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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头一回去东宫请安,司徒卓就派人打听自己是否有不足,黛玉自然对司徒卓没什么好印象。 而今世,黛玉已经知道两个人对自己身子康健而觉得奇怪的人了,一个是北静王府的水澜县主,一个便是东宫的司徒卓小王爷。水澜,黛玉已经猜到大约是重生的;那么司徒卓呢?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 黛玉转瞬想了许多,司徒卓已经跳下马来。司徒卓毕竟是皇孙之尊,林如海是臣,便上前见礼。但是司徒卓也没理会林如海,挥手道了一声免礼,便蹲下捡滚了一地的瓜果。 这还了得,太子之子,皇孙之尊亲自见被薛家奴掀了一地的蔬果,司徒卓都没说什么,薛家人已经吓得站立不稳了。古代等级森严,身份高贵的人,坐卧行走皆有人伺候,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见过身份这么高贵的人蹲下身去替一个农家老妪捡拾东西。 司徒卓这一动作,难免令人多想。薛家的人自是人为小王爷气得很了不说;就是林如海,惯常的古人思维,也觉得小王爷都蹲下身去了,自己站着也不好。忙弯腰将滚到自己脚边的一只南瓜捡起来。 至于司徒卓身边的侍卫等人,早七手八脚的将东西都捡起来归置好了。倒是薛家人都吓傻了,动作慢了一拍。结果,箩筐是薛家人掀的,东西是小王爷捡的,这……薛家之前趾高气昂那个奴才自然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薛蟠也心中七上八下的,脸上都开始冒汗。 司徒卓捡完地上的东西,直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才对林如海道:“今儿大街之上偶遇,舅父不必多礼。”看来,这司徒卓倒是没什么架子。 司徒卓倒也不是没架子,他穿越之前,也是五谷不分的大城市的孩子。后来考入军校,部队可不管你出身,大家都一样的,都是人民子弟兵。天子骄子?也许考军校前,司徒卓也是;到了部队之后,便是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了。司徒卓以前到非洲参加过维和,回国后也参加过救灾,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在司徒卓看来,简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司徒卓这行为挺正常的,但薛蟠不这么想啊,薛蟠见了这架势,便想要溜之大吉,但司徒卓是个很警觉的,立马便将薛蟠叫住了问:“你是何人,因何欺压良民?” 薛蟠是跋扈了些,但是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见了小王爷,也不敢嚣张了,结结巴巴的道:“草民,草民薛……薛蟠,路过此……此处,不敢欺压良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黛玉只见司徒卓听见薛蟠自报姓名的时候,剑眉微微上扬,便已猜到司徒卓多半是穿越者。后世那种相对平等的社会,即便出身高贵,有些修养好的人仍旧会将贫民作为平等的人看待。 司徒卓贵为皇孙,若是重生,即便路见不平,也极难替刘姥姥这样的老妪张目,更何况亲自弯腰捡拾带泥的蔬果。倒不是说古人皆是品行不好的,只是从小受阶级观念影响,身居高位的人很难真正体会到民间疾苦。 司徒卓道:“你是薛蟠?家中做什么的?” 薛蟠也如实相告了,又苦求道:“小王爷息怒,以后草民定然好好做人好好做人,刚才摔了东西我都买,都买下了。” 司徒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刘姥姥是什么人,家中几口人。 刘姥姥也怕啊,吓得磕磕绊绊的说了。 果然司徒卓一听到这老妪是刘姥姥,便乐了,笑道:“这极好,以后你地理的出息,这位薛公子包了,价格不许卖得比市面上便宜,不然我便问薛公子的不是。” 薛蟠跋扈惯了的人,这位小王爷只是这样轻轻放下,薛蟠竟然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又如临大赦,忙不迭的应下了,再三保证刘姥姥地里出什么自己买什么,绝不压价。 薛蟠倒是应下得快,刘姥姥还不敢去薛家呢。只听刘姥姥道:“草民不敢,草民谢过王爷好意。草……草民这就家去了。” 黛玉见状,出来道:“方才我们家已经想买了这位老人家的蔬果,不知这位老人家是否愿意将出息卖给我们家?若是愿意,日后但凡老人家地里的出息,皆可直接拉到城西户部尚书林家来。只一样,我们只收老人家地里产出,若是老人家想因此收了邻里家的东西来卖,叫我们家知道了,日后可不敢再买老人家的东西。” 黛玉一番话,虑事之周到,叫司徒卓也小小震惊了一下。不收邻里的东西,既避免了刘姥姥见有利可图,便大肆低价收购菜蔬瓜果高价卖到林家赚差价,将林家当做冤大头;又可避免刘姥姥的邻里知道王狗儿家有了这个门路,欺压强逼刘姥姥替他们消货。难怪父王母妃都说林姑娘年纪小,但是虑事周全,又有胸襟格局。 只短短几句话,司徒卓已经对林黛玉刮目相看。可是眼前这位林姑娘,外貌自不用说,虽然年纪不大,也当得起‘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的评价;但这健健康康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风吹吹就坏了’的美人灯。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穿越了,蝴蝶的翅膀扇得改变了原著剧情,还是这位林姑娘也有什么穿越重生的际遇。 那头司徒卓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黛玉。刘姥姥听了户部尚书府上,却也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得胜楼的小二都说林大人乃当世包公,专抄贪官污吏的家,虽然言过其实,但是民间还就爱传这样的话,刘姥姥常在集市上走,也是听说过的,便不像方才那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