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丹会奇人
老头的眼睛越过众人看向高扬，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昨天晚上，已经有人给他传了话，雪兰丹会发生的那些事，他也已经知晓。 高扬的心都提起来了。心里暗道晦气，怎么跟这个老头碰到一起？他发现这个老头的气势好盛，估计又是一个大高手！ “小子，你很面生，姓啥名谁？又是哪里人氏？”老头突然开口问道。 老头说话的声音不高，中气却很足。高扬没有想到老头会这么直接，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可是，高扬还不得不认真回答，不敢去耍小聪明。 “回前辈，小子姓郑名扬，从大楚王朝出来历炼。因仰慕丹会炼丹奇艺，便存了心思想学些技艺。可是，小子在这里无亲无故，只能进来沾些丹气。” 老头古怪地笑了笑，忽然说道“给我做弟子，如何？” 老头一句话出口，那几个青年被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子为何运气这么好，一见面就被这个老祖宗看上眼。 高扬也有瞬间的发愣，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老头为何如此热心肠？还想收自己为徒。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说，他有其它企图。 以前，大家都是无缘无故！现在，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老头究竟是什么用意？高扬真是弄不懂了。可是，该说的话已经说出去，他又不能反悔。否则，如何自圆其说？ 高扬稳了稳心神，才有条有理地说了一句推口话，“前辈，能得到你的垂爱，小子真是荣幸之至。可是，学艺并非三月五月之时可以成就，小子是不是该回去告诉家里人知道？然后，再来跟着前辈学艺。” “不碍事。先拜师，然后再回去禀报家里知道也不迟。” 高扬有些郁闷，这个老头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不通世故，还是自己露出了破绽？他是铁了心，要跟自己铆上了。还有什么办法可解此僵局？一时间，高扬也无计可施。 高扬只得应了一句，“请前辈作主，小子尊从前辈的安排。” “哈哈哈，好。你们先逛一逛，一会儿去我屋里等着。”老头交待了一句，又别有意味地看了高扬一眼。然后，才笑眯眯地离开。 高扬心里有些打鼓。去他屋里，能有什么好事？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走不得。而且，高扬心里还有一点好奇，老头究竟想干什么？去，还是不去？要不要找个借口偷偷离开？高扬有点懵了，心里乱遭遭的。 “郑扬，你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蒋涛惊问一声，又接着说道“他是我祖爷爷，不收我为徒，却一眼就看上你，太奇怪了！丹会里，也有几个所谓的天才，为何偏偏选中你？” 高扬苦笑，他也是这么认为，这个老头真是太奇怪了。 高扬很无奈，但他还是要装装样子，不能露出破绽，“我还在发懵呢，不知前辈为何会相中我？” “你是什么修为？”另一个青年开口问道。 “御气初期。” “应该是这个理由，蒋前辈相中你也说得过去。郑扬，你多少岁？”姚明宇开口问。 “十九岁。” “不对。丹会里，同样有一个十九岁的御气初期。为何没有选中他？”蒋涛反驳道。 “哎呀，真烦人！前辈的心思，且是你们能猜透？”那个女孩抱怨了一句。 蒋涛赶紧陪着笑，说道“婉茹说得对。走，我们先去屋里等，也顺便看看热闹。” 看个屁，高扬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看来，想走也走不成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赌一次运气。高扬边走边思考，要不要将火凤招进城？可是，招火凤进城又太显眼，火凤也对付不了这些大人物。而且，火凤的能力还有限，要是引起大人物的注意，遭了无妄之灾也不划算。 算了！高扬并没有丧气，在他想来，只要不跟雪兰丹会的人见面也无所谓。拜不拜师又如何？反正过几天，自己就会离开秦王朝。从此以后，谁还认识谁？谁还知道谁是谁？呵呵呵，太拗口了。想到这里，高扬自己都乐了。可是，凡事都有万一！ 高扬不愿再多想，陪着蒋涛他们进了老头屋里。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里间关着门，外间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凳子，还有一张茶桌，一个案头。一进屋，蒋涛没有客气，招呼大家坐下后，拉着一个叫邱泽云的小子，跟他泡茶弄水。 高扬坐下来，扫了一眼房间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蒋前辈，看起来该有百岁了吧？” 蒋涛回头看了高扬一眼，得意地说，“百年？呵呵，半年前，我祖爷爷就已经过了一百五十岁！” “一百五十岁！”高扬惊讶地说了一句，又自言自语的说道“前辈到了这个岁数，也该是秦王朝数得着的大人物。” “那还用说。”婉茹接了一句，还吐了一下小舌头，那种娇俏的样子蛮可爱。 “前辈在炼丹上的造诣，应该也很高吧？” “那当然。八成达到中品以上，偶尔还会炼出伪上品，很接近上品的那种高级灵丹。” 婉茹很自豪，高扬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蒋涛先给婉茹到了一杯茶，又给高扬到了一杯，其他三个则是各顾各，自斟自饮。一杯茶还没有喝完，老头就推门进来了。 “谁叫你动我的茶？”老头对着蒋涛不满地问了一句，马上开始撵人，“出去，出去，你们几个都出去。” 蒋涛他们几个灰溜溜地走了。高扬也站起身来，想走却又走不了。老头在高扬对面坐下来，又招手让高扬坐下后，才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惊人之语。 “你小子不老实。” 