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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妃过往

    “撤回所有的人, 回府。”拓拔桀绝望了。

    “主子您看。”一个侍卫急冲冲的跑到拓拔桀面前, 把一个金项圈递给拓拔桀, 上面有六王子府的印记, 他特来让拓拔桀看看。

    拓拔桀一把抓住了金闪闪的项圈, 着急的问道:“哪里来的。”

    “一个常年打渔为生的老人从鱼身上取下来的。”侍卫如实回答。

    说来也巧, 他奉拓拔桀的命, 去周边看看有没有人救一个落水的孩童。

    他见周围有渔夫,觉得他们也许见过小主子,所以走过去问问情况, 谁知一眼便看见渔夫宰杀一条大鱼,鱼头上带着这个项圈,项圈正好套在鱼头上, 渔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项圈拿出来了。

    侍卫用身上仅有的银子买下了项圈, 带回来让拓拔桀看看。

    “那渔夫现在在何处?”拓拔桀紧张的看着侍卫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在外面, 属下带主子去。”拓拔桀跟着侍卫走到外面, 果然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渔夫, 这渔夫见到拓拔桀, 连忙给拓拔桀行礼。

    “老伯请起, ”拓拔桀上前把要下跪的渔夫扶起,“我是落水孩子的父亲, 请您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我只是想问问老伯, 找到金项圈的时候, 可看见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儿。”

    渔夫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条鱼太大,开始老朽也没有把握能捉住它,谁知它头上带了一个金项圈,项圈挂住了渔网,老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能它拉上来的。”渔夫想象着今天中发生的事,既惊险又刺激,那鱼少说也有三十多斤。

    “你打鱼的这些天,可有见到一个落水的孩子。”拓拔桀忐忑的问,他希望听到消息,又希望没有消息。

    渔夫摇摇头,他没有见到孩子。

    “去支五十两银子,然后送老伯离开。”拓拔桀绝望的闭上眼睛道,他的渊儿到底去了哪里。

    “少爷不防顺着河再找找,这条河由北向南,听说流经燕山一直到大圣朝的境内,说不定小少爷被哪位好心的人救了。”渔夫好心的安慰拓拔桀。

    拓拔桀拱手道谢,人在河里时间长了,活不了了吧。

    “主子您说小主子的项圈为什么会套在鱼身上?”侍卫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忍不住问道。

    拓跋桀望着渔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本王也想知道,渊儿的项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鱼的身上。”

    拓跋桀拿着项圈轻轻地抚摸,再次想道,渊儿,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呢,是否还活着,给父亲一个消息可好。

    “主子现在怎么办?”侍卫担心的看着拓跋桀,国主已经召唤主子好几次了,主子一直无动于衷。

    “撤吧,我相信渊儿在某个角落幸福的活着。”拓跋桀握着项圈,眼中尽是坚毅的神色。

    拓跋桀领着人回到六王子府,宫中的太监正在府中等着拓跋桀,见拓跋桀回来,连忙上前小声道:“六王子,国主口谕,立刻让您进公面见国主。”

    这太监知道拓跋桀最近因为儿子失踪的事儿,非常烦恼,所以不敢触拓跋桀的霉头。

    “你回去吧,本王收拾好了会去宫中的。”拓跋桀看着手里的项圈,不在意的讥笑道,现在知道自己的重要了,棋子,一颗重要的棋子吗。可是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六王子,国主等着您呢,您现在就去吧。”太监讨好道,拓跋桀不去,他自己回去肯定会受罚。

    “滚。”拓跋桀抬起脚往太监的屁股上就是狠狠地一脚。太监被他踢了很远,踉踉跄跄。

    “六王子?”太监恳求的看着拓跋桀,他不能推了,国主已经生气了。

    “你先出去等着,本王换身衣服就来。”拓跋桀抬脚信步走去后院,过了很久拓跋桀姗姗来迟,看着等的满头大汗的太监,拓跋桀笑了。

    “哎呦,我的主子哎,您可来了,咱们快走吧。”太监低头哈腰的唯恐惹拓跋桀不高兴。

    “本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回去吧。”拓跋桀跨马,扬鞭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留下一群人追在马后面喊道:“主子,等等我们。”

    拓拔桀毫不理会后面的人,很快到宫门口,侍卫让他下马,他直接给了侍卫一鞭子,骑马进入皇宫,根本不理会看门的御林军。

    拓拔桀不等太监通报,直接进入国主的上书房,气冲冲的看着批阅奏折的柔然国主:“不知国主叫臣来有何事?”

