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卢湛鸿心中满意，不过还是喊住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急什么？娘不会有事的。你跟柳二小姐道个别再走吧，客人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这些莫非你都忘了？” 卢湛飞这才想起被他遗忘在一旁的柳慕漓，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慕漓，我本来还想要好好招待你的，现在恐怕不行了。娘亲病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在外面游玩，得在病床前为母亲尽孝才行，所以，这几天我可能不能陪着你了，十分抱歉。” 柳慕漓尽管心中不满，但她伪装的却很好，一脸理解地说道：“为人子女，为母尽孝是应该的，你这么孝顺，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卢湛飞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来，目光热切地看着柳慕漓，他就知道慕漓是不会怪他的。 柳慕漓顿了顿又道：“幸好我也会一些医术，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否让我为老夫人诊治一下？” 卢湛飞还没表示，卢湛鸿反倒是警惕起来了，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柳慕漓一眼，道：“多谢柳二小姐的一番好心，不过我们已经请了普济观的神医前来，应该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到了，所以，还是不麻烦柳二小姐了。五弟，我们该回去了！” 卢湛飞不舍地看了柳慕漓一眼，说了一句“我还会来看你的”，还是跟着大哥离开了。 他们走后，柳慕漓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普济观，又是普济观，为什么这普济观总是坏她好事？难道真是跟她八字不合？ 柳慕漓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放弃这次机会，毕竟，以她现在的力量，绝对对抗不了普济观。可是，她却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她有空间再手，又有逆天的灵液，就算不能治疗百病，也能起到缓解作用，她就不信自己还治不好卢夫人。 只要她治好了卢夫人，这卢家剑，岂不是任由她挑？又哪用再看卢湛鸿的脸色？ 他们要来就来好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她倒要看看，这普济观的医术有到底能有多强？ 这卢家剑，她柳慕漓是要定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要打听清楚，那个被卢湛鸿看中之人，到底是谁？到时候也好早做打算。 可惜，这次柳慕漓出门并没有带手下来，所以她也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 柳慕汐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挥退了那名侍女，便自行收拾起来。如今的她，做起这些事情来，早已轻门熟路了。 她先把自己的包袱放好，贵重的东西，都被她放在戒指里了，包袱里只有两套衣服，以及一些小额银票和些散碎银子，眼看时间还早，她便想要出去逛一逛，也打听一下卢家剑坊的情况。 在她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时，突然窗户间响动了一下，随即，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咻”地一下蹿到了她的怀里，原来竟是小火狸回来了。 它的一双火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显然心情极好，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自从出了凤凰山脉以后，小火狸这几天算是玩野了，看什么都新奇。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个馋嘴猫，大胃王，而且，由于柳慕汐并不拘束它的缘故，它更是常常偷吃不给钱。当然，它也没钱。 幸好，以它对人的警惕，还是本身的极快地速度，别人想要发现它也难，只能自认倒霉了。 柳慕汐开始并不知道，因为，她喂给小火狸的东西，只要是她喜欢的，它都会高兴的吃光，所以，柳慕汐并没有怀疑它偷吃。可是，后来，小火狸自己偷吃不够，吃不完，竟然还给搬运回来了，柳慕汐这才知道它干得好事。 柳慕汐狠狠地教训了它一番，告诉它，不准乱拿别人的东西，若是它想吃什么东西，她会给它买，若是再发现它偷吃或者偷拿别人的东西，她就不管它了。 小火狸见她生气了，这的行为这才收敛了许多。不过，偶尔还是会犯一次，柳慕汐见它不太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她也会特意去小火狸会光顾过的地方买些东西，还总是多付一些银钱，算是变相地给小火狸抵债。 