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在这个城市的戏份终于都结束了，姚曳坐在飞机上只觉得神清气爽。下个戏份是在距离c市很近的一个影视基地拍的。也就是说，闲暇的时候，她可以跑回c市找厉玦去了。 换了个环境，吃穿住什么的都上去了，剧组里几个女艺人也不像原来那么挑剔了。顾肖依旧一副洒脱二货的样子，见着她总是会客气的笑笑。姚曳虽然不会对她甩脸色，却也不再亲昵的跟她讲话了。 不管换到什么地方，卓凡无法无天唯吾独尊的样子始终是不会变的。姚曳秉持着惹不起她躲得起的原则，尽量不招惹卓凡。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会给她挑刺。 厉玦的到来让姚曳觉得春天来了。他自然是被众星拱月的围作一堆，等他兜兜转转的跑到她这里时，姚曳已经等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两人亲昵了一会，他抱歉的朝她笑笑，揉着她的头发，有些疲惫的开口道：“ 你懂得，例行公事。” 姚曳认命的叹了口气：“每次跟你见面都跟玩地下情似的。不过谁叫你是金光闪闪的大金主呢？谁见着人民币都要亢奋那么几下的。” 厉玦低头，专注的看着她：“我是不在意摊牌的，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觉得公开更好。纪尹现在不在了，一堆经纪人把他们手下的女艺人往我这里塞。又看中我手上的广告，又看中我这个人。”说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谁要那堆花瓶，我手边有最好的。” 姚曳安抚性的伸手搂住他的腰，汲取着许久没有感受的气息，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没办法谁叫你那么出色，女人见了你，自然会被迷得不着调了。” 听了她的话，厉玦的表情变得很愉悦。他揽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低地笑着：“那你怎么就那么着调呢？清醒的要死，我还真希望你能被我迷得晕乎乎的，好方便我打包带走。” 姚曳一副你少来的表情，伸手把厉玦往远处推了推。他一靠近，她就更用力的推。厉玦也不恼，等她玩够了，就拉住她的手要带她出去吃饭。 刚走几步，姚曳就松开他的手。厉玦诧异的回头，就见姚曳一脸的为难：“过了这个树林就有人了，你先出去，我过几分钟再过来。” 厉玦的脸色黯了黯，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又恢复成一贯的从容了。他宽大的手掌拂过她的头顶，让姚曳感受到一阵暖意，她盯着厉玦带着笑意的双眼，莫名的有些无所适从。 他很干脆的转身离开，没一会就拐的不见人影了。她低头看了眼手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留下的温度，不过也渐渐开始变冷了。 姚曳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她刚刚的做法，实在是太煞风景。 等上了厉玦的车，姚曳在他旁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厉玦一直都知道她在注视他，觉得撑不住了才开口问她怎么回事。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姚曳摇头，语气闷闷的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太过分了？” 厉玦诧异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好端端的，说什么呢？” 姚曳叹气，靠在车座上，有些疲倦的垂下眼睛：“其实我觉得我这人挺贪心的。换做别的女人，有你那么好的男人在身边知足还来不及呢。可我还想要的更多，还一直恐惧着，觉得你不会一直陪着我。所以，我一直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厉玦有些明白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使得骨节更加的突出：“这就是你想站的更高的原因？你不光想让别人觉得你配的起我，还想着就算我哪天不要你了，你都有自己的本钱，不会跌的太惨？” 姚曳斜睨了眼他的脸色，才闷闷的点下头。过后见他没有动静，她有些忐忑的开口：“你会不会怪我不够信任你？” 厉玦轻叹一声，看着前面的路。透过车前玻璃，姚曳看到他脸上的无奈：“挫败是肯定的。我一直以为我给了你最好的，结果还是没有让你完全的信任我。” 姚曳被他说的心里一酸，她手握了握拳，眼间有些酸涩：“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是男人，没有让自己的女人信任自己也说明了我做的不够多，不够好。不过姚曳，既然我承诺了要跟你在一起，那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所以以后你心里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别总一个人瞎猜瞎想。” 他的话让姚曳心里暖呼呼的。她本来以为他会生气的，结果没想到他还是在为她考虑。姚曳感动的同时，更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所以说，她这段日子的多愁善感是为了什么？ 厉玦走开后，维持在卓凡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嘲讽似的咧了咧嘴角，只觉得刚才自己跟那堆人一样，跟个小丑一样。 所以说有人就是天生的好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说，还有一堆人凑上去等着巴结。 今天的戏份实在是让他难以认同。他跟导演据理力争了好几次，跟他说人物台词不到位的地方。对方虽然没有说他什么，但卓凡知道，他今天怕又是众人眼中奇葩的存在了。 其实他开始的愿望不是当个演员。他的梦想，是当个导演，能拍摄他自己心目中的电影。可卓凡知道，他这种一没背景二没靠山的人，根本没办法吸引投资人的注意。