    “这就是你一个王子该有的教养吗,让孤等你那么长时间。”国主不满意拓拔桀来晚了,他派人催了几次了,拓拔桀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当真是放肆。

    “请国主赎罪,臣的儿子被jian人所害,臣这些天竭力寻找,仍然一无所获,如果不当之处,还望国主赎罪。”拓拔桀淡漠疏离道。

    拓拔桀左一个国主有一个国主,让柔然国主的眉头一皱,他这是在无声的反抗自己呢,道:“什么jian人,只是孩子间的玩闹,一个庶子也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拓拔桀不敢置信的看着国主,孩子间的玩闹,一个庶子,那也是他的孙子,他早就知道了吧。

    拓拔桀心中冷笑,原来庶子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犹如自己。

    这些年,自己对他的敬佩是一个笑话,自己使出全力为柔然的将来也是一个笑话。

    “你笑什么?”国主觉得拓拔桀的笑容非常刺眼,他是在讽刺自己吗?

    “臣笑自己蠢。”拓拔桀绝望了,自从知道是一颗棋子后就不应该奢望。

    “行了,下去吧,去看看你母妃吧,她很担心你。”国主摆摆手道,“今天就回南边去,一军主帅怎能不在营中。”

    拓拔桀冷漠淡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是。”拓拔桀告退,去军营可以,但是他要先去拓拔煌的府上讨点利息。

    皇宫温香斋

    温妃期盼的看着宫门口,她一连等了几天了,也不见拓拔桀的人影,也不知道渊儿怎么样了,可找到没有。

    很快一个宫女来报说六王子来了,温妃让宫女给自己梳洗打扮,看着自己盛装的样子,温妃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先给六王爷上些茶点。我马上过来。”

    等宫女走后,她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瓶。

    温妃出去的时候,见拓拔桀在正厅内走来走去显得非常着急。

    拓拔桀见自己母妃出来,连忙上前行礼,温妃温柔紧张的看着杰出的儿子道:“桀儿不必多礼,母妃知道你忙,渊儿可有消息了?”

    她也是刚刚知道渊儿不见了,在拓拔桀回来后才知道的,这消息是从国主给的,国主让她劝慰拓拔桀一切以国事为重,可那孩子是桀儿的亲骨rou啊。

    她现在才知道国主对拓拔桀的宠爱并非因为爱屋及乌,是因为赤-裸-裸的利用,拓拔桀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他想用自己牵扯她的儿子。

    “没有任何消息,”拓拔桀失望摇头,安慰温妃道,“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母妃不必担心,渊儿吉人自有天相。”

    “渊儿没事,桀儿放心。”温妃笑意盈盈的看着拓拔桀,不然她早就派人去找了。

    “母妃怎么知道?”拓拔桀惊讶的看着温妃。

    “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在一旁,我命人取了他的脐带血,用他的血给他点了一盏灯,那灯是我母亲家的独门秘术,只要那盏灯不灭,渊儿就安然无恙。”说起灯的时候,温妃的思绪好像飘了好远好远。

    “您的母亲,不是我的外租家吗?”拓拔桀疑惑的问,他从来没有听母妃说起过,“我能看看那盏灯吗?”

    温妃带拓拔桀走进一间密室,她见拓拔桀茫然,道:“我是无意间发现这间密室的,除了我自己,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我们的侍女,你知道她们都是国主给我的。”

    拓拔桀跟着温妃慢慢走进不大的密室,密室也就是一间十几平方大,在密室的正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供着观音菩萨,两个香炉分散左右,在菩萨面前点了两盏灯,想来就是温妃说的可以看人生死的灯了。

    “为什么有两盏?”拓拔桀望着燃烧的旺盛的灯道。

    “一盏是我儿,一盏是我的渊儿。”温妃解释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点上了那盏灯。”

    拓拔桀很小的时候,就被国主命人抱走了,不允许温妃探望他,唯有每天看见着那燃烧的火焰,她才能确定她的儿子还活着。

    “谢谢母妃。”拓拔桀声音沙哑,眼里布满了泪水,不是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他还有母亲,一个默默关心自己的人。

    “你是母妃的儿子,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温妃抚摸着拓拔桀的脸,轻声道,“母妃知道桀儿向来桀骜不驯,讨厌束缚,讨厌被人利用,想要一份自由的生活,去吧。”

    “母妃。”拓拔桀哭了,哭的像个孩子,这些日子比几年都要长,一想到自己敬重爱戴的人,对自己的宠爱是利用,拓拔桀的心就忍不住的刺疼。

    “母妃了解,都是母妃的身份,国主以为母妃是低贱的歌姬。”温妃自责的说。

    “母妃不要说,桀儿从来不嫌弃母妃,母妃温柔善良,比她们强千万倍。”拓拔桀这一刻很想卸下身上所有的担子,带着自己的母亲浪迹天涯。

    他从小就向往快意江湖的人生,奈何身份不允许。

    “母妃知道桀儿是孝顺的好孩子,”温妃擦了擦拓拔桀脸上的泪水道,“我本是大圣朝江南官宦人家的小姐。”

    温妃想起多年前,她的父亲是知府,听说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只是她从来没有去过外祖家。

    她有两个弟弟一个meimei,父亲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就是因为不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才被他们诬陷。

    他们家男的被斩首,女的被充妓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临死前让自己和meimei好好的活着,可是活着真的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