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尤其是药膳，水月庵山下的医署里，无数病人证实了药膳的作用，相对是药三分毒，这食疗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师太已经意识到下一界医药大会上水月庵肯定会大放光彩了。

    “丫头，你也不小了，这些银子存着做嫁妆吧。”师太把了把小花的脉，有些发愁，这孩子脉相十分健康，为什么就是长这么慢，不多存点嫁妆怎么嫁得出去呢。其实近一年来她长高了很多，但跟其他十四岁的姑娘家一比就令人纠结了，同龄的姑娘大部分都发育良好，虽说不上前凸/后/翘，但也不至于胸部一片坦途。

    “我现在不差钱！”小花意气风发，活像个暴发户，“而且我现在还小呢。”玻璃镜子小花知道好卖，但赚钱赚成这样她都傻眼，她终于能体会到那句话“钱多了就只是一个数字了。”

    “也不小了。”师太念叨着，“我找几个方子，都是女子调理身子用的，唉，你这孩子的长势真让人焦急。”

    小花嘴角抽了抽，还长势呢，她又不是庄稼，下一场雨高一截。

    在水月庵见过肥师姐和净语一群人之后，小花心满意足的提着一大篮子的桃子和好几个罐子的腌桃子回家了。

    小花现在却颇有岁月静好的感觉，天天上书院，下完课回家就琢磨怎么做好吃的，原本不能经常见到李湛还有点寂寞，但最近张猛勒令东方到张府住下来了，这下小花有伴了，都是好吃友啊，两个大胃王天天琢磨什么好吃，厨房里都快成为这两个吃货的天下了。

    “小姐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谢大娘看到小花一回到家就王厨房里钻见怪不怪地问道。她原本也会做饭的，味道还是不错的，虽说比不上外头酒楼里的大师傅，但绝对能胜任小饭馆的主厨了。但自从小姐下厨，她吃过小姐弄的东西后，就心服口服地让出了主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副手。

    “想做粉蒸rou。”小花笑眯眯地说，拿出围裙。秋意正浓，书院里的枫树变红了，小花的肚子更容易饿了，原本一天吃个三顿再加两顿的点心饱了，但最近还是觉得饿，唉，怪不得秋天是长秋膘的季节，实在天一冷，热量不够就冷得快。

    “小姐，我来帮忙吧。”橘子很殷勤地说，看着小姐手上二十多斤的肥rou多过瘦rou的五花rou，橘子心下有些嘀咕，小姐最近很喜欢吃猪rou啊，而且吃的大多都是肥rou，一般人早就胖得走不动了，就小姐还是瘦巴巴的，真对不起被她吃掉的猪。

    橘子按小姐的要求切南瓜。她以前其实极不喜小姐下厨的，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再漂亮的姑娘也会变黄脸婆，尤其是小姐的长相先天就不大好，后天再不保养，以后不知多少美人和她抢安平王。大概她啰嗦多了，小姐就做了这个叫口罩的东西，橘子第一次看到这叫口罩的东西，简直是泪流满面，看来小姐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坚持要下厨啊。

    宋嬷嬷是强大的，教育小花大家闺秀的仪态并不包括下厨，听多了小花充耳不闻。安平王知道了跟宋嬷嬷聊了好久，最后宋嬷嬷不作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姐未来的夫婿也是个吃货，想栓住一个人最好是栓住他的胃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小花拿起菜刀片rou，每一片五花rou都是相同的薄度，对于拿菜刀，橘子和谢大娘不是没阻止过，但小花在展示了自己的刀法之后，谢大娘觉得自己脸都抬不起来，好歹她也当了二十来年厨娘，结果连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刀法都比不上。

    小花将盐糖酱油胡椒等等作料与猪rou拌好，然后让每一片rou都沾上大米粉后放入超大号的盆内，再在rou上放片好的南瓜，最后放到锅里蒸。

    爹和东方和她一样都是无rou不欢，这个粉蒸rou他们一定喜欢。

    “好了，等晚上爹回来就可以吃了。”小花将口罩拿下来。

    “肯定很好吃。”橘子眼睛亮亮地看着小花，从来没听说过粉蒸rou这道菜，小姐真厉害。

    “小姐，明天又是休沐的日子了吧。”谢大娘一边烧火一边说，“要不要上街，玄武大街上的水晶宫可漂亮了，小姐不妨出去看看。”

