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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被缚魂索拴着脖子,从破损的墙中拽了出来。他脖子被缚魂索勒出一道痕迹,人已经陷入昏迷,拽出来时又带落不少砖块,身上沾满灰尘。他一动不动趴在一地碎砖上,显得狼狈之极。 时灿一扬手,缚魂索尽收手心,顺便一把拔.出了鬼头匕,从容不迫的看着韩玉梓:“韩姨,我跟你说过,我拿证据的方式不太好看,但是你不听,现在证据和鬼师我一起抓了,房子的装修钱,我会给您划到卡里的。” 这话简直是当面打她的脸,她会缺那几个装修钱?韩玉梓蓦然站起身来,她坐的位置离破损墙面近,盘的一丝不苟的黑发上落了些灰白的尘土,随着她身体一动,扑簌簌的落下来。 韩玉梓极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但瞳仁却依然细微抖动,她咬牙说道:“灿灿,真是好姑娘,韩姨竟然看不出来,你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嚣张。” “这不是嚣张,”时灿平静的说,“往前走已经不容易,我不想后面还有什么拼命拖我后腿,给我使绊子。我想体面解决的,可是韩姨您不给我机会。” 韩玉梓目光极冷,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切,心中顿时涌上巨大的不甘:“岳鸿飞二十五岁执掌鬼头匕,三十岁才拿到了缚魂索,你才多大?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你还没出实习期,就拿这么重要的兵器,岳鸿飞这是违背祖训!” 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时灿就算功法再强,认识再多的阵法,本领大过了天也绝对不可能将她的鬼师抓出来! 时灿脸色一沉,说她嚣张就当是夸她了,怎么还数落岳叔?她微勾唇角:“韩姨,岳叔把东西借我研究两天,怎么就是交给我了呢?再说,这是我们代理人之间的事,韩姨您还是关心自己犯的事吧。” 韩玉梓一怔,如同被人当面泼了一盆冷水,巨大的恼羞成怒之后,终于后知后觉的萌生了惧意——是啊,时灿嚣张又怎么样?她手上有鬼头匕和缚魂索又怎么样?她确确实实抓出了她养的鬼师啊! 时灿本来有一进门就拿人问罪的实力,可是却给了自己台阶,韩玉梓猝然闭上眼睛,只怪刚才话说的太满,现在要求情求饶,这让她怎么张得开嘴? 韩玉梓微微一抿唇,睁开眼睛看向韩晶。 韩晶早在时灿拿缚魂索破墙的时候就已经吓呆了,忽然收到她mama一个眼神,韩晶这才反应过来——她mama是一个无往不利,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她哪见过她露出这样无助的眼神? 顿时心里一酸,扑上去双手攥住时灿的手:“灿灿,我妈就是一时糊涂,她肯定没有害人的心的,你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能不能不要罚她?再给我们家一次机会吧灿灿……” 以往来说,时灿会对韩晶心软几分,她和韩晶是四家中唯二的两个女孩,韩晶是四家单传的千金,而时灿是意外之宝,两个人从小感情就深。但今天韩晶的话却让她着恼: 她是韩玉梓看着长大的,可韩玉梓仍然会算计她,甚至不惜伤害一条无辜的人命;时林是韩玉梓看着长大的,可依然被拉下水惹一身腥,殷栖寒更是韩玉梓看着长大的,下场又是什么? 时灿压着火气,轻轻挣开韩晶的手:“大晶,我分得清什么是一时糊涂,什么是蓄谋已久。如果韩姨伤害到的人是我,我可以看在我们四家多少代来荣辱与共的份上,从轻发落;但他用鬼师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我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不过你放心,一切按规章办。我虽然不会网开一面,但也不会公报私仇。明天我会把这件事报给岳叔,让岳叔来定夺。” 一直没说话的时林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拉住时灿:“姐,不是不跟岳叔说吗?你告诉岳叔……你告诉岳叔的话,那我不就……” 其实他心里一片凉:都已经成这样了,他想往出退,韩玉梓也会死咬着不放。 时灿甩开手腕:“做错事就要负责任,你自己把手伸到浑水里搅,摘不出来,具体怎么定罪看岳叔的说法吧。” 说完,时灿走向那堆废墟,将昏迷不醒的鬼师用缚魂索绑好,收进手心的鬼火。 这地方也不用再待了,时灿转身向大门走去,刚走两步就被韩晶抓住了手臂。 韩晶的声音很低,竟听不出情绪:“灿灿,你真的不能放过我们吗?” 时灿心头微微一凝,她忽然也觉得累:“大晶,我只能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韩晶没再说话,放开了手。 *** 时灿没管时林,兀自出了门回到车里,她往驾驶座上一靠,歇了半天才觉得太安静了。 她爬起来,一挥手将后座的抱枕扔掉,在空中一划,把殷栖寒和张远航从安魂皿中放出来。 风盒待着不舒服,安魂皿会好很多。 张远航一出来就伸脖子看她,极其关心事态的进展:“大人,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吗?你弟好对付吗?哎,这是哪啊?怎么跟我们进盒子之前呆的地方不一样?” 时灿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没什么精神:“还行吧,那个下巴我已经抓到了。” 殷栖寒静静的看着时灿,听她说话,他微微一拧眉心,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里是韩家,他一眼就认得出。时灿去堵时林,现在却在韩家,又是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殷栖寒瞬间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