这次进了剑城以后，小火狸也是如同往常一样，一进城就消失了，柳慕汐知道，它又去寻找合乎它口味的美食了，便也没管它，自己去找住宿的地方。 现在，她刚安顿好，小火狸就回来了，看它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便知道，这只馋嘴猫又找到目标了。 柳慕汐抱着小火狸一起下了楼。 下楼后，便向掌柜的打听卢家剑坊的位置，她也打算去试试运气，看那里有没有合自己心意的宝剑。 也就是在这时，卢湛鸿见到了她，而且还盯着他看了她一会儿。 柳慕汐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过，她也没太过在意，毕竟，这一路行来，一直盯着她看的人，也不在少数，何况，她怀里还有一只吸人眼球的火狸。 问清楚位置后，柳慕汐没有多做停留，直奔卢家剑坊。 卢家的剑坊，竟然就在剑城的中心，是一座极大的院子。 剑坊分成前后两个部分。 前一部分，是展览剑器的地方，一共分为上中下三层，这座三层建筑呈塔状，最下面一层，面具最大，盛放的剑器最多，价格当然也最低，越往上，剑器越少，价格越高，当然，剑器也最名贵。当然，就算剑坊第一层的剑，在武者来看，那也是比外界的好剑强很多。 所以，就算是得到一把第一层的剑，那也同样是莫大的荣幸，一楼的剑，卖出的数量也最多。 而后一部分，则是卢家人铸剑的地方，禁止外人入内。 卢府，则是在剑坊后面的那条街，整条街道都是卢家的宅子。 柳慕汐进了剑坊的展剑厅，这展剑厅，只要是习武之人，都可以进入，但是，每天只限制进五十个人。而且进去之后，也要守卢家的规矩。 不能大声喧哗，不能撒泼闹事，更不能对人刀剑相向等等。否则，就会上了卢家剑坊的黑名单，列为谢绝往来户。 最重要的是，卢家剑方跟整个东南神州的一流和二流门派都有些交情，毕竟，再大的门派，也是需要武器的。卢家剑坊传承了近千年，也与这些大门派做了这么多年的交易，交情确实不低，所以卢家剑坊的地位十分超然物外，不到逼不得已，没人愿意惹他们。 柳慕汐进了这展剑厅之后，却发现，这展厅里，十分空旷，除了放剑的剑架以及一柄柄的宝剑外，竟然没有任何东西了。而且剑器的数量也很少，竟然还不足二十把，想必二、三楼的剑会更少。 柳慕汐想想也就明白了，物以稀为贵。卢家从来都没有批量打造过宝剑，剑器的质量如果达不到标准，就算是毁掉扔掉，也绝对不会卖出去的。能放在展厅里的剑，质量绝对是顶尖的。 展剑厅里有十来个人，能来这里的，几乎都是能付得起银子的人，而且，对自己的资质有极高的自信，还有一定的剑术造诣。 否则，便是来了，也只能看着眼馋而已，反而让自己心里不自在，何必呢？ 所以，这展厅里的客人，并不如柳慕汐想象中那么多。 柳慕汐进去之后，却让展剑厅里的人，有些诧异。 因为柳慕汐看起来是在不像个武者，他们也感受不到她身上有内力的波动，这样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买剑之人。 他们惊讶归惊讶，却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中，却有人惊奇地盯着柳慕汐看。确切的说，他们不是盯着柳慕汐看，而是在盯着她肩膀上的火狸在看。 柳慕汐察觉到他的视线，便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那人是一名年轻的男人。男子对上她的视线，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眼神。 柳慕汐见他如此，便也收回了视线。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却没想到，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是敏感的察觉到男子的视线，总是投注在小火狸的身上。 柳慕汐便知道，那名年轻男子，极有可能已经认出火狸是一只先天灵兽了。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柳慕汐便不去在意他的视线了，只专心观察起展剑厅里的剑来。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名男子竟然走了过来，轻声向她搭话道：“小兄弟，这是你的宠物吗？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柳慕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就连她肩膀上的小火狸，也无聊地甩着小尾巴对他不理不睬。 它还在为柳慕汐不去陪它买它看中的美食的而生气呢，又怎么会理这个讨厌的陌生人？ 男子似乎有些挫败，柳慕汐本以为他会识趣的离开，可惜，这人明显抗打击能力比较强，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冷漠一般，又问道：“小兄弟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啊？” 不等柳慕汐说话，他又自我介绍道：“在下郑人瑛，听说卢家剑坊十分有名，特地慕名前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剑，你呢？” 柳慕汐这才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男子年纪不大，也就跟她差不多年纪，长相虽不甚英俊，不过眼神倒还清澈，不似那种jian猾之人，便也开口道：“在下柳木，从金溟府而来。” 柳木是她再外的化名，进城、住店登记是，都是用的这个名字。 “原来是柳小兄弟啊！”