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萧明渊向他解释:“赫连诛担心你的安危,怕你跟着我们走,特意加了这一条。” “啊……”阮久顿了顿,最后道,“那也行,你们先去。” 他回头望了一眼喧闹的人群,把给他们带的吃的喝的放下:“我已经出来太久了,马上得回去了。不用担心我,这件事情耽搁不得,要是还要别的什么,再写信跟我说就是了。” “好,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萧明渊朝他挥了挥手,他说得太过小声,阮久又已经走了,所以阮久根本没听见。 阮久回到宴会那边,他要穿过跳舞的人群才能走到赫连诛那边,但他还没走到一半,就被人拖了进去。 那人牵着他的手,把他拖到自己身边,搂住他的腰,像所有跳舞的人一样。 阮久挣脱不得,只能轻声道:“你拉错人啦,我是王后。” 那人把他按在自己身前,随着鼓声,带着他慢慢地转圈,低声道:“王后连大王都不认得了。” 篝火明亮,阮久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他。 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你干嘛?” 赫连诛有些吃味,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又去找他们。” “只是拿点东西过去而已。”阮久有些不自在,垂眸去看赫连诛腰上的挂饰,“反正已经答应过你暂时不回去了,你大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回去的。” 赫连诛望进他的眼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阮久愈发不自在了,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赫连诛仍是笑:“喝了一点。” “我说你怎么额头那么烫。” 阮久抬头看他的时候,见他面上微红,还以为是被篝火照的,原来是他喝了酒。 不过赫连诛的酒量一向很好,他才不担心。 鼓声渐缓,原本随着鼓声的舞步也放缓了。 这时旁人发现大王和王后也在人群里,下意识就往边上靠了靠,给他们让出位置来。 赫连诛似醉未醉,额头贴着阮久的额头,略显粗重的呼吸就打在阮久面上。 他只消再往前探探脑袋,就能碰到阮久的双唇。 但是阮久好像有点害羞,往后躲了躲,和他分开了。 “一股酒味,臭……臭死了。” “没喝多少,很香的。” “我不能喝酒,我喝一丁点都会醉的……” 赫连诛不知道,阮久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他应了一声:“我知道。” 阮久继续解释:“所以不能亲亲,亲了我就会醉的。” “噢。”赫连诛恍然大悟,专要羞他,还特意重复了一遍,“原来如此,软啾只是亲亲就会喝醉。” 阮久红着脸点了一下脑袋,低着头,不肯再看他了。 而赫连诛攥着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像是风吹过牧草一样,极尽温柔缱绻。 等阮久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诛已经像只初生的羊羔一样,把他的手指摸了个遍。 可是赫连诛的手指带着薄茧,比阮久养过的小羔羊粗糙得多,阮久不是很舒服。 第92章 赫连诛只是想紧紧地把阮久的手攥在手里, 仅此而已。 可是梁国政变,萧明渊出逃,就算是在这样动荡的时候, 阮久还是想着要回去,分明赫连诛已经告诉他,家里赫连诛已经派人看着了, 不会出事的。 他总是想着要走。 就算赫连诛已经是鏖兀大王了,就算赫连诛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还是心心念念想着要跑。 赫连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仿佛阮久一旦回了梁国, 就再也不回来了。 阮久本来是有点不高兴的, 赫连诛用这种古里古怪的手法捏他的手, 但是后来他发现,赫连诛好像真的喝醉了。 篝火照着,赫连诛的眼睛与耳朵通红,呼气吸气之间, 都是满满的酒气。 几乎要把不会喝酒的阮久给熏醉了。 他真的喝醉了。 这样就可以理解了。 还能原谅。 赫连诛最近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从阮久偷偷跑出尚京开始。偏偏找到阮久的时候,阮久又病了,他根本不敢大声跟阮久说话,怕吓着他,更别提质问他了。 他心里也难过极了, 郁积到了极点。 阮久把自己的手从赫连诛手里抽出来, 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顺毛, 哄哄他:“要回去休息一下吗?” 赫连诛摇头, 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大狗一样, 把身上的水甩掉。 方才还毛手毛脚的赫连诛有点讨人厌, 现在安静下来,倒显得可怜兮兮的。 他只是怕被阮久抛下罢了。 所以要时不时动一动阮久,确认他还在。 赫连诛果真是喝醉了,一低头,就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阮久再给他捋了捋毛,轻声再问了一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不难受吗?” 赫连诛靠在他的肩上,吸了吸鼻子,控诉道:“明明是我的生辰,我成年了,你老是去找他们,你还老是去找他们……” 阮久看了看四周,已经来不及捂住他的嘴了,要捂住什么,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耳朵。 旁人已经给他们让出一大片空地了,留给大王尽情发挥。 阮久再把目光转到赫连诛身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给他顺毛。 “回去吧,回去睡觉了。” “不回去。”赫连诛醉得厉害,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一睡着,你就去找萧明渊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阮久捂住他的嘴,佯怒道:“回去睡觉。” 赫连诛委屈,闷闷道:“我不回去,你还为了萧明渊捂我。” 阮久收回手:“还不是你太不听话。” “我很听话的,我都把兵马借给萧明渊了,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的。”赫连诛愈发委屈,垂着小狗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是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阮久再望了望四周,发现鼓声停了,旁人也不再跳舞了,就盯着他和赫连诛瞧,见他看过来,连忙又转开目光,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欲盖弥彰。 实在是大王和王后之间的故事太吸引人了。 阮久心道,他们总不会怀疑自己背地里虐待赫连诛吧? “被虐待”的赫连诛还在控诉他对自己做的“罪大恶极”的恶行。 “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 “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永远都比不上永安的那些人。” “你不喜欢我……” “放屁。”阮久断然道,按住他的脸,第三次试图把他带回去,“回去睡觉。” “我不回去……” “回去能亲亲。”阮久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 但是赫连诛听见了,赫连诛还定住了。 “我不去找萧明渊他们了,现在回去能亲三下。” 赫连诛的目光聚焦在他的双唇上,试图靠近他。 阮久捏住他的脸:“回去才可以。” “噢。”赫连诛反应了一瞬,然后瞬间醒了酒,牵住阮久的手,“那回去吧。”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紧急寻找自己的皇帐在哪里。 大臣侍从们同时往后退了退,给大王让出一条路来。 赫连诛还想把阮久给扛起来,就像白天扛起那匹白狼一样。 在他的双手揽住自己的腰的时候,阮久忽然问道:“你还认得路吗?” 赫连诛停住。 他好像不太认得了。 阮久反过来搂了一下他的腰,带着他往皇帐的方向走:“这里。” 赫连诛乖乖地跟着他走,像一条大尾巴,远离人群。 可算是把人给带走了,不会再在别人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阮久在帐篷前停下,回过头,搓了一下他的脑袋:“在这里,记住了吗?” 赫连诛点点头,然后把他抱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掀开帐子便进去了。 就那么两步,但也要走程序。 赫连诛抱着阮久进了帐篷,把人放在羊绒毯子上,还怕他冷,再拿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