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回忆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铃原拖着面色依然苍白的莞城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名叫‘暖伍の’的咖啡店,这家店的店主是茗歌的小舅舅,只比茗歌大两岁。 因为茗歌的关系,铃原经常来这里蹭喝的,所以店员和铃原已经很熟了,见到铃原领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店员小念忙走上前笑着说道:“小原,好久没来了。” 铃原翻了翻白眼,她昨天还和齐艾然来这里喝咖啡,齐艾然被小念调戏的都快没脾气了。 “哎,你那帅哥朋友怎么没来?”没理会铃原的大白眼,只扯着头向外望。 “小念姐,好歹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能不能不那么花痴。”铃原伸手遮住了小念的视线,继续说道:“更何况他是我男朋友。” 小念全名李念念,大学没毕业就嫁给了一个高富帅老公,家里的钱足够她挥霍几辈子,非要自己出来打工,美其名曰“自食其力”,实际上她身上的一个包包的价格就够她三个月工资了,她老公宠着她,别说来咖啡馆打工,就是去工地搬砖,只要她开心,她老公肯定不反对。 “小气鬼。”李念念吐了吐舌头,冲铃原做了个鬼脸。 明明比自己大五岁,心理年龄怎么和她家大宝似的。 “小念姐,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给我开个包间。” 听着铃原的话,又看了看铃原身后低头不语的女生,连忙收起笑嘻嘻的表情,领两个人上了二楼。 李念念是为数不多知道铃原能够看见鬼的人,知道她在忙正事,也不敢再打扰,关上门就走了出去。 “还要等一个人,你先喝会咖啡。”铃原看着莞城,轻声说道。 莞城点了点头。 铃原看着莞城,可能是昨天被吓到了,一路上她一个字都没说,全程对她的话也只是点头,带她去哪就去哪,甚至都不问一问,和昨天下午的她状态完全不一样。 很快,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铃原的思绪。 门从外面被打开,齐艾然走了进来,外面下雪了,他似乎没打伞,肩上雪花因为室内的空气瞬间融化成了水珠。 铃原刚要向莞城介绍,被关上的门再一次打开。 铃原和齐艾然好奇的看向门口,茗歌一张笑嘻嘻的脸闯了进来,身后还飘进来了一只李艾叶。 看到茗歌外套里面隐隐露出的病号服,铃原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出来了?” 茗歌没说话,只傻呵呵的在笑。 算了,反正已经出来了,又不能给送回去,铃原瞪了他一眼,等全都落座之后,铃原开口道:“莞城,现在可以说说你经历的事情了。” 莞城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酝酿事情该怎么说,铃原也不催,只是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莞城才开口。 原来,莞城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住在农村,村子不大,和她年龄相仿的只有一个女孩子,叫做温玉,性格和名字一点都不搭,上墙揭瓦无所不能,莞城小时候性格懦弱经常受欺负,都是温玉帮她,用石头扔那些欺负人的小男生,两个人可能就是那时候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后来莞城的父亲做生意赚了大钱,离开了农村来到了大城市,生意到最后越做越大,一家三口回农村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可是莞城舍不得温玉,温玉也舍不得她,两个人约定好等温玉十六岁的时候就离开农村来找莞城。 随着时间的流逝,莞城已经忘记了当初的那个约定,直到四年前一个那个女孩找上了她,温玉和小的时候变化不大,依旧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为了来城里,温玉高中辍学,和家里人闹翻,莞城用自己的零花钱为温玉租了一间公寓还利用父亲关系给她找了一份饭店的工作,莞城只要放假就会到公寓找温玉,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时候,每天玩玩闹闹,过得很开心。 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后,温玉家里人找到了她,把莞城骂了一顿,还去莞城父亲公司闹了半天,最后把温玉绑回了家,为此,莞城的父亲一怒之下打了她,出行派人跟着,莞城在保镖们的监视下过了半年,后来莞城父亲看女儿恢复以前的状态,便撤了保镖,莞城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本以为事情结束,可半年后,莞城在上学的路上又遇到了温玉,她比半年前瘦了好多。 莞城想起自己这半年的生活,便劝她回家,却看到温玉蹲在马路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父亲动不动就打她,母亲不仅不管,也在旁边跟着骂,说她不上学不工作还不如早点结婚生孩子,已经开始在村里物色没结婚的小伙子,逼她相亲,她没办法才又逃了出来,她说除了莞城,她谁都不喜欢,谁都不相信。 莞城于心不忍,领着温玉,在一个更偏的小区给她租了个房子,这次温玉没有让莞城帮她找工作,而是自己去找。 温玉的家人找不到她,又来公司闹,来家里闹,莞城哭着说不知道,莞城爸爸给了温玉父母一些钱才把他们打发走。 事情又恢复正轨,莞城很喜欢和温玉在一起,两个人没事就会窝在那件小公寓里,莞城父母工作忙,根本顾不上了解女儿每天下课之后会去哪,得知在同学家睡,夜不归宿也不管。 直到有一天,那天是温玉的生日,莞城带着蛋糕去了公寓,奇怪的是门没锁,疑惑的推开门却看见屋里乱糟糟的一团,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碎,地上沙发上全是碎掉的玻璃,温玉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没了,就连温玉攒了一年多的工资也不见了。 扔下蛋糕,莞城急冲冲的往家跑,果然看到门口站了一堆拿着棍棒铁锹的村民,叽叽喳喳的不知在喊些什么,隐隐约约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夹杂其中,见喊了半天屋里也没人应,便有人拿着石头向窗户砸去,扔石头的人,莞城认识,她小的时候去过他家,他还给过她糖吃。 莞城不敢出来,躲在胡同里,蹲在地上抱着头,哭的撕心裂肺,没人听得见,因为那些村民的叫骂声比她大。 二十分钟后警车来了,村民们才一哄而散。 莞城不敢回家,也不敢离开,蹲在胡同里一直到天黑,最后不知不觉竟靠着墙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她的床上,母亲坐在床边,父亲背对着他站在窗边。 让莞城觉得奇怪的是,自她醒来,父母从未提过温玉的事情,也没人再来闹事,她更不敢开口去问,就好像那一切都是她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