而且就算有人给他投资，要是他没有现在的名声和地位，怕是也没有人买账。 所以现在他游走于电视圈和电影圈，巴结着圈子里的金主，拼命的圈粉，就是等着时机到来的那天能实现他的梦想。 他想着，刚要回房，就看到椅子上摆了一本本子。见有人要收，他赶忙把那本本子拿了过来。 这东西他很熟悉，前一阵子才见过。想起那个人，他嘲讽的一笑，将姚曳的记事簿打开。 上次他没细看，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写出些什么。 可当他翻到今天的日期时，他脸上的嘲讽淡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震惊，而很快他的心情又变得茫然了。 卓凡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很不屑的女人，竟然会有着跟他一样的想法。 她今天特地把他说的台词加了标注，然后在这后面加了个括号，里面写着他跟导演提的但是没有被采用的意见。 她在那段话后面还加了个箭头，上面写着她的意见。她的想法跟他一样，觉得那样做才能更好表现人物的性格。 卓凡苦笑，他这是算被认同了吗？ 他合上本子，打算到她房间把这个还给她。其实今天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以往这个女人，拍完最后一场戏后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不是帮着其他人搬道具，就是帮着他们这些演员处理琐事。那敬业精神，连一向不会夸人的导演都夸赞了她好几次。 以往卓凡对她的这种行为都是抱着不屑的，觉得这人实在是会装。可今天没看到她，没有使唤到她却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穿过树林的时候，没一会，他就看到姚曳从不远处的一个树从里出来。。他刚要上前去找她，却不想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是厉玦。看到他纠缠着她，卓凡觉得脑子里气血上涌。他一向是知道他们那种人最好色，却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小场记下手。 可他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当厉玦把那人揽到怀里时，那个女人脸上竟然出现了娇羞的红晕，然后竟然主动揽住了对方的脖子，跟他拥吻起来。 他不是傻得，不会猜不到他们的关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被看到了呢厉总。所以说你克制些啊...... 某人心刺痛了。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啊。 ☆、第三十六章 腥风血雨 卓凡目睹了他们亲热的场面后，先是震惊，然后只觉得身上的血液冷了下去。 他握着手上的本子，手劲大的几乎要把它捏烂。刚才看到上面内容时，心里燃起的希冀和感动在这一刻粉碎的干干净净。 什么梦想？卓凡冷笑，他扬了扬手上的本子，然后毫不犹豫的甩手将东西扔到了地上。 晚上的风很大，纸张哗啦哗啦抖动的声音格外清脆。似乎跟他此刻的情绪一样，在叫嚣着什么。卓凡驻足停了两秒，回头看了一眼后，眉心微蹙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可最后，他还是毫不留恋的抬脚离开了。 姚曳跟厉玦吃完饭后，才想起她的记事簿不见了。懵然间，她想起她最后一次记完东西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休息椅上。她暗叫不好，期待着收拾东西的人可千万别把这当废纸给扔了。 厉玦问她是什么东西那么紧张，姚曳简短的跟他说了，他让她不要慌，先打电话问问看。姚曳听了他的话拨了电话，可问了好多人都说没看见。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厉玦也很伤神。她对工作的热情他一向是知道的，虽然他觉得她没必要那么拼，可顾忌着她的情绪，厉玦还是希望她在工作中能顺顺当当的。 “你再好好想想，实在找不到了也只好从头再来了。还有以后做事当心点，别总是毛手毛脚的。”他柔声嗔怪着，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她。 姚曳郁闷的点点头。他送她回去后，还有一小段路她坚持自己走。她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因为为难她脸上的血色都消匿不见了。厉玦知道她这是顾虑他的感受，为了让她安心，就很大方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让她一个人走时当心点，还叮嘱她到了房间给他打电话。 他总是很顾忌她的感受。她下车后，也是等着她走了好远，才开车离开。听着车子驶离的声音，姚曳不由自主的往后看，可看到原本有他的地方已经被别的车取代了，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她，也是想时时刻刻都跟他守在一起的。 她回去后，没走多久就看到了树丛下她遗失的记录本。姚曳惊讶的将东西拾起来，看着上面的褶皱，心想这一定是人为弄出来了。她正疑惑着，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都烂成这样了，还要？” 一听到这个声音，姚曳就气血上涌。想起上次他说的话，姚曳就恨不得抓起地上的土往他脸上砸。 卓凡看着她恼怒的样子，心想着这次她应该不会装了。他在心里模拟了好几个可能会发生的场景，甚至还想到了她会对他大打出手。可意外的，对方只是瞪了他一会，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握着本子转身就离开了。 无视他吗？卓凡恼怒的握了握拳，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的那副场景。他嘴角带着讥讽，不屑的说道：“都傍上厉总这样的人了，有必要在底层做这种打杂的事吗？” 见对方没反应，他又加了一句:“来自力更生那一套吗？