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楚长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纨绔风流之下,尽显玩世不恭…… 出了驿馆,澹台凰还在为楚七七的事情忧心,运气比较好的一点,是出门就遇见了神棍,啊,不是,是国师大人,对方一袭白衣飘飘,此刻正迎面而来! 她笑意盈盈迎上去,开口便道:“国师大人,你好啊!” “你……”笑无语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挺好的,她这样一说,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还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澹台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澹台凰又是谄媚一笑:“也没什么主意,你不是知晓天命吗?要不帮我算算,上官子风和楚七七他们……” “想都别想!”笑无语很不给面子。 这话一出,澹台凰的脸色就冷了下来,登时仰天高呼:“大消息啊!大消息!东晋国师笑无语暗恋楚长……” “闭嘴!老子给你算行了吧?”笑无语飞快的捂住了澹台凰的嘴!整张脸已经黑透了,暗恋楚长歌?他真是见鬼的暗恋楚长歌! 澹台凰挥开他的手,得了便宜卖乖的道:“早点答应不就省事了!” 笑无语黑着一张脸,伸出手掐了几下,道:“风清云扬,艳光高照,却也有白云时而蔽日……” “能不能讲重点?”澹台凰不耐烦的打断! 国师大人登时大怒:“靠!老子帮你算,你还这么不耐烦!你……” 说到这儿,瞅着澹台凰张大了嘴:“啊,大消息啊,大消息……” 笑无语的嘴角飞快的抽搐了一下,光速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055】爷挺像她的正室夫人,需打压偏房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皇城东郊,普陀寺中。 一袭金丝涌地,黑色锦袍的男子,跨坐于马背。远远的,看向皇城的中心,看向……她所在之处。 久久沉默,终而,那张俊美如同阿波罗太阳神的面上,露出半丝自嘲和无奈。 旋即,也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冰冷的声线响起:“回东陵!” 话音一落,便是整齐划一的应“诺”之声。 几十匹马,载着人,一路飞奔至皇城门口。 却不曾想,此刻,皇城门口正有人等着他。 一桌,一椅。一人,悠然坐在棋盘之前,独自看着黑子和白子的杀伐,并时而不时的落下一子,唇边噙着一丝懒散的笑意,十足悠闲自在。 那正是近来身受重伤的太子爷。 皇甫轩远远的见着了,倒也没有即刻转身逃跑,反而勾了勾冰冷的唇角,迎了上去。 门口的守卫们见了他,皆是大惊,上前要拦:“你是何人,你……” “不得无礼!”君惊澜慵懒声线响起,旋而,似笑非笑的抬起头,并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 狭长魅眸看向皇甫轩,闲闲道:“东陵君上,本太子等候多时了!” 皇甫轩冰冷的唇角微勾,倒也没问对方的目的,只是看了一眼那棋盘。看则两方,实则三方。两方生死杀伐,第三方稳坐钓鱼台,可那稳坐钓鱼台的一方,现下看起来却是一无所获! 这盘棋,显然就是摆给他看的,也无疑,目的是为了讽刺他。 但,作为帝王的沉稳内敛,没让他的面上露出半丝异色,冷冷道:“北冥太子一人下棋,不觉得无趣?” “没有对手的时候,本太子习惯用左右手博弈!”他说着,看向皇甫轩的表情开始变得戏谑。 这话,看似是缺个人下棋,而仔细琢磨一下,不就等于是在说皇甫轩不配做他的对手么? 皇甫轩听了,却也不恼,冷冰冰的笑了笑,缓声开口:“输了就是输了,朕并非输不起!北冥太子不必冷嘲热讽,你君惊澜能为她做的,我皇甫轩也一样能做到,无非是她选了你,没选朕!” 他这话一出,太子爷狭长魅眸看向他,好整以暇的道:“东陵皇确定?这万里江山,锦绣繁华,若有必要,本太子为她倾覆也罢。只是到了东陵皇那里,舍得么?” 这话一出,无疑叫皇甫轩心口一窒。 问的尖锐,狠辣,甚至是直戳软肋!在东陵皇族的每一个人心中,都不会有任何一件东西,比皇族的利益、比家国大业还要重要。即便皇甫轩再相信自己的真心,此刻也答不上话! 君惊澜见此,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狭长魅眸看向他,懒懒开口:“所以本太子希望东陵皇退出,东陵皇可能不知。日前本太子险些堕入永生轮回,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嫁给楚玉璃。是楚玉璃,而不是你!” “因为,将她放在第一位,本太子可以做到,楚玉璃也可以做到。