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唯一的援手
“封殇,要体验一下搭摩的,还是跟我边说边聊走回去?” 云起拉着封殇在时歆车站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些临时的生活物品,封殇被她拉着细细挑选他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定定地看了一路直至两人结账。 “远吗?”封殇看了眼腕表,16:50,“不远的话,我们走路也挺好。” “远的话,打摩的会方便些,就是可能会有些冷。”封殇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几辆摩的,刚刚她们一下车就有人在招呼,但是她们要买东西就先婉拒了。 “走得快的话二十多分钟,慢点的话,半个多小时吧。” 云起看了看封殇手里提着的东西,觉得提过去估计半只手都要酸麻,便还是提议坐摩的。 “我骑个车你都冷,还说摩的,速度更快,风怕是直往你脖子里灌。”封殇笑着看了眼云起围的严严实实的脖颈,忍不住打趣道。 最后两人商量,选择把东西寄存在一辆摩的上,她们走路回去。 云起详细地跟摩的师傅描述她们家,或者附近几个相熟的爷爷奶奶家时,封殇远远看见了一家银行悄悄地走了过去。 等云起谈好价格时,一回头,发现封殇手里又多了一大堆东西,包括各种吃的、喝的,甚至还有好几箱保健品。 “还有啊?那小meimei你原来这个价格可不行啊!”那摩的师傅一见这小女孩的男盆友又提了东西过来心里乐了,面上却忍不住用时歆话调侃她。 “……”云起有些懵,无力望天,扶了扶额,一脸无奈。 摩的师傅载着一捆绑的东西高兴地一骑绝尘远远离去,云起望着他后座垒高的东西渐渐走远直至再看不见,还是有些没回过神。 刚刚还没等她说话,封殇直接帮着师傅捆绑东西,然后递上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说等她们四十分钟钱就不用找了。 那摩的师傅一脸惊讶,但有钱不赚是傻子啊,这个天气出门的人本来就少,打摩的的更不多,只是等几十分钟,这么好的好事,谁不乐意? 因而,一收了钱师傅立马绝迹而去,深怕下一秒封殇就会后悔! “你人傻钱多是吧?”云起经过那个月自己辛苦赚钱,又在那样贫富差距的环境下工作了那么久,她的心态其实已经缓和了许多,至少以前为钱烦恼的那份自卑少了。 人家有钱,大多是父母赚的钱,而她上学用的,也还是父母的,但她在闲暇时间也为父母帮忙,其实也算是自己赚了一部分,而且她自己努力勤劳节俭,还为父母减轻了负担。 爸妈为她骄傲!这是那一次被mama她们撞见她的兼职后,她跟她们坦诚交流后,mama跟她说的话。 那一次的交流不仅仅只是谈了这些话题,还有其他很多方方面面她曾经以为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mama不曾考虑过的,那一次,让她知道尽管每天会为生活的“一地鸡毛”烦恼的mama——她也有自己的愿望和理想。 只是因为她们的家庭,因为她们这几个孩子,因为生活各种发生的境遇,被打磨,被掩埋,被渐渐丢却。 但她说,她在云起和云笙的身上看到了,生活尽管艰辛,暂时还是有她们顶着,她和云笙只要好好学习争取为未来的自己拥有更多的选择权,那么她们现在付出的那点艰辛也算不了什么! 父母的爱,或许很少在开口表达,更多更多的时候,都是直接体现在点点滴滴的行动上。那些细枝末节的点滴,不是很细心或有心地去发现,你可能很难注意到。 可某天,倘若真的沉下心来,点点滴滴仔细回想,你总会被她们不经意表达出的爱意所感动,哪怕有时真的被她们某些“三观不合”的言行举止所感到无奈、伤害。但静下心来一想,她们最初的出发点又是站在什么位置的呢? 一味地逃避,和拒绝和她们沟通,这都是在慢性地折磨自己和家人。她们忐忑不知如何表达,你心中气愤有怨气无处发作,冷战,互相埋怨、猜忌,直至双方不断疏远,问题不断扩大化,矛盾愈发加深,关系更加水火不容,这时再想着沟通、交流,真的还能沉下心来吗? 或许连最开始的初心,也在这岁月的煎磨中被碾碎、消散。 父母,早已华发须生,你也已年至中年,或许两者的间隙和怨愤在时光的流散里渐渐淡化,可是再回头,转眼一看,大多成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云起那次坦诚后,她发现很多时候她感到的不平、难受,大多是在和同学或某天不经意看到的人无意间的“攀比”,别人有的,自己没有,开始心生羡慕、甚至嫉妒,最终虚荣心作怪,做出很多她自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做出的事情。 她原本不是那样的人的,只是一旦陷入那样的“恶循环”困境中,身边无人看出,无人伸手相拉,或许,她真的会一步步走入歧途,直至再也不能回头。 所以她很感谢封殇,感谢她在渐近陷入怪圈之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异样相看,没有对她失望,还专门找到她说,“从没有想过她居然也会变得那么爱慕虚荣,原来从前的一切更像是故作清高、装出来的假象,他还那般看重,以为她是那般美好、单纯的女孩,说,他觉得很失望。” 那人也不是别人,也算是云起心里偶尔想起也会不知所措对待的人。至少在一个组的那半个学期里,她在他身上也感受到了nongnong的关爱和“被人喜欢”的那种特殊照顾的感觉,尽管她从不曾答应,还一直在强硬地拒绝她,甚至在他做出那些极端反应时,她还害怕她太过强硬的态度会令他伤心。 哪知,那天听到了他那样的话。 陈昱说完的第二天就转了学,后来她才知道,他本来就要在他外婆家那边上学的,是因为还想回来见她,他才不远两省之隔特意回了来。 那次的对话,是云起在收到楚依云的信之前最为难过的事。那时候她陷入了自我打造的“胡同泥淖”里,出不来,也不曾让人走进去。 要不是于橙她们,她或许当时真的会疯掉吧。 那时她还跟封殇吵架了。 家里是一团泥浆,学校是一拧麻绳。 解不开,打不散,她以为她真的只能囤陷其中时,一丝小小的亮光却从微小的罅隙里透了进来。 即使之后被误会,被人取笑,被人嘲讽,她也没再为此害怕过,动摇过。 她其实最本初的心性就是如此吧,越是艰难,越是被人罹难,她反而越发会为此越发愈挫愈勇。 一旦真的剖开那些幻彩迷雾,那些虚幻、充满假象的东西暴露在她的眼前,她就真的知道她原来的思想是多么危险,她那些做作表面的虚荣又是多么可笑和不堪。 那一天,她一个人哭了很久,直至泪腺干涸,双眼浮肿,有个人突然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没有评价她的对和错,只是用包容和理解的关怀抚慰她,像是一个特意为她从天堂飞下来的天使。 身上的灵和光,久久地照耀在她的身上,恒远不散。 她真的很感谢他,在她觉得那样不堪和难受又无人理解之时,有人走了出来,悄悄给她递了一个可以走出歧路的台阶,让她在那般无望而不知如何前行时,为她悄悄开辟了一条可以看到光明的“阳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