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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斑原本想说“沙罗如果活着,那也和我们一样渐渐老去了,不会是那样年轻的女人的”。 沙罗死的时候是十九岁,被泉奈用火遁击中后力竭坠落山崖。据说人找回来的时候,半条手臂被贪食的秃鹫啄没了。在有战乱的地方,食腐的鸟类所处可见,等着战争短暂结束时冲向尸体大快朵颐。很庆幸,扉间和柱间很快就把她找回来了。但她也永远不会再醒来。 其后,为了报仇,扉间又杀死了泉奈,斑又险些杀死了扉间。这样的复仇,带来的是更多的痛苦与仇恨。 但是,谁也不知道命运是怎么回事,原本不死不休的几个人,在数年后的一场大战后,终于握手言和,一起建立了木叶。 这个忍村是属于千手与宇智波的,但有些族人却再也无法看见这座象征着和平的村子了。比如死于飞雷神斩的泉奈,比如沙罗。 沙罗死后,扉间再没提过她,就像是不曾有过这个meimei一样。但斑知道扉间曾是最疼爱沙罗的兄长。他是兄长,更如父亲一般,严苛且温柔。 这一切并非是斑的猜测,而是沙罗亲口告知他的。 “扉哥啊……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把女孩子们都吓跑,对我也怪凶巴巴的,还总把‘邪恶的宇智波’挂在嘴边……但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沙罗曾笑嘻嘻地这样对斑说。 这些话说出来,旁人也许无法相信,就连柱间都觉得不可思议——斑与沙罗,本该是敌对的二人,怎会和平地闲聊说话?更何况是这样亲昵的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斑与沙罗,也曾有过一段算作和平相处的时间。 斑还记得,那是战争停止之前的某个秋日,他护送大名前往别国,在路途中遇到了同样在护送委托人的沙罗。 那时,斑还以为沙罗是个男子——从小到大,沙罗都以男孩的形象示人,斑从未怀疑过这点。 千手与宇智波相遇,本该一见面便拔刀以对;但是,沙罗却说“你也在执行任务,我也在执行任务,不如互相给个方便。” 那时,斑很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因为沙罗的实力在她的兄弟中算最弱的那个,不足以与他匹敌;为了全身而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在斑也并不想多事,不愿与千手的人打起来——胜负倒是其次,惊扰了大名却是个麻烦。 于是,千手与宇智波的族人就这样有惊无险、近乎是同行一般踏上了旅途。 这样的事情,换一个场合,换一个时间,或者换一个人,就无法达成了。如若不是双方都在护送各自的主君,如若不是暂无战争的宁静之时,如若不是愿意松口退让的沙罗和并不爱锱铢必较的斑相遇……一切也许就都不一样了。 初秋之时,枫叶还未被染红。天色轻寒,晴日却更见明澈。 斑和自己的族人待在一起时,却总会将目光投向千手的驻扎之地,防止千手的忽然袭击。 黄昏之时,沙罗似乎匆匆离开了族人,不知去了何方。出于戒备之心,斑跟了上去。然后,他就撞见了在溪间沐浴的她。 “沙罗,你……” “……是女人?” 与斑的震愕不同,沙罗似乎全无所谓,还问“柱间的弟弟,不可以是女人吗?” 一句话,就让斑少见地感受到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想法。 沙罗…… 真是个很奇妙的人。 这样的想法,在任务的旅途中不断地加固着——身为女子,却因为英雄救美而被大名之女求爱;主动自荐,要为大伙儿下厨,结果将所有食材毁于一旦;明明自己都受了伤,却死也不肯松开救下的孩子…… 斑从未想过,在褪下战争的盔甲之后,沙罗还会有这样的面貌。 这是一个他不曾认识了解过的沙罗。 从那以后,斑便无法再用从前的态度对待沙罗了。哪怕是到了战场上,他也会想起任务途中沙罗所展现出的独特一面。 如果他能幸运一些,如果世事不曾如此捉弄人,也许这个故事会拥有更好的结局,譬如——他与沙罗,能一起看到木叶忍村的建立;他与沙罗,能彼此信赖,甚至萌生感情,结为夫妇。 但是…… 一切的期愿,最终都伴着战争的卷土重来而成为了空想。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沙罗就死去了。宇智波泉奈用火遁击中了她,力竭的她无法再攀住断崖,跌落在了深深的悬崖之中。 斑甚至还没能确认自己对沙罗的那份特殊关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切就这样仓促结束了。 他不知道沙罗的葬礼是什么时候举行的,因为很快,泉奈也死在了复仇的扉间手下。他无暇去思考沙罗的事,而是彻底沉浸在了失去最后一个弟弟的悲哀之中。 泉奈死的并不算太痛苦。他伤重垂垂的那段时间,人总是昏睡着,意识全无,偶尔还会露出奇怪的笑容。他说“我好像看见沙罗了。”斑这才知悉,在那次与沙罗共同任务的旅途上,注意到沙罗的人,并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泉奈。 泉奈在死前留下的最后嘱托,是将自己的眼睛赠给斑。两双写轮眼的融合,使得斑从失明的边缘重获光明,拥有了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 就算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那又如何呢? 亲人已经不在了。斑失去了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