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刘昱阳给陆秋教得极好,男女观念是很有原则的。 刘醒欠揍地啧啧称奇,一副气死人不偿命道:“我也很讶异,我把你生得这么好,你们这么多的考生,这户人家怎么就恰好相中了你这孩子?” 好个屁! 刘昱阳差点爆出口,没见到裕永宬都脸色难看,这户人家明明就是瞎选的,瞧他没被算计成,竟然又再生一计,不过这次对象换人了,变成裕永宬这家伙。 裕永宬的家世好,家里也不缺想要爬床的丫头,身边的小厮是经验十足,自然是不可能算计成功。 一行人中,还真的就属他和裕永宬长得最好,这家姑娘有这样的父母,刘昱阳本来还感到有几分的可怜,后来在即将离去前,还想回头劝上几句真心话。孰不知,这一回头,两位少年偏巧听见这家姑娘的真心话,把他和裕永宬像是挑菜似的,视为囊中之物,这怎么能不令人恶心? 刘醒凉凉地继续道:“儿子,你的火气也太大了,这样的算计,你们以后只会遇到更多,不会更少,现在也算是给你们事先预防一回,这是好事啊。” 这一行陪考的父亲,除了刘醒,还有刘贵、张坤,以及裕永宬的父亲裕延齐。除了刘贵以外,其它两个父亲,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倒也是认同刘醒的做法。反正,他们已经做好防范,正好看几个小子怎么处理后续。 刘昱阳被亲爹泼下凉水,马上领悟过来,这又是亲爹要让他学会的事情。以前,也常这样,亲身经历一回,这警戒心就能更加深刻。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大儿子的火气并未下降,人家也是懂得动脑了,当下学着亲爹的模样,凉凉回道:“原来,让我这才十三岁的孩子,经历这一回就是为了在未来提防算计?那我回家的时候,可得和娘好好地说道说道,说爹故意叫人送女人给我,就是让我不要陷入别人的美人计。” 刘昱阳朝亲爹嚣张且阴险的一笑。 刘醒:“……” 第63章 …… 张坤的大儿子张仁鑫,年纪最大,但却是一个性格跳脱的,当下是眼睛一亮,他凑到刘昱丰的身旁,比了一个大拇指,道:“这就是昱阳的亲爹吗?这两位可真有个性。” 刘昱丰还是尽量为刘醒说了一句好话:“咳咳,四叔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刘醒和刘昱阳的父子相处,其实有一些算是离经叛道。 然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仁鑫也是不服管教的野性子,错就错在,张坤这个亲老子,比他更野更凶,不想被揍就只能乖乖听话。 这次考试,张仁鑫自己都没底,却还是得被亲老子硬架着过来,他每天临时抱佛脚地死记活背,唯一的乐趣就只剩下看刘醒父子斗智斗勇。 张仁鑫对于刘昱阳兄弟,有着学渣对学霸的天然崇拜,但若是论交情,他和刘昱丰的交情才是比较深的,谁叫二人对读书的兴趣都不算大,难兄难弟的情份是油然而生。 更别说,二人都是喜欢拳脚功夫的少年,共通话题是聊也聊不完。 刘醒和张坤的确交情不错,但却从未和张仁鑫打过照面,不像裕永宬,还有几次的面子情。 张仁鑫本以为刘昱阳两兄弟,读书学问能够这么好,还臆测这二位的父亲,应该也是那种学问正经的人。 结果,学问还看不出来,但这没个正形的模样,却让他大吃一惊。 刘贵同样是暗暗咋舌。 自家的四弟原来都是这么教孩子的?这个方法恐怕谁也学不会,大侄子能一步不错地这么长进,实属不容易。 刘贵每天为孩子忙活都快累死,四房的事情,他的婆娘朱梅春恐怕都还比较了解。 正因为一无所知,刘贵才憋不住好奇问道:“老四这么爱坑儿子,你四婶没意见?” 刘昱丰回忆一下,实话实说:“他们在四婶婶面前会比较收敛一点。” 张仁鑫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爹在我娘面前也是这样子的,男人一旦成了亲,注定都是在外一条龙,在家一条虫,所以我才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张坤:“……” 刘贵也是不着痕迹地瞥向破孩子的亲爹,这到县城的一路上,刘贵和张坤都是搭伴聊天的人。