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那我肯定得找她。不光看病还懂养生,还知道偏房,比医院那些老医生强多了。”孩子的娘说着,解开袋子,拿出两把馓子和一把麻叶,就往孩子他爹手里塞。 孩子他爹不禁问:“这么多你打算换人家多少?” “就说大胖二胖想吃。她给多少要多少。”孩子的娘一想沈如意不差钱,还很大方,她家孩子天天带着零食去学校,其中一半都进了他们家大胖和二胖肚子里,也不见沈如意抱怨,“太多也不能要。” 孩子他爹叹了一口气,“我知——” “爸,妈,油条!” 堂屋门口出现俩孩子,他们家大儿子大胖和小儿子二胖。 孩子的娘下意识问:“谁给的?小牛给的?” 大胖点点头,“小牛把他的油条掰两半,然后又把那一半掰开,弟弟一根我一根。妈,油条好香啊,我们怎么不做啊?” “我们等一下就做。”孩子的娘给孩子的爹使个眼色。 沈如意看到那一盆撒子加麻叶,神情微愣,“您这是——” “大胖和二胖闹着要吃油条,我们也不会做,你看?”男人很是不好意思的看向沈如意。 沈如意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禁转向杨红梅。 杨红梅接过去,给他拿六根炸的比较大的油条,顿时就把他的盆塞满了。 “我给大胖和二胖了啊。”小牛奇怪,他俩咋还要啊。 大胖的爸笑着说,“我替他俩谢谢小牛,不过那两个吃货非说没吃饱。”指着馓子和麻叶,“我们家做的这个也挺好吃的,你尝尝。” 小牛很给面子的捏一点,“好吃,跟我娘做的油条不一样。” “是两种东西。”男人说着,冲顾承礼点一下头,就急急的往外走。 沈如意看向杨红梅,小声问,“咋样?”往外努一下嘴。 杨红梅也不敢当着孩子的面说名道姓,怕他们一秃噜嘴秃噜出去,“挺会过日子,但也挺讲究。别人甭想沾他们家便宜,他们也不占人家便宜。” “那还好。”沈如意放心下来,看到油条都下锅了。“嫂子,你跟吴双回家吧。等你们把油烧热,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我去给你们炸。” 杨红梅本以为她看一会儿就能学会儿。可她试了几次,把油条炸的又硬又硌牙,她和吴双吃掉,险些累掉一口牙也没学会,杨红梅不敢托大。 到家把油烧热,估摸着沈如意快来了,就把面弄出来。 沈如意连围裙都没拿掉,跟顾承礼说一句,糖糕熟了就捞出来,就往吴家跑。 扯个油条扔锅里,锅里刺啦一声,吓得吴双站起来,油条飘上来,闻到香味的吴政委进来,看到金黄的油条就不禁感慨,“没想到小沈还有这一手。” “你想不到的多着呢。”杨红梅越去顾家,就越看天天吃饱等饿的吴政委不顺眼。 吴政委噎了一下,“我跟你说话了吗?” “我跟你说话了。”杨红梅看着他问,“咋了?” 第50章 写春联 杨红梅牛气了,说不做饭就不做饭,部队又不能打老婆,吴政委还真不能把她怎么着。 从前都是吴政委说一不二,杨红梅伏低做小,如今虽然没颠倒过来,吴政委也不习惯且不喜欢,阴阳怪气道,“你现在这么厉害,谁能把你怎么着啊。” “那你就闭嘴,哪凉快哪呆着去。”杨红梅很不客气。 吴政委气结,指着她“你”了半天没你出别的。 拿着糖糕蹦蹦跳跳过来的小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吴伯伯,你的手咋抽筋了?” 屋里屋外顿时安静下来。 杨红梅最先反应过来,顺着小孩的视线看去,吴政委的手僵在半空中,显然没能明白小孩的话,“你吴伯伯上了年纪,手脚不听使唤。” 堪堪弄好一个油条,想抬头看看他怎么了的沈如意险些被自己口水呛着。 “你手脚才不听使唤!”吴政委大怒。 杨红梅道:“那都是你的手哆嗦。” 吴忠义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小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露怀疑,“真是吴伯伯的手脚不听使唤了啊?”他感觉咋不像呢。 “别听她胡扯。”吴政委看到钢筋锅里的油条,给小牛拿一根,“玩儿去吧。” 小牛摇了摇头,“我不吃啦,我快吃饱啦。” “那你来干啥?”吴忠义下意识问。 小牛想也没想,“找我娘啊。” 