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床前明月光
【确定吗?】手环弹出弹窗问。 卿八点击确定。 【恭喜你,答对了,请问您是离开还是留下?】 卿八点击留下。 弹窗关闭后,卿八看了眼屏幕,离开按钮一直在,若是她坚持不住,还能离开。 多了条后路,少了那种刺激感,不过,还算人性化。 卿八关了手环,正准备将两张画纸收回抽屉,这时,门开了。 卿八转身,和门口的李旷对视。 李旷视线落到卿八掌心的画上,面色一变,“你动了我的画?!” 说话的同时,一柄白光凝成的小剑朝她胸口飞来。 卿八眸光加深,不紧不慢地将两张画纸挡在胸-前。 李旷倒吸口气,冲向卿八的光剑瞬间散去,李旷大声道:“将画还给我!” 卿八将两张画纸往床-上一扔,跳出窗户。 李旷没去追卿八,而是小心翼翼地捧起床-上的画。 他看了片刻,收回床头柜,收回去后又不放心,重新取出,放回衣柜下边带钥匙的小抽屉里。 之后他将窗户紧锁后,自言自语道:“该给瑶瑶报仇了。” 说着,转身离开房间。 李旷刚反手关门,窗边卿八的脸重新出现。 透过半透明的窗户,她视线落到关上的门上,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不允许她使用真气的,应是低武限制,可是李旷居然能使用高武力量。 这并不公平。 但异世界不会那般不公平,否则闯关者根本无法完成任务,她猜,李旷轻易不会对闯关者出手。 她琢磨片刻,又回到村口。 她盘腿坐在酸枣树上,居高临下,望向石碑方向。 石碑周围,徐容、陆鹄和张静被十个村民围着,双眼不断扫视周围,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焦躁与恐惧布满他们心头。 徐容抓抓头皮,忽然一巴掌拍向张静,骂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推大佬,有大佬带,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走向绝路。” 张静被徐容打得一懵,之后伸着手掐向徐容,尖锐道:“还不是怪你,明明是卿八打出的路,你居然自己抢先逃了。如果不是你这么自私自利,卿八又怎么会落到后边,再次被他们包围?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害人精!” 徐容到底是个男生,在力量上天生占据优势,他很快就将张静制住,骂道:“你这个婊-子,贱人。”说着,又揣了张静一脚。 张静被踹得颠倒在地,想起自己的经历,忍不住哭了起来。 徐容本就心烦意乱,被张静一哭,更是难以忍受,他怒道:“别哭了。” 张静势弱,没敢再出声,只偷偷抹眼泪。 她后悔了,要是她没有推卿八多好,卿八会带她过关,徐容这软脚虾,也不敢这么对她。 卿八见徐容打中张静,眼底闪过惊诧。 道具一人一个,怎么空间会叠加? 她沉吟片刻,视线落到石碑上,心底闪过一个猜测。 或许石碑结界不是道具,而是石碑本身拥有力量,这种庇佑的力量,被异世界规则取名为石碑结界。 他们答出石碑的问题后,就获得了石碑庇佑的资格。手环上的‘临时道具’,更像是打开石碑结界的钥匙。 所以,徐容才会打中张静,他们三人才会在一个空间。 难怪之前村民在石碑面前骂骂咧咧时,就说‘石碑庇佑外人,是石碑多事’。 原来,石碑本身拥有庇佑闯关者的力量。 她不由得想得多一些。 之前石碑庇佑张静三人,村民骂含瑶‘死了还不安生’,这说明石碑拥有力量,是在含瑶死后。 那这石碑,是怎样的存在? 灵器仙器之类的器,还是字生出了灵?亦或者是含瑶死后神魂不散? 缺失的信息有点多,卿八暂时得不出答案。 她不急,这才第一日。 下边三人的闹剧卿八没有看的兴趣,她秀气的打了个声哈切,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十二个小时很快过去,东边一片雾气蒙蒙。 时间一到,张静三人拔腿往外冲,村民扁担一个用力,抽中他们小腿,顿时三人跪倒在地,被村民捉拿住。 之后,这些村民用绳子将他们三人捆了,推搡着送到广场。 