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宿舍外面其他学生都陆陆续续下楼打饭或者打粉，小婵只觉得没有什么胃口。看书累了便做一下眼保健cao，然后看了看远处的风景，再接着看书。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小婵开始坐立不安。 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呢？可能真的在路上了吧…… 她已经看不进书，忍不住朝宿舍外面看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最后直到傍晚，他还是没有过来，也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同学，吃饭的时间都到了你还在这里啊，再过一会食堂就没有饭啦……”门卫大叔忍不住叫到。 原来小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大学门口，怀着忐忑的心坐在台阶上一直等了一个下午，然后看着那些有家的同学一个个背着书包出校门回家，她的心也跟着慢慢沉下去。人家好歹都有家可归，可是她的家在哪？ “谢谢大叔，我进去了。”小婵对着门卫大叔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学校。 这一次小婵很平静的去食堂打饭了，因为没有同伴所以是直接打回宿舍吃的。一个人的宿舍是很安静的，小婵为了节约电费就只开了一个台灯，一个人在哪里安静的吃着。她吃得不快，一口一口慢慢的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就有点难以下咽，泪水也不由自主落了下来，一滴紧跟着一滴，她很快的就擦掉了。 然后转身看着这孤单寂寞的宿舍，小婵觉得她呆不下去，她不想待在这种孤寂的地方，她害怕。想了想她还是收拾了一些衣物，背着一个小背包就出了宿舍门。她不是去楚离别墅的，而是去了车站买了票。 那个地址是她打探了很久才打探到的，那个时候她只看了一遍便记在了心底，如今不用翻看任何记录便能准确的想起。 坐车需要三个小时，然后再做半个小时公交车再走十分钟路程就到了。 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单位房，也不是很新，可是也是有门卫的。 “吴女士啊，我查查看，哦，嗯，是住304号房的。不知道现在在不在家，你上去看看吧。” 小婵谢过老伯，抬头看了看哪个位置，然后吸了吸气上去了。 站在门口她踌躇了很久，几次三番都没有勇气敲门，最后再次一鼓作气让后咚咚敲响了那个门。 开门的是吴珍，她见到小婵时的变化是吃惊、激动、慌张，张了几次口才能发出声音道“你，你怎么……来了？” “妈……”小婵眼眶有些热，却没敢哭出来。 其实吴珍的眼眶也有些发热的，她有些无措的让小婵进门“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很朴素的客厅，简单的装修，客厅里除了一张沙发就是桌子，墙壁上还有一台电视机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了，客厅不是很大。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吴珍给女儿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了下来。 小婵笑得有些牵强，“我……已经搬出来了，那个时候爸爸爷爷奶奶他们不要我……” “怎么会这样？”吴珍激动的站起来，“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妈我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看你吗？”小婵两手紧握着，有些不安。 吴珍马上就沉默了，“小婵……” “我们回来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声音，紧接着一个老太婆就前者一个小男孩进来了。 那个男孩大概五岁这样，那个老太婆应该就是男孩的奶奶了。两人进门见到小婵时都有些吃惊，特别是老太婆眼神有些不友善，拉着小男孩的手道“还不快叫人。” “后妈！”小男孩立马就叫了。 是的，男孩不是吴珍生的，她是再婚所以嫁了一个有小孩的男人。男人对她还是不错的，就是这个婆婆有点厉害，平常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更重要的是这婆婆整天教孩子叫她后妈。 吴珍有些难堪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小婵，“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急什么哟，先给孩子洗洗澡，刚出去玩了一圈浑身汗。”老太婆不满道，她其实是猜到小婵身份了，不过她没有给小婵任何面子，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把小婵当一个人看。 吴珍有些愧疚的看了看小婵，“要不你等一下，我等下还有话要跟你说。” 就为了听吴珍说一下话，小婵就忍受着老太婆的白眼，坐立不安的在客厅里看着吴珍给别人家的孩子洗澡换衣服，中间还时不时轻哄那小孩。 小婵别过头，胸口堵得无法呼吸。猛地喝了一口刚才吴珍给她倒的茶，因为喝得太快所以险些呛到，但是她却拼命忍者那需要咳嗽的感觉。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连咳嗽都是奢侈的吧。 不知道等了多久吴珍终于出来了，她轻声跟婆婆说了两句就带着小婵出门了。刚下楼小婵没等她开口，就拉着吴珍的手先说开了“妈，我不会经常打扰你的，以后周末的时候我过来看看可以吗？” 