高扬感觉咚的一下，心都沉到了谷底。心想，完蛋了！今天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不过，高扬还是强装镇定。 “前辈，此话从何说起？” 老头瞟了高扬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炼丹人，身上会带着些不一样的东西，就象你说的丹气，这种东西确实存在。等你再过十年或二十年，修为上升到某一个级别，你自然就能感觉出来。” 既然已经被老头说穿，高扬也不再隐瞒，开口说道“不敢隐瞒前辈，小子也是丹道中人，只因修为低，炼丹技艺不精。因此，才出来历炼，一是长长见识，二是找些机缘，三是想走访丹会取长补短。要是小子有塘突之处，还请前辈体谅小子的难处。” “技艺不精？你去过雪兰城吧？”老头突然问道。 高扬愣在当场。念头一转，他苦笑着开口说道“前辈，你怎么会知道？三个月前，我曾经去过雪兰城，本想到丹会去拜访，结果连大门都进不去。后来，又到飞来岭去了一趟，再山上修炼了两个月才下山。” 老头看着高扬笑了一下，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自斟自饮品起茶来。高扬心想，再辩也没用，瞒不了这些老怪物，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他想没话找话说，又怕惹来不自在，干脆也端起茶杯来，小口喝，慢慢品。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敲响了。高扬看了老头一眼，见他一副稳坐如山的样子，赶紧站起身来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两个百岁老头，其中一个还是雪兰丹会的陈会长。陈会长没有在意高扬，高扬也只是愣了一下，赶紧让开身子。 “两位前辈，请进。”高扬偏过头，招呼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老头，疑惑地看了高扬一眼，忍不住问道“会长，这小子是谁？好象没有见过。” “没见过的人多了，为何不去一一打听？”蒋老头不客气地说道。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老头笑了笑，又说道“会长，陈会长有事想跟您商谈一次。” 这时，陈会长才上前一步，不避嫌地说道“前辈，那个贼子躲在洛月城，能不能请前辈说句话？” 此时，蒋老头才慢吞吞地说道“你雪兰丹会的事，理应自己做好。到现在，找到原因没有？为何起的事。” 陈会长虽然无奈，还得恭敬的答道“那个贼子伙同其他人，曾经敲诈过客人几次。我也有过耳闻，曾谴人警告过一次。没想到他仍然死性不改，这一次把事情做得这么大，还死了人。据说，那个小子还有个师父，不知是真是假。只怪我平时约束不严！” “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只是这种事会坏了丹会的声誉，自损招牌。” “前辈说得对，这一次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蒋老头沉默不语，象是在思考。陈会长和另外一个老头一直站着，不敢出声打扰。 此刻，高扬站在一边，感觉倍受煎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担心蒋老头会拆穿他的身份。甚至，他都有一种想逃走的冲动。 可是，在三个老头面前，高扬感觉自己很渺小，很无助，任何一个老头出手，都可以将他灭成渣。高扬不敢言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不敢引起陈会长的注意。好在带人来的那个老头，被蒋老头顶了一句后，便没有再注意到高扬。 无意间，蒋老头瞟了高扬一眼。高扬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心却要跳出来了。不过，他仍然紧握拳头，在那里强装镇定。 过了一会儿，蒋老头才抬起头来问道“他躲在哪家？” “胡家，据说能扯上一点亲戚关系。” “躲在胡家倒也无妨。不过，你总要给胡家留一点面子。” “请前辈作主。”陈会长赶紧奉承了一句。 于是，蒋老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听说，你得到几颗僻物丹？虽然不算珍贵，好在是上品，胡老家主会给你这个面子。” 陈会长一听，咬咬牙，赶紧取出一个玉盒递上前去，“前辈，玉盒里装的是两颗上品僻物丹。” 蒋老头接过玉盒，打开看了一眼。象是在自言自语，“在欢乐界，能炼出如此好丹的大师，已经是屈指可数。哎，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玩完，真是可惜。要自珍，自重哦！” 老头象是在惋惜，又象是意有所指。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也是各有所感，各有所思。 “走吧，我陪你走一趟。小夏，你也一起去。”蒋老头站起身来对两个老头说，仿佛已经把高扬忘在一边。 走到门边，蒋老头才回身对高扬说了一句，“小子，拜师的事你要放在心上。” 老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带着两个老头走了。陈会长心里有事，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量过高扬一眼。不然，他一定会起疑心，夏老头到是注意到高扬，还问了一句，却没有讨到好。 三个老头都走了。高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经历了煎熬，感觉自己身心皆疲。 高扬艰难地挪动脚步，瘫坐到凳子上。他将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从始至终蒋老头分明是在帮他，顺带着还敲打了他几句。 高扬愣了片刻，留下一个玉盒，关上门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