没办法,这两位和姓裕的,一看就不是一路人。所以,裕福楼的原东家,都是交给刘醒去交际,这两位父亲则是凑成一堆,聊一聊孩子经。 刘贵听了一路地吹嘘,却没想到这位有一个不着调的儿子,尽拆自己亲爹的台阶,这威力简直是不输他家的闺女。 一群糟心的儿子,总算也到了快要上场见真章的时候。 这次重新找的临时住处,是借住一对老夫妇的房子,环境破旧,但胜在清静,不像县城的客栈,早就是人满为患。 每个朝代,对于科举考试都有着不同规定,目前所在的新朝,是始于每年的秋天。 每到了科举考试,想要一举成名的学子,总会在客栈举办诗会和辩论。一则文人相轻,二则名声显扬的人物,兴许能够获得考官或学官地青睐,然而外头的热闹,终究与刘昱阳四名少年无关。 名声,毕竟是一把双刃剑。 除了裕永宬外,其它三人的家世背景都太过单薄,还不如老实地窝着做最后的努力。 对此,刘醒深感赞同,至少在县城里头,可真“看到”不少有趣的意外祸事。当然,刘醒也没有注意太久,毕竟也是挺耗力伤神的。 刘醒的目光冷静,他没有插足儿子考试的任何打算,若是连科举都不能凭借着己身之力,那还不如一辈子窝在乡野之地,好歹余生能够平安享乐。 上场的时候,这些做父亲的,都要比即将考试的儿子来的紧张许多,刘醒这唯一的异类,自然惹人注目。 视线已经见不到儿子的身影,裕延齐这才收回目光。 对于打交道多年的刘醒,他一直觉得这位是一个难以看透的趣人,有时候真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子弟。 裕延齐的心里一转,自家眼光挑剔的儿子都能如此认同,刘昱阳的出色显而易见,他不禁有所误会道:“你对你儿子倒是充满信心。” 裕永宬的学问也不算差,裕延齐却也不能如此轻松。 刘醒没打算说真话,他避重就轻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我儿子还小,这一次考不成功,顶多下次再考。倒是你,难得见你这么慎重,这是有事?” 刘醒总能一针见血地看破问题,裕延齐却彷佛早已习惯,眉眼是动都不动,唯有语气略显无奈:“没办法,因为我一直迟迟不再娶妻,我父母对我的儿子向来冷淡,倘若想要让这一层的关系破冰,永宬最好能够考上秀才。后宅的事情,现在的我,既没有妻子能够帮衬,家里的人脉也沾不上边,毕竟我一直都在外边溷着,我也是怕这一回去,就会委屈到了这孩子。” 裕延齐是愁眉不展。 他若真贪恋省城的繁华,当初也就不会主动下放回到老宅,只可惜家里那一头下了最后通牒。手心手背都是rou,父母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若是强硬地拒绝,不只名声会不好听,还会把事端牵扯到独子上头。 裕延齐爱重发妻,对于妻子留下的独子,自然是百般看重,顾虑周全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裕家的小辈,读书的资源向来优沃,但真能读出名堂的人,至今却是一个都没有,裕永宬若是能够考中秀才,家里的老人恐怕就会立马换上一个态度。 裕延齐早就认清何谓商户人家,注重利益的程度令人齿寒,当初妻子的娘家一朝出事,本来作为么子的天真,也在一夕之间,认清到什么叫做现实。 刘醒却像是早就司空见惯。 大户人家的龌龊事,向来只多不少。当然,他也没有给上半句建议。只因,裕延齐恐怕是早就心有章程。这位能在镇上把裕福楼经营地有声有色,要说没有两手准备,这有可能吗? 刘醒心知肚明,面上却是滴水不漏道:“放心,我大儿子都说你儿子的学问扎实,估计一切都能顺利而为,你也就能够心想事成。” 这时候,除非是傻子才会说上得罪人的话。 裕延齐紧皱的眉宇,果然一松,他笑道:“那就借你吉言。” 县城的考试,是意外地顺利完成,就是考试的环境,似乎让几个少年遭到不少的罪,每次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一些精神萎靡。 不过,除了裕永宬,另外三位少年倒是恢复极快,洗漱完吃个饭,就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不像裕永宬每次都要好久,才能慢慢地缓过劲来。 