    小花撇撇嘴，看个屁，什么水晶宫，不过就一栋玻璃房子罢了，这玻璃房子还是他建议李湛弄的呢。

    玻璃别看在外面卖成天价了，但实际成本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水晶宫的建立不过是为了招揽顾客罢了。

    说实话这个活生生的广告做得太好了，最近大家都以有玻璃用具为荣，尤其是皇宫装上玻璃窗户之后变得亮堂堂的，很多有朝臣看了眼热不已，李湛眼珠子一转干脆将这玻璃赏赐下去，又省钱又有面子。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这样一来玻璃的买卖更是热火了，李湛看着日进斗金的水日宫都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两年后卖方子了。若不是为了温室菜，提高民众生活水平，这玻璃他还真想多赚几年钱。

    晚上张猛和东方回来了，两人对这粉蒸rou都很捧场，他们每日体力消耗极大，这粉蒸rou一口咬下去就是香香的猪油流了出来，配上大米饭，真是享受。

    小花也很满意，虽然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粉蒸rou，但显然她宝刀未老。

    张猛看着吃得香甜的闺女和义子，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吧，现在说了呆会闺女就吃不下饭了。

    吃完饭后，橘子泡了一壶茶上来，小花享受地喝了一大口，粉蒸rou好吃是好吃，但也太过油腻了，喝个茶去去腻正好。

    “爹，你说什么？”小花的声音有些抖，这消息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俺过几日带兵开赴边疆了。”张猛重复说，有些忧心地看着闺女。

    “要打仗了……”东方无比肯定地说，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张猛坚持让他到府上住，原来是这样。

    小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张猛是个将军，她明白这一战避无可避，“跟安平王前次遇刺有关吗？”

    “没错。”张猛肯定地说，“按照小沈探花的预计，今年冬天北蛮人必入侵我大庆，时下是最好的时机，大庆因安平王遇刺一事人人愤怒，时下大庆大部人主战……”

    “宫中的侍卫现在的训练还不够。”东方沉吟地说，“一旦开战，安平王的安危更为重要，我明日会加强侍卫的训练。”

    小花也拍拍胸脯说，“爹，我会在家看好家的，我等着爹凯旋。”小花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那么热心的帮助爹提高士兵的力气，还成天在李湛耳朵边嘀咕自己一知半解的士兵的训练之法。

    张猛笑着摸摸小花的头，“爹会努力的，等爹将北蛮人打垮之后，到时再也没人敢欺负俺闺女，你跟谁拼爹都不丢份。”

    小花脸有些红，“爹，现在哪有人欺负我，我之前跟你说的余慧也没欺负我啊，我只不过说她不喜欢我而已，她其实是个堂堂正正的人。”

    张猛乐得大笑，“不喜欢俺闺女，那就证明她眼光有问题。”

    小花郁闷了，“爹，我又不是银子，怎么可能人人都喜欢我。”

    东方只是微笑着看这父女互动，他明白两人都是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离别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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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马未行粮先行，小花这几日看到的都是到处征收粮食的情形，拜红薯所赐，大庆今年冬天并不缺粮，红薯在南方一年两熟，到处可见一车车丰收的红薯，这玩意酿酒根本酿不完，去年很多买红薯的人若不是朝廷还在禁酒，买红薯的人根本就血本无归。

    小花到书院里，书院也人心喧嚣，大家都无心上课，就连姑娘们也都热血地讨论这件事。

    花兰最近很忙，忙着打消书院血气方刚的少年们脑抽地想退学跑去当兵的想法，没时间陪小花吃中饭了。小花没滋没味地吃着从家里带过来的粉蒸rou陷入沉思，如果不是张猛要上战场，她真的从未想过战争是如些的近。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湛：最近好久没去看花花了。

