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周淑华坐在床头正在给周文阳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米粥汤，这么一小碗的粥汤，周文阳吃了半个多小时了就只吃了一小半，她心里对卫家有火气，现在知道有个靠山不用怕卫家了，也不管周老爷子给她使的眼色，说道：“我们阳阳今年正赶着要中考呢，人家都在学校学习，他现在却只能躺在医院里。虽然身上没受什么大伤，但是你看他这脸肿的。这一个月医生说了只能喝粥汤和牛奶，我们又买不到牛奶，就只好喂米粥汤，这一个月的米粥汤喝下来人还能好吗。人是你们撞的，总得给个说法吧！” “人是我们撞得，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们会付的。至于吃饭的问题，我们家别的没有，吃的到很多，我等会儿就让人搬几箱牛奶来，先吃着，吃完了对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们送。”孙倩香在心里松口气，之前她还想这家人会不会仗着有后台讹他们呢，现在只是要给个说法，这好办，给点营养费他们家还是不在乎的。 孙倩香一走，周淑华就关了病房门插着腰大笑了起来，“哎哟，我们阳阳真是好运道啊，出个远门就认识了一个大贵人，前两天卫家还来我们家闹呢，你看现在，屁颠颠的就拎着东西来道歉，哎呦，看到卫国兵老婆那个脸色，我心里就爽快呀！” 周老爷子瞪了一眼周淑华，说道：“前两天还整天哭呢，现在倒笑了，也不怕别人听见了笑话你，快来坐下吧。” 周淑华用手抹了把脸，说道：“听到就听到，让那些看我们家笑话的人也看看，我们家可没这么容易倒，看看，卫家这不是来道歉了吗？哎哟，等会儿我回村里，一定要好好的在那帮多嘴婆面前宣扬一下，让她们笑话。” “你就消停消停吧。”周老爷子摇摇头。 “阳阳啊，你不是说你认识的那个人只是个做买卖的吧，怎么这么大背景？”一直没说话的赵建强看着周文阳问道。 周文阳当初只告诉家里人陆成周是个商人，没有告诉他们他还有很大的背景，就是怕家里人担心，这下瞒不了了，就从床头柜上拿了纸笔写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陆先生确实是做商人的，不过陆子皓也好像说过他爸爸是做官的，其他的他也没有说。” “这样啊，看来你认识的那个朋友他家里人来头不小，等你嘴里的伤好一点了，就给他打个电话好好的道一次谢吧！” 周文阳点点头，这次的事情他是真的要谢谢陆成周，不然他这次苦rou计也不会这么有用，一下把家里的事情给解决了。而且周文阳还觉得自己有些感动了，陆成周这种大忙人竟然能想着给他打电话，而且在知道他出事之后还能主动帮忙，真是让周文阳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过周文阳又有些担忧，他这次下口确实重了，也不知道嘴里的伤什么时候能好点，不然等他打电话给陆成周道谢的时候说不定陆成周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呢。 周文阳因为不能吃东西，因此只好靠着吊水来保证身体机能正常运行，因此一直等到周文阳可以开始吃半流质的食物后他才出了院，这也已经是小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这期间陆子贸帮忙解决了卫家麻烦的事情周家并没有说出去，只对外说卫家因为撞了周文阳理亏了，所以才不再找他们家的麻烦的。不过光是陆子贸那样的人来看望周文阳这件事，就已经惹了不小的风波了。 不过这些周文阳都不在乎，他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王彩晴借了电话，然后给陆成周打了过去。在医院的时候周文阳一直觉得自己口齿不清说话难听极了，不好意思给陆成周打电话，这会儿他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好一点了，就按捺不住的想给陆成周打电话了。 “陆叔，我是周文阳，之前陆子贸大哥来看我说是你让他去看的，真是太谢谢你了陆叔。” “没什么，不过你的脸怎么样了，听陆子贸说脑袋都肿的和西瓜一样大了。”陆成周靠在床头说道，这两天广州的气温变化的有点快，一会冷一会儿热的，他昨天晚上出门应酬穿的少，从酒店出来就遇到下大雨，被冷风吹到了，今天早上起来有点发烧，陆成周就干脆翘了班打算休息一天。 “已经退肿很多了，不过还是有些肿，现在就跟别人牙痛时脸肿起来差不多吧。”周文阳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里面的伤口基本快要长好了。 “是吗，退肿了就好，下次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这次要不是陆子皓打电话给我说到你，我都不知道你被车撞了呢，好在没事，不然陆子皓知道了一定要伤心一阵子了。”陆成周笑了笑说道，生病的时候总是有些脆弱，陆成周今天一个人在家里躺了半天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会儿周文阳能够陪着他聊天，陆成周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哦，我都忘了给陆子皓打电话，这次又得月末才能给他打吧。陆叔，陆子皓在学校怎么样啊？” “难受着呢，说是要自己用冷水洗衣服，还要自己去打饭，都是给惯得。”陆成周说这话的时候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丝毫也没有想到他也是被惯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十来岁的时候还不如陆子皓独立呢。 “陆叔，你工作忙不忙，我给你打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周文阳想到陆子皓说陆成周什么也不会的事情，没好意思在心里吐槽他，就果断换了个话题。 “今天没有工作，我休息一天。”陆成周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喝了口水说道。 “今天是周末吗？” “不是，昨天吹了冷风，今天有些不舒服，就干脆不去上班给自己放一天的假。” 周文阳听了立刻担心起来，“陆叔，那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你家里是一个人么？” “只是有点发烧，我已经吃过药了，不用担心。” “那陆叔你吃饭怎么办，没人帮你做吧？”周文阳又问道。 “我助手会给我送饭的，阳阳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睡一觉就好了。”陆成周说道，对于周文阳的关心很适用。 “那我不打扰你了，陆叔你还是好好睡觉休息一下吧，记得多喝一些开水。”周文阳嘱咐道。 “知道了，那就挂了，你要好好养病吧。”正好药效上来，陆成周也觉得有些困了，和周文阳到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第三十五章 周文阳出院第二天就回了学校,然后发现自己几乎成为了学校里的关注人物，很多男生还会围着他问被车撞了之后是什么感觉这种问题。这让周文阳十分的无奈,因为他的心理年龄真的很不年轻了，哪怕他现在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光，也无法理解这些青春期二逼青少年们的想法。 不过学校生活总体还算是愉快的,而且初中的最后一学期也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小半了，周文阳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考虑同学相处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的多做一些题,最好能够补上自己忘记的那些试卷题目。明湖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啊，可不是光有信心就能达到的。 月底的时候周文阳给陆子皓打了电话,陆子皓告诉周文阳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安下心坐在教室里，而且他也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课上说些什么。周文阳安慰了陆子皓一番，然后答应陆子皓给他寄一份高考重点笔记。 