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因为她的存在，他觉得夏天也挺好的了。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如果说谁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距离最近、最了解自己的人，那夏油杰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夏油阳菜的名字。 哪怕……他觉得jiejie有偏执和躁郁的倾向，而且是针对自己限定，并且这点真的有些危险了。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去高专这件事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夏油杰一度真的考虑过不去高专先来安抚jiejie的精神状况，因为他挺担心自己的jiejie出问题。 好在最后对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虽然也有一堆要求。 像是放假要回家啦、打电话要两天一次啦、一定要跟她说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咒术界的事情啦之类的。 夏油杰其实觉得其他都无所谓，就是两天一次的电话有些过了……但是考虑到jiejie本来想要一天一次的，那这么一比较似乎两天一次也还成。 虽然说这个电话频率会让jiejie的室友误会自己是她的男友，但是在听到室友说jiejie去旁听心理学了，夏油杰心里涌上一股子诡异的莫名感动的情绪。 总之……就先当jiejie的病情在好转吧！ 上了高专之后，其实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进了。 无论是他在高专的生活，还是jiejie那边……虽然这个两天一次的电话并且每次电话都长大半小时以上，会让其他人投来疑问的目光。 同样的，夏油杰也遭到了来自同学的拷问。 “不是女朋友，是我jiejie。”夏油杰表情有些无奈，“我和她约定了要两天给她打一次电话报告一下最近的生活。” 夏油杰的同学五条悟一脸诧异：“你姐真恐怖，这个盯梢你都不窒息么？” “……其实还好。”夏油杰用真诚的语气说道，“比我小时候要好多了。” “……”五条悟认真地想一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jiejie心理变态啊！” 夏油杰：“……不准那么说我jiejie。” 夏油杰现在就希望jiejie不要跑高专来找他。 倒不是说想彻底远离jiejie，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好友和自己的jiejie肯定不对盘。 先不说这个认定心理变态的发言，而且……他们还一个是甜党，一个是咸党。 在放假回去之后，夏油杰依照约定回答了自己jiejie的一系列疑问。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 “咒灵的话，一定很难吃吧？”对方问着，蓝眸盯着他，带着几分忧虑。 夏油杰不由得有些沉默。 的确，他不喜欢那种像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 但是，jiejie是第一个会这么问他的人……估计也是唯一一个会这么问的吧。 他笑了笑，随口说道：“嗯，毕竟是咒灵，肯定不会好吃啊。” “虽然你不挑食，但是难吃的东西谁会想一直吃啊……吞下去对你没什么影响么？不对，就算没影响，如果什么时候觉得难吃不想吃的话，就别吃了。千万别勉强自己。”夏油阳菜脸上带着关心，似乎下一句话就该是——要不我们退学别上高专了吧？ ……别把他当小孩子看啊……这么说的话，恐怕没用吧？ 对方很可能会回一句，不管是不是小孩子都可以不吃自己不想吃的。 如果说解释咒术必须的话……似乎会让jiejie更加反对咒术界啊…… 最后，夏油杰还是带着点无奈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jiejie。” 然后，他就看到了对方露出了笑容来，似乎因为自己的这个应声而显得很开心。 没有由来的，夏油杰忽然想起了之前，他的jiejie诉说她反对他加入高专的原因时说的那段话。 ——【我能努力学习考上东大，争取做普通人中最优秀的那波，想着可以当你的好榜样，做一个好jiejie。但是我只是普通人，我当不了咒术师，你所踏入的，是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也一无所知的领域……小杰，我担心的只是，你进入高专之后，会和我隔得越来越远。】 ……为什么所做的一切努力是想要成为他的榜样？为什么会担心和自己隔得越来越远？ 他们虽然是姐弟，但是本来未来就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肯定之后关系会疏远的啊？不如说普通的姐弟哪怕是真正的亲姐弟关系也没有近的…… “jiejie……”夏油杰张了张口，忽然很想把这些问题问出来。 “嗯？” “……不，没什么。”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担心出事。 不过……虽然说算起来他们都相处了六年多了，并且关系很近，有的时候，夏油杰还是觉得自己不太懂自己的jiejie。 最重要的就是，虽然他知道jiejie对他抱有奇怪的情感，但是这个情感，他一直没搞懂到底是什么。 