    沈佩：为了不安全还是在皇宫呆着吧。

    李湛：可恶的北蛮人，若不是他们刺杀，我怎会被禁止出宫。

    沈佩：这不是很好吗，最近朝中上下可都是同意主战，不然我们还找不到理由呢。

    李湛：这法子好，其实我看东倭也挺不顺眼的，等打完北蛮，我们再安排一场刺杀吧，这下打东倭的借口也有了。

    沈佩：难怪小花说政治家都是开屏的孔雀，正面看着漂亮，背后其实就一朵盛开的菊花，你小心被人爆菊。

    ps：谢谢sunny1401的地雷，亲一个，你能从更文时间看出我真诚的小眼神了吗。

    ☆、第163章

    看着明亮又沉重的盔甲，小花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战争就要来了，她的父亲，她的结拜大哥就要上战场了。

    小花将张猛沉重的盔甲拿下来，掂了掂重量，大约40多斤，加上兵器还有粮食什么的，爹大概是负重80斤左右……

    小花无法克制不去思考，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是什么样的？他们会有危险吗？

    张猛和屠劳还没进入房间，远远看到的就是小花正在书房拿着张猛的盔甲细细观察着。

    张猛正想开口唤闺女，却见小花举起缠着布料的右手，正疑惑间，看到的却是闺女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一拳头朝那盔甲打了下去。

    “闺女（meimei）。”两人脸色都变了，两人并不懂什么是力的反作用，用多大的力气打这盔甲，反作用就有多大之类的东西，但两人都明白用这么大的力气打这盔甲，手一定会很疼，而且说不定骨头会受伤。

    “手……，你的手没事吧？”张猛像旋风一样冲进房内，着急地抓住闺女绑着层层布料的小手仔细观察，外表当然看不出什么，张猛二话不说解开那手上缠着的一层层厚厚的布料，怔了怔，那布料上还缠了一小块铁片，怪不得这死孩子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

    糟糕，做坏事被人抓到了，小花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地说，“爹，我的手没事，但这盔甲有事。”小心翼翼地将被打得凹下去的盔甲交给张猛。

    张猛很心塞，这可是号称刀枪不入的明光盔甲，居然被他闺女一拳头打得凹了下去。

    “难不成这是假货？”屠劳也郁闷了，仔细检查着盔甲。

    “绝对是真货。”张猛斩钉截铁地说，还没人敢找死找到他头上，而且如果他拿到的盔甲都是假的，那这场战争根本不需要打直接认输算了。

    小花心忧了，“如果是真货那更让人担心了，这材料也未免太差了。”

    “放心。”张猛拿起盔甲，“这盔甲材料绝对是最好的，绝对挡得住刀箭！”但钝器击打就难说了，比如说锤子，比如说狼牙棒，再比如说他闺女的拳头……

    “最好的都这样，那一般的呢？”小花看着屠劳很担心，“屠大哥，你用的盔甲是什么样的？”

    屠劳赶紧说，“跟义父用的盔甲是一样的。”所以妹子你也不用打一拳试试了。

    “闺女，你爹可是大将，都是在后面指挥的，亲自上战场机会可是很少的。”张猛安慰闺女说，他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出闺女尽管表面努力表现得很平静，但私下可担心得很，最近她还是天天呆在厨房，但已不了为了做菜，而是在研究什么食物保存得最好最容易携带。

    “我当然知道了。”小花笑眯眯地说，“我才没担心呢，爹，这盔甲交给我，我再打一拳，将凹下去的部位打平吧。”

    “哈，不用了，闺女，你去吃点心吧，爹今天买了桂花糕回来，这盔甲俺会拿去让人好好护理护理的。”你再来两拳，这盔甲还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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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的风云让书院都不能保持平静，李湛的遇刺让众多学生们义愤填膺，想弃笔从戎的人不是一两个，也因为这样李湛从皇宫出来了，准备到京城书院做演讲。

    来之前，李湛当然没忘记给小花留信息，点名要她明天多带点好吃的，明天中午两人一起吃中饭。

    演讲是在下午，但李湛趁中午学生还没下课就跑过来了，御前侍卫长的东方当然也陪同，一群侍卫圈了一个特定的闲人止步的地方让安平王中午休息。

    “这个饼干你觉得怎么样？”小花期待地看着李湛。

    “超甜……不大好吃……”尽管不想打击小花，但吃惯了绵软可口点心的李湛还是没办法说违背良心的话，这啥玩意啊，只比大街上最便宜的糖好吃一点点。

    “谁跟你说味道了，这饼干味道是不大好，但特耐饿，吃这么一小块顶得上半天了，”小花瞪他，“你说当军粮怎么样？”高热量的压缩饼干可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当然跟上辈子不能比，但效果不错。

