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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狄威肃然,站起身来,携着郑福林的双手,诚恳地说道:“郑老将军在辽东作战半辈子,对敌经验非常丰富,这正是本帅所欠缺的,以后还要多多向老将军请教。”

    郑福林倚老卖老,大声道:“说到鞑子,还真没有人比老夫更为了解。说吧,对鞑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席话,说得众将哈哈大笑……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王大贵令一哨人马先期抵达金州地峡,将预定登陆点滩涂上铺上木板,为大军登陆做好了准备工作。

    王大贵亲率两营人马,分乘数十艘平底沙船,在金州地峡滩涂登陆。

    王大贵的动静不小,迅速被萨穆什喀的游骑侦知,如屁股着了火一般,飞报萨穆什喀。

    萨穆什喀大惊,立即下令传令兵飞报各路,令其迅速分头撤退。他自己亲率千余骑兵,不待各部集拢,便掉头向北,狂奔而去。

    哪想到,郑福林亲率金吾军三营发动了攻击,与萨穆什喀的其他骑兵纠缠在一起。大军交战,岂能轻易言退?各路骑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脱郑福林的金吾军后,萨穆什喀早已消失了踪迹,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萨穆什喀的决策显然是正确的。横山地区距离地峡有三四十里,从萨穆什喀的游骑发现王大贵登陆,到萨穆什喀毫不迟疑地冲到地峡处,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除了炮兵依然在辛苦地运送大炮登陆外,两个营的战斗人员已经登陆完毕,还在南山脚下摆出了作战队形。

    南山并不高,最高处海拔不过二十多丈,东西连绵不过三四里,最多只能算得上小土包。但就是这个小土包上,却怪石嶙峋,步兵通过无虞,与平地差别不大,但骑兵想要纵马驰骋,非得付出惨重代价不可。

    南山脚下,第一营驻扎在东侧,控制范围要广一些,达四里多,而第二营驻扎在西侧,一个品字形战斗队形展开后,几乎控制了所有平坦的通道。

    萨穆什喀冲至南山脚下后,令骑兵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借战马恢复马力之机,细细观察当面之敌。

    萨穆什喀发现,当面的荆州军队形与超哈尔所说的队形大为不同。他们并不像金吾军一般,长枪手、刀盾手和火枪手泾渭分明,品字形的突前部,大约三十列十二行,皆为长枪手和刀盾后,而拖后的左右两翼,除了火枪兵以外,还有各有将近一百八十名的长枪手。

    萨穆什喀敢拿脑袋打包票,这个队形就是专门针对骑兵设计的,虽然减少了火枪手,牺牲了部分远程打击力量,却在应对骑兵冲锋时,大大增强了抗打击能力。

    萨穆什喀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等待其他骑兵赶到,再一起闯过地峡,待战马马力恢复少许,挥了挥手头的长枪,断然下令道:“从山脚的缝隙冲过去,不得恋战!”。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金吾军必定追着骑兵的屁股接踵而至,如果运气稍微差点,还有可能被金吾军缠住,寸步难移。

    不过,让萨穆什喀意外的是,骑兵刚一启动,荆州军的阵列也开始动作,左右两翼的火枪兵迅速前移,变成了六行,其正面迎击面大大拓宽,形成了一个扇面,隐隐将萨穆什喀的骑兵当成了圆心。

    原来,萨穆什喀的骑兵初一启动,王大贵便发现萨穆什喀无心恋战,立即变阵,扩大正面射击范围,给予骑兵最大杀伤。

    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萨穆什喀想停止前进,也无法做到,只好硬着头皮,迎着荆州军正面宽阔、纵深单薄的阵型冲去。

    “砰……砰……”

    火枪业已激发,一场步骑对决即将上演。

    第五百零七章 阻击

    萨穆什喀显然吸取了超哈尔的教训,骑士们收起了对火枪兵的轻视,没有单纯地举着马刀冲阵,而是解开骑弓,拉弓上弦,拼命地伏低身躯,伺机寻找目标射出箭支。

    骑弓的有效射程最多不过七十余步,因此,鞑子骑兵首先遭到了密集弹丸的打击。一百多步的距离,对身披重铠的骑兵而言,弹丸的穿透力显然不够,弹丸击中骑士后,绝大部分在重铠上打出一个小窝,然后被弹到另一边,中弹的骑士虽然内脏被震,难受至极,但还未到丧失战斗力的地步。

    最大的伤亡来源于战马。战马目标大,又未如骑士一般披上重铠,中弹后,不是马失前蹄,就是忍痛四处乱跑,或者来个老虎跳,将部分骑士掀翻在地。鞑子骑兵的骑术精湛,又一人双马或三马,战马中弹后,骑兵一个纵跃,换过马匹,继续冲击。

