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姊妹秋千(二)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有故事的女人在一起,更是好戏连台。她们围在一张桌子上,跟男人一样吃着花生米,喝着啤酒,叽叽喳喳,有说有笑。从认识到熟悉,从熟悉到成为姐妹,只用了一杯啤酒的时间。 胡丽娘提议道: “大家难得这样谈得来,不如结为姐妹。以后谁要是在家受气,就出来找姐妹们评理,大家一起去修理他们。” 她的提议立即得到大家响应,就连董雨歆也雀跃地说: “我也要加入。” 王月梅瞪女儿一眼说: “你加入什么,难道你还要喊我叫姐不成?” 荷花吃吃笑道: “咱们各交各的,在家月梅姐是歆歆的妈,在我们眼里,歆歆就是我们的小妹子。” 桑颖也柔柔地说: “大姐显得年轻,只要别穿那么老气,大家都会认为你和歆歆是姐妹俩。” 胡丽娘娇笑道: “五个女人,五朵金花,这个正好口顺。大家喝掉这杯酒后就是姐妹,那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骗人鬼话咱们不说。以后大家要哭一起哭,要笑一起笑,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来!” 五位有过痛苦经历的女人,齐刷刷站起来,虽然她们脸上笑嘻嘻的没正经样,她们行为疯疯癫癫的像是游戏,但她们的心里,却格外珍视这份友谊,就连荷花和桑颖,也破天荒的把饮料改成啤酒。放下酒杯,月梅对直咂舌头的桑颖取笑: “小心别把毛毛奶醉啦。” 只一杯啤酒下肚,桑颖的脸就有些晕红,绵绵地说: “醉了好,可淘人啦。” 胡丽娘娇笑道: “你要是嫌淘人,我拿回去带两天。” 荷花忽然想起山洞里的古书,曾记得国华说过里面有治女人不孕不育的方子。那些书让他跟收宝贝似的收在房里,没事的时候就扑在那上面看。她犹豫良久,还是跟胡丽娘说: “二姐,我老公懂得一点民间医术,会推拿会扎针,还会一点气功。我哥以前全身瘫痪,扎一段时间针后,现在能自己管自己。要不我让他给你瞧瞧?但不能打包票。” 胡丽娘为能怀上孩子什么罪都受过,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要去尝试,欣然点头说: “好,晚上我到你家去。” 董雨歆喝去两杯啤酒,胆子大起来,望着荷花心想:你现在是我三姐,我应该给你提个醒。她把mama的嘱咐抛在脑后,借着酒劲不管不顾地说: “我见过三姐夫,他人长得那样好看,肯定有不少女人勾引他。三姐要提防点,昨天……” 月梅在桌子底下狠踩女儿一脚,荷花吐出一个啤酒嗝,问雨歆: “昨天怎么啦?” 王月梅机警的很,顺势说: “昨天我们小区里吵架,一个男的跟小区里一个女人鬼混,那男的老婆找上门来,三个人在小区里闹得不可开交。大家都替他老婆说话,指责那男的不应该。我们小区那女人也不是怂货,把男人老婆出轨的事全抖落出来。那男的长得确实不错,性格看上去也挺好,脸上给他老婆抓出血都没打他老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老婆走了。我就想不明白,那么好的男人,她干嘛还要出轨?再说,那个女人肯定也是爱她老公,否则也不会到小区里来闹。” 王月梅说的是真事,只不过她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改到昨天。胡丽娘一下子联想到自己,从心底里维护那男人的老婆,娇笑道: “男人和女人都会有出轨的念头,出轨是感情一时间的波动,并不代表就不爱自己爱人,就抛弃和自己爱人曾有过的情份。我不瞒你们,我也出轨过两次。厂子倒闭的时候,我和独狼都下岗,连吃饭都成问题,有段时间只能到他父母家混饭吃,当起啃老族。总不能坐在家里等着饿死吧,后来熟人介绍我到酒吧卖酒,没有工资,但卖一瓶酒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 王月梅颇有些心动,按五十块钱一瓶来算,卖一瓶就有十五块,一天只要卖几瓶,这日子就能过得下去。她颇为心动地问: “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做得好,一个月有上万块钱的收入。”胡丽娘娇笑道: “但你得跟老板糊好关系,还要忍受得住那些臭男人在你身上动手动脚。跟老板关糸好,他就会让你去接待那些有钱的客人,这些人喝起酒来一瓶就要好几千上万。那个老板长得比我们家那口子要好看点,也比我们家那位要风趣幽默,一来二去对他就有点好感,当然也是看在钱的份上。后来独狼跟人合伙做生意,把家里一点积蓄亏没了,还欠别人一屁股债。为了多赚点钱,我就跟他好上。哪知他对我动真心,叫我离婚。