笔记当然不是周文阳做的,不过赵建清正好也是这届的高三考生，而他就很会画重点，画的重点在考试之前复习用特别有帮助。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三月份，周家的生活表面上慢慢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至于背地里别人的说嘴，周家人只当做不知道。 这天礼拜天，村长周保顺的儿子结婚，大办喜事，不过这天天气不好，眼看着可能要下雨，所以周保顺家要临时搭个大棚出来，不然到时候在院子中吃饭的亲戚可能要淋雨了。村里姓周的人家只要家里有人的基本都去了北村帮忙，南村这边就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周老爷子也过去帮忙了，周文阳却不喜欢去凑那种热闹，所以躲在家里睡懒觉，想等吃午饭的时候再过去。 八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天就灰蒙蒙了，周成骑着一辆三轮车到了周家，进屋见到周文阳还在睡，立刻推着他说道：“阳阳，你爷爷说你们家昨天种的蔬菜苗都没有来得及搭棚，今天这场雨下下来可能要淹死的，让你拿了猪圈里的几卷席子和我一起去田里给蔬菜苗遮一遮，我三轮车都帮你骑过来了。” 周文阳打个呵欠，接过周成递给他的一小包红纸包着的云片糕吃了几口，“哪里来的三轮车？” “问我外公借的，他也来吃酒的。你倒是快点起来，你们家苗被淹死可和我没有关系啊！”周成拿了一件周文阳的衣服扔到周文阳的脑袋上说道。 周文阳三两口把云片糕吃了，又灌了一大口的水才穿了衣服，也顾不上刷牙洗脸，直接和周成一起从猪圈里搬了五六卷的席子放到了自行车上，然后骑着车往田那边走去。 去田里要经过李家的房子，周文阳和周成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家大门边上站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其中有一个手里拎着一个大录音机，李文斌也站在他们中间，正嘴里咬着一根香烟在锁大门。 李文斌也看到了周文阳，就叼香烟对着周文阳抖着脚喊道：“呦，这不是差点被车撞死的周文阳吗？怎么，你现在敢出门了啊，我以为你会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呢，是不是怕被车撞死啊！” “文斌，这就是你后妈的带来的拖油瓶啊，我以为撞死了呢，怎么还在你面前碍眼呢！”一个穿着格子布做的喇叭裤的男的吹了声口哨说道。 李文斌锁好大门，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怎么就没有撞死了！看着就碍眼，你们说是不是还是死了干净？” 一帮人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全都笑了起来。 周文阳没搭理他们，倒是周成听着挺生气的，恨不得下了车去和李文斌干上一架。周文阳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小流、氓，我们还是别惹事，快点骑车离开这里。” 两人到了田里在蔬菜苗上铺好了席子，又用大石头压住了四角，正好天就下起了大雨来，还打起了雷。周文阳和周成都没有带雨衣，一下就全给淋湿了。 “阳阳，我们快回去吧，我衣服都要湿了。”周成从三轮车里拿出两个麻袋来，一个自己套在脑袋上，一个给周文阳套在了脑袋上。 “行，我们先回去换衣服，换好了我请你帮个忙。”周文阳跳到三轮车上说道。 “这大雨天的你还要我帮什么忙？”周成骑到车上问。 “你还记不记得我爸当初买回来了许多老东西，被我妈带到李家了，我听说现在那些老东西都挺值钱的，我可不想便宜了李家人，正好今天他们家没人，我们就偷偷的把东西给弄我家里去。” 周文阳也是刚想到的，之前李家里不是李文斌在家就是孙丽丽在家，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去搬那些箱子。今天村南这边大家都去了周保顺家里帮忙，因为农村里帮忙的一家也可以有一个人被请了吃酒，所以孙丽丽今天也去了。李文斌刚才看样子是镇子上玩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这下正好村里、李家都没人，这不就是把他爸那些东西拿回家的好机会吗？ “那拿了东西不会被他们发现啊，你妈知道了又要找麻烦。” “不会，至少近期不会发现，李家除了李国民有时候去杂物房放东西，我妈和李文斌都不会进那里。” “那好吧，不过他们家杂物房锁着门吧，你有钥匙吗？” “没钥匙就变一把出来呗！”周文阳笑了笑，他小姑有一大把的铁丝发夹，随便拿一只不就是一把钥匙吗。 就这样周文阳和周成来回骑了好几趟，把放在李家杂物房里周书言留下的那些箱子都搬到了周家厨房后面的小屋子里，弄好了正好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两个人就没事人一样的到了周保顺家里。 这年头大家都没钱，在吃上通常都很节省，也不能每天吃rou，所以有人家办酒席的时候大家就都特别的积极，因为酒席上可都是大鱼大rou的，特别是像周保顺这种村里算是有钱的人家办酒席，桌上都是荤菜。 周文阳和周老爷子是坐在一块的，一桌上都是和周老爷子关系不错的人。不过旁边一桌上却坐了张媒婆，菜还没有上来，张媒婆就开始说话了，她侧着身子对周老爷子说道：“啊呀，我说老真啊，上次我让你卖地你不卖，这次我帮你保媒你可一定要听我的，我跟你说啊，你们家淑华今年都二十四岁了，再不嫁出去就没人要了。” 坐在张媒婆身边的老太婆拍了她一下，说道：“你说什么呢，淑华不是和建强在处对象吗，要你保什么媒？” “几年前就说处对象了，怎么处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再说了赵家能和我给介绍的对象比吗？人是石桥村的，家里开小卖部，他自己又在镇上的玻璃厂里上班，日子不要太好过啊！”张媒婆大着嗓门说道，弄得坐在院子里吃饭的人许多都安静了下来听她说话。 “兴发家里的，我们家淑华和建强处的好好的，你这家人家还是介绍给别人吧！”周老爷子放下筷子说道。 “咦，那你倒是说说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既然不结婚怎么就不能介绍对象。那个小伙子多好啊，家里有钱，他自己听说除了上班还在家做做木匠和泥瓦匠，不要太会赚钱哦。人家自己看上你们家淑华，求到了我面前来，要不这么好的人家我当然要给他们介绍门当户对的人家的了！你们家要是眼光高看不上，就自己去拒绝吧。”张媒婆撇撇嘴，说的话是越来越不好听了。 那个坐在张媒婆身边的老太婆听她说的不像样子，拉了张媒婆一把，说的：“你不要说了，上菜了，吃吧！” 坐在张媒婆一桌的也纷纷劝着她不要说了，今天是周保顺家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出不愉快来。 不过周老爷子和周文阳已经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了，好在周淑华坐在屋子里吃饭，没有听到张媒婆说的这些话，不然心里不定多不好受呢。 吃完饭回了家，等周淑华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后，周文阳悄悄的问周老爷子道：“爷爷，我建强哥和小姑有打算过什么时候结婚吗？”上辈子他们两结婚是在一年以后，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改变。 “说是等建清考好试了再说，要是建清考上了大学，建强要供他上学花的钱多，结婚就要再缓缓，要是建清考了大专，学费便宜，就等他放假结婚。”周老爷子说道。 “建强哥是不是想把他们家房子翻新一下后再结婚？” “恩，建强家那房子太旧了，他说要翻新一下，不然把你小姑娶进去怪对不住她的。” “不能先住我们家吗？我看建清哥是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到时候学费贵的很，建强哥想要翻新房子估计还得攒上一两年的钱，还不如买几件像样点的家具早点结婚呢。等以后有了钱那房子也干脆不用翻新了，直接推了建个小二楼不是更好吗？”周文阳说道。 周老爷子听了皱起眉头来，“这不是和上门女婿似的吗，不好不好，被人看了笑话。” “怎么就上门女婿了，结婚的时候还是住他们家里，结婚后再住过来吗。爷爷，我考了高中就要住校去了，以后还要考大学也不会待在家里，要是我小姑和建强哥结婚了，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们都不会放心的，我小姑和建强哥住我们家也方便照顾你不是。” 