郑人瑛见柳慕汐终于理他了，脸上不由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话语里对她有亲近了几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见到柳小兄弟，就打心底觉得亲切，所以这才冒昧上前打扰，希望柳小兄弟不要见怪才好。” “不会。”柳慕汐依旧言简意赅。 郑人瑛又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他见柳慕汐还在打量这些剑，便主动为她介绍起来，他来了好几天了，对这些剑都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柳慕汐也乐得听他介绍。 之后，两人便慢慢地熟悉了起来，柳慕汐对他也不那么冷淡了，但心地到底还有几分戒备。 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剑坊也要关门了。 柳慕汐跟郑人瑛一起出了剑坊。 “小兄弟，你住在哪家客栈？我送你！你长得这么俊俏，万一有人气了坏心思怎么办？”郑人瑛大大咧咧地说道。 柳慕汐却道：“不用了，我是男子，即便长得俊俏些，也不会有危险。何况，我觉得自己的身手还不错。” 柳慕汐根本没打算跟他深交，就冲着他一眼就认出小火狸的底细，就能说明他有些来历，她就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那也不行，这世上的坏人多了去了，这剑城里又有那么多高阶武者，若他们想要对付你，你如何对付得了？就算你有一只先天灵兽，也该小心才是。要知道，这世上多得是能对付先天灵兽的东西，毕竟人总是比灵兽更狡诈。 我听说以前在那些大门派里，就经常逮捕这样的先天灵兽，给门派中的精英弟子当宠物和护卫。可惜，如今的先天灵兽越来越少了，自然也就越来越珍贵了。便是大门派的精英弟子，见到了也会眼馋的紧，若是被人认出它的身份，想要强取豪夺，小兄弟你身上的麻烦可就来了。”郑人瑛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道。 柳慕汐听到他这番话，先是一惊，而后，便是一阵后怕，不由将怀中睡得正香的火狸抱得更紧了些，引起小火狸不满的“嗷”一声。 柳慕汐强自镇定下来，抬起头看着郑人瑛，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不是吗？ “我看你顺眼就说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郑人瑛看了她怀中的小火狸一眼，嘟哝道：“你这灵兽连我看着都心动，更何况是其他人？” 柳慕汐有些沉默了。 她不是不担心，但是为了避免麻烦，就让她放弃小火狸，却也不可能。幸好，她很快就可以拜入普济观了，到时候，总算有了庇护，倒是不怕别人惦记了。 何况，她总会变强的，总有一天，她会强到让任何人都不敢觊觎她的东西。 柳慕汐终于还是接受了郑人瑛的好意。 不过，柳慕汐说了自己住的客栈之后，郑人瑛也一脸惊喜地道：“正好我也住在那里，这下你总算不能推辞了吧！” 在回去之前，关系又略微亲近了一些的两人，先去找了一家酒楼去吃饭，顺便也喂饱了小火狸的肚子。小火狸果然很能吃，竟然比柳慕汐和郑人瑛加起来还多。 等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然而，柳慕汐没想到的是，等她回去之后，竟然还有人专门在等着她。 “柳慕汐，果然是你！”柳慕汐刚和郑人瑛踏进了客栈的门，就听到有人如此说道。 柳慕汐循声望去，就见到了十分嚣张地坐在大堂中央桌子上的柳慕漓。 柳慕漓依旧是一袭红衣，虽然神态狂傲，却依旧不减她张扬的美色，反而耀眼的越发令人一不开眼睛。 她见到柳慕汐后，微一撑手，便帅气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冲柳慕汐冷冷一笑道：“这次，我看还有谁来救你。” 原来，柳慕漓等卢氏兄弟走了之后，便到掌柜这里打探消息，最后的结果，却是令她大感意外。虽然，柳慕汐在客栈登记时，用的是柳木的假名，但是，柳慕漓还是猜出了她的身份，不只是掌柜对她容貌的描述，还有她今天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都证明了柳慕汐的身份。 她真没想到，卢湛鸿看中之人，竟然是她不屑一顾的柳慕汐。 不过，在知道柳慕汐的身份后，柳慕漓却不相信卢湛鸿是真的看中她了。因为，柳慕汐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个天生经脉堵塞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习武？更不可能会剑术。 对于柳慕汐，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所以，那卢湛鸿一定是在故意哄骗她，拿柳慕汐来搪塞她，好让她放弃买剑的意图，可惜，卢湛鸿的一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拆穿了他的谎言。 幸亏她亲自来查探了，否则，她又怎么会发现她的好jiejie，竟然像毒蛇一般，潜伏在她身边。 “的确是我，我也不需要有人来救。”柳慕汐神色平静地说道。 在她知道柳慕漓来了之后，还决定住下来时，便料到了这种情形。 又不是她对不起柳慕漓，她为什么要躲开？就算有人要躲，那人也该说柳慕漓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