我怎么可能会丢下我们家那位不管,二话没说,立刻把这段情斩断掉。” 荷花吃吃直笑: “二姐做事就是泼辣,那个人没纠缠你?” “怎么可能不纠缠,”胡丽娘呵呵笑道: “我叫我们家那口子把他揍一顿就老实了,第二次出轨是跟林强,说实话这小白脸长得还行,跟他就是图个舒服图点钱,哪知道这王八蛋是畜生。不过想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不都那么回事,洗干净自己还是自己。我们家独狼要是在外面玩女人,我绝不会怪他,但他要是不爱我,我就拿刀跟他拼命。不过我们家独狼没有女人缘,他这辈子只能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 桑颖想到自己的身世,黯然失色的柔声说: “我是给人骗到这儿来的,林海以前在苏州实习,我在高中时就喜欢上他,但他不知道。我以为到这儿来可以找到他,却阴差阳错落在他堂叔手上。毛毛不是他亲生儿子,但小螃蟹对他很好,视如己出。哦,小螃蟹是我给他取的绰号,他小名叫海子。” 董雨歆嬉嬉笑道: “我们这地方叫螃蟹就是叫海子。” 胡丽娘乐道: “小螃蟹这个绰号好听,跟男人的形象很符合。别看他们在我们女人面前张牙舞爪、人五人六。你一旦把他拿捏住,他就只有乖乖听命的份,你们家那口子是不是给你拿捏的死死的?” 桑颖红晕满面,轻风细雨地说: “我哪敢拿捏他,还生怕他嫌弃我。不过他人很好,真的很好,我也没提结婚的事,不是不想,而是压根不敢跟他提。他只有我一个女人,又是个堂堂大学生,我觉得我跟他很不般配。可他不声不响,就拖着我去拍结婚照,然后到民政局领证。说是为了给毛毛上户口,但我知道,他是怕我心里不踏实。他要是在外面找女人,我也不会怪他,他就是要离开我,我也会放他走,我只会把喜欢搁在心里面。” 王月梅羡慕道: “你们家小螃蟹还真是个好老公,不过你也不要自卑。荷花我不清楚,但我们三个人的命比你苦。都说红颜薄命,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就是这张脸害了自己,也害了女儿。有时候对着镜子,都想拿刀在脸上划几刀。不过现在日子好过点,三帅虽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但他心地善良,为人仗义。” 胡丽娘频频点头说: “郝三帅虽然满嘴胡言乱语,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他心里有杆秤。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比任何人都拿捏的好。也是一个对自己感情负责的人,就怕八爷八奶奶在中间作梗。” 月梅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什么名份啊,感情啊,我都不计较,就这样踏踏实实活下去最好。以后他要是娶媳妇,我就替他带孩子。” 雨歆嘟着嘴说: “他怎么还能娶媳妇?他要是敢娶,我就把他另一只眼睛也打成熊猫眼。” 荷花乐道: “你要打他就叫我一声,我不会打人,但我会拉偏架。” 桑颖笑道: “我们这些人都曾经命苦过,就是荷花姐幸福,有儿有女,肚子里还有一个。老公长的又好,又会体贴人,丈夫福、儿女福都有。你们看,我们几个人就她脸色最好看,又圆润又有光泽,白里透红,跟水灵灵的大苹果一样。” 胡丽娘也点着头说: ″不错,说起来还是大妹子日子过的舒畅,肯定是上辈子救国才修来今生的福分。” 王月梅没做声,只是暗自叹气。荷花苦笑道: “我也有我的苦,我那个双脚瘫痪的哥并不是我亲哥,而是我前夫。小宝是我和前夫的儿子,但他却以为他爹是他舅。秀儿娘死的早,她一直以为我是她亲娘。我和国华是半路夫妻,只有肚子里这个才是我和他的。我哥不想拖累我们,常说要去福利院,可我跟国华不可能扔下他不管。我要照顾这个,又要顾及那个,生怕一碗水端偏,惹得他们不高兴。他们哪一个不高兴,我心里都不会好过。还好,至今为止,他们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胡丽娘嬉嬉笑道: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两个男人喜欢你还不好吗?” 王月梅叹道: “我能理解荷花那种心情,男人都是好斗成性,荷花家里关系这么好,说明这一家子人的心都很善良。” 五个女人各自诉着自己的苦,又各自说着自己的幸福,接着是家长里短,闺间密语,热热闹闹的竟忘记时间的存在,直到八爷八奶奶过来准备晚间的生意,才恍然知道,自己该回家给男人喂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