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随意地将书简扔到一边，林道不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难怪有人说无知的人最幸福，林道在不知道国情的时候，心中还对自己身为一国之君而窃喜，但是在了解基本国情之后，只感觉命途多舛，前路漫漫。而且，林道有一种直觉，书中所描写的不过只是表面而已，南冥国的内部肯定有更大的矛盾。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是日薄西山，林道打开房门，发现小莲还站在门口，只不过由于过度疲劳，而倚靠着墙壁打着盹儿，那小巧的鼻子微微扇动着，很是可爱。林道上前，轻轻刮了小莲的鼻子一下，这一触碰把睡梦中的小莲给惊醒了。小莲眼见林道出现在自己面前，惊然失声，好在林道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不然估计要引来一大批侍卫。 “放心，本王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份上。”林道松开了收，有些好笑地看着小莲，“走吧，本王有些饿了。” “是。”直到林道走出了几步，小莲才慌忙跟了上去，刚才可是把她吓得不轻，不过继而脑海之中又无限疑惑，眼前这位什么时候变了啊，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小莲的小脑袋自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想不出，她干脆不想了，她感觉这个传说中的昏君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大，大王。”小莲看着桌子上那满满衣着的饭菜，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唔，怎么了？”林道一口咬下一块肥rou，直接吞入腹中。 “您，您是不是吃得有点多呀？”如果是放在以前，小莲是绝对不敢这么说的，但是自从跟林道接触了几个小时之后，发现林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昏庸残忍，她也逐渐放开了疑虑。 “嗯，我也觉得有点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吃不饱呢。”林道看着桌上近乎堆满的碟盘，将手中最后一块rou放入最终，未经咀嚼就吞入腹中，随后打了一个嗝，道，“这顿就吃到这儿吧，真是奇怪，居然连七分饱都没有。” 林道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十分疑惑，只是苦于无法求证，也只能把自己当成那种天赋异禀的人了。 第三章 王后偷情（上） 林道这句话倒是把周围的侍女太监们吓得不行，什么叫没吃饱，就林道刚才所吃的食物，足够他们当中任何人吃十天的了。 这大王不是得了什么病吧？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周遭的侍女太监们心中更是恐慌不已，不过林道显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今天一天发生在林道身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林道甚至来不及消化。在小莲的带领下，林道步入了自己的寝宫，而小莲则是得到了林道的命令，欢天喜地地回自己的宿舍睡觉。 林道独自一人定定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这些被褥看上去是新的，好像是侍女刚刚铺上去的，虽然质地有些粗糙，但是闻起来味道不错，有一种淡淡的花香。思绪凌乱的林道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当他一觉醒来时，雄鸡已经第二次司晨。叫来小莲和其他侍女替自己穿上复杂的服装，林道准备去上早朝。 “啊？大王您要上早朝？”一听林道要准备上朝，周围的侍女和小莲都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看着林道。 “看嘛用那种眼神看着孤王，难道孤王从来不早朝吗？”林道很是郁闷地问到。 “嗯！”众侍女与太监齐齐点头。 林道苦笑一声，没多说什么，不过他还是要求太监带他去议政殿。由太监带领，林道走了十来分钟的路，步入了议政殿的后堂。此时后堂有几个宫女在准备食物，大臣们上早朝都是没吃早饭的，所以议政殿后堂会给他们准备一些早点，虽然吃不饱，但能勉强充饥。 在后堂，林道发现议政殿里十分吵闹，那种感觉就犹如菜市场一般。 “够了！”只听一声厉喝，喧嚣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道并没有贸然出去，而是静静地站在正堂与后堂的间隔帘布后。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王后吗，如此吵闹喧嚣，当在里是市集么！”步练师的声音中气十足，言语之中蕴含着一丝不怒自威的霸气。 “娘娘，不是我等要吵，而是今年自开春以来，天公滴雨未下，各地农耕可谓颗粒无收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林道的耳中，“此等干旱，实属百年未见，百姓已经在挖食野草树皮了！” 沉默了片刻，步练师突然道：“丞相，帝国那边答应的援助什么时候能到？” “帝国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上次二皇子带来的粮食也快告馨，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咱们国内就会出现易子相食的惨剧。长此以往，恐怕我南冥国……唉！” “我会尽快修书给二皇子，希望这次他能支援我们更多的粮食。” 后面的事林道没有继续听下去，听到这些话，林道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虽然他知道国家的腐败是由他的前任造成的，但是眼下他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让百姓吃饱穿暖，他责无旁贷。 林道离开了议政殿，同时也挥退了太监们跟随，一人漫无目的地在花园之中行走着。恍惚间，林道发现自己走到了宫墙边，不远处有十几个侍卫守着宫门。这个宫门并不大，想来是个偏门。 “大王！”侍卫们老远就看到林道，不过他们却是在林道走近了之后才下跪敬礼。 林道觉得反正闲来无事，准备到宫外走走，看看外面的百姓究竟是怎样的水深火热。然而，那些侍卫似乎看出了林道的目的，当即就出来阻拦道：“大王，娘娘有命，如果没有娘娘懿旨，不许大王随意出宫。” “我是大王！”林道有些恼怒了。一个堂堂的一国之君，连出个宫门都要看老婆的脸色，这人活得也太窝囊了！ “大王赎罪！”十几名侍卫齐齐低头，就是不让林道出宫。 眼见出宫无望，林道只能冷冷一哼，转身快步离开。林道正要去找步练师理论的时候，发现有三名肥头大耳的官员正从不远处走来，窃窃私语，眼神闪烁。见他们没有发现自己，林道便藏在了路边的草丛当中，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 “李大人，你说娘娘会交出那件东西吗？”左边的官员对中间的官员问道。 “难，那东西乃是南冥至宝，也是当年太祖立国之根本，娘娘估计不会拿出来。”中间的官员深皱着眉头。 “是么，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右边的官员神色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哦，刑大人有何高见？”二人急忙询问。 “嘿，众所周知，咱们的王后娘娘与帝国二皇子乃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若不是当年老大王执意要求丞相把王后嫁入宫中，恐怕她早成了二皇子的宠妃了。女人啊，永远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咱们大王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你们也看出来了吧，娘娘还是个稚儿呢，可见她对咱们大王根本没有半点恩情，心里恐怕早就盘算着如何离开，与那二皇子双宿双飞呢。” “照你这么说，难道你认为皇后娘娘会带着那个宝物去投奔二皇子？” “不是认为，而是一定！我估计就在这几天，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风声，据说娘娘已经把大王禁足了。以咱们大王的性格，没准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他上次不是一把火把库房给烧了吗？估计这次会把议政殿给烧了，哈哈哈。”右边姓刑的官员似乎对林道抱有一种敌视的态度，从他的眼中林道能够看出一丝仇恨的神采。 “这样一来，咱们南冥国也就完了。”左边的官员叹道。 “早该完了，听说帝国已经拟定了议案，准备接收咱们的国土了。”右边的官员满脸期待。 “那咱们是不是趁着这个时候，多捞一笔啊？” “那是自然，肥水不留外人田嘛，哈哈哈！” 眼看着三人离去，林道发觉自己右手因为握拳过于用力，致使指甲都戳·入了掌rou之中。 “这群人渣！”林道不顾疼痛，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虽然林道不知道那三个人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林道意识到南冥国已经是那腐败不堪的朽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已经被这些蛀虫给腐朽个透彻。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挽救这个国家，林道首先必须要弄清步练师的态度。 当林道欲去找步练师谈话时，却听到侍女说步练师已经出宫了，而且还是轻装出去的，不像是回娘家。林道无奈，只能坐在步练师的寝宫等她。本来侍女是不允许林道进入步练师寝宫的，但是林道一怒之下，就让侍卫将阻止林道的三位侍女拉去打了二十大板，王后寝宫的人方才惊恐闭口，人心惶惶。 进入步练师的寝宫，林道发现室内并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过于浓郁的胭脂味，空气之中只是飘逸着一种淡淡的花香，林道一直跟植物药材打交道，鼻子一嗅就知道这是一种谷兰的香味。