吴政委正想顺着他的话说,那小沈你回家吧。一看到案板上的面,“……还是我出去吧。” 杨红梅闻言不禁嘀咕,“你早该出去了。” “妈,少说两句,大过年的干什么啊。”吴双忍不住开口。 杨红梅道:“这话该跟你爸说。啥活不干还那么多事。” “他又不是今天不干。几十年了都养成习惯了,你还指望他改?”吴双说着,忍不住瞥她一眼。 杨红梅不禁问:“你啥意思?” “自个意会。”吴双不待她开口,“别指望我解释,我是不可能说的,因为我不想跟您吵架。” 杨红梅放下筷子,“你这丫头,咋跟你娘说话呢?” “嫂子,锅里的油条再不捞出来就糊了。”沈如意悠悠的提醒。 杨红梅顿时顾不上其他。 案板低,沈如意高,弓着腰弄好油条,沈如意已累得腰酸难受,杨红梅招呼她吃点油条,沈如意都吃不下去。 到家匆匆洗漱一番,晾干头发就钻进暖呼呼的被窝里。 平时被窝是凉的,因今天睡得太晚,她上床时顾承礼和仨孩子早睡了,挤在丈夫和孩子中间,别提多舒服。 可小柱儿不舒服,使出吃奶的劲把他娘往他爹那边推。 搁在以往,顾承礼很乐意看到妻子被推到他怀里。可如今是冬天,数九寒冬,漏一点风都觉得浑身冰凉啊。 顾承礼:“小柱,干嘛呢?” “娘的手凉。”小孩可怜兮兮的说,“离我远点嘛。” 顾承礼拉过沈如意的手。 沈如意的身体不自觉抖一下,瞬间恢复如常。 顾承礼被她冰凉的手冰的颤抖一下,因此没能发现沈如意的不自然,“怎么这么凉?” “擦头发的时候风吹的。温水袋用不着了吧?给我捂捂手。”沈如意道。 小牛开口,“娘,我们的用不着啦。” “你们的用得着。”顾家的被子窄,小牛和小猫一个被窝,顾承礼跟沈如意还有小柱一个被窝。本来是让小柱睡在沈如意和顾承礼中间的,小孩恋着跟哥哥玩,哭着喊着要睡中间,沈如意只能跟顾承礼结伴。 顾承礼接道:“等你们睡着被窝就凉了。” “可我每天晚上都会热醒啊。”小牛说着,戳戳小猫。 小猫道:“我不热。”随即补一句,“你就热醒一次。” 小牛顿时想揍他。 顾小猫看到他哥的手伸出来,就往他娘那边挤,小柱儿被挤的哼唧一声,沈如意坐起来,“还睡不睡?” 仨孩子老实下来,屋里安静了。 翌日清晨,顾承礼一走,沈如意就把仨孩子打发出去,她和面。 下午,沈如意先蒸馒头,后蒸猪油渣白菜和豆腐皮包子。 孩子还小,吃不了几个,沈如意也担心天气转暖,馒头包子生霉菌,也没敢蒸太多,三十来个馒头和二十多个包子,吃个七八天就差不多了。 三锅馒头加包子蒸熟,天还没黑,沈如意就把红纸拿出来。 在外面玩累了,回来喝水的小牛见状忍不住问,“娘也会剪窗花?” “啥窗花?”沈如意一时没听明白。 小猫咕噜噜灌几口水,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就是窗花啊。大胖和二胖的妈剪的,可漂亮可好看了。” 那么高难度的东西,沈如意不会,“不是,咱家没买那么多红纸。” “那你干啥啊?”小牛趴在桌上问。 沈如意拿出墨水,“写春联。” “春联?”小牛隐隐有印象,“贴门上的?” 沈如意点头。 小牛看了看门,又看看满地的纸,“咋这么多啊?” “除了对联横批还有‘福’字,还有别的。”沈如意道。 猫儿还小,早把去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对春联特好奇,“别的是啥呀?” “比如贴在咱们门口树上,就最好是‘开门大吉’之类的。咱家没粮缸,要是在村里,就要写个‘五谷丰登’之类的贴在面缸上。懂了没?”沈如意问。 小牛好像懂了,“那要是贴在我身上呢?” “你身上?”沈如意愣了一瞬间,笑道,“那就得写健健康康,或者岁岁平安。” 小猫忙说:“娘,给我也写一个。” “贴你脸上?”沈如意顺嘴说。 啥也不懂的小孩还敢点头。 沈如意想挠头,看到睁大眼睛来回打量她和小牛小猫的小柱儿,“你也要?” 丁点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春联是啥玩意,但有一点他知道,跟着哥哥准没错,“要!” “行,娘给你们写。”沈如意把原本用来写‘福’字的四方纸分成三个细长条,一个写“健健康康”,一个是“快快乐乐”,一个是“平平安安”。墨迹一干,就给仨孩子,“玩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