可是你不行!” 他的话说完,皇甫轩没吭声。 顿了半晌之后,灿金色的眸中方才闪过一道了然之光,也算是终于被说到哑口无言了。沉寂半晌之后,冷冷看着君惊澜,开口:“北冥太子前来拦着朕,就是为了说这一番话?” “本太子只是想让东陵君上认清楚自己的心,认清楚在阁下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然后,去守着自己最重视的东西,不要再去觊觎别人的女人!自己若是真的活不下去,那就去死,不要总等着别人的女人去救!”这话,带了点嘲讽的意思在里头。 皇甫轩闻言,灿金色的眸中染上熊熊怒火,最终冷冷哼了一声,没再回话,策马往皇城外而去。 君惊澜也没让人拦着,狭长魅眸静静扫着,看着他带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人走远了,扫了一眼棋盘,太子爷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小苗子见此,十分纳闷的开口询问:“爷,您此举,有何深意?” 他这一问,君惊澜好整以暇的笑笑,将所有的棋子往回收,懒洋洋的开口回话:“若是换了楚长歌,听了爷的话,反而还更要想法子让太子妃去营救自己,可皇甫轩为人高傲,听了爷今日这一番话,以后便不会再刻意将自己陷入绝境,引她去救。” 小苗子瘪嘴,郁闷的开口:“您要是很介意这个,直接跟太子妃说,不就结了么?何苦还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大半夜了还强撑着身子出来。您的伤夫人可说了,万万不可再牵动!” 他这样一问,君惊澜笑着摇头,闲闲道:“跟她说,她难免不开心。说不好还要嫌弃爷善妒,故而,在她面前,还是显得宽和些,要下手么,便直接从情敌那里动手好了!” 小苗子无语望天,大着胆子道:“爷,奴才觉得您挺像……” “嗯?”尾音拖长,十足魅惑,等着下文。 小苗子酝酿了很久,那个形容还是没敢说,终而地下头开口:“奴才不敢说!” “呵……”太子爷懒洋洋的笑了笑,收好了棋盘,起身,缓步前行,慵懒肆意的声线在半空扬起,还含着些叹息,“你不敢说,爷替你说!爷挺像是她的正室夫人,不仅要把她伺候好了,还要热衷于打压偏房,扼制她发展妾室,不让那些男人们有机可乘,爬到爷的头上来……” 他这般说着,竟然半点不觉得羞耻,语气倒还悠闲自豪的很。 小苗子在他背后跟着,偷偷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道:您还真有自知之明! 素来都只有女人不愿意自己的夫君迎娶其他的女人,可又怕夫君嫌弃自己善妒,便端足了架子,去让自己的情敌退却。到了爷这里完全反了,反了不说,他似乎还挺得意的。真是…… “爷,这方向不对啊,您这是……”小苗子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太子爷懒洋洋的笑了笑:“此刻她也该从楚玉璃的驿馆出来了,爷去接她!” “您这是准备来个当场捉jian,然后说几句伤心之言,也好教育太子妃以后消停一些,不要随便出去见其他的男人?”小苗子皱着眉头发言,心中却觉得这主意挺好!太子妃是爷的女人,总是营救皇甫轩,还管楚玉璃的闲事,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非也!”君惊澜惬意摇头,颇有耐心的开口道:“爷什么话都不会说,反而会十分温和宽厚。就当是没发现她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苗子皱眉,不忿道:“但是这样,太子妃就不知道她自己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您不开心……” “不然!”太子爷开口打断,笑得胸有成竹,“爷若总是说,她听多了定然会反感。而爷若是不吭声,全当做没看见……就因为爷过于宽和,过于忍让,什么都不说,她反而会对自己的行为心生愧疚,知道约束自己!” 小苗子听得一愣一愣,完全没想到自家太子爷能将人心抓得这么透彻,连这个都能算过来,仔细一想也确实有道理!也不知道太子妃这是倒霉还是幸运!但是,自家太子爷变成这样,那绝对是不幸的!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女人在后院勾心斗角的这一套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正室夫人了? 澹台凰从驿馆一出来,拓跋旭和陈轩画正在门口等着她。 她先对着他们点头一笑,远远的,便看见银衣紫带,占尽天地之辉的太子爷,往她这边走来!登时回头看了一眼,这是楚玉璃的驿馆,楚长歌也在,这个……这妖孽不会又要教训她吧?