所谓的谷兰，就是生长在幽谷之中的兰花，也称幽兰；花色清淡，而且芳香不显，远风如洗，吹不起半点涟漪。 林道以前就看过一篇闻香识人的文章，知道喜欢这种恬淡花香的女人，应该不是一个追求欲望的女人。 实在无聊，林道走到步练师的书房。她的书房并不如林道想象中的那般书香墨浓，书房之中并没有书籍，有的还是厚重的书简，而且数量还不多，只有一个小架子，墙壁上却是挂着两把短剑和一张长弓。林道突然想起，以前玩的岛国游戏中，步练师使的是弩，可见这个世界的步练师也喜欢远程武器。 在书房逛了一圈，百无聊赖的林道发现偌大的书房中，只有摆放着两张粗麻纸，质地差的不得了，摸上去十分粗糙。林道突然想起来，在东汉蔡伦虽然发明了造纸术，但是由于材料和技术限制，制造出来的蔡侯纸质量并不高，容易腐烂，禁不住风雨，不利于推广。从这两张粗麻纸林道不难推断出，在这个世界纸应该是个奢侈品，不然堂堂一国之后的书房就不会只有两张纸了。 想到这里，林道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一个造纸卖钱的计划。 造纸林道可是知道的，想当初，在看一本穿越类小说时，林道发现书中的造纸术写得并不详尽，反正闲着无聊，他就去仔细查阅了资料，甚至自己亲手运用不同材料和不同水源制造出了将近八种纸，闻名中外的宣纸也在其中。当时林道还小小地得意了一把，不过最后还是被所追求的女生嗤之以鼻。 想到这里，林道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在哪里，他还是不受女性欢迎啊。林道拿起一张纸并且摊平，随后研了墨，提笔在发黄的纸上写下几行隶书：“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 这诗句是苏辙写的，林道取了前面两句，也有一种比拟步练师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她领不领情了。 林道耐着心子在步练师的寝宫等候，甚至连饭都不曾吃上一口，可是直到月上柳梢，步练师依旧没有回来。林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更是激起一种莫名的恼怒。虽说他与步练师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国之后，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外面跟野男人幽会，这也太放肆了一些。 最后林道还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用他的话说，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第四章 王后偷情（下） 王后偷情，而且还是明目张胆，这国王当得也太窝囊了！林道气冲冲地冲进御膳房，在几个御厨的目瞪口呆之下，对着锅中剩余的十几个馒头大啃特啃。随意地填了一下肚子，反正林道是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吃了点东西，慰藉一下悲愤的心灵之后，林道又气冲冲地回自己寝宫睡觉了。 没有人知道林道为何会生气，林道自己其实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生气了，怎么着吧。 然而，当步练师入夜归来时，听侍女说林道仗刑了她的侍女，显得十分气愤，而侍女再说林道曾在她寝宫待了一天时，步练师更是怒不可遏。只是让侍女太监们感到奇怪的是，步练师进入寝宫之后，便没有气冲冲的找林道理论，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哎，你听说了没有，二皇子亲自到民间赈灾了！” “是呀，是呀，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听说这一切都是咱们王后娘娘的功劳呢。” “唉，王后娘娘真是可怜。” “两个有情人不能在一起，那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 “废话少说几句，你们不知道大王要起来了吗？再乱嚼舌根，当心大王把你们都杖毙了！” 这话自然是小莲说的，自从三天前，小莲被林道封为近身女官之后，小莲在宫中的身份是水涨船高，虽然比不上王后那边的女官，但至少比起以前要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有了林道在背后撑腰，小莲一下子变得强势起来，而且她恐怕是整个后宫唯一维护林道的人了。 其实，林道早就醒了，一大清早宫女们在门外叽叽喳喳跟麻雀似的，想睡都睡不着。小莲端着食物进入房内，林道很快就将食物席卷而空。这三天时间，林道足不出户，伙食都是小莲给林道准备好的。而林道则是命小莲拿了一卷白布来，随后对着破布涂涂画画，上面全是一些小莲看都看不懂的字符和图画。 “大王，您这是在做什么呀？”三天的相处，让小莲慢慢熟悉了林道的性格，她发现林道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残暴昏庸，只是行为处事不同于常人罢了。 林道并没有回答，他在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这一点小莲也知道，她见林道没有回答，当下也不敢再做打扰，悄悄地离开了。 