    第一轮弹丸,对鞑子骑兵的伤亡微乎其微,仅有十余人被马蹄踩成rou泥。紧接着,第二轮弹丸扑面而至,效果稍微比第一轮好点,但绝对谈不上有多大的杀伤。

    第二轮弹丸刚结束,鞑子骑兵的骑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面的密集阵形,根本无需瞄准,鞑子骑兵就拉弓放弦,形成了密集的箭雨,向着火枪兵呼啸射来。

    “啊……”

    惨呼声从密集阵形中传来,荆州军终于出现了伤亡,数十个火枪兵被射翻在地,不是翻滚呼号,就是一箭殒命,扑倒在地。

    不过,伤亡显然没有打乱密集阵形,第三轮弹雨又扑面而来,仅仅只有五六十步的距离,弹丸已经能够穿透重铠,钻入骑士的rou中。鞑子骑兵的伤亡直线上升,情况比密集阵形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互相对射之下,火枪兵又射出了第四轮弹雨,将更多的鞑子骑兵掀翻在地。射出第四轮弹丸后,火枪兵如同见到了鬼魅一般,玩命地向后退去。

    鞑子骑兵来不及细思,就发现,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长枪的森林!长枪的森林中,刀盾手夹杂其中,瞪大着双眼,紧盯着迅速变大的骑士。

    这帮骑士的注意力,全部被长枪和刀盾所吸引,根本无法分神去考虑火枪兵到了何处。唯独萨穆什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发现,所有的火枪手退出长枪手阵列后,刚一退出,便往两侧飞奔。

    也就在这个时候,骑士们纷纷纵跃,跳入长枪手阵列中,巨大的伤亡在这一瞬间形成,鞑子骑兵不是被长枪贯穿,就是被马匹甩落于地,即便侥幸躲过了长枪,还要面对灵活的刀盾手的劈砍。

    十二行长枪手、刀盾手,阵型远远谈不上什么纵深,更何况,长枪手阵列的宽度不及火枪手正面阵型,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骑兵们就贯穿了长枪阵,

    鞑子骑兵正长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出了生天,却突然听到砰砰的击发声,他们心里一寒,马上遭到了密集弹雨的侧面攻击。

    此时,鞑子猝不及防,火枪兵的距离又近,而且在长枪阵列中,战马的动能消耗殆尽,鞑子骑兵犹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坠落在地。

    原来火枪兵在脱离长枪阵列后,迅速在阵列两侧重新布成了阵列。由于时间非常短,阵型远远谈不上齐整,还放跑了一部分鞑子,但这已经足以将鞑子骑兵打得昏头转向,摸不着南北。

    萨穆什喀早已看出了这一点,但他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在亲卫的遮护下,尽力保证自己不受伤。当萨穆什喀穿过了长枪阵列,立即率着剩余的骑兵,迅速加速,摆脱了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

    一直奔到两里之外,萨穆什喀才下令停止前进的步伐,等待后续骑兵汇合。

    足足等了一刻钟,眼见得战场不再有活着的骑兵,萨穆什喀令人清点损失,惨痛地发现,短短一个回合,所余骑兵不过七百多人,兵力损失一半,且大部带伤,马匹损失不计其数。

    萨穆什喀欲哭无泪,只好下令重整队形,远远地站在两里之外,等待其他各部赶到。

    实质上,王大贵的第一营比萨穆什喀好不到哪里去,中箭的火枪兵不计其数,殒命的长枪手和刀盾手为数也不少,一部分鞑子骑兵未曾遭到长枪阵列的阻击,直接冲入火枪阵列中,砍死、践踏火枪手无数。

    虽然第一营斩获骑兵七百多人,自身也付出了六百多人的伤亡,而且这还是在萨穆什喀无心恋战的情况下取得,着实让王大贵等将领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骑兵对步兵的绝对优势。

    容不得王大贵感慨万千,他一方面下令保持警戒,防止萨穆什喀去而复来,另一方面飞速从第二营调取预备兵补充至第一营中,重整队形,组成了一个比刚才略小的阵型。

    王大贵的调整刚完成,就听到了隆隆的铁蹄声,未过多时,一支约五六百人的骑兵便出现在眼前,统帅不是别人,正是罗什。

    这支骑兵受伤者不少,有些骑士身上还冒着鲜血,透露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显然,他们刚经历的激烈的战斗,或者刚摆脱金吾军不久。

    罗什看着严阵以待的两个营,并未像他的父亲一般决断,而是犹豫起来:到底是等另外一支尚未突围的队伍赶到,一起突围,还是单独突围呢?