裕延齐见状,都吓了好大一跳,这不到关键时刻,真不知道自家儿子的身子骨,原来是这么不中用。 然而,裕永宬在这一些考试学子中,其实算是康健的。 刘昱阳几个人,主要是长年锻炼出来的,自然不能与他们相比。 新朝的阅卷发榜日子,是早有公布的时间,由于有一个确切日子,一群人倒也能够安心等待。 裕家已经派小厮到榜前候着,所以大伙都找到一处客栈,然后定了间包厢坐着。 当然,对于学渣而言,这是份外难熬的过程。 张仁鑫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张坤是气不打一处来,全部人的儿子,就属他家的最丢人,或许真不该把这小子硬扯过来,还浪费他一笔找人作保的银子。 然而,嘴上骂是这样骂,但做人父母的,总还是存有一些望子成龙的心态。 刘贵都朝儿子偷偷地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考得如何?” 刘昱丰挠了挠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这次,我觉得应该还行,因为好多的题目,昱阳哥好像都帮我复习过的样子,我会写得都有写到,所以问题不大。” 刘昱丰不爱读书,一来是灵活度不够,二来对文章的敏感度也不行,但死背活背却还行的,好在新朝的童生考试,还是以背诵居多,刘昱阳兄弟又绞尽脑汁,让这位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不过,后头的秀才考试肯定不行。 因为,新朝的科举制度,是每几年就更改一次,现在已经不像刚建朝的时候,那般地求才若渴。 如今连考秀才,都增添与时事相关的策论,丽嘉这要考上还真是不太容易。 自家儿子以前是啥德性,刘贵能没有印象?他倒也没有好高骛远,大儿子若是能考中童生,他就算是心满意足,毕竟一个童生的儿子,在村子里面也是特有面子的。 一听,大侄子自己考试,都还不忘帮儿子复习,刘贵真是满心地感激,尤其听到发榜的成绩,那一股的感激之情更是达到顶端。 因为,好歹第一轮算是过关了。 然而,不同于刘贵这二伯地激动,刘昱阳却是满脸郁闷:“……竟然只是第三名,我到底是哪里写错了?难不成,是字体的问题?” 刘醒赏了大儿子一个白眼:“这名次很可以的,我都没有要求你,你倒是给自己订了这么高的目标。” 几人之中,就属他的成绩最高,这还不满意? 其它几位做父亲的,可都是满脸欣羡地望过来,裕永宬是第五名,刘昱丰的排名则是在正中间,张仁鑫却是倒数第二名,算是过得最惊险的一个人。 县城里头,有这么多的考生,能够考到第三名,刘醒并不觉得太差,在他看来科举不过是一块敲门砖。更别说,刘昱阳才十三岁而已,有时候年纪太轻,考官也会故意把人的成绩压上一压。 书院的师长,为何不让二儿子报名参加科举考试?这还不是有此考虑。 刘醒觉得大儿子还是涉世太浅了。 第64章 犹豫 …… 刘昱砚扶着肚子惊人的亲娘,自从知道这肚子正怀了两个娃娃,这个二儿子说什么也不会放任自家亲娘,自己一个人到处去溜挞。 甚至,少年还少见地朝亲娘抱怨几句:“娘,妳要把钱拿给二伯娘,还不如直接让我帮妳去,妳这样到处晃溜,看了实在是让人害怕。” 以前怎么还觉得亲娘挺好说话的? 陆秋其实也很无奈,健壮如牛说得就是她,自家从老到小,几乎都把她看得和眼珠子似的,她也很痛苦好吗? 印象中,原身怀孕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这样地待遇,家里的事情只能做一些轻省的,她这闲不住的性子,不就是憋得慌? 正好公爹把铺子的钱给了她,陆秋干脆趁此机会去找二嫂子瞎聊,理由还是光明正大地谈正事,反正镇上的捷报来了,还能让对方高兴高兴。 当初,和公婆一起住,是真的想略尽孝心,但没想到公婆反倒是帮了大忙。 铺子才一开,大儿子竟然就面临得去县城和府城考试,这般重大的事情,怎么能够没有大人陪着? 古代出行的环境,向来只能凭靠运气,刘醒出外都成了家常便饭,二老自然都是希望他能够陪着大孙子。 最后的决定,也就成了公公帮忙顾着铺子,毕竟刘老三是做过生意的人。 而刘三婆子这婆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