次我做检查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铃原斟酌该怎么说。“她的朋友。”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好照顾她,这孩子太可怜,父母、弟弟还有爷爷全都在车祸中丧生,她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送了一声,转头看去,郭清已经自己坐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一个破败不堪的手表,表盘已经被砸碎,上面的指针只剩下一个还在顽强的走着。 “我想起来了,我叫郭清,郭浅是我弟弟的名字,他是我父母故去的老友的孩子,说实话,郭浅从小到大没少受我欺负,他比我小两岁,小时候家里穷,他每次都穿我穿不了的衣服,在家穿裙子,出去才能穿裤子,为此没少受同学们的嘲笑。”说到这,郭清苦笑一声,一滴泪砸在还在顽强转动的指针上,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继续说:“我觉得他抢了父母的爱,第一次见到他就想把他赶走,他从来不还口也不还手,任由我欺负,我一直以为他是性格懦,胆子小,于是我更加明目张胆,甚至当着父母的面把喝不了的热粥泼到他身上,一直欺负到我差不多十二岁的时候,一件事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