想起自己上次莫名其妙的帮楚长歌挡箭,这货的反应,现下大半夜了自己还没回去,这个…… 拓跋旭被陈轩画拉着退散,澹台凰一个人忐忑的迎了上去:“嗯,那个……” “爷来接你!”他浅笑,打断了她。缓缓伸出一只手,等着她接过。 呃……不说她,也不骂她?这下澹台凰心里反倒还有点愧疚了,一把抓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时而不时的看向他的侧颜,每每她看过去,他都只是淡淡一笑。 终于,她自己表示:“呃,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晚归,还从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了!” 小苗子嘴角一抽,深深扶额,爷,您算的真准…… “嗯!”太子爷淡淡应了一声,又笑了笑,十分宽容。宽容的像个绝对的贤妻,这下澹台凰心里更愧疚了…… 几人徒步往太子府走着,而南宫锦正巧从广陵王府出来了,远远的见着了他们,当即上前来,表情还很有些忧虑。 澹台凰直接开口询问:“怎么了,没成功?” 南宫锦摇头,轻声道:“嫂子倒是好说话,她打了子风一巴掌,又见着那小子要死不活的模样,当即就心软了,我又跟她谈了一下当年她追着睿哥哥的事情。告诉她感情这事,是身不由己,也让她设身处地为子风想想,这一说完,她便站到子风那边去了,可是睿哥哥他……” “舅舅太过谨慎,当是不会同意的。而舅母在大事上,素来也不会跟舅舅意见相左,更不会发生冲突!”君惊澜笑道。 “唉!”南宫锦深深摇头,“就是苦了子风这个熊孩子,他心中也知道睿哥哥的顾虑,也就是知道,再不想另娶,也只能……” 澹台凰转过头,看着君惊澜那一副悠闲的模样,登时就恨不能给他一巴掌!叉着腰道:“我说,上官子风是你自己的表弟,你就一点都不为他忧心啊,你……” 这样说着,她徒然怔住了,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过的身影。 那人跑的太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们是谁,大步往广陵王府的方向去了。从背影来看,是楚七七! 她…… 澹台凰转头看了君惊澜一眼,太子爷先是看了一眼楚七七的背影,又偏头看了看后头的楚玉璃,轻声笑道:“看见没?转机来了!” 澹台凰皱了皱眉,赶紧跟了上去。那小丫头现下竟然只穿了一身中衣,连鞋子都没穿,就这样光着脚跑出来了,而很快的,楚玉璃也跟了过来,他步伐并不快,只和澹台凰等人保持了同一水平线,就没再往前追。 显然是偷偷跟着楚七七出来的。 几人也只是互相点了点头,没说旁的话。只跟在楚七七的后头。 而广陵王府中,上官谨睿正皱着眉头看着沐月琪:“琪儿,我以为你能懂我的意思!” 沐月琪看了一眼颓然坐着的上官子风,又听了上官谨睿这话,心中更是为难:“我自然能明白你的意思,子风也未必不明白。可锦锦今日对我说了很多,说起我们年轻时候的事情,你就真的忍心你儿子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吗?” 上官谨睿薄唇微勾,冷冷哼了一声,看着上官子风一字一顿的道:“子风,你听清楚了。父亲从你小时候开始,就教导你,这天下有一种远远比自身更为重要的东西,它叫做责任!你身为北冥的世子,世代蒙受皇恩,也就该承担起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上官子风沉默,良久,疲惫的开口:“子风明白!” 话音一落,门口便有下人进来,开口道:“王爷,王妃!门口有个姑娘要见世子爷,这是她带来的玉佩!” 说着,便将一个玉佩递到前端。那是上官子风从小就佩戴的一块玉佩,那时候给了楚七七,说是什么时候她想见自己,随时拿着玉佩来找他。 这下,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可没走几步,想起父王,他又很快顿住了! 上官谨睿温声道:“她既然肯来,就说明待你是真心。出去跟她说清楚,断明白,别拖累了人家!” 这话一出,上官子风的脚步登时就变得有如千斤重,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拖着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沐月琪看着儿子的背影,登时也觉得鼻酸,狠狠瞪了上官谨睿一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爹,不让儿子娶心爱的女人就罢了,还逼着他出去说些狠心的话,他当真是你亲生的吗?” 上官谨睿看着沐月琪久久无言,明明今天下午,琪儿都还是支持他的,锦锦来了一趟之后就变卦了,女人真是善变! 广陵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