就好比，因为在家里，总共是只有一个浴室的，有的时候也会出现比较尴尬的情况，像是现在…… “啊，杰，你在泡澡啊。”夏油阳菜看着自己弟弟，还竖了个大拇指，“身材不错哦，你有好好锻炼嘛。” 刚刚站起来一半因为对方开门而吓一跳立马坐回去的夏油杰：“……” 等泡完澡出来，夏油杰黑着一张脸站在自己的jiejie面前：“姐，你就没对我想说的么？” 对方看过来，表情有些迟疑，犹豫着回道：“呃……多、多谢？” 夏油杰：“……正常人应该会说对不起吧！” 所以说他在这方面真的完全不懂他jiejie啊！ 第4章 难道我真的不正常 我可爱的弟弟重新回去上学了，我也有学业要继续忙。 虽然担心……但有两天一次的电话我可以随时掌握对方的状态，所以应该还算可以放心。 “你知道么？你对你弟弟的感情很危险。”我的舍友在那边认真地叮嘱我。 我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你不懂。” “我懂我就危险了。”对方躺到床上，“你这个行为，如果不是因为是你亲弟弟的话，我都想劝对方报警。” “……杰他不是我亲弟弟。” 我的舍友倏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嗯？” 我解释道：“我们是重组家庭。” “……”舍友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小心翼翼道，“你学法，是为了钻法律空子么？” “怎么可能啊！”我白了她一眼，低头看书。 我那么在意我弟弟……还不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完整性。 其实最开始只是因为那个梦的真实感让我对于弟弟带着审视。可是我的弟弟那么听话可爱还很有礼貌，怎么看都不可能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我的审视期结束之后其实就没有什么了。 只不过因为习惯，还继续之前的做法，而且……习惯容易成为自然。 不得不说，因为我这个注意力的大幅度转移，当年父母离异给我造成的影响和对重组家庭的抵触与陌生约等于零了。 后来，我觉得是我多心了，再加上考东大，也有些收敛了的。 ……然后上天就给了我致命一击。 咒术界、咒灵、咒术师……这些东西的存在，让我意识到那个梦的真实。 我始终无法相信现在的杰会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所以，我决定将人看紧了。 我绝对不能因为我没关注到，让杰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变化，从而导致他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 我绝对不会因为我的失职而导致让我后悔的事情发生。 因为……就我所学的知识和我所认识的杰来说，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那一定是这个社会和这个世界的错！ 我一脸凝重，将手中的《犯罪心理学》又翻了一页。 “……你每天都看那种书籍，让人觉得瘆得慌。”舍友凑过来，“高冷女神，你的弟控你家人知道么？” 我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傻话？当然知道了！” “……也是。咳咳，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把你的生活重心放到其他的地方来？去社团活动啊，联谊啊之类的都行啊！只要你藏好你的弟控属性！” 我的舍友虽然有点啰嗦，但是我知道她也是为了我好。 国中高中的时候，因为学校部门挨着，所以我的弟控可谓是一个标签好友们乃至全班都有所耳闻的。 到了东大之后，似乎就变成高冷了。 毕竟弟弟不在边上没办法一起上下学，而且我打电话都是回宿舍打。就连我舍友都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不是和男朋友黏糊糊而是和弟弟家长里短。 “你弟弟不是亲弟弟，然后你对他还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不是占有欲——我可没把我弟弟当私人财产来看待！” 我舍友相当敷衍：“是是是——那就是控制欲！” “也没控制……”我沉默了一下，“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也不是……我只是希望我弟弟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 “……阳菜，你的病情不轻啊。” “……所以我说你不懂。”我继续低头看书。 我也只不过是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的交友圈日常生活我都想知道并且心中有数、他一旦情绪低落或者遭遇了什么我能立马察觉出来……哎？难道我真的不正常？！ “所以你还是不可能答应去联谊的对吧？” “……也不是。”我憋出一句，“还有两年。” “嗯？” “再过两年……我会去联谊，会正常地找个男朋友的。” 只要梦里的那个时间节点过去，我就会改掉这些奇怪的毛病。哪怕到时候不习惯我也会强制自己改掉一切的！ 我看了那么多书，自律性应该还不成问题！不就是戒断么，我绝对能做到的！ “两年……所谓的两年是你给你自己治疗的时间么？” “……你丫的是欠揍吧？” “你不能打我啊！我知道你可是去年关东地区的空手道冠军，你打我会打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