    罗什犹豫,萨穆什喀可不知道罗什会采取什么动作,马上率领残部,靠近至阵列一里的范围内,试图随时准备支援突围的罗什。

    萨穆什喀显然忘记了,荆州军中还有为数众多的霹雳炮。炮兵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火炮冲平底沙船上卸下,趁着萨穆什喀冲出阵列后的间歇,将火炮运至阵中,开始调试。

    当萨穆什喀进入至一里的范围内,等待罗什的突围时,炮兵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快速瞄准上膛后,一声厉喝:“开炮!”

    第一营和第二营四十多门霹雳炮同时开火,炮口吐出火红的火舌,将开花弹急速推入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抛物线,落在了萨穆什喀军队的头顶。

    “轰……轰……”

    快要落地前,或者落地之后,开花弹第二次爆炸,弹片横飞,将一个个的骑士削掉了脑袋、胳膊,掀翻了一匹匹战马,人仰马翻,萨穆什喀的队伍陷入彻底混乱之中。

    王大贵一见,觉得万分可惜,叹道:“只要有三百骑兵,与霹雳炮配合下,足以灭掉这支骑兵!”

    也幸亏萨穆什喀的骑兵为了随时准备接战,队形比较宽松,伤亡并不大。但是,不幸的是,萨穆什喀的运气不怎么好,尽管有亲卫拼死遮护,萨穆什喀的右臂被弹片击中,灼伤,极度的疼痛之中,萨穆什喀晕了过去。

    亲卫不管不顾,立即将萨穆什喀抱起来横放在马背上,望着复州飞奔而去。接替萨穆什喀指挥的二等甲喇章京图尔密见势不妙,立即下令撤退,足足退到三里之外,方才驻足,继续胆战心惊地望着荆州军发呆。

    罗什的五六百骑兵被吓了一跳,如同火烧了屁股一般,往后退了三百余步,惟恐处于霹雳炮的射程之内。对于活动的目标,霹雳炮无能为力,暂时停止了放炮。

    王大贵见霹雳炮顺利吓破了萨穆什喀骑兵的胆,便不再理会三里之外的骑兵,下令两营成攻击阵列,缓缓向罗什逼近。

    阵列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就如乌龟爬一般。但是,整齐的阵列如排山倒海般压来时,其压迫感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打了这么多次战争,罗什从未见过步兵主动进攻,还在气势上压倒了骑兵,这简直是耻辱!

    罗什气急败坏,正待下令冲出地峡,忽然从后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甚至还能听见喊杀声。罗什下意识地停止了下令,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大贵的装备显然比罗什先进,他拿出一杆单筒望远镜,仔细一看之下,方才发现,一队骑兵百余人,正狼奔豕突,而后面则有几百步兵,挺着长枪、拿着刀盾,端着火枪,紧追不舍。

    王大贵一看,大喜,对左右道:“金吾军到底咬住了一部,哈哈!百余骑兵被步兵狂追,还未甩脱,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援兵瞬息而至,王大贵不再迟疑,悍然下令两营将士冲锋,对着五百多骑兵冲锋!

    王大贵是荆州军中第一个下令步兵向骑兵冲锋的将领,因为此,他被武备学堂记录在案,声名远播。

    这时,罗什也看明白了另一支骑兵的惨状,不再回头,立即令骑兵冲破两营将士的防线,与萨穆什喀汇合。

    在短暂的骑弓、火枪交锋之后,骑兵与步兵碰撞在一起。初一碰撞之中,王大贵的步兵显然吃了大亏,损失惨重,但罗什的骑兵也最终消耗了动能,陷入与步兵的缠斗之中。

    这时,王大贵的两个营队形要绵厚得多,将罗什包裹在内,左冲右突,却无法摆脱纠缠。王大贵的军队胜在配合密切,队形严整,形成了合力,渐渐取得了绝对优势。待到金吾军赶到,在外围绞杀敢于逃跑的鞑子,鞑子终于兵败如山倒,瞬间崩溃。

    图尔密也没有当看客,率领剩余骑兵好不容易打破一条缺口,将包括罗什在内的两百多骑兵救援而出,然后仓皇往北逃奔。最终能逃到复州的骑兵,不过六百余人。

    这是自皇太极继位以来,满清鞑子遭遇了最为惨重的损失!