那样感觉自己还有一个家，虽然没有爸爸，可是至少还有一个生养自己的母亲。她的要求真多不多的，只要给她一点点家的感觉就够了。 吴珍却别过头扯下小婵的手，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张红色人头“这是五百块你拿去用……小婵，妈现在再婚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你……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有我的难处……你想回家可以去找你爸爸，毕竟那里都是认识的人他们不会不让你进家门的。” 小婵的手垂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到底还是来错了啊。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转身。 吴珍见她凄凉的背影也忍不住想哭，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的生活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做主，她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呀，这不是小婵吗？”吴珍的新老公张奈回来了，他早前的时候见过吴珍钱包里小婵的照片，跟现在差不了多少。 “你回来了啊？”吴珍忍了忍眼中的泪水，对老公温和道。 “嗯，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刚来吧怎么就走呢？”张奈有些责怪吴珍，然后看着小婵招手道“来来，第一次来我们家吧，现在都这么晚了就不要走了，我们家有房间你可以住一晚的。” 吴珍都有些欣喜，难得老公不生气，她马上就去拉住小婵的手高兴道“小婵快叫爸，叫呀。” 小婵回头看了看那个40多岁的男人，如果叫一声爸能让她有一个家，那为什么不叫呢？ “爸。” “嗯，好了别站这里了，回家吧。” 晚上住在一间小小的客房里，小婵的心却不由得愉快了起来，虽然地方不大，虽然会受气，可是mama在这里。 另一边，楚离刚下飞机。 今天大雾，所有飞机都延迟飞行。而他的行程本来就排得很满，完全没有休闲的时刻。在巩固地下势力的同时还要处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因为如今的黑不像以前一样整天打打杀杀，如今各大行业他都有涉足。 他是昨天就出国了的，原本计划第二天早上回来，却不想还遇到飞机延误，然后他国的侍者又发出邀请，楚离是马不停蹄的又赴宴，当真是拿手机的时间都没有。但是他有交代下去，让人去接小婵，他跟是特地跟秘书交代给小婵打电话交代一下事情经过。 楚离以为是万无一失的，可是他却漏算了陆言。陆言是在国内对接的，他是收到了秘书电话，却转身就忘记了。陆言想得很简单的，那个丑八怪自己没有手脚啊，自己不会回家啊，还用刻意接什么？反正最后也没有交代下去，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给小婵打。 楚离是在晚上十一点回到的，没有看到小婵当场就发飙了。然后他拨打小婵的手机，却提示关机了。那一刻，那种让人发疯的感觉袭击他全身。立即的调动了所有人手，全城收索小婵的下落。 怎么说呢，如今楚离身份不一样，树大招风，锦城虽然有很多畏惧他的人，可也会有很多憎恨他的人，那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想报复。 楚离把小婵紧紧护在身边两年，不让她看到外面的肮脏世界，所以除去当初国鼎事件，至今的小婵当真是一尘不染的。楚离都不会轻易触碰，因为他想要的是她的身心。但是如果因为这一次的失算而让她遭遇什么不测，楚离真是不敢想像那个画面。 一整晚楚离都没有睡，哪怕连续忙碌了几天，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如今刚下飞机那是身心疲惫他也睡不着。怎么能睡得着？只要一想到她或许会碰到什么不测，楚离都觉得等待的每一分都是煎熬的。 分派出去的人马一个个复命，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楚离颓败的靠在椅子上，绝望侵蚀了他全身。 陆言看着楚离要死不活的模样，心底像是被什么绞了一样。楚离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没有责怪也没有埋怨，可就是这样才让他更难受。他可以不在乎那丑女人的生死，可是他不能不在意楚离的身体。生平第一次，陆言有些懊悔自己的举动，不为别的，就为楚离此时要急疯的模样。 可是也没有办法，人手都派出去了，此时除了等他们也不能做什么。 小婵这天晚上睡得还算是比较舒适的，或许心里暂时无法接受那个新爸爸，可是他若是肯让她偶尔过来住一住，让自己有一种家的依靠她就很满足了。她不会白住的，她会给他们洗碗做饭的，小婵想得很美好。 可实际却是这样，让时间倒退昨天晚上。 “我们单位有一个科长单身多年，他想找一个年轻的姑娘结婚。因为他前一个老婆不守妇道，所以这一次他想找一个处女。科长发话了，谁要是能让他娶上媳妇，就能给升职……” “你什么意思？让小蝉去？” “你女儿不是无家可归嘛，嫁人了就有家了，难不成你还想养她一辈子？我可是事先说好了，要养你自己养，我可没有钱！” “不行，我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们那个科长……上次我见过他，都快40了……” “40又怎样？人家有钱，多少女人想嫁都没机会呢！