入夜，林道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在侍女和太监诧异的目光中，林道竟径直朝王后的寝宫走去。林道的寝宫与王后的寝宫有着一段距离，可以说，林道是被王后隔离到偏宫之中，现在林道生活的寝宫原本是先帝一个不受宠妃子的冷宫。 此时的林道显得有些兴奋，因为他已经将造纸技术攻破了，还未来得及验证，就急不可耐地去找步练师。他想通过造纸让南冥国富裕起来，至少不用再受别人的馈赠和白眼了。 只是当林道硬着闯进步练师寝宫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又不在宫中。这一次，就连侍女们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相比来时的兴奋非常，回去的林道显得极为落寞。林道挥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漫步行走。 不知何时，林道走到王宫的唯一人工湖旁，相传这个人工湖是林道前任的祖父一拳轰击出来的。林道自然不会引以为真，当时听小莲解说也只是嗤笑一声。人要是能够一拳轰出一个直径有五百多米的人工湖，那南冥国还会是一个积弱小国吗，恐怕早就统一九州八荒了。 借着月光，林道发现在湖中央的亭子里，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林道心中一颤，当下便悄悄地走了过去。 如白纱般的月色下，湖心亭中，借着习习晚风，一对男女彼此而立，虽然中间隔着几十公分，但是在他们那炽热的眼中，仿佛天涯海角都不是距离。那女子身姿绰约，男子英俊挺拔，如同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师师，你为何还是如此固执？”尽管男女之间情意绵绵，但是二人还是没有逾越那段距离，男子每次想伸手去抚摸女子那令他无数次辗转难眠的面容，都被女子后退而拒绝。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能这样。”女子便是南冥国的王后步练师，此时的步练师显得极为痛苦，两弯柳眉紧皱而其，泪眶满盈，显得别样的悲伤。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那道你对这个国家的付出还不够吗？那个废材根本就不配做你的丈夫，只有我，只有我……” “别说了！”步练师别过头，晶莹的泪珠泛着月光颗颗砸在地砖之上，“一切都晚了！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爱，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晚！还不晚！只要你肯点头，我明天就让江东铁骑踏平整个南冥国！” “你敢！”林道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那亭中二人浑身一震，急忙看向林道的藏匿处。而林道也自知藏不住，干脆堂而皇之地从草丛里走出来。 “是你！”男子看着林道，瞠目欲裂。 “嘿嘿，两位果真是好兴致啊，如此良辰美景，共度良宵实乃一大乐事。”林道一直盯着步练师，脸上满是嘲讽之色。看着那张精致极美的脸，林道的心中也是一震剧痛，这样的女人不属于自己，恐怕任何男人都会感到无比的心痛。 “你来这里做什么？”步练师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之色，显得极为平静，而且对林道说话也跟平时一般，冷淡之中带着一丝不屑。 “没什么，来看看自己的娘们是怎么跟别人偷情的。”此语一出，不单是那英俊男子，就连步练师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当然，步练师惊慌的不是因为林道这句话，而是英俊男子。 “快跑！”步练师动了，林道甚至没有发现她是如何移动的，只是在眨眼之间步练师就已经闪到自己的面前，而且硬是将自己推出了老远。 “今日不杀了你，我孙权永世不再踏入南冥国！”英俊男子一声咆哮，身上竟然灼灼地燃烧了起来，那烈焰冲天而起，竟然还伴着一种魔兽的呖啸。 什么！？ 孙权！？ 林道傻了，眼前这厮居然是孙权！ “师师，你别拦我！”眼见孙权对着林道挥手射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步练师身形诡异地闪到火球旁，挥手便将那火球击成火花，爆炸开来，在夜空之中异样灿烂。 “这里是南冥国，你杀不了他。”步练师脸色低沉，柔媚之中更是夹带着一种英武之色，看得林道小心肝一蹦一跳的，这女人实在是太极品了。 “我不行，但是它可以！”孙权似乎知道自己与步练师实力差距不大，不可能一下子杀死林道，反而有可能引来皇宫守卫。他今日已是报着必杀之心，林道必须死！又是一声呖啸，只是这次呖啸直接划破夜空，唤醒了无数睡梦之中的人。 林道骇然发现孙权身后出现了一只长有三个头的火鸟，那火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热气势，在这股气势下，林道甚至连移步的气力都没有，全身瞬间瘫痪了一般。 “快走！”步练师身体再度在林道的视线中错位，闪现到林道身旁，如同提小狗一般，抓起林道的衣领便朝远处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