    李湛愣了愣，眼睛又柔和下来，他看着这所谓的压缩饼干深思了会，如果真如小花所说，这东西携带起来比米或饼方便多了，但时下糖太贵，这玩意做军粮不现实。

    李湛的一番话让小花沮丧不已，随即又振作起来，“你看这rou干怎么样？”这rou干还是她特制的，传统的rou干一到冬天就硬得能崩牙。但她弄出来的rou干不一样，更好消化。

    李湛想了想，“rou干倒不错，这rou干烤烤就软乎了，倒是比以前那些硬得像石头的好多了。”

    “那我给你方子吧。”小花有些高兴，总算rou干是可以用的，“其实现在糖太贵了，如果能大量种甘蔗就好了，像南方一带都是种甘蔗的好地方。”

    “这样啊。”李湛考虑道，“我会让手下官员去勘察研究的，到时让当地人多种甘蔗，目前这压缩饼干虽说不能大规模制作，但少量还是可以的。”

    小花又开心了些，“以后甘蔗产量上升之后，糖价一定会下降的，还有到时这压缩饼干一定会派上用场，其实除了这个，我还想到了方便面，但难处太多了，不能好好密封的话，这东西一遇到空气就会变质。”

    “说起来，罐头倒是可以保存很久。”李湛想了想说，“可惜现在还不是大量使用玻璃的时候，不然冬天不愁没罐头水果吃了。”

    小花努力回想练钢的历史，将支离破碎的钢铁资料跟李湛说了。小花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炸药的事说出来了，她是理科生，虽说没亲自做过这个危险品，但成份什么的还是记得很牢的。

    “我很害怕，炸药这东西一旦出现，整个战争的模式都会被改变，这东西会让成千上万的人死去，如果统治者穷兵黩武的人……”小花沉默了。

    李湛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怀里的人有些颤抖，李湛怜惜不已，抱得更紧了，“你是对的，这个叫炸药的东西不应该说出来，一个朝代如果没有好的制度好的执行力度，就算是有炸药也不可能千秋万代，毕竟治理的是人，所以炸药的方子你不用和我说。”

    “是这样吗？”小花很迷惘。

    “对。”李湛用额头抵着她的，“我能保证我头脑清醒，但我又怎能保证猫猫的头脑和我一样清醒，就算猫猫做得到，他儿子孙子呢？有人书写的历史近四千年了，但谁见过千秋万代的朝代，你还不如多和我说说社会制度的问题呢。”

    小花躺在李湛怀里，觉得安心得想睡，一直以来有些浮动不安的心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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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花兰跟东方在树荫下吃东西，应该说是花兰喂，东方吃，两人都很有眼色不去打扰安平王和小花。小花最近心情不好，他们都看得出来，安平王为她开解开解最好不过了。

    “下次要rou馅的，肥猪rou多点的。”东方一边吃着花兰递到嘴边的馅饼一边说。

    “好，真是的，跟小姑姑一个样，都爱吃rou的。”兰兰叹气，又将一块饼放到东方嘴边。

    “天气开始冷了，特别想吃rou。”东方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看着兰兰的眼神心满意足，就像被喂得饱饱的小狗，眼神水汪汪的，就差没上去蹭蹭主人的手了。

    “最近很辛苦吗？你瘦了很多。”花兰有些担心地看着东方越发纤细的身体，安平王遇刺的事她最清楚了，若不是东方在，安平王说不定会出事了，到时小姑姑不知多伤心。

    东方马上得意起来，“我这可不是瘦下来，你站起来。”

    花兰不明所以站起来，东方站在她旁边，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花兰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像翩飞的蝴蝶，东方真的是少见的美人呢，花兰心道，还好他总是板着脸，如果他老像这样笑着，不管男女肯定像狂蜂浪蝶一样死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