    第五百零八章 压力(一)

    荆州军万余大军歼敌两千余骑,萨穆什喀右臂残废,成了废人,自身伤亡三千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速往沈阳、北京飞去。

    皇太极在一天之内得到了消息,愤恨之下,几欲派遣重兵攻打旅顺口,消灭所有的荆州军,为两千多骑兵报仇。

    “皇上,万万不可,若真派兵,正中南蛮子jian计,南蛮子耗费大量钱粮,在旅顺口佯装筑城,可不就为了引诱我军去攻?”

    济尔哈朗见皇太极气昏了头,慌忙劝道。济尔哈朗的父亲舒尔哈齐被努尔哈赤囚禁至死,他的兄长阿敏被皇太极囚禁至死,按说,济尔哈朗应该与皇太极有不共盖天之仇才对。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济尔哈朗对皇太极忠心耿耿,皇太极也非常信任他。

    皇太极拍案而起,怒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南蛮子在旅顺口耀武扬威?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济尔哈朗一贯谨慎,今日却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苦口婆心地说道:“皇上,彻底消灭这股南蛮子并不难,只是,如果为此付出数千人伤亡的代价,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济尔哈朗的话说得实在,让皇太极一时冷静下来。事实上,皇太极并非不知道,金州地峡狭窄,不适合骑兵大范围机动回旋,清军的优势无从发挥。如果真要去攻打旅顺口,在无地利的情况下,必然伤亡惨重。

    他之所以扬言彻底消灭荆州军,无非就是发泄心头的怒火而已。

    皇太极默然半晌,担忧地说道:“南朝汉人壮丁上万万,而我女真壮丁满打满算不过十多万,别说以命换命了,即使汉人用十个人性命换取一个女真勇士的性命,也是我们所不能承受之重啊!”

    济尔哈朗现在才知道皇太极在担心什么。皇太极无非在担忧,荆州军的损失几乎与萨穆什喀相当,如果真这样一命换一命,恐怕女真人最终的结局就是灭族。

    至于什么旅顺口,仅仅只是一座城而已,丢了完全可以夺回来,哪里有勇士重要?

    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尽最大可能壮大族群、掳掠人口,成了满清上上下下的共识。事实上,皇太极登基以来,除了在蒙古、朝鲜上完成战略部署外,最成功之处就是笼络蒙古、辽东汉人,组成蒙古八旗、汉军八旗,极大地充实了满清的战力。

    济尔哈朗也是这个观点,当即拱手道:“皇上英明,在金州以南与南蛮子周旋,还不如放任他们消耗钱粮,郑福林难道还有胆子越过金州,进入宽阔、平坦的复州?据睿亲王传回的消息,明廷与林纯鸿因封爵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林纯鸿由此顿兵聊城,一步也不肯北上。没准,待睿亲王再添一把火,林纯鸿与明廷兵戎相见也不是不可能。到了那时,旅顺口的南蛮子岂不是不战自退?”

    从理智上,皇太极自然赞同这个观点,但是,萨穆什喀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要是皇太极不表现出强硬复仇的态度,不免让大部分女真人寒心。因此,所谓放任旅顺口南蛮子不理的话,绝不能从皇太极口中提出。

    济尔哈朗谨慎有余,但说到揣摩帝心、帝王心术,可能连大明境内的一个七品芝麻官都不及。他见皇太极依然嘴硬,发誓要报仇,大急,正待再劝,却被皇太极不耐烦地打断,说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说!”

    济尔哈朗忧心如焚,日夜担忧。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皇太极却一点出兵的动静都没有。济尔哈朗大奇,对范文程说起了此事。

    范文程只听到一半,便明白了皇太极的意思。他稍稍点拨济尔哈朗几句,济尔哈朗顿时大悟,立即纠集了几个文臣武将,上折子,竭力阻止皇太极出兵旅顺口。

    皇太极装模作样地严斥其非。最终,考虑到满朝文武皆“反对”,放弃了为萨穆什喀复仇的打算。

    于是,除了旅顺口依然热火朝天地筑城外,整个辽东安静下来。

    辽东是安静下来了,但是北直隶、山东却乱成了一锅粥,而且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阿济格率领一部,经由霸县、任丘一路南下,烧杀yin掠,所获无数。当阿济格兵锋直指河间府时,阿济格突然发现,河间府之西有一城,城坚池阔,巍峨壮观。周边有护城河数道,敌楼三十余座,城楼十二栋。

    阿济格凭直觉,判断此城中一定住着大人物,或者说城内拥有的钱粮、财货无数。

    阿济格大为动心,立即纠集了将近七千人马,包围了该城,开始日夜不停地攻打。令阿济格大吃一惊的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大炮百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