周文阳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周老爷子的身体，周老爷子一个人住他是绝对不放心的，就算他身体没有病，毕竟年纪大了，总要有个人照看才好。 “不行，不行。”周老爷子依旧摇头，“我们虽然说你小姑是嫁过去的，别人看到建强住我们家还是要说他的，上门女婿别人要看不起的。” “我看倒是不错。”周淑华站在门口说道，“爸爸，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女方家里有钱点招上门女婿的也不少，我们也不是找上门女婿，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再说建强又不是那种老思想的人，这事我回头和他商量一下。” 周老爷子听了想到刚才在周保顺家张媒婆说的那些话，就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管，只要你们想好了就行，把你早点嫁出去我也放心点。” “爸爸，我待在家里不好吗！”周淑华跺了跺脚，红着脸跑回了屋子里。 ☆、第三十六章 三月底的时候学校里举行了一次期中测试,周文阳保留了一些实力,考了全校前五十名。考卷发下来之后,周文阳看了一下,如果他用全力考得话,成绩可以排到全校前五名。 因为这次期中考试，周文阳这几天的心情很不错。九一年的清明节是在星期五,为了能够让周文阳也去坟头祭拜一下,周家的清明节放在了礼拜六过。 周家村这边的习俗过清明的那天家里祭奠逝去的祖宗亲人要摆上一桌好饭菜给亡人吃，然后要烧上两大堆纸钱给亡人。周姓人家这边摆饭要求八荤八素，以前还有具体的菜式要求，和族里亲一点的要摆哪些菜，远一点的要摆哪些菜,都要按规矩来。 不过后来艰难时期人都吃不饱饭，这些规矩就取消掉了，每家都按照自己的家底子置办菜式，像周家以前一般都是摆六样或者八样菜。不过今年周老爷子说了周文阳是他爸和祖宗保佑了才没有出事，所以今年要摆满十六道菜好好的祭奠一下子。 摆饭祭奠在中午，扫墓却要早上去，这天早上七点的时候周家一家就拎着上坟要用到的青团子、水果、糕点还有香烛、纸钱往镇上的墓地走去，走到一半周文阳想起自己忘记带作文比赛的奖状了，他原本想带去坟上给他爸看看的，于是又折了回去拿。 这会儿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村里很多人都抬着个粥碗一边吃边找人闲聊，周文阳抄着小路回去，走的是沈晓红家边上的小巷子，结果还没有走出小巷子，就听到孙丽丽和沈晓红在院子里闲聊，只隔着一座墙周文阳听得一清二楚。 “丽丽，前天你是不是去医院了，我婆婆正好去医院看病，看到你了？” 沈晓红坐在院子里一边切着鸡食一边看着孙丽丽问道。 孙丽丽端着个粥碗坐在一边，听了这话把碗丢到桌上，“李文斌前天又和那些小流、氓到镇上打架了，胳膊才好不久又弄了一身伤，我带他去医院看了看，今天就躺在家里呢。我说其实这样也很好，除了花费一点医疗费，他躺在床上我倒省心很多。” “我说丽丽啊，你啊真是命不好，先么嫁给了个短命鬼，生了个白眼狼小猢狲，现在改嫁了呢又是个没良心的，一天到晚在外面打工也不晓得回家，还要你给他照顾个小棺材继子，命苦啊！” “谁说不是，个短命鬼害了我一辈子啊，当初那种成分也想要娶我，要不是那会儿吃不上饭我怎么会嫁给他，害得我回不了家。结果他倒是好，撞车也不挑辆好点的车，一分钱不给我留就给我留个拖油瓶。要么早点死，干脆不要娶我，要么晚点死，等养大了个小猢狲再死，不早不晚的死，拖累我一辈子啊，个短命鬼。” “啊呀，谁说不是呢，当初周宝兴不是也看上你吗，就是他妈不同意在抗争，要不是周书言要娶你，你说不定就嫁给了周宝兴了，现在都能搬到镇子上去住了。”沈晓红说道。 “是啊，不然我也可以过好日子了，全是那个短命鬼，所以才不得好死。” 周文阳站在墙外听了气的恨不得冲进去对着孙丽丽甩几个巴掌，他知道孙丽丽对他爸爸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孙丽丽会说这种话。 里面沈晓红还在说话，“最近镇上有个来收老东西的人你知道不知道，听说只要是真的老物件，给他就能换钱，我大伯家里不是有一套清朝时传下来的碗吗，昨天被我嫂子给卖了，卖了二十块钱呢，都能买上四五套新碗了。我记得周书言当初不是带了很多东西回家吗，你去卖卖看，可能能卖上一笔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