要不是小婵年轻，我也看不上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美女……” “如果是你亲孙女你会这样做吗？” “肯定会啊，这是为她好！” …… 第二天吴珍是这样跟小婵说的，“你爸爸那个没良心的也不要你，一直留在我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小婵……你去相亲吧，等结婚了就有家了……” 什么叫希望，什么叫失望，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小婵在短短时间内就全部领悟到了，原来连亲情也是会变质的，那她还有什么呢？ 小婵拒绝了吴珍的建议，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建议，却不想已经是定局了。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市场上准备出售的鸡、鸭或者鹅，在等待客户的挑选挑剔，她连走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顶着地中海的老男人用比当初国鼎里面的老丁更恶心的目光看着小婵，“果然是年轻的小姑娘，我最喜欢就是这样的了……虽然长相一般，但是个子很高，这样以后就不怕孩子长不高了……” 吴珍的现任老公笑着巴结道“放心，小婵一看就是很能生的人，这点科长您完全不用担心……” 吴珍别过脸不说话，她也不能说什么了，如果真成了……也是一种造化了…… 小婵只低着头，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像当初一样打这个男人一巴掌了，随便打人巴掌的代价她亲生体验过，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是当吴珍牵着她的手要去握老男人的手时，小婵还是忍不住哭了…… 手最终没让男人碰到，因为随着砰地一声，店里就仿佛被炸弹炸开了一样，然后有人就看到饭店门口外听着十几辆高级车，车里的人早已经整齐有序的朝店内走去了。 吴珍跟张奈还有地中海都被刚才的响声震呆了，若是没有听错看错，刚才那个声音是枪声吧？而他眼前的桌子早已经破了一个洞，黑洞洞的仿佛还在冒着烟。 然后地中海微微颤颤的抬头，就看到十几二十个黑衣人整齐两边站着，为首的那个高得出奇的男人手里正拿着枪对准他。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地中海瞬间就腿软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用枪对准过，只跌倒在地，额头簌簌冒着冷汗。 这是小婵第一次见到浑身都充满冰冷煞气的楚离，还有他那嗜血得吓人的眼神，跟平常时的他相差太大了。她下意识就站了起来神情几乎都有些惶恐的看着楚离，心里在忐忑，在无措不安，她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离朝小婵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小婵没有挣扎也不敢挣扎，可是她的身子却在微微发抖着。 楚离直接把她抱了出去，看也不看屋内的人，可是他在出门的瞬间却看了陆言一眼，然后就把小婵抱了出去。 吴珍几次想开口却被张奈拉住，用眼神暗示她不能得罪这些人。所以直到小婵背影彻底消失，吴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如今的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已再能力去管这个女儿了…… 上车之后楚离还是没有放开小婵，他把双腿分开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膛，一手搂着她的腰，大掌落在她头顶揉了揉，像是对待稀世珍宝，“抱歉，我迟到了。” 原以为不敢再哭出来，可是，这一瞬间，她却感觉到了眼眶的酸涩，然后似乎又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沾湿了他的高贵的衬衫。 小婵在他胸口哽咽了，只轻轻摇头没有说话，脸摩擦着他的衬衫，泪水瞬间透过他的衬衫传入他皮肤。楚离只觉得心口刺刺的疼，不问她为什么回家，不问她为什么不开机，不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去了哪里，不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只拿脸蹭了蹭了她的脸然后低声道“我们回家。” “好。”怀里的她终于轻轻应了一句，楚离还在用手轻轻拍打她背部，似在安抚。他不能cao之过急的，不能逼她，现在的她太过敏感了…… 车子还得快而稳当，两个小时就抵达楚宅了。 当车子驶入铁门，别墅里的人都忍不住欢呼了。这女主人终于回来了，要不然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度过今晚了。 小婵是被楚离抱下车的，她鼻子有些红，却还是抬起头看着他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楚离果然把她放下然后揉了揉她发顶，声音很温柔道“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去？” 小婵歪着头好像想了想，然后道“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楚离温柔的牵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却边走边吩咐“去吩咐厨房做几道菜，酿豆腐，蔬菜鸡蛋卷，宫保鸡丁……微辣。” 一连报了好几个菜名，都是小婵以前以及现在爱吃的，虽然她总是说不挑食，可是每次去饭店吃饭她来来回回就吃这几样，其他不喜欢吃的一块都不会动。 楚离是牵着小婵的手直接上楼的，一路奔波辛苦她该好好洗个澡。进了房间楚离动作十分熟练的给她放水，然后找衣服，再推她进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