也不嫌矫情。” 姚曳脚步一顿。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卓凡看见，同时的，卓凡的话也戳中了她心里的那一根刺。慌张之余，她勉强维持中镇定，冷声道：“这跟你没关系。”姚曳说完，就疾步往自己房间里走。一路上，她心脏跳得格外的快，同时的她不明白卓凡是怎么知道她跟厉玦的事的。 卓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情变得黯淡。刚才说的那些羞辱她的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快感。 回去后她把这事跟厉玦说了。跟她比起来，厉玦明显镇定多了。 “别放在心上。那人知道分寸，不会随便爆出去的。” 姚曳：“希望这样吧。不过这人一向看我不顺眼，天知道以后他会怎么跟我使绊子。” 厉玦笑着，笃定的说道：“不会的。既然知道你是我罩着的，他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姚曳不屑的勾着嘴角：“少来。别有事没事就装大总裁，也不想想是谁一喝酒就跟个二货似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每次看他自鸣得意的样子，姚曳都忍不住要拆他的台。 “又拿这事来取笑我。”厉玦轻笑，同时叹息道：“我算是被你揪住小辫子了，以后我不管说什么，你都能拿这事来堵我的嘴。” 姚曳咯咯笑着，说道：“谁叫你那酒量怎么练都练不出来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出去应酬的，一桌子的大男人，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是喝白开水的吧。” 厉玦狡黠一笑，自得地开口：“对外人，我跟他们交代我酒精过敏。” ……. 回归到城市，剧组里的一些女演员也开始争奇斗艳了起来。这里离c市近，又是时尚大都。所以没戏拍的时候，爱美的明星们就会出去采购。所以等到剧组吃杀青宴时，姚曳看着她们左一个lv，又一个prada，只觉得眼睛要被闪瞎了。 自从出了上次的时候，像厉玦说的那样，卓凡果然没找过她麻烦。当然，姚曳在和他相处时，也是时刻保持着警惕。兢兢业业的，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出错。如此一来，他就是想找她的茬也找不到了。 杀青宴的时候。演员们轮番跟导演敬酒。说的话无非是这次合作的很愉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合作。就连卓凡也一改往日的臭脾气，和颜悦色的跟人应酬。 杀青宴进行了大半，也流露出了不少风声。 导演不久后又有一部大片。男主角已经敲定了，是国内某一线影帝。而女主角，姚曳叹气，在场的一些女二女三估计又要眼红了。 顾肖。照着她这向上爬的速度，姚曳认为她离准一线不远了。 洗手间永远是一个能听到女人嚼舌根的地方。姚曳上厕所的时候，就因为听到门外的那一番话，惊吓的差点把纸弄丢了。 “这顾肖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爬导演床还爬上瘾了。” “就是。所以说男人就是色。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女人，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让这些老男人丢了魂，把家里的糟糠妻忘得干干净净。。” “哼，这顾肖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要是纪尹还在，哪轮得到她那么猖狂。也不看看纪尹背后是谁，那个男人，现在圈里有几个人得罪的起？也就她傻，放着大好的靠山不要，跟个落魄富二代跑了。” 姚曳扯了扯嘴角，也难怪她家男人总是自鸣得意了。原来在这些女演员心里，他的地位是那么崇高。 正想着，外面的女人又不甘寂寞的聊起来了：“这顾肖倒是想傍厉玦，可人家根本看不起她啊。她的经纪人明里暗里不知道牵了多少次线了，可哪次成了？呵呵，你没看在片场顾肖见了厉玦那卖弄样。我都不忍心看了，恨不得把整个身子往人怀里贴。我说她也不嫌害臊，刚从导演床上下来呢，转而间就往另一个男人身上扑了。” 门外说的话，多少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姚曳也不是瞎子，这些天的观察，她已经能看得出顾肖是个极其有野心的女人。而且关键是，她这人特别能演，并且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就拿她来说，要不是厉玦在她耳边提醒，她估计就真拿她当好姐妹，然后什么事都跟她说了。 如今想来，她跟她交好，是不是因为她曾经是纪尹的助理。顾肖想从她这里入手，进而打探到厉玦的生活。 姚曳回想起过去她跟她聊得那些事。虽然她不会单刀直入的问他有关厉玦的事，但有意无意的，她总能扯出些猫腻来。譬如问她以前在厉玦手下工作的感觉怎么样，他是个怎么样的人等等。越想越不对，姚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能蠢成这样？正想着，突然门外的声音小了下来。姚曳以为那些人走了，正准备推门出去。可等她手刚碰到开门的地方，就听到顾肖清脆的声音。 “你们在这聊得真欢啊。咱们剧女人本来就不多，你们这一个两个都往外跑，外面那堆男人光顾着喝酒多没意思？” 说完，竟然还笑了两声。声音跟铃铛似的，又脆又亮。 姚曳心抖了抖。她从来都没发现顾肖的声音是那么的可怕，就跟那绵里针似的，让你在以为安逸的同时，突然就被刺了两下。 后面就没了声音。缘由姚曳也能猜到，就算那女三女四再不待见顾肖，可人家地位摆在那呢。嚼舌根可以，可要是正大光明的跟人对上了，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准不好过。 正想着，顾肖的突然出声，让她像是瞬间被泼了盆冷水，哆嗦的几乎连呼吸都维持不了了。 “你准备在里面待多久，姚曳？”说着，门外就响起了她尖锐的高跟鞋声。姚曳猜想，她现在准踩着她那双恨天高，跟逛花园似的，在外面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