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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魏十三你在哪儿?我在你们大队门口,可是站岗的人说你现在不在。 终于,他听到一声小小的啜泣声后,那熟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在哪儿?短暂的怔楞了两秒之后,魏郯猛地转身大步朝机场外面走。 就在岗亭的那个黄线外陆时语吸了吸鼻子道。 我马上就到!你等我! 魏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奔着冲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报了地址后,司机嫌远不太想去,太远了啊,而且如果没客人载,我得放空车回来。 魏郯直接抽出随身钱包,甩了三张红色钞票出来,够了吧。 啊,行吧。司机答应了。 魏郯着急,不停地催促他,师傅麻烦你快点,我有急事。 司机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侧脸看他系好安全带,才慢吞吞地按下计时器,以过来人的语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能有什么急事比安全行驶更重要。 然后慢吞吞地起步。 魏郯: 他急了,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给司机看:师傅,我媳妇快生了,你快点吧。 司机师傅看了看他焦急的神色,一踩油门:那你不早说。 汽车如一支离弦的箭飞驰出去。 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缩减了一半,嘎吱一声,汽车停在试飞大队门前的空地上。 魏郯拎着行李,推开车门下去,迅速地环顾四周,没看到人。他正要打电话,只见在岗亭旁不远处的人行道的树下,可怜兮兮地蹲着个熟悉的身影。 真的是她! 从接到电话之后就犹如做梦般,始终不能相信的魏郯立刻大步走去。 深夜,偏僻的部队大院外,寂静而空旷,除了偶尔的虫鸣声,他又快又急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陆时语从打电话给魏郯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很想哭。 似乎是要把这两年里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发泄出来一样。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就看见一双裹在黑色长裤里的大长腿映入眼帘。 她仰着头,眼角还有挂着没擦干的眼泪。 四目相对,视线碰触,谁也没有回避。 她看到他的眼里有两簇幽亮的火苗,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只余下他们彼此。 砰砰砰 身体里的血液如海浪般,一阵阵地拍打着她的心脏。 陆时语觉得自己连眨眼都不会了,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魏郯看,看着他蹲在了她的面前。 小语。魏郯的声音很哑,眼角泛着猩红。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调问:你怎么来了? 陆时语用手背揉了揉哭得酸疼的眼睛,来找你。 魏十三,你让我等了好久,害我在这里喂蚊子,真是讨厌。陆时语仰着脑袋,娇声娇气地冲他小声埋怨。 说完,她慢慢向他伸手,索抱。 抱。她说。 魏郯的手慢慢地伸了出去,就在快要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又停住了。陆时语却仿佛一刻也等不了了,猛地朝他扑了过来,死命圈住他的脖颈,再不肯松开。 鼻息之中,充盈着她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气息。那竭尽全力压抑的无数思念,疯狂地涌了上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魏郯楞了片刻,忽地收紧双臂,紧紧搂住怀里柔软的身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一刻,他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魏郯才迟钝地感觉到她的肌肤被秋夜浸润出的几分凉意。于是,一手紧紧牵住她的手,一手带着两人的行李,到了招待所。 双人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魏郯先烧上热水,接着到浴室找了干净的毛巾,用冰凉的水浸透,给她敷在红肿的双眼上。 半晌,魏郯低声说:小语,这一天你应当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 你不陪我吗? 我 十三,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哗的流水声,即使是在生死关头也能保持沉着冷静的他,心乱了。 陆时语洗好出来,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慢吞吞地说:你也去洗洗吧。 魏郯点头,他洗得很快,十来分钟后就湿着头发出来。 我给你吹头发。陆时语拿着刚用完的吹风机走了过去。 不用,我自己来,你休息。魏郯摇头。 坐下。 魏郯立刻听话地坐了下去。 陆时语站在他的面前,打开吹风,轻轻拨弄他的短发。 朦胧的灯光下,他闻着鼻息里散自于她的幽幽暖香,慢慢闭上了眼,额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压在最宜承受爱人亲吻的那绵香弹软之处。 男人坐着,女人立着,相依的身影投到对面的白墙上,犹如一张静态剪影。