卿八在屋檐上腾转跃动,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她看见,村民欢呼一声,将徐容和陆鹄关进广场边的一间房子,一些村民去搬烤全羊,一些村民回家拿祭祀用的黄纸与香,还有一些村民去砍竹子,一些村民编竹排,还有一些妇女去摘花,将之束成花环、花束等。 不用村长吩咐,便自发找好自己自己定位,显然这事不是一次两次做,而是做过无数次,才有这般娴熟有序的举动。 到了河边,村民将竹排放到上游河边,又将张静跪着捆在竹排上,周围摆放着花束和羊rou,之后用力一推竹排,让竹排前往河中心。 做完这一切,村长村民跪在河边,由村长念出飨文,虔诚而恭谨地跪扣。 卿八藏在河边的大树里,望着河中央的竹排上,竹排顺着水流缓慢前行,在即将进入水坝前猛地加快速度,之后在空中滑行个数十米,落到水坝下游,下游水坝一道霜白色的犹如锯齿的长条物破开水面,再消失时,竹排上的张静以及羊rou都不见了。 卿八点开手环上,【世界一·床前明月光】闯关人数变成(7/9)。 张静已死。 她关了屏幕,回想刚才惊鸿一瞥的锯齿状长条,心道,那便是河神? 村民祭了河神,收拾黄纸和香离开,卿八待他们走得远了,也准备离开时,见李旷忽然冒出来。 卿八重新坐回树上,屏息凝神。 李旷从草丛里拎出三名村民,卿八认出来,那三名村民,在石碑前骂过瑶瑶。 他们此时手被藤草困住,似包粽子般一个串着一个。 最前边的那名村民道:“李旷,你要做什么?我好歹是你不出五服的亲戚,你要忤逆长辈?” 李旷冷笑,“整个村子的人,和我都是亲戚,同一个祖宗下来的人。要是我个个都尊敬,哪尊敬得完?而且,禽-兽哪配为长辈!” 他下水,伸手一拉,那三人跟下饺子似的落了河。 站到最后边的一名妇女有些恐慌,她道:“旷娃子,你可不能干什么丧天良的事,都是一个祖宗,打断骨头连着根,你要是杀我,不怕祖宗晚上做梦来找你?” “瑶瑶将成我媳妇,入我李家家谱,这事你知道的吧?” “她又没有我李家血脉,入我李家家谱,到底不是我李家人。”妇女嘀咕了一句。 “可是她怀有我李家血脉!”李旷神情隐隐崩溃,瑶瑶还怀着孕啊,他们怎么忍心! 就算瑶瑶不是李家人,但瑶瑶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 卿八精神一震。 那男的说一个祖宗,可以理解为同宗,那女的说,她和李旷是同一个祖宗,这就有趣了,难不成太白村世代兄妹、姑侄通婚? “对,她怀有李家血脉,又是李家人将她抚养大的,她为李家做贡献有什么不对?”妇女振振有词,“要不是三姑,她早就没了性命。你看看你婶这代,只有寥寥几人有孩子,到了你这一代,除了你,谁还有孩子?既然她能生小孩,就得担起李家人血脉继承的重任来。” “她不属于她,她是属于整个太白村的。”前边那个村民补充了一句。 卿八身子微微前倾,村里没有孩子的疑点,也解了,不是孩子都送到外婆家去,而是村里根本没孩子。 “想要孩子,去外边找啊,找个外村人,就有孩子,为何要盯着我的瑶瑶?”李旷双目赤红,望着他们三人目眦欲裂,“还有我的孩子,你们送瑶瑶去死时,有没有想过,瑶瑶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妇女瞪瞪前边那两人,道:“李家人不与外族通婚,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容打破。” 李旷望着自己族人,望着这些和自己几乎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的亲人,眼底尽是凄然。 他一抹脸,冷笑道:“时代日新月异,守旧品只会淘汰,你们该淘汰了。” 他将第一个村民的头摁到水里,视线却落到那些后边两人脸上,“杀了瑶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后边妇女惊慌片刻,忽然镇定下来,“你爸爸也参与了这事,你也要杀他?” 李旷手下力道加大,他漠然片刻,忽然癫狂一笑,“那孩子没生下来也好,这样乱-伦肮脏的血脉,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他凄然道:“放心,我会将这罪孽的血脉,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